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瑾把楚錦書塞進了悍馬中。d7cfd3c4b8f3
「你是誰?」楚錦書驚悚地看着盛北瑾。
盛北瑾看着面前這個鬍子拉碴,滿身髒污的男人,「這話該我問你吧,你難道不知道盛家在這裏舉行婚禮,你是什麼人,也敢來搗亂。」
要不是他眼尖,瞥見這人在教堂外鬼鬼祟祟,準會整出什麼么蛾子。
「我是楚心之的父親!」楚錦書吼道,「我女兒的婚禮我怎麼不能來?」
「哈?」盛北瑾好像聽到了笑話。
「楚心之的父親是著名珠寶設計師錦川,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說是她父親?!」盛北瑾揪着楚錦書的衣領,看他的臉,猛然發現,眼前這人,與錦川先生確有幾分相似。
怎麼回事?
「你說什麼?!」楚錦書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不可能!錦川怎麼可能是楚心之的」
楚錦書的話哽在嘴邊。
他突然想起,楚心之出生的時候,護士說早產了兩個月。
原來,她不是早產兒,是文青跟錦川的種!
在教堂舉行完婚禮,眾賓客先一步到皇朝酒店。
酒店大廳,電子屏幕上正播放着幻燈片,是兩人之前拍的婚紗照。
賓客們邊吃着,邊觀看。
盛北弦帶着楚心之到他們休息的包廂。
早晨不到五點起床,忙了整整一上午,楚心之有些頭暈,連婚紗也沒來得及脫下,便倒在床上不肯起來。
盛北弦轉身去拿禮服,口袋的手機響了。
屏幕顯示着,盛北瑾。
盛北弦愣了一瞬,好像出教堂後就沒見過北瑾。
「什麼事?」電話接通。
盛北瑾道,「我在休息室外,有點事說。」
盛北弦看了一眼房門,掛了電話。
「寶貝,你先休息會兒,我出去一下。」
「嗯」楚心之輕哼,眼皮也沒抬一下。
盛北弦抬步,走出了包廂,盛北瑾站在門外。
「怎麼了?」
「大哥,剛在教堂外,我抓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叫楚錦書,自稱是大嫂的父親,怎麼回事?」
盛北弦面色冷下來,當即給霍霆深打了個電話。
經查詢,才知,今天突然有人給警察局遞了證據,證明有人栽贓楚錦書,他被無罪釋放了。
選在今天這個日子被無罪釋放,怕是有人指望楚錦書攪局。
「他人現在在哪兒?」
盛北瑾道,「把他鎖在了車內,派了個人看着他。」
「先關着,過了今天我再處理。」
今天,他不想為任何人,任何事分心,他只想給她一個餘生難忘的婚禮。
盛北瑾斂了斂眸子,「明白,我會派人看好他。」
盛北弦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多謝。」若不是北瑾,楚錦書估計要衝進教堂來。
盛北瑾笑道,「都是親兄弟,說什麼謝不謝。」
「我先去前面大廳了。」盛北瑾轉身往大廳走。
盛北弦再次走進休息包廂,看到楚心之蜷成了一個小蝦子,篷大的裙紗還鋪在地上。
她闔着雙眸,頭紗凌亂,半搭在臉上,許是有些痒痒,她抬手把頭紗扯了下來,動了一下嘴角,繼續睡。
困成這樣,可怎麼得了。
一會兒還要去給賓客敬酒呢。
望着她睏乏極了的樣子,盛北弦實在不忍心吵醒。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盛北弦轉身去開門,盛北瑜扶着盛老太太過來了,後面還跟着一位服務生。
盛老太太今日穿絳紅的旗袍,塗了時尚的紅唇,頗具風姿。
「楚丫頭呢?我讓服務生送了點吃的過來。這個時間點,那丫頭估計該餓了。」
盛北弦側開身子,讓盛老太太進去。
