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吳盡歡等人同是一愣。
尤回快步越快吳盡歡,晃身便往前走去。吳盡歡手疾眼快,一把把他的胳膊抓住,搖了搖頭。
這種情況下,他都不敢輕舉妄動,尤回要過去和這麼多警察拼命,不是找死嗎?他眯縫起眼睛,問道:「你們什麼意思?想幹什麼?」
一名警官從人群中走出來,問道:「你們當中,誰是NXXXXX的車主?」
他說的車牌號,正是吳盡歡的那輛寶馬。他微微皺眉,說道:「我是!請問警官,我的車有什麼問題嗎?」
他話音剛落,就聽嘩啦一聲,周圍的長槍短槍一同指向他。
那名警官面色凝重地說道:「把你身上的武器交出來!」
吳盡歡笑了,攤開雙臂,說道:「我身上並沒有武器。」
警官凝視他片刻,而後一揮手,四周的警察、武警一擁而上,把吳盡歡和其它人迅速隔開,將他團團圍在當中。
很快,便有三名警察上前,兩人抓住他的胳膊,另一人快速的搜身,把他身上零七八碎的東西統統翻了出來。
吳盡歡並沒有反抗,任憑他們搜身。
他舉目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那名警官,瞧瞧他的肩章,一根穗(橄欖枝)一顆星,看他的警銜是三級警監,估計不是市局局長,就是副局長。
他問道:「警官先生,我犯了什麼事嗎?」
警官臉色陰沉地說道:「犯了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他話音剛落,一名警察抽出手銬,咔咔兩聲戴在吳盡歡的手腕上。
見狀,金、項猛、尤回等人都忍不住了,作勢要衝過來,圍在他們四周的武警齊刷刷端起微沖,槍口就差沒直接頂在他們腦袋上了。
聽聞身後的動靜,吳盡歡扭轉回頭,向他們看了一眼,微微晃了下頭,示意他們不要衝動。
出動了這麼多的警察和武警,而且還是由一名三級警監親自帶隊,肯定不是小案子,他並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案子能引來如此的待遇。
警官甩頭說道:「帶上車,還有他們(他手指着金、項猛等人),統統帶走!」
吳盡歡被兩名警察押進一輛警用轎車,金、項猛、尤回等人則被一同押上一輛大車。
警察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行十多輛警車,快速駛離機場的停車場,直奔市公安局而去。
路上,吳盡歡看看自己左右的兩名警察,笑問道:「兩位警官,請問,我究竟犯了什麼事?」
那兩名警察面沉似水,目光冰冷地瞪着他,一聲未吭。吳盡歡聳聳肩,說道:「就算你們要逮捕我,也得有個罪名吧!」
其中一名警官沉聲說道:「你殺了人,還能裝成沒事人一樣,應該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吧?」
「殺人?我殺了誰?」吳盡歡滿臉的不解。
那名警察揚起眉毛,一字一頓地說道:「王哲!政法委書記的公子!」
王哲?是他?吳盡歡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蠻橫無理的紈絝子弟,他不確定地問道:「王哲死了?」
「你到現在還在裝糊塗?」
吳盡歡滿腦子的莫名其妙,他怎麼可能會死呢?自己出手時還是很有分寸的,能不能傷及人命,他再清楚不過。
就王哲受的那點傷,充其量是皮外傷,連內傷都算不上。
這時,另名警察皺着眉頭,瞪了同事一眼,開口說話的那名警察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閉上嘴巴,再一聲不吭。
市公安局,審訊室。
吳盡歡被警察帶到一個密閉的單間審訊室,審訊室四周的牆壁都是塑膠材質,一看就知道那是隔音裝備,四個牆角,各安置一台三百六十度的廣角攝像頭。
一側的牆壁上,鑲嵌着一面巨大的單面鏡,身在審訊室里看,這就是普通的一面鏡子,而在鏡子的背後,則是中控室,可以通過單面鏡,看清楚審訊室中的一切。
吳盡歡坐在審訊室的一頭,一張孤零零的審訊椅擺放在這裏,周圍空蕩蕩的,他帶着的手銬都是被扣死在審訊椅上。
另一側,是審訊桌,桌後坐着三名警察,那位三級警監,就坐在正當中。
他的左手邊是名一級警督,三十多歲的年紀,雙臂環抱,凌厲的目光一直落在吳盡歡身上。
他右手邊一名女警,三級警督的警銜,低着頭,拿着筆,在紙上快速的記錄着什麼。
「姓名!」那位一級警督面無表情,緩緩開口說道。
「吳盡歡。」
他說話的時候,女警把錄音機打開,調成錄音模式,與此同時,她仍用筆記錄吳盡歡的話,同時也記錄下他說話時的神態等等細節。
「職業?」
「警官問的是哪一個?」吳盡歡語氣輕快地反問道。
啪!問話的警官猛然一拍桌案,振聲喝道:「收起你嬉皮笑臉的態度!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職業!」
吳盡歡說道:「學生。」
聽聞這話,三名警察同是一怔,一同向他看了過去。那名警察依舊是面沉似水,問道:「在哪所學校上學?」
「N市商學院。」
「為什麼來S市?」
「遊玩。」
「你認識王哲嗎?」
「不認識?」
「為什麼殺他?」
「我沒殺他。」
