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遲,那時快,整個暗殺的過程,其實就是瞬間發生的事。
張志安被吳盡歡撞得不輕,後者完全是毫無保留,使出渾身的力氣撞在他身上,其一是事出緊急,他不敢有所保留,其次,張志安對他沒有好臉色,他也有心讓他吃苦頭。
被吳盡歡壓在下面的張志安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臉色憋得漲紅,等吳盡歡從他身上起來,又過了一會,他才緩過這口氣,坐在地上,張大嘴巴,呼哧呼哧不停地喘息。
「爸,你怎麼樣?」
張彤第一時間沖了過來,跪坐在張志安的身旁,滿臉關切地看着他。
張志安已不出話來,邊喘息着邊向張彤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大礙。
一名穿着服務生制服,濃妝艷抹的姑娘心翼翼地走過來,臉煞白,怯生生地問道:「先……先生,你……你沒事吧?」
張志安又緩了一會,終於能開口話了,他斷斷續續地道:「報……報警,快……快報警……」
「好、好!」服務生邊答應着,邊把一條手巾遞給張志安,同時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張志安剛要伸手去接手巾,吳盡歡一個箭步躥了過來,搶先一步,把手巾搶了過去。
隨着他把手巾拿開,再看服務生的手裏,握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張志安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服務生手中的匕首突然向前一遞,直刺張志安的喉嚨。
如果是張志安自己,他無論如何也躲不開對方的致命一擊,可是現在,他的身邊有吳盡歡,曾經世界上最級的殺手,以黑色星期五中殺人狂魔為代號的傑森。
吳盡歡出手如電,一把扣住服務生持刀的手腕,緊接着,他反關節的向外一掰。
服務生吃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旁扭曲,與此同時,掌中的匕首也隨之掉落。
不等匕首落地,她身子突然向下一低,另只手把掉落的匕首接住,順勢向前揮刀。
暗道一聲好敏捷的身手,好快的速度!吳盡歡鬆開對方的手腕,身形向後跳躍。
沙!
匕首的鋒芒將他腹前的衣襟上劃開,把衣服撕開一條半尺多長的口子。
如果他剛才再稍慢一的話,這一刀就得把他的肚皮劃開。
一刀不中,服務生也不繼續追擊,她的目標依舊是張志安,匕首再次掃向他的脖頸。
沒等匕首到近前,張志安忽覺得後衣領子一緊,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緊接着,由他的身側踹出一腳,直取服務生的胸口。
那名服務生反應也快,收回手臂,擋在自己的胸前。
嘭!
吳盡歡以爆發力瞬間踹出的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服務生的手臂上,後者明顯沒想到他的力氣竟會如此之大,雙腳貼着地面的大理石,向後倒滑出兩米多遠,雙只手臂,如同過了電似的,又酸又麻,脹痛難忍。
不給她恢復的時間,吳盡歡身形前傾,疾步上前,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抓住她胸前的衣襟,藉助前沖的慣性,順勢向外一甩。
服務生嬌的身軀在空中打着橫飛了出去,落地時,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在地面上又滑出一米多遠才算停下來。
她以又驚又駭地眼神看向吳盡歡,濃妝之下,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也看不清楚她的臉色,但通過她的眼睛,能看出其中閃現出來的詫異之色。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通過和吳盡歡這幾下的接觸,她能判斷得出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剛才明顯有手下留情,如果他剛才不是把自己向外甩,而是掄起向地上摔,現在,她恐怕很難再站起來了。
想不到,張志安的身邊還有這麼厲害的高手,這和自己得到的情報完全不一樣。
來不及細想,外面急促的警笛聲讓她回神,她深深看了一眼吳盡歡,再不耽擱,轉身向飯店的里端沖了過去。
吳盡歡沒有追上去,對方的目標並不是他,他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再者,鬼知道張志安惹上了什麼麻煩,他沒必要為了張志安去惹火燒身,自找麻煩。
即便他救他,也只是舉手之勞,順便讓這位張副市長欠自己一份大人情。
至於這份人情到底能帶給他什麼好處,他暫時還沒有去考慮。
「歡歡,快去追啊,絕不能讓她跑了!」吳光不知什麼時候也跑進大堂里,衝着吳盡歡大聲吼道。
吳盡歡暗中冷笑,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揚了揚眉毛,道:「你這個大人不去追行兇的殺手,而讓我這個孩子去追?」
吳光被他得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講不出話來,讓他去追殺手,就算追上了,估計也只有被人家宰割的份。
「歡歡!」在大堂里端的喻歡跑到吳盡歡近前,拉着他的手,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個不停,確定吳盡歡沒有受傷,她這才長長鬆口氣,哽咽着道:「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話是指責的話,但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她的話里充滿了擔憂和後怕。
人家要殺的是張志安,你一個孩子上去逞什麼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還讓她怎麼活?