「忙了一上午,眼下,已經困得睡着了。」盛北弦無奈道。
盛老太太皺着眉,心疼的不行,「要不,就免了敬酒這一禮數,索性他們也清楚丫頭的情況。」
說話間,楚心之已經醒了。
她本就未深眠,只是身子太乏了,才忍不住癱在床上。
「奶奶,我現在就過去,咱們盛家是大戶,如果不出去答謝賓客,有些說不過去。」
盛老太太念她懂事的同時,卻也心疼。
本就纖瘦,肚子裏又懷着兩個孩子,折騰了一上午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怎麼能不困。
「不急,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盛老太太朝後面看了一眼,服務生上前,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
上面放着一小盅雞湯,還有白米飯,兩個小菜。
盛老太太道,「奶奶先出去,慢慢吃。」
「好的,奶奶。」楚心之從床上下來。
盛北弦忙走了過去,「先換一身禮服,穿着婚紗不方便吃飯。」
「這倒是。」
盛北弦懶得帶她去換衣間,直接把門反鎖了,在房間裏幫她脫掉婚紗。
楚心之有些不好意思,抱着胸。
「嗬嗬,在老公面前還不好意思?」盛北弦笑。
「我哪兒有你的臉皮厚。」
「不許還嘴。」盛北弦點了一下她的唇,「今天都還沒聽寶貝叫一句老公。」盛北弦說着,拿過一旁的禮服幫她套上,長及腳踝的禮服,柔軟飄逸,穿起來比婚紗舒服了太多。
楚心之走到桌旁坐下,「不是早就名正言順了麼?還在乎這一句稱呼?」
這話說的,融進盛北弦心坎兒里了。
他確實名正言順。
「有些稱呼,我想聽。」他在她身旁坐下。
「老公,老公,老公」楚心之一連喊了幾聲,每一聲都心甘情願。
盛北弦眉梢染着笑意,心滿意足了。
楚心之早餓了,一口接着一口喝湯。
她舀起一勺,送到盛北弦嘴邊,「你早上也沒吃飯吧,來,本宮賞賜你一口。」
盛北弦張口喝下。
「好喝吧?」楚心之端着瓷盅,豪邁地喝起來,「奶奶也真是的,只準備了我的午飯,也沒給你準備。」楚心之故作「埋怨」的道。
盛北弦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奶奶眼裏、心裏,都是你這孫媳婦兒,哪兒還有我啊。」
楚心之喝完了湯,又端起一旁的米飯吃。
「分你一半。」
「不用了,寶貝吃吧。」
楚心之雖然覺得自己能輕鬆地將一碗米飯和兩個菜吃光光,可,她也不捨得他挨餓啊。
吃了一半,便把碗推到他的面前,「你一會兒要喝酒吧,空腹喝酒不好。」
盛北弦倒也不推脫,就着她的碗筷,把剩下的飯菜都吃光了。
兩人到前廳,眾賓客興致正高。
台上一男一女兩位司儀,雙眼放光,終於等到兩位主角了,他們還以為主角不來了。
「現在,讓我們以熱情的掌聲歡迎兩位主角!」拿着話筒的女司儀笑着說。
盛北弦擁着楚心之上台。
男司儀接話,「盛少與女神真是男才女貌啊,你們說對不對?」
「對!」下面的賓客紛紛放下筷子,跟着起鬨。
盛老爺子兩杯白酒下肚,臉色通紅,臉上掛着笑,看着大廳里一幫小輩兒在那兒瞎鬧。
同桌的幾位老人都酸氣十足道,「老盛啊,你這也太好福氣了,這一幫孫子輩兒里,也就你家北弦最聽話,早早結婚不說,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盛老爺子就愛看他們羨慕的眼神,就愛聽他們帶着酸氣的話,「哈哈哈,告兒你們,再過不久,我就有兩個曾孫子了!倆!」
盛老爺子拿起兩根筷子,比了一下。
在座的幾位老人,瞬間眼紅了,羨慕啊。
他們也想要曾孫子!