啪!那名警察又是重重地一拍桌案,冷冷說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說話的同時,他從桌上拿起一隻密封的膠袋,在膠袋裏,裝的是一把彈簧刀。
「這把刀,你應該不陌生吧?」
吳盡歡看着那把刀,的確不陌生,昨晚,他從那群小青年手中奪過來的正是這把彈簧刀。他問道:「這是殺死王哲的兇器?」
「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那名警察眉毛豎立起來,怒聲震喝道。
吳盡歡對他的震怒視而不見,他十指交叉,放在面前的小桌板上,身子向後依靠,說道:「如果這把刀是殺死王哲的兇器,那麼我可以負責人的說,兇手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王哲確實是死了,也正因為死的人是王哲,政法委書記的兒子,S市警方才會這般的大動干戈,全城搜查自己當時開的車子,這也是警方為何一開口就問誰是車主的原因。
不過,人確實不是他殺的,那只有一種可能,王哲是死於他人之手,而對方又想把這件事嫁禍在自己的頭上。
「不是你乾的,你是被人陷害?」警察冷笑出聲,看向吳盡歡的眼神越發銳利。
吳盡歡語氣平和地說道:「這把刀,也不是我的,而是王哲的同伴持刀行兇,我從對方手裏搶下來的。」
「所以,你確實是用過這把刀。」
「我是出於正當防衛。」
「可殺人就是防衛過當了!」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殺人!」
「沒殺人?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有親眼看到,是你殺的王哲!」警察冷冰冰地說道。
「警官先生,他們真的有親眼看到,是我拿着這把刀,殺的王哲嗎?」吳盡歡歪着頭,看向那名警察,質問道。
警察沒有立刻接話,目光深邃的與他對視。
吳盡歡向證物袋裏的彈簧刀努努嘴,說道:「這把刀上,一定沒有指紋,更沒有我的指紋,警官先生,我說得沒錯吧?」
那名警察氣得又是一拍桌案,厲聲說道:「我再重申一次,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
他話沒說完,坐於他旁邊的那位警監拍了拍他的胳膊。警察深吸口氣,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警監向吳盡歡和顏悅色地揚下頭,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既然你們找到了這把刀,說明這把刀肯定是留在現場的,我既然都想到了擦掉刀上的指紋,毀滅證據,又為何還把刀留在現場,而不把它帶走呢?這本身就不符合邏輯。至於你說的那些人有親眼看到我殺了王哲,更是無稽之談,他們當時有報案嗎?王哲的屍體又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的?經過法醫的鑑定,王哲遇害的時間和他們報案的時間能不能吻合,這些也並不難查吧!」
三名警察聽完他的話,雖然都沒有立刻說話,但表情各不相同。
警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在認真思考吳盡歡說的這些疑問,女警則是面無表情,認真做着記錄,她根本不在乎吳盡歡的供詞是什麼,只要做好自己的的本職工作就好,至於那位一級警督,則是滿臉的怒氣,似乎已認定了吳盡歡就是在狡辯,在強詞奪理。
過了片刻,他騰的一下站起身形,繞過審訊桌,走到吳盡歡近前,冷冷問道:「你為何知道刀上沒有指紋?如果人不是你殺的,如果你只是個學生,你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滿嘴謊話,我看不打你是不會招的!」說着話,他踢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吳盡歡的胸口上,其力道之大,讓固定在地上的審訊椅都為止一震。
吳盡歡就感覺自己的胸口如同挨了一記悶錘似的,他的內傷並沒有全好,正在做治療,根本承受不了重擊。只是一瞬間,他臉上的血色便褪去,變得煞白。
他咬着牙,硬是一聲沒吭,緩了片刻,他慢慢抬起頭來,對上警察咄咄逼人的目光,嘴角勾起,問道:「警官先生,你想屈打成招?」
「你媽的,還嘴硬!」那名警察一拳打在吳盡歡的臉頰上,而後他不依不饒,又接着重擊了一拳。
兩拳打下去,吳盡歡的嘴角流淌出血絲,他仍是沒有吭聲叫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碎光的眼眸變得深邃墨黑,笑問道:「只這點本事嗎?不過不用急,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我會加倍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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