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終歸在來賓們詫異的眼神中拉下了序幕。
其中的辛酸苦辣,只有我們幾個當事人知道。
蔡靜怡根本不顧眾人的眼光,只是平靜地坐在朋友那一席喝酒聊天。等我們去敬酒的時候,大家都是站了起來。由蔡靜怡領頭,敬了我們一杯酒。
當婚禮結束後,蔡靜怡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讓我的心裏難免有了些落寞。
等坐在回家的婚車上,顧夢佳捏着鑰匙,輕聲說道:「其實我早知道靜怡要來。」
我嗅了嗅她的發香,輕聲說道:「嗯?」
「她跟我說,想過來參加婚禮……」顧夢佳閉着眼睛,呢喃道,「我當時其實很害怕,怕她來婚禮現場鬧,就有點猶豫。當時她問我有什麼好怕的,說她並不是那樣的人。我仔細想想也是,蔡靜怡一直都這麼瀟灑,怎麼可能會來我們的婚禮鬧場。可是……這兩天是我最害怕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
我輕聲道:「擔心什麼?」
「我擔心你被她給吸引了……」顧夢佳輕聲說道,「我擔心你就這麼離開了我,因為你曾經是那麼地愛她。」
我握住顧夢佳的手,溫柔地說道:「無論曾經如何,我知道的只是把握現在。既然我說過要照顧你,那我就要實現自己的承諾。」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此時王天逸輕聲說道:「張哥,我會在你們的家門口等着。度蜜月的時候注意安全,今天沒敬酒不好意思,畢竟我還要開車送你們去機場。」
我笑道:「沒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好的,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們會儘量看好的。」
「行。」
我跟顧夢佳回到別墅後換了衣服,然後就坐車去了機場。
因為我比較忙的關係,這次度蜜月只有三天的時間。我問顧夢佳想去哪兒,她擔心我坐飛機累,早已就說過想去三亞。
真沒想到,蔡靜怡給我們的房子正好能用上。
我們去找到了那間別墅,裏邊早已經有人來打掃過,並且家具齊全。等抵達這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我與顧夢佳一起坐在陽台上看着大海。她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溫柔地說道:「這兒很暖和。」
「是很暖和……」我點頭道,「甚至還有點熱,難怪剛才來的時候,看見這兒的挺多人都很黑。」
顧夢佳噗嗤一笑:「人家那是太陽曬多了,你怎麼這樣說呢。」
我聳了聳肩,無奈道:「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顧夢佳溫柔地靠在了我的胸膛,她輕聲說道:「老公。」
「嗯?」
「你想不想……」
「別說了,就現在。」
我直接抱起顧夢佳,將她丟到了床上……
我曾經覺得,那些滿腦子只有女人的男人真是在浪費自己的青春。
可現在我才知道,我也是這樣的人。
三天,度蜜月三天的時間,我跟顧夢佳就一直膩在別墅里沒出門。
當我們坐上回來的飛機時,顧夢佳還跟我埋怨,說這三天連一次沙灘都沒去過。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羞紅。我則是溫柔地捏了捏她的臉,嬉笑道:「那你喜不喜歡這次的蜜月?」
顧夢佳的臉頓時更紅了,隨後很小聲地說了句喜歡。
我哈哈大笑,只覺得自己滿心都是滿足。
等回到機場,王天逸已經開車在機場的停車場等我們了。他幫我們將行李提上車,笑呵呵地說道:「張哥,度蜜月的感覺如何?」
「還不錯……」我坐進了車裏,輕聲說道,「你們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王天逸發動了汽車,慢悠悠地說道:「還不錯,夜總會那邊……」
我平靜道:「我現在不談工作的事兒。」
「好。」
他開車將我們送回了家裏,我安置好顧夢佳之後,坐進車裏說道:「以後不要在夢佳面前提工作的事情,夜總會怎麼了?」
王天逸輕聲說道:「夜總會的儲蓄卡業務還算不錯,最近又放了一些貸。可是張哥,李老打過電話來問我們你什麼時候結束蜜月。我看……他是想要你動手了。」
我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你們有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