台上。
男司儀一臉興奮,十分像挖到大料的小記者,「女神,請問,你跟盛少在一起,誰先追的誰?」
楚心之靠着盛北弦而立,聽到這個問題,身子直了幾分,畢竟台下許多人看着,回答的問題的姿態得擺正嘍。
「嗯當然是他先追的我。」這一點,毋庸置疑。
現場一片掌聲。
女司儀將話筒舉到盛北弦面前,「盛少,能否透露一下,你是怎麼追上女神的?」
盛北弦看向楚心之。
楚心之臉色微醺,她當初確實有點兒傻了,自己喝醉了酒送上了門去。
現在想起來,也是好笑。
他們之間的緣分,奇妙又彌足珍貴。
楚心之對上盛北弦的視線,心裏頓了一下,他不會是要說那些限制級的往事吧。
盛北弦眸中笑意滿滿,只說了四個字,「死纏爛打。」
「哇,原來以盛少的魅力和風采也需要死纏爛打啊。哈哈,現場的男士們,聽到沒有,盛少在給你們傳授經驗呢,以後追女生就死纏爛打,別耍花招。」
現場的男人鬨笑。
兩位司儀連續問了幾個問題,便放過了兩人。
盛北弦帶着楚心之下台,一旁的服務生給盛北弦遞上白酒,遞給楚心之的則是橙汁。
兩人最先走到盛老爺子這一桌。
「爺爺,我和楚楚敬您,還有幾位爺爺,奶奶。」
盛老爺子坐着,笑眯眯道,「好小子!」
其他幾位長輩也都笑着祝福。
餘下的每一桌都由盛北弦和楚心之去敬酒。
大家都清楚,楚心之身懷有孕,也都自覺的沒鬧她,只顧着給盛北弦灌酒。韓子赫這幫兄弟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幫着盛北弦喝酒。
一桌一桌敬酒,喝完了,已是日落西山。
賓客們盡興了,顧颺、韓子赫他們幾個可沒鬧夠,吵着要去鬧洞房。
結果,被盛家老爺子一聲吼,全給嚇了回去。
「活該!」韓家老太太瞪了韓子赫一眼,「人家楚楚懷孕了,鬧什麼洞房,你怎麼不自個結婚,自個鬧去?」
得,又被長輩藉機教育了。
黑色賓利。
盛北弦:「到帝江別墅。」
楚心之窩在他懷裏,軟聲道,「我們不回老宅?」
「寶貝忘了,帝江別墅才是我們的婚房。」
「爺爺同意了?」
「提前跟他老人家打了招呼。」盛北弦說道。
他再三跟老爺子保證,明早一定回盛家老宅,老爺子才滿臉不樂意地勉強答應了。
楚心之眼看着窗外,兩邊的路燈已經亮起,將前方的路照的通亮。
楚心之微微坐起身子,臉趴在車窗上。
盛北弦穩穩摟住她的腰,覺得她此刻露出的表情格外可愛。
「寶貝在看什麼?」他湊過去,臉與她相貼。
楚心之的指尖指了指上空,「盛北弦,我發現h市的天空竟然有星星耶。」這樣一座繁華的都市,偶爾一兩天看到星星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盛北弦抬眸,往天空看,果然看到三兩顆星星,閃耀着微弱的光。
「寶貝。」
「嗯?」
「今天把所有的『盛北弦』都換成『老公』行不行?」他提要求。
楚心之扭頭看他,突然明白過來,他是在說稱呼。
「老公。」
「嗯。」盛北弦歡喜地應了一聲。
前面開車的司機,憋着笑。
今日的盛少跟往常不太一樣。
「一會兒讓你看更絢爛的星星。」盛北弦捧着她的臉,「乖,先坐好。臉貼在玻璃上,怪涼的。」
楚心之坐回他的懷裏,不再動彈,今天一天確實累。
帝江別墅。
兩人雖不常來住,這裏卻每天都有人來打掃。
盛北弦抱着楚心之進來,摸黑將她放在客廳沙發上,「先坐好,我去開燈。」
盛北弦轉身去開燈,楚心之就勢倒在沙發上,腦子裏都是白天的場景,覺得今天的盛北弦格外溫柔迷人,嘴巴跟摸了蜂蜜似的,甜得膩人。
胡思亂想着,不由發笑。
整個別墅的燈都開了,十分亮堂。
到處都貼着大紅的喜字,桌上的花瓶中插着嬌艷的紅玫瑰,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盛北弦轉過身時,就看到沙發上的小東西在那兒傻樂,笑得像朵花。
「傻了?」
楚心之收起笑容,瞪他,「你才傻。」
話落,突然發現這句話有點熟悉,好像很久前,慈善拍賣會那晚,她跟他在車裏的對話。
也不知怎麼回事,今天總不經意地想起過去的事。
盛北弦彎身把她的鞋脫掉,「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
「還是中午吃的那一點兒,我早餓了。」
「嗬嗬。」盛北弦笑了笑,轉身去廚房。
擔心楚心之一個人坐着太無聊會睡着,盛北弦邊做飯邊跟她聊天。楚心之感嘆他精力旺盛,廚房和客廳隔着半堵牆呢,他這樣喊話也不覺得累。
不多時,盛北弦炒好了三個菜。
楚心之吃了兩碗飯,才覺得吃飽了。
飯間,盛老太太不放心,打了電話過來詢問一下,又交代盛北弦照顧好楚心之,才掛了電話。
