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賢坐在西餐廳里,整個人都傻了。他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西餐廳的,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做在車裏了,胡信正滿臉關切地連連呼喚他:「李總!李總?」
李舒賢激靈靈打個冷顫,顫聲道:「回公司!趕快回公司!」着話,他手掌哆嗦着掏出手機,撥打神秘人給他的電話號碼。
——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李舒賢瞠目結舌地慢慢放下手機,突然之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西餐廳門前的街道,很快便雲集了大批的警察,救護車也到了現場,把受傷的警察連同阮,一併抬上救護車,送往醫院急救。
SUV內的吳盡歡,慢慢收回目光,對開車的金道:「我們也該走了。」
「是!歡哥!」金答應一聲,啟動汽車,離開現場。
路上,吳盡歡幽幽道:「老程。」
「歡哥?」
「讓你的人,去醫院打聽一下,看看那個受傷的警察有沒有搶救過來。」
「好的,歡哥。」
「如果人搶救過來的話,你以東方科技的名義,給他捐款二十萬,如果沒搶救過來,也以東方科技的名義,捐款一百萬。」
程光宗眨眨眼睛,不解地道:「歡哥,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吧?」
吳盡歡身子向後依靠,道:「我做事,從不牽扯無辜,如果不幸真出現了無辜者,我也該負責。」
程光宗沉吟片刻,點頭應道:「知道了,歡哥。」
接下來的幾,李舒賢一直提心弔膽,他既怕那些神秘人找上自己,又怕越南人找上自己,但過了兩三,都是風平浪靜,他懸起來的心也漸漸落了下去。
至於在餐廳里,他和阮一起吃飯的事,警察也有調查過他,李舒賢隨便找個理由便搪塞了過去,對這樣的事,他花點錢就可以擺得平。
這晚上,李舒賢下班後,一如既往的回到他和情人一起住的那間別墅。
別墅位於一座封閉區內,看管的很嚴格,非區的住戶或者不是受邀而來的客人,根本進不去。
到了別墅的門口,李舒賢下了車,對內車的胡信道:「你明早上可以晚些過來接我。」
胡信點頭應了一聲,開着車,離開區。
李舒賢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走進別墅里,像往常一樣,他邊換鞋邊道:「我回來了!」
「嗯!我們也等你很久了。」客廳里,傳來男人的話聲。
李舒賢嚇了一跳,抬頭一瞧,正看到一名青年坐在沙發上。
青年三十左右歲的年紀,穿着恤長褲,下面是黑色的軍靴,向臉上看,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黑。
他眼睛不大,但卻很圓,凹在眼眶裏,時不時閃現出精光,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還放着一把雪亮的短刀。
在沙發旁,還站着一名青年,也是穿着恤額、長褲、軍靴,容貌和沙發上的那位有些相似,只不過看上去要年輕個一、兩歲。
「你……你們是誰?」
「我叫阮春東。」坐在沙發上青年慢悠悠地道,接着,他指了指旁邊站立的青年,道:「他叫阮春洪,是我的二弟。」
稍頓,他向前探了探身,一字一頓地道:「我還有個三弟,叫阮春明,不過,很不幸,他死了。就在不久前,被你害死的!」
一瞬間,李舒賢什麼都明白了,這兩個人,就是阮口中的兩個哥哥。
他下意識地擺手道:「不……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他,是……是他們害死他的……」
阮春東慢悠悠地拿起茶几上的短刀,這把刀,有三指寬,一尺長,一面是刀鋒,一面是佈滿鏤空的血槽。
他拿着短刀,輕輕地彈了彈,笑問道:「你的他們,是指誰?」
「是……是……」李舒賢是了半也沒是出個所以然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哪些人是誰,甚至連他們長什麼樣,有幾個人,他都不清楚。
憋了半,他方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他的話,在阮家兄弟這裏沒有一丁點的可信度。他哼笑出聲,向站於旁邊的阮春洪揚了揚頭。
後者彎下腰身,從沙發的後面,揪出來一個女人。女人穿着單薄,只着睡衣,頭髮凌亂,臉上全是淚痕,但即便如此,仍能看出她是個極漂亮的女人。
此時,她的雙手被反捆在背後,嘴巴里塞着一團手巾,她瞪大眼睛看着李舒賢,喉嚨里發出嗚嗚的叫聲。
阮春東把玩着手中刀,慢悠悠地道:「我父親死的早,是母親把他們兄弟三個拉扯大的,母親在過世之前,拉着我的手,流着淚交待我,要我照顧好兩個弟弟,父母不在了,長兄為父,長嫂為母。」着話,他慢慢起身,向漂亮女人走了過去。
李舒賢身子一震,急聲道:「阮不是我殺的,阮真的不是我殺的啊……」
阮春東豎起食指,放在唇前,向他做個禁聲的手勢,問道:「父母早亡,留下三兄弟,患難與共,相互扶持,這份感情,你能領會嗎?」
「我……」