「大家在辦公室等你,我們回去再說吧。」
王天逸加快了速度,等回到辦公室里,李大元和秦忠都已經在這等着了。他們先祝我新婚愉快,隨後李大元嘆氣道:「這幾天朱雨明顯是緊張了,我查出她有暗中派人保護陳俊的安全。不過于欣倒是一直在朱雨的身邊,看來朱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安慰。」
我沉聲道:「陳俊對付起來不難,關鍵是幹掉陳俊之後會引來的麻煩。這件事情吧,我覺得不能我們自己人做,可如果開暗花,恐怕價格根本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李大元點頭道:「這價格會比鍾遠生還高,雖然陳俊的勢力不如鍾遠生,可是會帶來的影響卻是十分巨大的。」
我皺眉想了想,此時王天逸忽然開口說道:「張哥,我有幾個人選,你想不想聽聽看?」
我點頭道:「說。」
「最近有幾個小弟,頭腦發愣喜歡講義氣……」王天逸解釋道,「他們很想做出點大事來,我估摸着這些事情找他們做比較好。年紀都不大,最小的十八歲,最大的二十歲。」
我皺眉道:「就是時時刻刻將兄弟義氣掛在嘴上的那種?」
王天逸搖頭道:「不知這麼簡單,我看得出來他們真是這種人。這一類人雖然腦袋比較蠢,對社會看得還不夠。但我覺得吧……事情如果交給他們做,應該是可以的。」
「確實這種小毛頭做事沒分寸,但我們也需要考慮到一點啊……」李大元連忙說道,「萬一出事兒了,人家將我們供出來怎麼辦?」
我皺眉想了一會兒,覺得這確實是個麻煩,但也是個機會。
我們這些人不敢動陳俊,可那種不懂事的小流氓,應該有那個膽量。他們只會覺得為大哥賣命很威風,根本就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的後果。
秦忠想了想說道:「等他們進去之後,用家人來威脅如何?」
我搖頭道:「不行,決不能跟他們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只要露出一丁點馬腳,池亞新絕對會順藤摸瓜找到我們。」
李大元小聲道:「那……等事情結束之後,把他們殺了?」
我想了想,沉聲說道:「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分?」
「這不是過不過分的問題啊……」李大元急忙說道,「張哥,你難道要自己去死嗎?只有死人才是不會開口說話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群小流氓動手,然後再殺人滅口。」
我煩躁地點了根煙,仔細地考慮了很久,最後嘆氣道:「不行,我做不出這麼過分的事兒。」
李大元想了想,無奈道:「那這樣吧,我們鋌而走險,到時候我安排朋友把他們幾個送走,你看沒問題吧?」
「那……行吧。」我點頭道,「叫那幾個小流氓來見我,約個秘密的地方見面。另外,他們有沒有在我們這工作的證明?」
王天逸搖頭道:「沒有,因為他們比較衝動的關係,我沒讓這些人進場子工作。也就是說,他們與我們的關係是空白的。」
我鬆了口氣,輕聲說道:「好,約在外邊見面。讓他們先提前過去,不要你去接。記得讓他們專門走一些小路,到外邊的國道邊上等着。我記得出了國道往左邊開,是不是有一片大湖?」
「是的,那地方沒什麼人去……」王天逸說道,「因為難走。」
我點頭道:「行,讓他們現在就出發吧。告訴他們,能走小路就走小路。如果要走大路,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鑽。另外你備車一下,我們準備出發。」
「好的,我這就去。」
王天逸嗯了一聲,然後就出去打電話了。我抽完煙之後,狠了狠心將煙頭掐滅。
等出了夜總會之後,我坐在車上,沉聲說道:「查查去那大湖的對面怎麼走。」
「好。」
王天逸仔細地看了看地圖,然後就開車了。我們繞了兩個小時,才終於到了目的地。
這是在一座小山的後邊,我們下了車之後,翻過了這片山,看着前邊的大湖。這大湖裏並沒有漁船,我們三個人脫了衣服丟給李大元,讓李大元負責看着車。
隨後我們跳下了湖,朝着河對面開始游。這天本來就挺冷的,我們游起來簡直是要凍死人。
等快到河對岸的時候,我立即就看見了河岸上站着幾個染了發的小流氓,其中是四個男人和兩個女孩。他們見到了我們仨,其中一個藍頭髮混混連忙說道:「王哥,你怎麼游泳過來了?」
他們連忙過來,將我們仨扯了上來,並且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我們。
我擺了擺手,沉聲說道:「不需要。」
