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與英雄:
戰爭,戰爭永遠不會改變。
當第一個咒文從一個被劍齒虎追趕的倒霉蛋嘴裏吐出來之後,當那些愚蠢的祖先發現了名為魔法的禁忌力量之後,戰爭便開始了。
那些高舉着神明、正義、復興甚至是單純的憤怒旗幟的傢伙們,不斷揮灑着鮮血,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他們前仆後繼,根本不去想這樣的後果,那血與火的災難或者,他們想了,可他們不在乎。
誰有真正在乎呢?
即使戰火燒到了你出生的地方。
即使戰火燒到了你死去的敵方。
戰爭,戰爭從未改變。
「營,營長我聽見尺,尺八了撤,撤退吧,尺八,尺八響了」
「尺八響了?我現在耳朵不太好使沒聽着,你們誰還聽着了?」
「我我也聽見了。尺八,尺八響了。咱們撤吧營長,任務已經完成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啊!」
「你們呢?還有誰聽見了?」
又來了。
這個該死的夢,究竟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
一間破舊的小木屋裏,響起了含混不清的嘟囔聲。緊接着便是悉悉索索的起床穿衣,這個小屋的主人明顯沒打算開燈,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衣服,喝了兩口水,拿起倚放在牆角的鋤頭和鐵鍬推開了門。
伴隨着刺耳的吱呀聲,略顯沉重的木門被推開,昏暗的月光順着門縫透了進來。這是一天的凌晨,太陽還沒升起之前。而月亮卻已經完成了它的任務西沉下山了。這也導致了光線十分的昏暗,眼神差些的人,在這樣的光線下連步子都邁不開。
不過借着那最後幾縷月光,我們也能看到那木屋主人的模樣一個瞎眼斷腿的中年女人。
她的模樣談得上秀麗,年輕時甚至當的起傾國傾城,可現在那張飽經風霜的臉蛋上沾滿了節石灰。烏突突的很難看。
她的身材倒還不錯,或許是常年的鍛煉,即使到了她這個歲數身體仍然稱得上凹凸有致。只可惜肥碩的大衣將一切都遮蓋了起來,一眼看去,和普通的節石工人沒有任何區別。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的雙腿了。不,確切的說是一條左腿和一條假肢。那條完好的左腿充滿了力量感,沒人懷疑它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而那假肢卻無比的寒酸那只是一根粗壯的金屬棍,代替了缺失的大半個小腿。
這個女人什麼也沒說,默默地拿着傢伙走向不遠處的節石山。她站到昨天挖出的坑上,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挖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這個鎮子的礦工都是由某個工程隊統一指揮,一個隊挖掘一條礦坑。而這個女人挖的地方別說礦坑了,乾脆就是一些石頭土塊。
在挖什麼呢?那女人偶爾也會覺得奇怪,也在心裏默默地問自己。
不知道。自從醒來以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能記起自己要在這裏挖礦,不,不是礦,是某些更重要的東西。
「或許是以前抽出來的記憶也說不定呢。」最後,她自嘲的笑了笑。
只是挖坑的手一直沒有停止。
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一個名叫米莉斯佩思的老兵。在戰爭結束後的某一天突然來到了這個鎮上,陪在她身邊的是一位團長,那是這個鎮子說話最管用的人了。因為他的團就駐紮在這個鎮。
當時陪在他們左右的是一個工頭,顯然上面沒有接到這個大人物造訪的通知,只能讓那個工頭充當可憐的接待。
之後在一個工棚外面,正在午休的工人被一陣叫聲吵醒。當他們連滾帶爬跑出窩棚時,看到的卻是一個瞎眼斷腿的老兵正將那個工頭按在地上狠揍。哦對了那個老兵還是個女的。
再後來這個女兵就堂而皇之的找了個木屋住了下來。花了三兩天將有些荒廢的木屋打理的象是那麼一回事了,她又去鎮上找討要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後就扛着鋤頭鐵鍬爬上工地沒時沒點的挖了起來。
最一開始的時候這個女兵把工人用魔械堆好的節石堆挖了個亂七八糟,並把下面的地皮也結結實實的刨了一個大洞,甚至刨到了以前的老礦洞。工頭看了看礦洞,發現加固一下還能出不少好節石,高興的跟個什麼似的。可她呢?搖搖頭又去別的地方挖去了。
本來向她這麼睡醒了就挖坑挖累了就睡覺的架勢折騰的工人都怨聲載道,哪怕礙於上面的關照工頭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受到排擠的米莉日子自然不太舒服。可自從挖出了這麼個老礦洞之後工人們就都不說話了。
哪怕還有工人氣不過想暗中下絆子折騰米莉,也很快被揪了出來結了工錢滾蛋了。這樣一來這些就靠這把子力氣吃飯的窮礦工哪還敢惹這尊大神?