上了樓,盛北弦幫着她洗了澡,換上一身柔軟舒適的睡衣,楚心之昏昏欲睡,手指也不想動一下。
盛北弦抱着她出了臥室,往三樓去。
楚心之輕靠在他懷裏,「嗯?」眼神疑惑地看着他,「不是要休息了嗎,上三樓來做什麼?」
「不是跟寶貝說了,要帶你看星星。」
三樓的露天陽台。
放置着一張方形大沙發,沙發上擱着幾個圓圓的抱枕。
盛北弦坐上去,將楚心之圈在懷裏。
五月初,夜晚的溫度還是有些低的,楚心之的身上蓋着薄毯,蜷縮着,慵懶如貓。
她仰頭,望向夜空。
看來看去,還是那麼幾顆星,變都不帶變的。
「盛北弦,天空的星星一點都不亮,不好看。」
「寶貝忘了我的話?」
楚心之:「」讓她一口一個老公,饒了她吧,她真叫不出來,還是盛北弦三個字叫起來極為順口。
盛北弦指尖摩挲着她的軟唇,「叫一聲我聽聽。」
「嘖。」楚心之揮開他的手,「我剛才不是叫過你?」在酒店裏,她都叫了好多聲了,他還沒聽夠。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我現在想聽。」盛北弦的指尖重新繞回楚心之的唇上,微微用力,研磨着。
楚心之抬眼瞪他,張口就咬他的手指。誰讓他這麼搓她的嘴巴,欠咬!
盛北弦指尖泛疼,臉上卻掛着笑,由着她咬。
指尖旋了一下,翻攪着她的舌,垂下眼眸看到這一幕,眸色陡然加深,想起了某些縱情的夜晚。
楚心之更惱怒的瞪他,吐出了他的手指。
盛北弦的目光落在腕錶上,短針指在十點的位置。他忽然抬頭,指着天邊,「寶貝,快看。」
楚心之還沒來得及抬頭,天邊就響起震耳的聲音。
嘭!嘭!嘭!
一聲接着一聲。
楚心之看去,一朵朵絢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炸開。
五彩繽紛。
每一朵煙花都極大,炸開後久久不散,有的似流星,有的如牡丹。
許久之後,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朵紅色的愛心煙花,還有楚心之的名字。
「這就是你說的更閃亮的星星?」楚心之仰着頭問。
盛北弦拂了拂她的髮絲,「喜歡嗎?」
楚心之笑,「喜歡。」
「喜歡我還是喜歡煙花。」盛北弦問。
楚心之:「」又來了,「盛北弦,你今晚確實有點不正常了。」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難道又發燒了?」
「又?」盛北弦挑眉,「什麼意思?」
楚心之確定他體溫正常,沒發燒,「你之前不是就發過燒嗎?反反覆覆好幾回,搞得我都以為你弱不經風。」
之前確實有一次,盛北弦生了病,還發燒了,好了又復發,把楚心之嚇得不輕,還以為他怎麼地了。
顯然,盛北弦也想起之前的那事。
他笑說,「第一次發燒確實是着了涼不小心,後來復發的兩次是我故意的。」他老實承認。第一次享受被楚心之照顧的感覺,太好受了,他有些貪戀,之後就故意洗了冷水澡,折騰自己的身子,果然叫他折騰得發了好幾次燒。
他將其中的真相說出來,惹得楚心之一陣惱。
合着他之前使喚她端茶倒水,都是他自己折騰出病來,故意惹她心疼。
「腹黑!」
盛北弦把她身上的薄毯往上扯了扯,「後來我知道寶貝那個時候已經有小寶寶了,別提多自責了。」他的手在她小腹上一下一下撫着。
肚子裏的孩子將近四個月了,隆起了小圓,摸着尤其舒服。
「兩個兒子,將來夠鬧騰的。」盛北弦想起了上次產檢,醫生偷偷告訴他,肚子裏是兩個兒子,他當時就愣住了。
真叫寶貝說對了。
「誰說男孩子就鬧騰了?萬一性子都隨了你,肯定鬧不起來。」話落,楚心之坐起身子,「盛北弦,你小時候也是這樣?」
「這樣是哪樣?」
楚心之惱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盛北弦笑道,「我小時候不好動。」
楚心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問這個?」
「因為」楚心之語氣頓下,看着他,「我才不告訴你。」
盛北弦俯身過去,掐着她的腰,將她壓在身下,「真不說?」
「不說。」楚心之搖頭,紅唇緊閉。
盛北弦低頭,咬住她的唇,糾纏起來。
楚心之擔心他再折騰,說道,「因為,我小時候好動,性子野,兒子要隨了我,估計會很皮。你說你喜靜,這樣正好,咱們倆的性子中和一下。」
盛北弦低笑,又俯身去咬她的唇。
「唔」她都說了,他怎麼還咬她。