這幾個人都是疑惑地看着我,王天逸沉聲道:「這是張哥。」
「啊,張哥!」
幾人連忙對我恭敬了許多,那兩個女孩也是驚訝地看着我。我接過一根小流氓遞來的煙點燃,沉聲說道:「既然今天聚在一起了,那大家都是兄弟。我別的話不多說,就問你們,想不想干一件大事兒?」
「干吶……」那個藍發混混根本不猶豫,直接激動地說道,「總算能混起來了。」
我沉聲道:「這件事情在做成之前都需要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這若是說出去會發生什麼,你們應該心裏有數。」
幾人都是連連點頭,此時王天逸皺眉道:「我給你們的手機卡還在不在?」
他們說當然在,王天逸輕聲說道:「這些卡在事情辦完之後就要丟,別給我折斷了丟在路邊。到時候能用打火機燒壞就用打火機,實在沒打火機,給我丟嘴裏嚼碎了也可以。」
「我靠,聽着就感覺是大事兒……」藍發混混激動道,「張哥,你要我們做什麼都行。就是……做成之後,能不能給我們一個場子看?」
我搖頭道:「做成之後你們就要跑,不過別擔心,我會給你們很多錢,讓你們直接自己開場子。」
他們聽了之後非但不害怕,反而還表現得特別興奮。此時我看了看那兩個小太妹,沉聲說道:「這倆女孩是你們女朋友不?」
他們都說不是,就是在一起玩的。
我對那倆女孩招了招手,輕聲說道:「過來,我們單獨聊聊。」
王天逸和秦忠站起身,帶着幾個男混混走得遠了點。這倆姑娘走到我面前,恭敬地叫了聲張哥。
我仔細地觀察着她們的打扮,是十足的小太妹打扮。穿的不是低胸背心就是超短裙,其中一個女孩察覺到我的視線,嬉笑着說道:「張哥,好看不?」
我皺眉道:「想要錢不?」
「想啊。」她們都是連連點頭。
我沉聲說道:「錢不是問題,我一會兒就給你們轉幾萬塊錢花。你們今天就去把頭髮染黑,然後穿得簡單點,別這麼招搖。但簡單的同時最好性感點,明白麼?」
其中一女孩笑道:「張哥,你要我們陪你睡覺啊?」
我聽得頓時一愣,這小太妹說話真是夠直接的。
我搖頭道:「不,我要你們去勾引一個中年男人。不管你們是假戲真做還是怎麼的,只要能成功勾引到他,錢就是幾十萬地給。」
她們先是對視一眼,隨後都是面露喜色。我則是沉聲說道:「我到時候會給你們發照片,如果你們現在同意了,那到時候絕對不能給我掉鏈子。」
倆小太妹都是連連說好,而王天逸他們此時也已經跟那幾個男混混交代好了。我們等着幾個小流氓走後,又跳回河裏,重新游到了對岸。
等爬上岸,我冷得渾身都在打哆嗦。在下水之前,王天逸就將手機留在了這。他給李大元打了個電話,半小時後李大元就將衣服都拿來了。
我們換上衣服,翻過山重新回到了車裏。大家討論一番之後,我問李大元什麼時候可以動手,李大元想了想,沉聲說道:「明天晚上最適合,明天是星期五。每個星期五陳俊都要開會,而他開完會後為了迎接雙休日,總是會去約女孩吃飯。這個陳俊好色之厲害,簡直可以說是每個雙休日都跟不一樣的女孩度過。」
我皺眉道:「你確定?」
李大元用力地點頭道:「確定,陳俊的好色一直都不藏着,所以打聽起來很方便。具體是約哪家咖啡廳和哪個姑娘,我可以想盡辦法打聽出來。到時候我就派人堵着那個姑娘,讓他沒法及時到。」
我沉聲道:「行,明晚讓那兩個小太妹打扮得好點,如果陳俊真是個老色鬼,那肯定會上鈎。我估摸着,按照陳俊的性格,估計會等不及先跟那倆小太妹去開房,然後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回到餐廳等遲到的女孩。等他去賓館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記住了,讓那幾個小流氓做得狠一點,絕對不能留活口。」
他們都是紛紛說好,此時我們已經啟動了汽車回城。我在半路上的時候想了想,輕聲說道:「這兩天我會帶夢佳去乾爹那住着,天逸和秦忠,你倆就去朱雨那邊。你們要裝作故意隱蔽,但還是不小心被發現的樣子。我擔心朱雨會保護陳俊,最好是讓她誤以為我們要向她下手。按照朱雨的性格,估計會第一時間保護自己。」
「知道了,那張哥你小心點。」王天逸輕聲說道。
我點頭道:「我會的,朱雨就算再大膽,也不敢打進乾爹的家裏來。行了,立即開始準備。」
「好。」
他們開車將我送回了別墅,顧夢佳知道要去乾爹那住兩天之後,立即就收拾了行李,還跟我一起去買了很多老人家需要的補品。
等去了李為民的家裏,開門的是李琪。她一見到我,又見到顧夢佳,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女的是誰啊?」
我平靜道:「你嫂子。」
「我嫂子……」李琪頓時一愣,不敢置信道,「你還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
