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做出這個舉動的一剎那,全場都是鴉雀無聲,每個客人都像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很看着我。
胭脂紅也是明顯愣了,估計沒想到我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而我很快就收回了手,聳聳肩說道:「你看,剛才你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全場譁然,每個人都是議論紛紛起來,那聲音連我都能聽見。
「那人竟然敢捏胭脂紅的臉,他是誰啊?」
「難道是胭脂紅的男朋友?」
「不可能吧,胭脂紅是出了名的愛戀甄白書。」
胭脂紅深吸一口氣,她顫抖着放在酒杯,看向我的眼神明顯有一絲氣惱:「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就記得以前那個胭脂紅吧,每次笑起來都仿佛要殺人一樣,但偏偏又笑得很好看……」我嘆氣道,「現在的你板着個臉,估計沒幾年就要長滿皺紋了。在我們這邊有個說法,就是人死後會一直看着自己活着的親人朋友們。我估摸着甄先生會先看你幾年,等你長了皺紋之後,就沒興趣再看你了。」
胭脂紅聽見我這話沉默了,她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隨後忽然搖頭說道:「算了,你別再這樣了,下次真砍手。」
我看胭脂紅這態度,就知道她還是走不出甄白書的心結。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只好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
顧夢佳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着我,壓低聲音說道:「你找死啊,胭脂紅的臉你都敢捏?你不怕她弄死你?」
我摸了摸後腦勺,尷尬地說道:「怎麼說呢,感覺她還是以前那個胭脂紅,不會砍我的。」
「以前那個胭脂紅?啥意思?」顧夢佳納悶道。
我想了想說道:「我也講不清,反正就是……覺得她本質上跟以前一樣的,只是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而已。有些人就是這樣的,畢竟……」
「很熱鬧嘛!」
正當我說話的時候,庭院那邊忽然響起了一個人的大笑聲。我頓時一愣,因為這裏的氣氛很安靜,沒有人是大聲喧譁的,那人的聲音可謂是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魁梧的男人走在庭院裏,他的左眼上下紋了一個我沒見過的奇異圖騰,身後跟着幾個男人。人們看見這紋身男神,都是不再說話,相反都寂靜了下來。
「不過現在熱鬧歸熱鬧,還是沒以前熱鬧嘛……」紋身男走到室內,納悶地跟旁邊一個跟班問道,「你看,這裏是不是比以前冷清了些?」
那跟班賠笑着說道:「是啊威哥,畢竟甄白書死了嘛。」
「哦,對對對……」那紋身男頓時大笑起來,「甄白書那傻逼死了,平時跟着他圍繞的蒼蠅們自然也都散了嘛。草,我怎麼連這個都沒想到。」
我的心裏頓時有點不大舒服,而林霞小聲跟我說道:「那男的是巫威,原本就跟甄白書不對眼,但一直都被甄白書打壓。自從甄白書死後,他算是爬得最快的那個。而且他也是有靠山的,靠山雖然沒有張老爺子那麼大,但也不是張老爺子可以隨意揉捏的。最重要的是,巫威還算年輕,張老爺子卻是後繼無人了。據說張老爺子是有一個兒子的,可他的兒子一直在做生意,從沒想過子承父業。所有人以前就都覺得,甄白書其實是給張老爺子打工的,將老頭子的家業洗白,然後交給老頭子的親生兒子打理。」
我皺眉道:「那如今甄先生都死了,這傢伙估計是來找胭脂紅麻煩的。」
她們都是點點頭,說那沒跑的了。
果不其然,巫威在進來之後,就走到了胭脂紅的身邊坐下。忽然,有個跟班捂住了鼻子,有點嫌棄地說道:「什麼味啊,這麼臭。」
「青梅酒的味道唄……」又一個跟班鄙夷地說道,「窮逼喝的,在這會所里是免費飲料,在外邊頂多也就二十塊錢一壺。哎呀,窮酸,真窮酸。」
巫威搖頭晃腦地說道:「不不不,你們都猜錯了。」
跟班們納悶道:「那是啥氣味?」
只見巫威故作深沉,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喪家之犬的味道嘛!」
「哈哈哈,對啊對啊……」一個跟班大笑道,「還是威哥有頭腦啊,這果然是喪家之犬的味道。記得以前有條狗跟在甄白書身邊叫得挺歡,動不動就狗眼看人低。現在時過境遷,風水輪流轉,已經淪為喪家之犬咯!」
「那條狗叫什麼名字來着……」巫威納悶道,「是小紅還是紅紅?」
那幾人都是哈哈大笑,人們的臉色都越來越玩味,想看看胭脂紅會怎麼反擊。
然而,胭脂紅卻只是裝作沒聽到,依然平靜地喝着酒。巫威幾人見胭脂紅不回話,他們竟然還得寸進尺,紛紛走到了胭脂紅的身邊。
只見巫威很浮誇地用手指着胭脂紅,驚訝地說道:「哎呀,這不就是那個喪家之犬小紅嗎?」
「對啊對啊,想不到竟然會在這看見。」
「胭脂紅,你家主子都已經死了,你還能進這裏來?」
「好奇怪哦,死者的會員卡竟然能讓其他人使用,看來這私人戶所也不怎樣嘛。」
那些人說的十分難聽,連我都有點受不了了。但胭脂紅依然不咸不淡地喝着酒,不知道為何,我忽然有點心疼。
我並不是喜歡胭脂紅,而是想起她曾經跟在甄白書身邊,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如今卻被這樣對待。
若是被甄白書看見,又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說夠了麼……」胭脂紅此時終於開口了,只見她拿出張紙巾輕輕地擦了擦嘴,平靜地說道,「麻煩讓一讓,我要走了。」
「走什麼嘛。」
巫威幾人根本不讓路,反而還直接坐了下來。而巫威坐的根本就是平日裏甄白書用的那張椅子,胭脂紅皺了皺眉頭但沒說話。
就在這時,一個跟班卻是連忙推開了巫威,裝作很驚慌地說道:「威哥,這個位置你不能坐!」
「草,為啥不能坐?椅子發明出來不就是給人坐的嗎?」巫威不耐煩地說道。
那跟班趕緊說道:「這是甄白書專用的椅子,坐了晦氣。」
「媽的,咋不早說啊!」
巫威連忙跳了起來,還拍了拍屁股,很嘚瑟地說道:「老子可不想沾上死人的晦氣,不對不對,甄白書用的座椅應該都是霉運。你們看,那短命鬼這不是已經死了嗎?」
幾個跟班都是哈哈大笑,這一刻,胭脂紅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侮辱。她忽然迅速地抽出手,一把掐住了巫威的脖子。那巫威想要躲避,但他根本就不是胭脂紅的對手。
「草!你幹什麼!」
「放開我們威哥!」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胭脂紅冷冷地看着巫威,沉聲道:「跪下,道歉。」
「草,你還真把現在的自己當個玩意兒了……」巫威艱難地說道,「胭脂紅,你的主子已經死了,你怎麼還敢這麼鬧騰,真不怕死還是怎麼的?我告訴你!甄白書已經死了!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你信不信,老子讓你跟他一起死?」
「死?」
胭脂紅看着巫威的眼睛,忽然慘澹一笑:「若是你能讓我死,倒不如讓我死好了。有些人你活着要害怕,有些人死了你依然要敬畏她的名字。甄白書,不是你能評判的。」
「好個囂張的娘們……」巫威咬牙道,「別怕她,你們給張愛秋打電話!媽的,老子要看着張愛秋親自過來抽這個不長眼的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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