吳盡歡心頭流淌過一股暖流,對喻歡咧嘴一笑,自然而然地道:「媽,我沒事,不用為我擔心。」
他的話,在旁人聽來沒什麼,可他完後,自己猛然愣住了。以前讓他向喻歡叫媽,他難以啟齒,而此時,他卻不經意的自然而然的叫出來了。
這也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叫喻歡一聲媽。
張志安在張夫人和張彤的攙扶下,走到吳盡歡近前,他看着吳盡歡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道:「剛才,你救了我?!」
聽他的語氣,還透着那麼幾分難以確定。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太快又太不可思議,讓他感覺好像做夢似的。
這個曾經企圖強暴彤彤的同班同學,這個最令他厭惡的吳盡歡,剛才竟然救了自己?哪怕是做夢,這種事也不可能在他的夢境中發生。
吳盡歡向他伸手兩根手指。
正當周圍人以為他比出勝利的手勢時,他開口道:「兩次!請張副市長記住,剛才,我總共救了你兩次!」
張志安聽聞這話,心裏也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他再次感到不確定,眼前的這個臨危不亂又高深莫測的少年人,真的是他知道的那個吳盡歡嗎?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張夫人,姜嵐,以及吳家的所有人。
要對現在的吳盡歡最不驚訝的一個,非張彤莫屬。
確切的,她已經對吳盡歡的出人意料習以為常了,自開學以來,吳盡歡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和以前完全不同。
張夫人是見過世面的女人,她輕咳了一聲,幫着丈夫掩去尷尬,對吳盡歡笑道:「你是彤彤的同學,阿姨也叫你歡歡吧!這次如果不是歡歡出手相助,張叔叔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改日,張叔叔和阿姨一定登門道謝!」
「不用不用,孩子嘛,謝什麼謝?!」吳光心頭一動,急忙把話頭接過來。
吳盡歡救了張志安,這等於是幫他鋪了一條寬敞的大道啊,有了這個由頭,從此以後,他可就和副市長掛上鈎了。
要知道張志安可不是簡單的副市長,而是從省里下派的副市長,在省里是有靠山有門路的。
自己和他掛上鈎,飛黃騰達還不指日可待?以後也不用再做有名無實的調研員了。
想到這裏,笑意在他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來。
吳盡歡白了他一眼,對姜嵐一笑,慢悠悠地道:「俗話得好,大恩不言謝。登門道謝可以免了,把感激之情牢記在心倒是可以有。」
着話,他目光一轉,看向張志安,笑問道:「張副市長,你呢?」
由始至終,吳盡歡對張志安都是同一個態度,不討好不巴結,又隱約透着疏遠冷漠。
於他而言,人大致分為兩種,有用的和無用的,而張志安,只不過是被他劃分到有用的那一個群體裏而已。
吳盡歡身上自然流露的那股盛氣凌人,讓張志安很不舒服,他是副市長,而吳盡歡只是個學生,可他就是有種感覺,自己在被吳盡歡居高臨下的俯視着。
沉默半晌,張志安還是了頭,道:「我欠你一份人情。」
「只是一份?」吳盡歡笑問道。
張志安與他對視,本要發火,但一想到他剛才救下自己的情景,他又無奈地嘆口氣,改口道:「是兩份。」
吳盡歡聽後,這才滿意地笑了,轉而對喻歡道:「媽,時間不早,我們也該走了。」
「歡歡,大爺開車送你們回家!」吳光熱情地道。
「不用了,張副市長驚魂未定,大爺還是留下來陪張副市長吧!」這麼難得的機會,你捨得走才怪呢!
吳盡歡想帶着喻歡先走,可是此時他已經走不了了。
趕過來的警察已把五福飯店封鎖,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也出不去。
警察將飯店翻了個底朝天,也未能把那名裝扮成服務生的女殺手找到。
接近十的時候,馮正雄和馮繼中也急匆匆的趕到現場。
問明事情的經過後,他二人都是大吃一驚,歡歡竟然在關鍵時刻救了副市長的命?而且還是在那麼多殺手的槍口下救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馮正雄和馮繼中兩父子把吳盡歡拉到一旁,後者問道:「歡歡,真的是你救得張市長?」
吳盡歡頭,坦然道:「是我。」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身手了?」
吳盡歡早就想好了詞。他聳肩道:「馮哥,你沒看到這個假期我瘦了這麼多嗎,其實,我找了個練武的師父。」
「啊?」馮正雄和馮繼中都是滿臉的茫然。
「練武的師父?」
「我跟他學的八卦掌,現在三五個人都到不了我的近前。」
馮繼中差被氣樂了,你當你是天才啊,只學了一兩個月,三五個人都不在話下了?
「你那個師父叫什麼名?」馮繼中覺得這事可大可,歡歡畢竟還是個孩子,判斷不出一個人的善惡,萬一對方是個歹人,他拜人家為師,豈不遭人利用?
吳盡歡聳聳肩,道:「陳家棟。」
「他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
馮繼中揚起眉毛。吳盡歡道:「我真不知道,我也從沒問過他。」
「你你知道他什麼?」
「我只知道他叫陳家棟。」
「……」
馮繼中無語了,光有個名字,他怎麼去做調查。馮正雄插口道:「歡歡,聽你和一名殺手面對面的交手了?」
「是的。」吳盡歡看向馮正雄。他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個頭不算高,腰板挺得筆直,五官樣貌並不出眾,皮膚黝黑,但就是透出一股子陽剛之氣。
「那個殺手長什麼樣子?」
「不知道。」
馮繼中翻了翻白眼,道:「歡歡,你都和她面對面的交手了,還沒看清楚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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