我瞥了李琪一眼,自從上次教訓過她之後,她比起以前還真是乖了不少。
我走進房裏,熱情地叫了聲乾爹乾媽,李為民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看報紙。他抬起頭看着我,笑呵呵地說道:「來啦?兩口子生活還不錯吧?」
「目前是火熱期咧……」我嘿嘿笑道,「乾爹啊,我來你這打擾的這兩天,你可要給我安排隔音強點的房間。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早點抱上干孫子而努力嗎,嘿嘿嘿。」
李為民放下報紙,跟我笑罵道:「不正經的小子,還敢跟乾爹說這些玩笑話了?」
「去去去……」此時乾媽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對李為民責備道,「都結婚了,肯定要抓緊時間生孩子啊。兒子你放心,媽都準備好了。」
我呵呵笑了下,拉着顧夢佳在這兒參觀了一番。隨後我跟李為民去下了會兒象棋,顧夢佳就在旁邊溫柔地倒茶。
等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乾媽給顧夢佳嫁了很多菜,還去房間裏拿來了一個符給顧夢佳,說是去求來的。還說每天放在枕邊睡覺,將來肯定會生兒子。
我無奈地跟她說生男生女我都愛,此時李為民嘆氣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我們是不懂了,哦對了。上次你送我的那盆花,我照顧了一段時間,可就是不開花,怎麼回事?」
我頓時一愣,我沒給李為民送過花啊。
很快我就明白了李為民的意思,輕聲說道:「乾爹啊,這開花不開花,講究的是一個時間。你這雖然照顧好了,但開花是需要它慢慢滋潤自己的。我估摸着吧,這兩天就能開花,沒見過這麼久不開花的。」
李為民頓時笑了,說會開花就好,還說會讓秘書幫忙盯着看。
乾媽嘟噥着說花有什麼好的,眼下還是盼着李琪將來能找到個好人家。話題又是開始說家常事兒了,顧夢佳本來就很會逗老人開心,將兩位老人快捧到天上去了,直誇我娶的媳婦好。
誰都想不到,在這其樂融融的場面下,卻有一場腥風血雨在推動。
第二天晚上,李大元給我發來了短訊,說正在釣魚。我當時正在跟李為民下棋,看過短訊之後就直接刪除了信息。
李為民的棋藝很高,我認真地與他下着棋,不知不覺就下了三盤。
實際上,我的神經一直都很緊張。
因為我知道,現在的我正在做什麼事。
李琪也在一旁看着我們下棋,她嘟噥着說道:「看你這菜鳥,下個棋就把你下得滿身大汗。」
我呵呵笑了下,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正在這時,李為民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之後放下手機,很平靜地說道:「你送給我的花,開了。」
我只覺得全身先是一陣放鬆,就好像一塊壓在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但緊接着,我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因為我知道,那幾個小流氓還沒離開。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還在想着這件事情,一直都輾轉反側。最後怕吵到顧夢佳睡覺,索性直接去外邊沙發上坐了一晚。
第一次做這麼大膽的事兒,我感覺自己都快憋瘋了。
好不容易,終於坐到了第二天早晨。這一個晚上,對我來說簡直如同一個世紀那樣煎熬。
外邊門傳來了腳步聲,一疊報紙從門縫底下被塞了上來。我打算去拿報紙幫忙放在桌上,可當看見上邊的內容,卻不由得傻了眼。
第一個大標題,是有關市內發生的命案。
第二個大標題,則是有一輛麵包車在國道邊無故起火爆炸,車內四男二女,都是當場死亡。
我心臟猛地一抽,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給李大元打了個電話。
當電話接通後,我吞了口唾沫,喃喃道:「你……」
「張哥,別怪我……」李大元沉聲道,「大家都要活命,不能因為你的一個心軟而受到威脅,一直以來你都知道殘忍的重要性。既然你不忍心下手,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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