夜色很深。
李修遠此刻回到這廢棄府邸的時候,卻見到被吹走神魂的四個護衛已經清醒了過來,他們重新點燃了篝火,圍坐在旁邊談論着之前的事情。
「他娘的,真是邪門了,老子感覺剛才好像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渾身冰涼,穿過了房屋,牆壁,最後被卷飛到了城外的林子裏,還在城外的林子裏碰到了好些個人,正是嚇死老子的,仔細一問才知道,那些都是死了幾十年的鬼,根本就不是活人。」吳非摸着光頭,回想剛才的事情亦是一陣後怕。
沉默寡言的邢善也難得開口道:「這應該是人們常說的魂魄走丟了。」
「肯定是了,之前大少爺囑咐我們遇到鬼神不能怕,一怕法術就要生效了,肯定是我們剛才被那惡鬼給嚇到了一時間失去了鎮定所以中了招,魂魄被吹走了。」馬東有些慚愧道。
看來自己的膽色還不夠,碰到兇狠一些的鬼神就被嚇到了。
「是啊,不過那尊惡鬼也太兇狠了,剛才那飛沙走石,一片漆黑的樣子,簡直比我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隻鬼都要惡。」
幾人互相討論,皆是有些心有餘悸。
「不是兇惡,是道行高。」這個時候李修遠大步走了過來,開口道。
「少爺。」
「大少爺。」
幾人急忙站了起來,施了一禮道。
李修遠說道:「看樣子你都無恙了,既然無恙,就早點去休息吧,這麼晚了想來也困了,今日夜裏不會有鬼怪出沒了,你們可以放心入睡。」
果然,這長須鬼王的本事還是很高的,說招來他們的魂魄,這剛回來就見到護衛們都醒過來了,都坐在這裏聊天了。
「大少爺,那惡鬼呢,跑哪去了?」吳非左右看了看,低着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
「被我打傷了,現在應該回去養傷了。」李修遠道。
「養好傷後不會來報復我們吧,聽說鬼神最記仇了。」吳非有些擔驚受怕道。
李修遠說道:「要報復也是找我報復,你怕什麼,明日還要事情要忙,都去休息,別在這裏坐在了。」
「大少爺既然說了沒事,那就肯定沒事,走吧,我們回去休息,不要打攪大少爺了。」馬東說道。
幾個護衛這才去了之前整理好的廂房休息去了。
當然,今夜睡不睡得早可就難說了,不過李修遠卻是在屋頂上迎着皎潔的月光打坐練氣。
這打坐練氣不但能恢復精神,也能增強武藝,修煉到了後面或許能練出法力也是不無可能的。
不過打坐沒有多久,這破舊的府邸之內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動靜。
有蛇蟲鼠蟻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開始在這破舊的府邸之中四處活動起來,其中還有各種冤魂,厲鬼的身影來回飛動,發出了陣陣的聲響。
「嗯?」
李修遠看了一眼,卻看見這些蛇蟲鼠蟻竟在清理院子的雜草,灰土瓦礫,而那些飛來飛去的冤魂厲鬼既在修補這裏房屋,門窗。
想來這是那長須鬼王的手段,在驅使鬼仆給李修遠打理前院,讓這裏變的更適合人居住。
畢竟人對住處是比較講究的,但是鬼對住處卻是不講究,所以這府邸破敗成這樣,但是鬼神只要略施法術就能將這裏變成一處明亮光鮮的豪門大宅,不過這樣的手段只對鬼神有用,到了白天,一切還是要顯露出來的,只是鬼物更喜歡這種沒有人氣的地方,所以越是破敗對鬼物住的就越舒服。
人討要鬼氣,鬼也厭惡人氣,這是一個道理。
「清理一下也好,總歸是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的,長須鬼王也是個精明的鬼神啊,知道人情的重要性。」李修遠暗道。
他看了幾眼,卻見那些雜草被蟲鼠咬斷,連根都挖掘了出來,然後再被迅速的運走,不一會兒功夫一片地方的雜草就沒了。
隨後又有派來的鬼仆和有道行的小鬼對着那發裂的樑柱,拿着什麼東西塗抹,那東西塗抹上去之後卻見到那木頭的裂痕已經修復了,和新的一般無二,隨後再用廟中的油漆塗抹,不一會兒一件房間就嶄新如初,光鮮無比,像是剛修建的一樣。
這不是障眼法,而是實打實的在施展手段修補。
對於一些損壞的磚牆,石板,由陰兵去城外運來石塊,再由鬼仆,工匠打磨好,填補上去。
整整一夜,外面都是叮叮噹噹的敲擊聲,腳步聲,各種鬼怪的呼喝聲,不絕於耳。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外面有人在修建房子了,可是真正往外看一眼的話你就會發現,外面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陣陣陰風吹卷,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鬼神建房本來就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能施展這樣手段的鬼神不多而已,畢竟這除了需要大量的屬下之外,還得需要足夠數量有道行的鬼怪做幫手。
不過,長須鬼王顯然是具備這個資格的。
但,李修遠看見長須鬼王麾下如此多的鬼仆,陰兵,鬼差,甚至還有不少美艷的女鬼時不時的出沒,方才覺得這長須鬼王受自己一刀是不虧的。
即便長須鬼王某種程度上幫助此地的鬼魂輪迴,但私心也是有的,不然哪有這麼多屬下讓他驅使?