就這樣,日子就在米莉那一下下的挖礦聲中慢慢過去了。
今天已經是米莉在這裏挖坑的第五個年頭了。五年前,她就是跟着布萊德找到了這個地方。為什麼要找這個地方?想不起來了。為什麼要在這裏挖坑?要挖些什麼出來?完全記不得了。
看看漸漸抬高的日頭,米莉放下了沉重無比的鐵鍬。本來那鐵鍬沒多沉的,可握着它鉚足了勁鏟上五六個小時,就是個紙片做的想拿起來也費了老勁。
掏出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擦了擦臉,米莉慢慢的踱回她的小屋,生火做飯。在女人近乎本能的技藝下,短短十幾分鐘一桌飯菜就齊活了。
說是一桌,其實並不太多,一盤醋溜土豆絲,一盤醋溜白菜,一份西紅柿炒雞蛋,就着工頭送過來的大白饅頭,這份量足夠三個礦上的老礦工吃飽了。
可這些能餵飽三名壯漢的飯菜存活的時間跟它們被做出來的時間差不多長。米莉雖然已經退伍多年,可這速戰速決的習慣已經刻到了骨子裏。哪怕是和平了這麼多年了,也一直保持着這樣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不管做什麼。
吃飽了飯,米莉罕見的躺回到床上睡起了午覺。哪怕她知道,這一睡覺啊,就得做夢。
而夢裏,她會去一個地方,或者說回到一個地方,回到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而睡覺,是溝通這兩地的唯一橋樑。
半睡半醒間,米莉感覺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
不出所料,在四散的硝煙中,她看見了一張猥瑣的笑臉。
「啪!」
「嘿你個老流氓又離老娘這麼近!挨打沒夠是不是啊!」米莉二話沒說一巴掌甩在莫斯的臉上,低聲吼道。
「哦咱們營長又打老婆咯!」「老莫斯啊趕緊振振你那妻綱啊!」周圍傳來了戰士們的鬨笑聲,有的好事者還吹了兩聲響亮的口號。
「去去去!有他媽你們什麼事啊!吃飯都他娘的都不住你們那張爛嘴是不是!沒事幹都給我冥想去!」莫斯印着五指印的老臉一紅,有些惱羞成怒的衝着周圍嚷嚷着。
「行了行了!瞧你那德行!」米莉揉了揉因為仰着頭而有些僵硬的俏臉,白了莫斯一眼,端起飯碗含糊說道,「小莫莫你要是真想爬上老娘的床啊,就給老娘拿出點男人味來,別整天跟個娘們是的磨磨唧唧,看着就煩!」
那莫斯雖然貴為營副,可面對眼前這位青梅竹馬的上司還是顯得色厲內荏,目瞪口呆的聽着米莉震撼的發言,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
剛睡醒的米莉這一句沒走腦子的話說了出去以後,整個食堂靜悄悄的,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盯着自己的營長,一排長休斯頓嘴裏的米飯都掉出來了他都沒有察覺到。
好一會,米莉才覺得有些不對,後知後覺的將頭從大海碗裏拔出來,看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她,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你們都看着我幹什麼呀?第一次見老娘吃飯不成?」
突然,米莉一下想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話,看着呆呆盯着自己的士兵們,她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呀的尖叫了一聲丟下碗筷就奪門而出。遠遠的傳進來一句「老娘吃飽了!記得幫老娘刷碗!」
哄!整個食堂炸鍋了。片刻就看到幾個老兵將莫斯抬出了食堂,一邊對他說趕緊將營長追回來一邊把他扔了出去。
啊啊我說了什麼呀
莫斯走了沒多遠,就看到米莉蹲在一棵老樹下捧着發燙的臉頰在哪裏發呆。
咬了咬牙,莫斯踮着腳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蹲在了米莉旁邊。
「嗯沒事吧米莉?」半晌,莫斯擠出了這麼一句。
「呀!你從哪冒出來的!」米莉一驚,蹭的一下蹦到了一米開外。
「我我是看你情緒不大對一會就輪到咱們營了我有點擔心你。」
「輪到咱們營?發生了什麼?」
「你該不會忘了吧?今天咱們軍發動集團攻勢要咱們輪流進攻,務必在三天內打下2高地的,咱們進攻的時間是下午二業三十八姆,現在已經是上午十二業四十六姆了,我覺得咱們需要抓緊時間啊米莉。」
「有這回事?天吶我都忘的一乾二淨了!」聽到莫斯給出的安排,米莉瞪大了眼睛。
天吶!說了那樣的話還要馬上回去整頓軍務!夜神在上!賜給我一台時光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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