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吳盡歡也很感激趙峰和陳啟盛。他倆和吳盡歡不一樣,只是普普通通的學生。
對於吳盡歡來說,這些持槍的劫匪或許不算什麼,他們對陣上他,那完全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可對於趙峰、陳啟盛來說,他倆能跑回來,必然都是抱着必死之決心的。
單憑這一點,吳盡歡就覺得他倆是值得深交的人。
他對陳啟盛說道:「老四,打電話報警。」
「好。」陳啟盛答應一聲,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等他打完電話,吳盡歡問道:「我看看你倆頭頂的傷怎麼樣?」
趙峰和陳啟盛都挨了樂哥一槍把,頭頂各被砸破一個口子。吳盡歡仔細查看一番,傷口不大,也不深,應該沒有大礙。
吳盡歡問道:「曉佳和春燕呢?」
聽他提到孫曉佳和張春燕,趙峰嗤之以鼻,說道:「他倆跑得比兔子還快,估計現在早已經下山了,沒準都已經跑出青龍山了!」
吳盡歡笑了,他覺得孫曉佳和張春燕的做法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反倒是張彤、趙峰、陳啟盛能折返回來找他,令人意想不到。
他說道:「給他倆打個電話吧。」
趙峰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說道:「兩個沒義氣的傢伙!反正我是不會給他倆打電話的!」
陳啟盛搖搖頭,拿起手機,撥打孫曉佳的電話。
話筒里一直是忙音,他又撥打了一遍,結果一樣,他轉而又撥打張春燕的電話,這回剛打過去,鈴聲就響了,從附近的草叢中傳來的鈴聲。
陳啟盛莫名其妙地放下手機,尋聲走了過去,在草叢裏翻出一隻手機,拿起一瞧,正是張春燕的手機。
他拿着手機走了回來,對吳盡歡苦笑道:「春燕的手機丟在這了,老二又不接電話,我估計也是跑掉了。」
趙峰拿着手帕,捂住頭頂的傷口,不滿地嚷嚷道:「劫匪都在這裏,他倆也不能有什麼危險,還找他倆幹嘛?!」
陳啟盛聳聳肩,把手機揣回口袋裏。
大概過了半個多鐘頭的時間,警察終於趕到現場。
來的不僅有大批的警察,還有許多的武警,浩浩蕩蕩,聲勢驚人。
金福珠寶被劫,而且還死了兩名警衛,這是一樁重大的刑事案件,市警方自然也十分重視,接到報警電話後,第一時間集結警力,趕往現場。
趙峰和陳啟盛因為受傷的關係,被警方送到醫院救治,吳盡歡和張彤則被帶到警局。
到了市局,他倆並沒有被安置在一起,張彤被警方安置在哪裏,吳盡歡不知道,反正他是被警方帶進一間封閉的小屋子裏。
屋子沒有窗戶,除了一扇小門,完全是封閉式的。
四周的牆壁都加裝了白色塑膠狀的東西,吳盡歡猜測,那應該是隔音設備,自己所在的這個小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間審訊室。
時間不長,有兩名警察走了進來。他倆都是三十多歲都年紀,看向吳盡歡的眼神都帶着警惕和戒備。
兩人在吳盡歡的對面坐了下來,其中一人拿出袖珍錄音機,打開,放在桌子上,另一人則是翻開檔案夾,面無表情地問道:「姓名。」
「我說過了。」吳盡歡安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態度隨性地說道。
「我在問你話呢,你的姓名!」發問的警官面容冷峻,眉頭緊縮,凝視着吳盡歡,凌厲的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倆窟窿。
吳盡歡笑了,反問道:「請問警官,我現在是犯人嗎?」
另名相對和善的警察開口說道:「當然不是,不過有些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需要你的配合。」
「如果我不是罪犯,你們的態度是不是也該客氣一點。」
「客氣一點?」表情冷峻的警察開口說道:「你剛剛殺了九個人,你還要我們對你客氣一點?」
吳盡歡搖搖手,說道:「不是九個,而是七個。其中有一人,是他們自己內訌打死的,和我無關。另外一個,我只是把他打暈了,絕不致命,如果他死了,那只能說明你們警方內部出了問題,有內奸在殺人滅口,這也和我無關。」
冷峻警察氣得直咬牙,打死七人,和打死九人又有什麼區別?他只是個剛剛上大一的學生,按理說,他一個人都不可能打死的。這件事,他必須得解釋清楚。
他沉聲說道:「面對荷槍實彈的歹徒,你一個人竟然能打死七個人,另外還打暈一個人,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吳盡歡聳聳肩,說道:「可能是我的運氣好吧!」
啪!