半響,氣喘吁吁,「寶貝,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楚心之瞪大了雙眼,「胡說,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明明在領證那一天。」
「可,我們今天舉辦的婚禮。」盛北弦咬她的耳朵,「寶貝,我們沒有在露天陽台上做過,試一下?」
楚心之眼眸瞪得更大,「盛北弦,你別玩兒,我一點都不想。而且,我現在很困了,跟你說話都強橫着精神。」
盛北弦埋在她的脖子裏,親吻,「寶貝」一般,他哄着她時,就是這種語氣,纏綿悱惻,故意拖長尾音,十足的撩人。
楚心之脖子痒痒,推搡着他的頭,「盛北弦,你別鬧了,我想睡覺。」
「做完再睡。」
「不行!」
「老婆。」
「不用說了,不行。」楚心之態度堅決,「現在抱我回房。」
盛北弦忍了好一會兒,才逼着自己的唇離開她的脖子。
無奈地嘆息了幾聲,抱着她下樓回到臥室。
補充了一晚上的睡眠,第二天醒來,楚心之才覺得精神了。
「老婆,早。」盛北弦在她臉側親了一下,「是想在家裏吃早餐,還是去老宅再吃?」
楚心之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那好,再躺會兒,我去做早餐。」
兩人吃過飯,到老宅後已經九點四十了。
楚心之進門,盛老太太拉着她問,「早上吃的啥?沒在外面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帝江別墅那邊也沒個傭人、廚師,盛老太太擔心盛北弦那不成熟的廚藝餵不飽楚心之的胃,肚子裏兩個小傢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營養得跟上。
楚心之回道,「沒在外面吃,北弦熬的粥,還烙了雞蛋餅。」
盛老太太驚訝,難以置信地看着盛北弦,「他還會烙餅?不會弄成麵疙瘩吧?」
盛北瑾也是一臉不相信,「大哥會烙餅,可真稀奇了。」他可是記得大哥是連蔥和蒜苗都分不清的人。
「不會。」楚心之笑着回盛老太太的話,「北弦做的餅很好吃,回頭讓他做給奶奶嘗。」
盛北弦摸着鼻子,唇角揚起一抹笑。
當着眾人的面兒被老婆夸的感覺,還不錯。
盛老太太擺手,「還是別了,我的腸胃不好,別回頭給我吃壞嘍。」
盛北弦:「」
楚心之瞧着林嫂端了水杯過來,才想起今天還有一件要緊事沒辦。
「爺爺呢?」楚心之看着盛老太太,問。
盛老太太回,「你爺爺他」
「找老頭子我幹什麼?」盛老爺子從外面進來,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背在身後,步態穩健,「才一晚上不見,就想爺爺啦?」
楚心之嘴角動了動。
盛老爺子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說吧,什麼事?」
盛北弦也是愣了。
不知道楚心之找老爺子做什麼。
「爺爺,你在這兒坐着就好。」楚心之說完,轉身去了茶廳。
親自沏了兩杯茶,端到二老面前。
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已經猜到她要幹什麼,「楚丫頭」
楚心之端着茶,跪在老爺子和老太太前面,「爺爺,喝茶。」她端了一杯茶,遞給老爺子,又側身端了一杯茶遞給老太太,「奶奶,喝茶。」
盛老太太眼眶都紅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去扶楚心之,「趕緊起來,懷着孩子呢,哪兒能跪着。」
盛北弦忙上前,兩隻手拖在她的腋下,將她抱起來。
盛老太太喝了口茶,抹了抹眼角,道,「丫頭,不是跟你說了,我們不在乎這些虛禮。」
盛老爺子喝着茶,連連點頭,「你這丫頭,早先給你說了,不用敬茶,你這爺爺連紅包都沒準備。」嘴上說着責怪的話,心裏卻開心得很。
楚心之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爺爺回頭補上紅包。」
她知道盛家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大戶,老祖宗的規矩有些還保留着,敬茶這項必不可少。爺爺奶奶憐惜她懷孕,身子不方便,她自己可記着了。
盛老爺子裝作惱怒的樣子,「北弦平時都沒給你錢?跟掉錢眼兒了一樣。」話落,他朝客廳中的管家使了一下眼色。
林管家會意,轉身去了老爺子的書房。
楚心之嘴角抽了抽,瞪了盛北弦一眼,「爺爺在說你呢,說你苛待我了。」
盛北瑾望着這一幕,驚得張大嘴巴。
楚心之敢跟爺爺互懟?
