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小巷裏,空氣中瀰漫着鮮血的氣味。我的喉嚨也是感覺越來越甜,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自己的喉嚨里。
終於,我嗚哇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掏空。當我倒在地上,鍾小石的那群人都已經嚇壞了,全都是發抖着躲在一旁。而小樂的朋友們一見事態不妙,急忙瘋狂地朝着外邊逃跑。
「張張祥」鍾小石害怕地走到我身邊,他用手捂住我的傷口,哆嗦着說道,「你挺住,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別」
我虛弱地說道,「我的手機密碼是拼音jingyi的數字鍵,你解鎖後打給王天逸,讓他來救我。」
鍾小石用力地點點頭,他連忙將我的手機解鎖打了電話。等那邊電話通了之後,他害怕地說道:「你是王天佑嗎?張祥被捅了一刀,你趕快來啊我們在加檔網咖後邊的巷子裏面,你快點過來啊」
他掛了電話,一直幫我捂着傷口,咬牙哆嗦道:「張祥,你不會死吧?我好害怕你不會死吧?」
「看老天爺有沒有這個興趣了」我咳嗽一聲,又是吐出了一口鮮血,輕聲說道,「不要慫,中刀子的又不是你,你慫什麼?」
鍾小石害怕地嗯了一聲,而小樂現在已經是完全沒了動靜,躺在地上睜大眼睛看着我。
死不瞑目麼?
我心裏難免有點不舒服,原本是多好的一個計劃,卻被這個傢伙給破壞了。
我也說不清是多少時間之後,因為現在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這麼漫長。當王天逸瘋狂地跑進巷子裏抱起我,我已經是神智一點都不清楚了。我只記得自己虛弱地指了指小樂,輕聲呢喃道:「屍體處理好,保密措施做好。」
「知道了,張哥。」
王天逸輕輕地跟我說了一聲,抱着我往巷子外邊跑,而鍾小石也是跟在了我身邊。我只模模糊糊地記得自己上了車,王天逸面目猙獰地在快速行駛,而鍾小石一直都在旁邊捂着我的傷口,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讓我不要睡過去。
然而,我還是昏迷過去了。
當我再一次擁有意識的時候,是看見自己正躺在手術台上,身體覺得很噁心想吐。醫生和護士正在給我做手術,見到我醒來,一名護士輕聲跟我說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們正在全力救助你。」
「好好安撫病人情緒」此時一個醫生手上的動作沒停,快速說道,「讓他挺住,他現在應該是不能說話的,但可以聽見我們講話。」
那護士連忙嗯了一聲,然後跟我說道:「手術已經快完成了,你的朋友們都在外邊等待,你」
「我」
我忽然張開口,喃喃說了一句。醫生護士們都是驚愕地看着我,而我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對那醫生輕聲說道:「謝謝你的救治。」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隨後用力地點點頭。此時我又感覺到了一陣暈眩與難受,閉着眼睛讓自己舒服點。
我甚至可以記得自己被推出手術室放在病床上的情景,李大元他們都是站在我的身邊。那醫生仿佛在跟王天逸說些什麼,但王天逸的情緒很激動,不停地在跟醫生大聲講話。真奇怪,他們的話語我明明聽得見,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此時的我感覺到很疲憊,輕輕地睡了過去。
我能感覺到自己睡了很久,因為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具體夢到什麼我也不知道。唯一的感受,就是夢裏的我覺得很崩潰,好多次想要醒過來。
當我終於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一張漂亮的臉。她盯着我看了許久,我也盯着她看,努力回憶她是什麼人。
隨着意識的慢慢清醒,我終於回憶起了她的身份。艱難地張了張嘴,而她溫柔地給我倒了一杯水。
等喝了些水後,我總算舒服了不少,輕聲說道:「夢佳,你怎麼來了?」
「蘭蘭說你出事了」顧夢佳的眼睛很紅,仿佛是因此哭過,「張祥,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活不過來了?」
我低頭想看自己的肚子,但那已經被潔白的被子給蓋住了。於是我伸出手,摸了摸顧夢佳的臉,微笑着說道:「你看,我現在不是醒了嗎?」
顧夢佳擦了擦眼睛,嗚咽着說道:「我去找醫生。」
說罷,她焦急地跑出了病房,跟醫生通報我醒了的消息。很快幾個醫生護士走進了病房,為首的是那個給我做手術的醫生。他們給我常規檢查了一番,隨後那醫生鬆了口氣,解開口罩對我們笑道:「沒問題了,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謝謝」我真誠地說道,「你將我從鬼門關扯回來了。」
這醫生微笑了一下,然後對我做了一個鼓勵的動作,就與其他醫生護士出去了。
「這次捅你的刀子不一般」顧夢佳後怕地說道,「送到醫院拿出刀之後,才發現這把刀竟然是生鏽的。當時醫生們立馬說要將你體內的鐵鏽給拿出來,生怕你得破傷風。他們說雖然打了破傷風針,但這創口面積太大,而且鐵鏽刺得很深,到底會不會得破傷風還要看運氣。當時我們幾個都急壞了,守在你的身邊不敢離開。」
我笑道:「還是生意要緊。」
顧夢佳聽了我的話,頓時有點生氣了:「還說生意呢!都這個時候了還在乎生意!對了,你在病床上躺了四天三夜,有個人一直過來看你,說是你的同學。」
「鍾小石麼?」我下意識問道。
顧夢佳點頭道:「對,就是鍾小石。他每天下午都會過來,估計一會兒也要來。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想要吃的,醫生說如果你醒了,只能喝點白米粥。」
「沒有」我輕聲說道,「暫時不想吃東西,你不是在辦公司嗎?現在是公司剛創辦的時候,應該是非常忙碌的。結果你還來照顧我,恐怕不太好吧?」
顧夢佳先是一愣,隨後她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張祥,我離開公司了。」
「離開公司!?」
我驚愕地看着顧夢佳,不敢置信地說道:「你將自己的全部財產都賭進去了,結果現在竟然還離開公司?」
「我賺了,而且賺得很大」顧夢佳苦笑道,「蔡靜怡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直接讓我賺了一倍。當然原本沒這麼多,是因為我說要退股,她就給了我這麼多錢。說是要跟我好聚好散,但我已經無法原諒她了。」
我皺起眉頭,直覺上感到有些驚愕。
但我心裏明白,錯一定是出在蔡靜怡的身上。雖然我很愛她,但我恰恰是最了解蔡靜怡的那個人。
顧夢佳為人單純又善良,相反蔡靜怡簡直就是時時刻刻都在算計。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顧夢佳被蔡靜怡欺負了。
「如果你覺得我可以訴說,那就跟我說說吧」我輕聲說道,「我們都是朋友,而我會站在道理的那一邊。」
「她一直在欺騙我,也背叛了我」顧夢佳臉上明顯有些痛苦,她擦了擦眼淚,小聲說道,「我賣了公司,抵押了房子和車,就是為了跟她一起做互聯網。可她做的事情跟我們之前說好的完全不同,她用大部分的錢來宣傳,然後建造了一些不死不活的微信號。這些微信號的推送消息里可以跳轉,最後會跳轉到一個賭博網站,再將其改為app。張祥,我真是個傻瓜,直到半個月後才看出她是在做網絡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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