冷峻警察猛的一排桌案,說道:「吳盡歡,你若是想用這種消極態度矇混過關的話,肯定不行,你打死人的事,也沒那麼容易了結!」
吳盡歡眨眨眼睛,說道:「他們是劫匪,這總該沒錯吧,他們持槍行兇,這也沒錯吧,既然如此,我打死他們,不求能獲得見義勇為獎,起碼也屬正當防衛吧,你們警察,難道還要反過來定我的罪?」
「你……」
冷峻警察還要說話,另名警察向他使個眼色,制止住他下面的針鋒相對。
他對吳盡歡和顏悅色地說道:「你誤會了,我們警方並沒有想定你的罪,只是想把整件事情調查清楚。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從小到大,應該沒機會接觸到槍械的,你又是什麼時候學會的用槍?」
對這件事,他是真的很費解,在他所看到的檔案當中,吳盡歡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小學普普通通,中學普普通通,高三的時候突然發力,高考的成績很不錯,進入市商學院。
這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學生檔案,可是根據案發現場的勘查,吳盡歡的身手厲害得嚇人,槍法更是精準的嚇人。
尤其是在最後,歹毒持槍挾持張彤的時候,他能一槍打穿歹徒的腦袋,這已經不僅僅是他對自己槍法的自信,從中更能看出他令人難以置信的心理素質。
恐怕就連在部隊裏摸爬滾打多年的特種兵,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也未必能像他這般果決的打出這一槍。
他檔案中所記錄的,和他真實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兩個人,這根本解釋不通。
吳盡歡沒有回答對方的疑問,沉默未語。
見狀,冷峻警察又是一拍桌案,沉聲說道:「如果你還是這麼不配合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很難走出警局。」
另名警察剛要說話,吳盡歡抬起頭,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要見你們局長。」
冷峻警察氣笑了,說道:「你以為你是誰?想見局長就可以見到?」
吳盡歡也笑了,對上冷峻警察咄咄逼人的目光,說道:「有關我的事情,以你的級別還不配知道,即便是你們局長,也不配,不過讓你們去把省廳的廳長找來,估計也不太現實,就找你們局長吧。」
冷峻警察氣得拍案而起,手指着吳盡歡,說道:「你……」吳盡歡的檔案,他有看過,他的出身背景,他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他實在想不明白,他究竟哪裏的勇氣能有這麼大的口氣。
吳盡歡向後倚靠,繼續翹着二郎腿,樂呵呵地說道:「我能對你說的話,我已經說了,至於你要不要聽,那也在於你。」
冷峻警察還要說話,另名警察拉住他,並向他甩下頭。冷峻警察狠狠瞪了吳盡歡一眼,跟着同事一併走出房間。
到了外面,他氣呼呼地說道:「那小子的檔案,你也看過了,只是單親家庭……」
另名警察擺擺手,說道:「先不要急着下結論,我懷疑他的檔案,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否則的話,根本解釋不了吳盡歡一個人,怎麼可能殺死七名持槍歹徒,外加打暈一個。
「都是假的?」冷峻警察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向局長如實報告吧,也許,他的身份真的不簡單。」
「他就是個學生……」
「以當時的情況來說,如果是你的話,你覺得你能打死幾名歹徒?」
「……」冷峻警察沉默了。如果是他的話,如果對方給他拔槍機會的話,他覺得自己最多就能打死一到兩人,然後自己就被歹徒打成篩子了。
市局局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帶着眼鏡,圓圓臉,身材也有些發福,看上去文質彬彬,挺和藹的一個人。
跟隨局長一同過來的,還有數名高階警官。
走進小屋子裏,局長先是好奇地打量一番吳盡歡,然後面露疑惑之色地看向手下的警官。
一個人能打死七名持槍歹徒,他以為是個多膀大腰圓,多精壯的一位人物呢,沒想到,只是個相貌清秀、還未到二十的年輕人。
下面的警官們齊齊向他點頭,表示沒錯,打死多名歹徒的人就是他。
局長咧嘴笑了笑,苦笑。做了幾十年的警察,他古怪的事見得多了,這次的案子,可算是他遇到過的最古怪的事之一。
他在吳盡歡對面坐下來,問道:「我叫羅志勇,是市公安局局長,聽說你要見我?」
正低頭扣着指甲的吳盡歡抬起頭來,看眼羅志勇,又轉頭瞧了瞧其他人,說道:「我只想和你一個人說話。」
「吳盡歡,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冷峻警察開口呵斥道。
羅志勇倒是挺隨和,樂呵呵地說道:「吳同學,你有什麼話,現在儘管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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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盡歡翹起的二郎腿突然放了下來,接着猛然向前一探身,他大半的身子都越過兩人中間的桌案,貼到羅志勇近前。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在場的警官都嚇了一跳,包括羅志勇自己在內。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吳盡歡在羅志勇耳邊快速地低聲說道:「我是總參的人。」說完話,他退回身形,又安坐回椅子上,並有恃無恐地衝着羅志勇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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