「你不能,因為你根本沒有兄弟。」阮春東在漂亮女人面前站定,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端詳着她美麗的臉,繼續道:「春明去見你之前,我有警告他,不要去,春明不聽,你是他的熟客,以前也合作得很愉快,不會有事。我這個傻弟弟,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他那麼單純,你怎麼忍心去害他?」
李舒賢身子哆嗦得厲害,結結巴巴道:「真……真的不是我……」
阮春東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臉上,喃喃道:「真漂亮,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一定把你娶回家,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給你。」
漂亮女人眼巴巴地看着他,眼中流出的淚水更多了。
「可惜,你並不是。」着話,毫無預兆,阮春東一刀捅在女人的肚子上。女人的嘴巴被堵住,發不出叫聲,美艷勾人的眼睛瞪大滾圓,身子無力地軟了下去。
拉着她的阮春洪鬆開手,噗通一聲,女人重重地倒在地上,鮮血在她的身下慢慢擴散開來。
「阿嬌——」李舒賢尖叫出聲。他本想撲過去,但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阮春東彎腰,從女人的肚子上拔出短刀,伸出舌頭,舔了舔刀身上的血水,含笑看向李舒賢,邊笑着邊柔聲道:「這只是開始,你害死我弟弟,我會殺光你全家!一個、一個的殺光!」
話之間,他提着刀,向李舒賢所在的玄關走過去。
看到對方提着滴血的刀向自己一步步走過來,李舒賢整個人就如同掉進冰窟窿里似的,渾身的血液都快被凍僵了。
他發出啊的一聲嘶吼,接着猛然轉身,拉開房門,發了瘋似的狂奔出去。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殺,李舒賢沒有衝上來拼命,反倒奪門而出的跑了,這讓阮家兄弟都有些意外。
阮春東臉上的笑容陰冷了幾分,自己最疼愛的弟,就是被他們一個窩囊廢給害死的,他都替自己的弟弟感到不值。
他提着刀,和阮春洪快步追了出去。
李舒賢衝出別墅的大門,踉踉蹌蹌的穿過院,推開院門跑了出去,他在街道上,別跑別連聲呼喊:「救命啊,殺人啦,快來人救命啊——」
他在路上狂奔,跑到一處彎道的時候,前方剛好開過來一輛轎車,他跑的速度不慢,轎車的速度更快,當雙方同時看到對方的時候,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
嘭!
轎車的車頭結結實實地撞在李舒賢身上,後者的身子瞬時間倒飛出去,落地後,又滾了幾滾,才算停下來。
隨着急促的剎車聲,轎車也隨之急急地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車主從車內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看着倒在地上,頭上、身上都是血的李舒賢,車主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抱着腦袋,在原地直轉圈。
這時候,阮春東和阮春洪兩兄弟也追了過來,看到李舒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遠處還停着一輛轎車,兩人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同一時間把手中的短刀背在身後。
車主看到他二人,手指着地上的李舒賢,本能地顫聲解釋道:「是他……是他突然跑出來的,我……我根本就來不及剎車……」
阮春東和阮春洪對視一眼,兩人邁步走了過來,與此同時,兩人不斷地向四周張望。
現在色已經大黑,幽靜的區變得更加幽靜,附近連個行人都看不到。
車主還在不斷地解釋道:「這裏是彎道,他突然跑出來,我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阮春東含笑點着頭,走到車主近前,拍拍他的肩膀,背於身後的手放了下來,握着短刀,對準車主的肚子便要捅下去。
就在這時,斜刺里突然飛來一塊石頭,正砸在阮春東的頭側。啪!阮春東被這塊石頭砸得向旁踉蹌了一步,猩紅的血水順着他的額頭流淌下來。
車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當他看到阮春東手裏還提着的明晃晃的短刀時,臉色頓變,嚇得驚叫出聲,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路邊不遠處的樹後,不緊不慢地走出一名黑衣人,他穿着套頭的恤,整個腦袋都被頭套罩住,面部帶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外面。
阮春洪二話不,提着刀向他沖了過去。他剛到那人近前,刀都沒來得及刺出去呢,突然之間,就覺得眼前一花,對方一腳掄在他的臉頰上。
撲通!
在對方面前,阮春洪的身子打着橫摔倒在地,然後再也未能站起來,身子於地上佝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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