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靜怡說完這番話後,就轉過身,順着街道走去,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遠。
我原本以為,她會忽然轉過身來,跟我說是開玩笑的。可直到她落寞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我眼前,我才想起蔡靜怡從來都不喜歡開玩笑。
我在懊惱自己為什麼不去追她,為什麼不去說個清楚。但我的心裏有一種感覺,我感覺蔡靜怡不想我上去追上,我對這種直覺十分相信。
就如同她瀟灑地來了,又瀟灑地離開了一般。她不想帶上任何糾紛,沒人弄得懂她的思想。
「也是」
我苦笑一聲,將蔡靜怡剩下的那瓶啤酒一飲而盡。
既然她都打算放棄高考了,留在學校里也是浪費時間。我早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只是一直不願意接受離別的到來。
忽然間,我莫名其妙覺得心情煩躁,將酒瓶狠狠地砸成碎片,翻回了學校里。
第二節課是李欣欣來上課,她很遺憾地告訴我們,蔡靜怡選擇了退學。這件事情讓全班都措手不及,人們紛紛交流說蔡靜怡的成績還不錯,怎樣都想不明白她為何退學。
張曉欣轉過頭來驚愕地看着我,我死死握住手中的筆,手指隨着用力而變得蒼白。忽然我心中一驚,連忙就翻起了蔡靜怡的抽屜。
在抽屜上邊,留着一張白紙。
上邊寫滿了數學公式的解題步驟,而在白紙的最下邊,寫着娟秀的一句話。
「年少莫要輕狂,多多思量理想故而遠大,少些幻想。」
我將白紙狠狠地抓在手中,內心的煩躁仿佛要達到了頂點。
在這時候,我忽然自私地想,為什麼蔡靜怡要提早離開我,為什麼不在我高考結束之後再說?
一整天的課,我都是渾渾噩噩的,根本就聽不進去。
等放學之後,我開着電動車將張曉欣送回了家門口,隨後我嘆了口氣說道:「你先回去,跟阿姨說一聲,我今晚不回來吃飯。」
「你要去靜怡那嗎?」張曉欣忍不住問道。
我沒有說話,相當於默認了。張曉欣估計是也有些捨不得蔡靜怡,她輕聲說道:「見到她了,幫我跟她說一聲,我很喜歡和她當朋友。」
我嗯了一聲,轉過車頭朝着蔡靜怡的家開去。
當我來到了小區門口,直接將車往旁邊一停,焦急地朝着電梯跑去。等來到蔡靜怡的家門口,我滿懷期待敲了敲門,可沒過多久,裏邊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來了。」
是男人?
我心中一驚,莫非蔡靜怡交男朋友了?
門被推開了,一個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問道:「你是誰?」
我猶豫幾秒,隨後問道:「靜怡在這兒嗎?」
「不在,她的房子已經轉租給我了。」男人說道。
轉租!?
我驚愕道:「什麼時候開始轉租的?」
男人想了想說道:「前幾天開始的,今天我才搬進來。」
「那你們認識嗎?」我連忙追問道。
男人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我是在網上看見轉租信息的。」
說完,男人不願意再交談,直接將門給關上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連忙拿出手機給蔡靜怡打電話,可她卻沒有接我的電話。
莫非是有什麼事情在忙嗎?
我又給蔡靜怡發了短訊,讓她看見了回我。隨後我沒有急着走,而是在樓下的公園坐了一會兒,希望能看見蔡靜怡的回覆。
可一直等到晚上,蔡靜怡也沒給我回復。我滿心煩躁,在微信上質問她為什麼不回我,然後騎着電動車回來了。
這一晚的複習,我特別不開心。因為我每當背一會兒書,都會忍不住拿起手機看一看,覺得蔡靜怡可能會回我消息。
可惜,她沒有。
直到夜深了,蔡靜怡依然沒回我。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才睡着,當起床之後,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撲向手機查看消息,也沒等待蔡靜怡的回覆。
沒有蔡靜怡在身邊,我就好像丟了魂一樣,每時每刻都會忍不住想起她。等過去了三天,我依然是找不到蔡靜怡,過得可謂是渾渾噩噩。
這天中午放學,我趴在桌上看着課本。張曉欣來到了我身邊,她敲了敲桌子說道:「張祥,一起去吃飯吧?」
「哦。」
我隨口應了一聲,跟張曉欣一起往學校外邊走。學校門口站着挺多人,都紛紛朝小巷子裏走。張曉欣覺得好奇,問路過的同學怎麼了,結果同學告訴我們,巷子裏有人在打架。
我本能地想要離開,不過張曉欣卻對此很感興趣,要拉着我一起去看。我只好跟着她去了,等我們到小巷子裏,這兒已經圍了很多人在看熱鬧。我們找到個空位鑽進去,總算是看清了裏邊的情況,卻讓我忍不住目瞪口呆。
正在打架的,是一個女孩和三個男學生。這個女孩我認識,她就是那個叫蔡靜怡為靜怡姐的殺馬特小太妹,此時她正拿着一根鋼管,跟我們學校三個高二的男學生打架。雖然她只有一個人,時不時會被踹上一腳打上一拳,可她目前卻是上風,用鋼管打得那三個男人嗷嗷叫疼。
我心中一驚,連忙就沖了上去,一把推開了男學生。小太妹正打得上癮,她看見了我,頓時驚訝道:「我不用你幫忙。」
「我不是來幫你的」我抓住小太妹的肩膀,激動地問道,「你這兩天有沒有看見靜怡?」
小太妹點頭道:「看見了啊。」
我頓時一喜,連忙要接着問話。此時一個男生沖了上來,他跳起來用膝蓋撞了一下我的背,疼得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煩躁地掐住那男生的脖子,怒吼道:「滾遠點!」
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有幾個人衝上來了,恰好是宇傑他們一伙人,原來他們也在看熱鬧。宇傑帶着人痛毆這三個男生,把他們嚇得連忙逃跑。此時小太妹氣喘吁吁地拿着鋼管要追,我急忙扯住她的胳膊,焦急地說道:「靜怡在哪兒?」
小太妹被我扯住,只好放棄了追擊,跟我說道:「她住院了啊,你是她男朋友還不知道?」
「住院?」我驚愕道,「為什麼會住院?」
小太妹解釋道:「她跟一個老闆約架,兩邊都叫了不少人來。」
跟老闆約架!?
莫非是李瑞祥?
我急忙問道:「然後呢?她被打住院了?」
「怎麼可能」小太妹不高興地說道,「靜怡姐怎麼可能會輸,她把對方打得到處跑知道嗎?」
我頓時疑惑了,但考慮到這裏人太多,於是我將小太妹拉去了巷子裏,好奇地問道:「都打贏了,為什麼要住院?」
「還不是為了你唄」小太妹不高興地說道,「前天靜怡姐叫上我們所有人去幫忙,很輕鬆就把對方給打贏了。結果那邊有個叫李總的說,打輸了也要找你麻煩,你是叫張祥吧?那時候他們說的就是張祥。」
我連忙點頭道:「是,然後呢?」
小太妹解釋道:「那個李總說,輸了也要讓你完蛋,還要挑你高考前來打你,打到你不能高考,把你的一輩子給廢了。靜怡姐就跟他私下談判,誰知道那老闆根本不是個男人,他倆私下談判的時候,他趁我們不在,偷偷把靜怡姐打了,然後就立馬逃跑。等我們發現的時候,靜怡姐被他用鋼管打趴在地上,滿頭都是血。」
草!
我聽得咬牙切齒,忍不住低吼道:「李瑞祥,我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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