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孫凱的嘟囔聲,尤回笑問道:「凱子,有何感想?」
孫凱但笑未語,心裏卻是在暗挑大拇指,對歡哥的謀算佩服不已。
高明!鳳凰娛樂城可不僅僅是刺堂在Z市最大的一家地下賭場,同時它還是刺堂在Z市的地下金庫。
可以說鳳凰娛樂城就是刺堂在Z市的核心,這裏被警方搗毀,對於刺堂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刺堂在Z市的根基不弱,尤其是上面還有一個副市長在罩着,如果單純地向警方舉報這裏,估計警方也會派人過來,不過等警方的人來了之後,地下賭場早就人去樓空,警察在這裏什麼都查不到。
現在,借用三名綁匪,把這麼多的警察和武警引到這裏,眾目睽睽之下,抓了個現行,哪怕刺堂在Z市的根基再深,再神通廣大,它的關係網也保不住它了。
走投無路的陳剛、陳宥強、彭飛三人,在地下賭場內展現了最後的瘋狂,和數以十計、數以百計的警察、武警展開正面槍戰。
最後毫無意外,三名綁匪全部被警方擊斃,不過地下賭場的賭客們也被打死打傷了十多人。
當警方調查現場的時候,由地下賭場的辦公室內收繳到大量的現金,令警方更加大吃一驚的是,辦公室內還有密室,進入密室,裏面是一座巨大的金庫,打開金庫的大門,裏面是一摞摞堆積如山的鈔票。
一家正規的娛樂城,不可能囤積這麼多的現金,而且娛樂城的正常收支,都是有賬可查的,對於這筆藏在密室里的巨額現金,娛樂城方面根本解釋不清楚它的合法來源。
原本只是一樁案子,現在一下子變成了兩樁案子,而且是同時破獲了兩樁大案,這讓警方的大多數人無不是喜出望外,一掃連日來的士氣低沉,而另一部分,被刺堂買通、明白是怎麼回事的那些警察,則無不是如喪考妣,提心弔膽,生怕自己受到刺堂的牽連。
鳳凰娛樂城是刺堂的產業,掛在溫龍豪這位分堂主的名下,現在在娛樂城內發現一座這麼大的地下賭場,警方又怎麼可能會不找到溫龍豪的頭上?
只不過警方還沒找上門,溫龍豪已經先收到風聲。
警方和陳剛等三名綁匪在賭場內發生激戰的時候,溫龍豪不在娛樂城,而是在洗浴中心按摩。
他正閉着眼睛、似睡非睡享受的時候,一名小弟拿着手機,慌慌張張跑進來,急聲說道:「豪哥,不好了,娛樂城出事了!」
溫龍豪皺了皺眉,向一旁的按摩小姐揮揮手,示意她先出去。而後他接過手機,老神在在地問道:「餵?娛樂城出了什麼事?」
「豪……豪哥,警察……娛樂城裏來了好多的警察,賭場……賭場已經暴露了!」打來電話的人,正是娛樂城的經理方世明,也是溫龍豪的心腹。
平時里那麼老成又穩重的一個人,現在已驚慌失措到連聲音都在顫抖,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警察來查場子了?我說老方,你在跟我開玩笑吧?警方要來查場子,我這邊能一點風聲聽不到?」
市局、分局裏都有他的人,市政府里也有他的人,警方那邊稍微有個風吹草動,他這兒都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豪哥,沒有,我……我沒有開玩笑,現在娛樂城裏到處都是警察,到處都是武警,還……還發生了槍戰,完了,豪哥,這次我們真的完了,豪哥快跑吧,豪哥得救我啊……」說到最後,方世明已是語無倫次。
還沒等溫龍豪說話,就聽電話那邊有人大吼一聲:「你在幹什麼?放下手機!立刻手機放下手機!」
「啪!」隨着一聲脆響,接下,話筒里什麼都聽不到了。
溫龍豪已從按摩床上站起,他拿着手機,話筒貼在耳朵上,久久沒有回過來神。
娛樂城真的出事了?真的被警方突擊檢查了?可是這不可能啊!那些被自己買通的警察,他們也不是蠢的,難道他們不明白,自己出了事,他們也好不了嗎?
