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話,我有些疑惑,八仙聚、聚八方、翼龍當空,是什麼意思?便把目光看向老闆,發現他眼角暗蘊着一絲哀愁,但嘴角卻有幾分笑意。
我問他這話何解,他搖了搖頭,說:「不可說,不可說。」
我們又閒聊了幾句,隨後,我在鎮上租了一輛貨車,老闆又叫來十幾名工人將玲瓏血碑搬上車,整個過程中,我想去試試墓碑的重量都被他拒絕,這讓我們三個更加疑惑。
臨出門的時候,老闆叫住我們,說:「三位年輕人,堅持你們的本心,莫斷了行業的傳承,無論低賤還是高尚的工作,總要有人做,人人都想坐轎誰來抬?」
我沒有說話,只是朝老闆深深地彎了一個腰,我知道,一般賺死人錢的,不需要太多的話,用行動表達即可,對老闆的身份有些點琢磨不透,就覺得這人很神秘。
郭胖子倆人見我如此做,他們也彎了彎腰,郭胖子說:「老闆,我以後跟九哥混飯吃,他幹啥我幹啥。」
「哈哈,年輕真好!」老闆對郭胖子笑了笑,然後示意那十幾名工人跟我們上車,說:「落地之前,你們三個切莫觸碰墓碑,會壞了風水,抬墓碑的時候,買墓碑那小子不用戴手套,其他八仙都要帶上手套。」
我們還想問原因,哪知老闆罷了罷手轉身就進了店子,無奈之下,我們幾個只好上車,郭胖子跟劉天男倆人坐在駕駛室的副座,我跟那十幾名工人坐在貨車的車廂裏面。
車準備啟動的時候,郭胖子跟劉天男倆人就跳了下來,嘴裏罵罵咧咧的,「瑪德,太熱了,受不了這熱氣,還是去車廂吹吹風比較好。」
我『嗯』了一聲,將他們倆人拉上車廂,怕他們毛手毛腳的觸碰到玲瓏血碑,就把他們倆人安排在車廂最後面。
車子緩緩啟動,向李村前去,一路上都是順順利利的,連半點磕碰都沒有,快到李村的時候,時間大約是中午11點樣子。
那十幾名工人將墓碑卸下車,放在大馬路的一旁,本來我想跟他們打聽一下老闆的身份,但是,看到他們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我就打消這個念頭,給他們掏了一百塊買水喝。
哪知他們連看不沒看我,反倒給了我一個警告眼神,說:「小子,你最好不要讓老闆失望,否則,我們兄弟十幾個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話這人,身穿一件天藍色的背褂,身上的肌肉特別發達,凹凸有致,透過背褂隱隱約約能看到八塊腹肌,就這身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百姓,反倒有點像電視機裏面的保鏢。
我尷尬的笑了笑,將錢收了回來,說:「儘量不讓你老闆失望。」
「希望如此。」那人丟下這麼一句話,大手一揮,領着那十幾號人,上了貨車回鎮子。
「這叼毛好叼,要不要花點錢弄他!」陳天男在我旁邊嘀咕一聲。
「就你這小身板,人家能打七八個,你還是算了吧!」說着,我帶着郭胖子朝李村內走去,準備填飽肚子就將這玲瓏血碑抬上山。
陳天男在後面輕聲嘀咕了一句,什麼玩意,哪天大爺有閒心了,用十萬塊硬幣砸死那叼毛,罵完,罵罵咧咧地跟了上來。
有錢就是任性,我扭頭看了一眼陳天男,這貨這麼有錢還來抬什麼墓碑,有錢人的想法真是難以琢磨,不過只合作一次,我也沒打算問他。
我們走到李村的時候,正碰上送葬回來的隊伍,領頭的是郎高,他跟那道士正在說着什麼。
看到我們過去後,郎高朝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又跟那道士在低聲交談什麼,緊接着掏出一個紅包塞在那道士手裏。
那道士罷了罷手沒有收,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嘴角掛着一抹慈祥的笑容,向我走了過來,開口說:「小兄弟,不錯,還有幾分本事,連泡煞這麼難的問題都被你找到突破了,有時間去我那坐坐,老道有些問題想跟你商談一番。」
說句實在話,對眼前這個道士,我心中還是頗有好感,覺得他跟一般道士有些不同,不論別的,單獨他那天在堂屋收拾屍骨的認真,就是一個不錯的道士。
那道士說有些問題跟我商談,我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十之八九就是那天跟道士發生衝突的事,我沒有直接答應他的要求,說了一句「有空一定去!」
那道士沒再說話,在我們三人打量一眼,面色微微一愣,便走了。
「陳八仙,你總算回來了,剛才我舅媽還在擔心立血碑來不及,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郎高走了過來,給我們三人一人派了一支煙,笑呵呵的說:「隨我去堂屋吃飯。」
忙碌一大早上,又沒吃吃早餐,的確肚子餓了,我們就跟在郎高身後向堂屋走去。
「墓碑弄得怎樣了?」郎高走在前頭,一邊走一邊問我。
「弄好了,卸在大馬路旁邊。」我答了一句,想起老王給我找了五名八仙,就問:「還有五名八仙呢?怎麼沒跟你們在一起?」
「他們早上過來見你沒在這裏,去墳場挖墓井了,過會兒功夫應該也該回來了,我們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清墓井。」郎高一邊走着,一邊解釋。
我「嗯」了一聲,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來,側身看了一眼郭胖子兩人一眼,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兩傢伙都是新人,真的行嗎?
來到堂屋後,地面被清洗的乾乾淨淨,又灑了不少花露水,先前那股腐臭味非常淡,若不細聞,很難發現這堂屋以前燒過屍體。
堂屋內,擺了兩張桌子,一張擺在以前放棺材的位置,挨近神壇,一張放在靠近門檻的位置,因為送葬後,大部分親戚都走了,只有主家的一些嫡親,以及下葬的八名八仙,堂屋的人並不是很多,加起來也就是十三四個人。
我進去的時候,最上面那桌也就是靠近神壇那一桌,上面坐着八個人,定晴瞧去,面孔很陌生,並不認識,顯然不是李哈子的親屬。
「什麼意思?」看到那八個人坐在那,我面色沉了下來,扭頭看向郎高,聲音儘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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