「人無完人,便是真正的聖人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長須鬼王本來就不是良善的鬼神,我的確不能對他要求太高,我所求的是秩序,只有真正的秩序到來,混亂才會得到終止,一切的情況就會漸漸的好轉。」李修遠閉起眼睛,不再多看了。
既然他選擇留長須鬼王一命,就得容忍他的一些東西。
這裏發生着一系列古怪的事情同時。
而在本地的侯府之內,也發生了一件事情。
這一夜,侯府之中有一處院子不知道什麼情況,突然起了火,大火熊熊燃燒,有連綿成片的趨勢,府內的下人門紛紛拿水救火,可是這大火怎麼撲都撲不滅,水澆進去只是暫時熄滅了一下,但很快卻又再次燃燒了起來。
直到這火燃燒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後,方才失去了強勢,被撲滅了。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府上怎麼會起火?」老侯爺沉着臉,聞着管家。
管家嚇的跪在地上道:「回老爺,老奴也不知道怎麼會起了火,聽下人說,有一隻螢火蟲不知道從哪飛來,落在了屋頂上,點燃了屋頂上的枯草,而後火勢漸大,等到發現的身後這宅子已經被大火覆蓋了。」
「一派胡言,一隻螢火蟲怎麼能把屋頂點燃。」老侯爺怒道:「定是那下人失手點燃了宅子,故意撒謊推卸責任,來人啊,把那下人打殺了,下回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你這管家也不要做了。」
「是,是,老爺。」管家嚇的哆哆嗦嗦的說道。
「侯爺稍安勿躁,貧道卻是知道這起火的原因。」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
這個道人是侯府的食客,無名無姓,府上人稱他為單道人,因為有鬼神一般的本事,深得老侯爺的尊重。
「道長您知道這失火的原因?」老侯爺問道。
單道人笑道:「這火是天意使然,為的是來取走老侯爺的錢財,因為老侯爺您的財運不知道什麼原因就在今夜無緣無故少了兩萬八千兩,所以這場大火是補全這個缺口,讓你缺失的財運和家中的財物相匹配,老侯爺你若不信,不如派人算一算這次起火的損失。」
老侯爺目光微動,當即派了管家,賬房去估算這次起火的損失。
不一會兒,一個賬房便道:「回老爺,小的之前算過了,一共是損失了一萬八千兩財物。」
「道長,這數目不對啊。」老侯爺疑惑道。
單道長掐指一算,然後笑道:「老侯爺忘記了,還有一盒銀票沒算呢,這銀票是老侯爺你某個小妾私藏的,價值一萬兩。」
「什麼?還有這事情?」老侯爺又驚又怒。
驚的是這數目竟分文不差,怒的是居然有小妾背着自己藏私房錢,而且還是一萬兩這麼多。
「道長,是誰,是我哪個小妾私藏的?」老侯爺追問道。
單道人笑道:「銀子都已經被上天取走了,是誰放的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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