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秒的時間無比漫長,紀丞驍變化了太多次方向,卻始終牢記方位,終於借着野草的掩護,繞到了狙擊手身後。
身上襯衫已經被他扯了下來,纏在手上好幾層,悄無聲息地朝那人靠近。
那人畢竟也不是個草包,在紀丞驍即將碰到他的那一剎那,察覺到不對,猛地轉身。
不過已經晚了,他一轉過來,紀丞驍順勢扳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扭,若不是控制着手勁,這一下就能扭斷他的脖子。
雖然沒斷,那人也感覺到窒息,大腦嚴重缺氧,開始暈眩。
就是反擊慢了這么半拍,他已經被紀丞驍奪了槍,強按在地。
纏着襯衫的手伸進那人嘴裏,硬是拔掉一顆毒牙,紀丞驍確認他沒法自殺了,才微微退後一步,冷冷地用槍指着那人。
不是徐正羽。
當然,也可能是他派出的手下。
對方是一個高大精壯的外國男人,他看着紀丞驍手上纏着的層層襯衫,吐出一口血,突然陰森森地笑了,「行家啊,我栽在你手裏不冤。」
他不是專業的殺手,而是組織專門培訓的行刺武器,任務失敗,就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為了躲避嚴刑拷問,多半都會咬破毒牙自殺。
許多人都知道,抓到他們這樣的人,應該先將那顆毒牙拔下去。
只是這些人都低估了他們的殘暴血腥。
偷襲紀丞驍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為了能弄死他,就要多用幾重手段,讓他防不勝防。
比如,專門派出一個得了愛滋病的殺手。
如果真的被紀丞驍抓了,那簡直「正好」,在他伸手過來拔毒牙的時候,狠狠咬上他一口,臨死也能傳染他。
紀丞驍知道有這麼陰毒狠辣的一群人,還是因為夏千尋的哥哥。
在她哥犧牲前的幾個月里,他一直在老巢里臥底,每天都要跟這樣的一群人同吃同住,稍不留神,就是萬丈深淵。
紀丞驍舉起槍,冷聲問,「誰派你來的?」
那人咧開嘴笑了,似乎想說什麼,原本正常的臉色卻突然變成青紫。
他表情痛苦地掐住喉嚨,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摔倒在地上,整個人抽搐了兩下,就僵硬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竟然就這麼死了。
紀丞驍低咒了一句,知道應該是派出這殺手的人做了雙重保險,讓他在出發之前就喝下毒藥,剛剛時間到了,就毒發身亡。
他很謹慎地又等了一會兒,確認其中確實沒詐,那人不是裝死,才做好了防護,翻查那人身上。
什麼線索都沒有。
紀丞驍標記了這人所在的位置,拿走了他全部的子彈,背着槍,回到那座孤墳前。
墳已經被接連的幾槍完全破壞,出乎人意料,這裏沒有棺材,似乎也沒有骨灰盒,是個空墳。
紀丞驍不太信。
如果真是空的,徐正羽不會那麼神秘,非要把這座墳埋在這麼荒僻的地方。
他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但是沒有用鐵鍬,而是蹲下來,一點一點,用手拂開面前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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