他愣了許久,放下電話,快速撥打電話號碼。他是給市刑警隊的副隊長劉世達打去電話。
他打來電話的時候,劉世達正在鳳凰娛樂城內,雖說他此時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不過表面上,他還是裝得很鎮定,指揮周圍的警察,封鎖現場,收集物證。
手機響起後,他低頭看了一眼,又向四周瞧瞧,見沒人注意自己,他轉身走出賭場,躲進洗手間裏,確認沒人,方把電話接通。
「老劉,你怎麼搞的?突擊檢查,你不事先通知我?」
劉世達苦笑,這次的行動又哪是為了突擊檢查鳳凰娛樂城啊?和鳳凰娛樂城完全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誰能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那三個在逃綁匪哪都沒去,開車在市區里轉了一圈,最後偏偏跑進了鳳凰娛樂城,要死不死的還偏偏跑上了三樓,又偏偏闖入賭場,把鳳凰娛樂城暗中做得勾當,暴露個乾乾淨淨。
綁匪最終會逃到這裏,他哪能提前知道,除非他會未卜先知。
劉世達正琢磨着自己該怎麼解釋的時候,溫龍豪咬牙切齒地說道:「方世達,你他媽也別忘了,你從我手裏收了多少錢,如果我有個好歹,你他媽也好不了。」
「豪哥你聽我解釋,這次的事,完全是個巧合……」
「你還解釋個屁啊!劉世達,我醜話說在前面,這次的事,你無論如何也得幫我搞定,如若不然,你們之間的事,很快就會傳到市長、市委書記的手裏!」
「我……我搞定不了。」
「你說什麼?」溫龍豪眼睛瞪得好大,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這次的案子,不僅僅是市長、市委書記在盯着,連省廳、省長、省委書記都在盯着,豪哥你讓我怎麼去搞定,怎麼去擺平?」
興隆案影響太大,也影響太壞,由省里到市里,所有大領導的眼睛都在盯着這個案子。
鳳凰娛樂城的地下賭場偏偏和這樁案子掛上鈎、沾上邊,還有誰能擺得平?哪怕刺堂把門路都找到了中央,這樁案子也壓不下去了。
劉世達的話,讓溫龍豪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喃喃說道:「怎麼會這樣?」
聽着他的嘟囔聲,劉世達亦是一籌莫展,這個案子,已經沒有誰能擺得平,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擺得平了。
「老劉,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不要貿然出城,先找地方躲起來!警方這邊已經派人去你家了,而且出城各路口的檢查站都還沒有撤,你現在要是出城,就是去自投羅網。」
「老劉,我要知道,究竟是誰在搞我!」
劉世達苦笑,搖頭說道:「豪哥,沒有人在搞你,這次的事,真的是純熟偶然,警方這邊本是抓捕興隆按的三名在逃綁匪,可誰能想到,那三名綁匪偏偏就跑到了鳳凰娛樂城……」
天下間竟然能發生這麼巧合的事,讓劉世達都感覺不可思議,匪夷所思,他也想不明白那三名綁匪腦子抽的什麼瘋,竟然選擇逃進這麼一條死路。
溫龍豪根本沒聽清楚劉世達在說什麼,他只明白一點,這次,他真的攤上大事了。
他拿着手機,由站在原地,變成一屁股坐在按摩床上,目光呆滯,久久沒有反應。
鳳凰娛樂城被警方搗毀,道上出了這麼大的事,王其曾自然也第一時間聽到了風聲。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事或許和吳盡歡有關。
刺堂在Z市開地下賭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而是有好多年了,這麼大的幫派,做着這麼大的賭場生意,能沒有仇家嗎?
這些年來,那麼多的仇家明里暗裏的沒少舉報刺堂的地下賭場,可人家的賭場就是穩如泰山,一直相安無事,開得紅紅火火,日進斗金。
結果最近剛惹上吳盡歡,還沒過幾天呢,刺堂的地下賭場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這真的是巧合嗎?
吳盡歡的做事手段,王其曾還是了解一些的,當初他對付戴柄權的時候就是這樣,不親自出手,借用自己的手,幹掉了戴柄權。
而這一次,王其曾強烈懷疑,吳盡歡是利用了那三名在逃綁匪,幹掉了刺堂的地下賭場。
至於吳盡歡是以什麼樣的手段,讓那三名綁匪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甚至不惜一死來暴露刺堂的地下賭場,他就想不清楚了,這也不在他能理解的範疇之內。
如果吳盡歡真和此事有關的話,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殺人不見血,也莫過於此了!
王其曾急匆匆地去了吳盡歡所住的公寓,見到他後,王其曾迫不及待地說道:「吳先生,刺堂出事了。」
「哦?」吳盡歡讓金倒了兩杯茶,他拿着茶杯,邊喝着茶,邊看向王其曾。
王其曾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前段時間,吳先生不想我打聽刺堂的情況嗎?還詳細問了鳳凰娛樂城的情況,今天,就是在剛剛,警方沖入鳳凰娛樂城,將刺堂的地下賭場和地下金庫,抓了個現形!」
說話時,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吳盡歡,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嗯。」吳盡歡喝了口茶水,風輕雲淡地應了一聲,還微微點下頭。
「這事,這事和吳先生有關嗎?」在吳盡歡的臉上,王其曾實在看不出來什麼,他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地問道。
吳盡歡笑了,慢慢放下茶杯,對上王其曾審視的目光,笑問道:「曾哥,你想從我這裏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王其曾乾咳一聲,垂首說道:「我……我只想知道,此事到底與吳先生有沒有干係!」
「有關如何?無關又如何?」
他這話,把王其曾也問住了,是啊,有關如何,無關又如何,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清楚,他為什麼這麼急於知道此事究竟和吳盡歡有沒有關係。
沉思了許久,他騰的一下站起身形,正色說道:「如果此事真是吳先生所為,以後,兄弟願為吳先生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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