膽子不小啊。
不過——
今天這事,卻也叫他看清了,爺爺奶奶為什麼都疼她疼得跟親孫女兒一樣。楚心之懂事,性子好,不像豪門裏那些個做作的小姐,她說話就是隨着性子來。
須臾,管家從書房出來,手裏拿着包好的紅包,遞給盛老爺子。
盛老爺子起了身,抓着楚心之的手,啪的一下,把紅包拍到她的掌心兒,「給,補給你的紅包。」
楚心之的手,縮了縮,「爺爺,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盛老爺子把紅包往她手裏塞了塞,「本首長什麼時候跟人玩笑過。」
得,把首長的身份都拿出來了。
楚心之雖沒捏紅包,但貼着手心兒薄薄的一層,她也能猜到裏面必定是一張卡,且數額不小。她第一次進盛家的門,爺爺奶奶就送了她禮物,後來,生日宴、訂婚宴,再到結婚,大大小小的給了她不少錢,她的小金庫有多少錢她自己都忘了。
眼下,卻實在不能收下。
盛老太太幫着勸,「楚丫頭,爺爺給你的就收下。
「奶奶,我」
盛北弦替她把紅包收下了,「老婆,爺爺在鼎盛國際有不少股份呢,不缺錢。」
盛老爺子:「」
說了會兒話,盛北瑾看向盛北弦,「大哥,有件事想單獨跟你說。」
盛北弦與他視線相接,心下明了,大概是楚錦書的事。
「我們出去說。」
盛北弦起身,跟盛北瑾兩人往外走。
盛老爺子嘟囔了一句,「他們兄弟倆還能有什麼秘密。」
兩人還沒出客廳,有傭人進來,道,「老爺子,楚家的老爺子過來了。」傭人看了一眼楚心之。
盛老爺子神色愣了愣,沒立刻讓他進來,「他說來幹什麼了嗎?」
傭人為難,「楚家老爺子站在門口說了好些難聽的話,他說,楚錦書不見了,被被大少爺囚起來了,他來找盛家要人。」
「胡說!」盛老爺子發怒了,「h市的人,誰不知道楚錦書涉毒被抓了,關我盛家什麼事?」
傭人也道,「我跟楚老爺子說過了,他不走,一直等在大門前,說是盛家不交出楚錦書,他就將事情鬧大。」
盛北弦皺眉。
這楚家的人,一個個真不是省油的燈,解決一個又來一個,沒玩了都。
盛老爺子道,「不見。」
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了吵鬧聲。
楚老爺子畢竟上了年紀的人,再加之幾十年前在h市有些威名,真鬧起來難堪的只會是盛家。
盛北瑾有些心虛,畢竟,人是在他手中。
他看着盛北弦,後者一臉平靜,連眸子裏都是波瀾不驚。
「算了算了,讓他進來。」盛老爺子說道。一直在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像話。
傭人得了老爺子的允許,轉身出去。
盛北弦和盛北瑾站在原地,也沒出去談話的打算。
盛老爺子轉頭看着楚心之,「要不楚丫頭回房間休息會兒?」他怕一會兒楚老爺子叫嚷起來,驚着她。
楚心之眼睫顫了顫,笑說,「我沒事的。」她也好些日子沒見過楚老爺子了,她雖然不是楚錦書的女兒,是錦川的女兒,仍舊逃不過楚老爺子是他爺爺的事實。
盛北弦眸子沉了些,轉身,坐回客廳。
見他坐下,盛北瑾也回身坐下。
盛老爺子見他們兄弟倆如出一轍的臉色,問道,「不是有話單獨說,怎麼又不出去了?你們別是以為我說不過楚家的那個老爺子。」
盛北弦眸子閃了一下,沒搭話。
盛老爺子見他的樣子,神色陡然嚴肅起來,心中有了猜想。
盛北瑾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老爺子一眼,本來老爺子心中只是猜想他們可能囚了楚錦書,盛北瑾這麼一眼,老爺子便已經確定了。
兩個臭小子!
都是不省心的!
尤其,盛北瑾身為少將,竟干出綁人的事兒,如果傳了出去,他的軍銜還要不要了?!
氣死他了!
不多時,楚老爺子從外面進來,楚淮扶着他。
楚淮見到客廳里的楚心之,眼眸亮了一下又沉下去。
楚老爺子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臉上皺紋堆積,拄拐的手顫抖着,步子也不穩當。看來,楚錦書一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楚老爺子直接對上盛老爺子,「把錦書交出來!」楚老爺子吼了一句,臉色往下一沉,「你們盛家好歹也是h市的豪門貴族,綁人是什麼意思?」
楚心之動了一下嘴角。
聽着這中氣十足的聲音,與他這孱弱的外表十分不服。
盛老爺子的臉色,卻是比楚老爺子更沉,「楚錦書進監獄幾個月了,與我盛家有什麼關係。」就算楚錦書在自家兩個臭小子的手上,此刻也是不能承認。
「盛爺爺,我爸昨天被證實是無辜的,已經出獄了,聽說」楚淮看了一眼楚心之,「聽說姐姐結婚,他前去參加,到今早也沒見回來。」
盛老爺子一頓。
他能對着楚老爺子吼,卻是無法對着一個小娃娃發怒。
「盛家沒綁楚錦書。」盛老爺子淡淡道。
楚淮鬆開楚老爺子的手,走到楚心之面前,「姐,你要是見着爸了,就讓他回家吧。他的身體大不如前了,就算他以前沒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但,他畢竟是咱爸。」
楚淮並不知道楚錦書不是楚心之親生父親這件事。
楚心之擰了擰眉,她確實沒見過楚錦書。
既然楚淮說了,楚錦書昨天去了婚禮現場,沒道理見不到人。她扭頭去看盛北弦,「你見過楚錦書?」
「沒有。」
楚老爺子眼睛盯着楚心之,眼神跟刀子似的,「吃裏扒外的死丫頭,連你爸的死活都不管了,你少在我面前演戲,說不定就是你出的鬼主意!見你爸出來了,心裏不甘,又將他綁起來。果然跟你那死去的媽一個德性!」
他這話一出,客廳中的幾人,齊齊變了臉色。
盛老爺子氣得臉色鐵青。
林嫂一臉鄙視,這楚老爺子也是個極品!什麼雜話都說的出來。
管家更是氣,有稱呼自個孫女兒一口一個死丫頭的嗎?
少夫人能在楚家呆上十多年也算堅強了,擱在別人身上,誰受得了。
楚淮皺了一下眉,看向楚心之。
楚心之端坐着,雲淡風輕,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只能說,習慣就好。
盛老太太把手中的水杯放桌子一放。
冷着臉道,「楚老爺子,你好歹也一大把年紀了,說話還是積點口德好,要不然糟了報應恐怕沒兩年活頭!」
楚老爺子張口,還要再罵,盛老爺子卻招了保鏢進來,「把人攆出去!看着糟心。」
「你!」楚老爺子指着盛老爺子,「盛鼎天!你等着吧,我要告你們盛家!」
盛老爺子好像聽到了笑話,扯了扯嘴巴,懶得跟他說話。
楚淮拉着楚老爺子的胳膊,「爺爺,姐說沒見到,那就是沒見到,爸估計有事耽誤了沒回家,我們再等等看。」
「就你還相信那個死丫頭的話」
話未說完,就被進來的兩個保鏢轟出去了。
客廳終於恢復了安靜。
盛老爺子氣未消,冷着臉,喝了兩口茶水,看着盛北弦,「說吧,怎麼回事?」
「這事兒不賴大哥。」盛北瑾主動承認,「昨天,楚錦書準備鬧場,我提前看見了,讓人把他綁了,關在一個地方。」
盛老爺子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糊塗!」
「你是什麼身份你自己不知道?綁人這種事能幹?!蠢!」
盛北瑾自然知道這事兒別人做可以,他做卻是萬萬不行,可,當時情況緊急,他不能讓人破環了婚禮,只能綁人。
楚心之一愣,看向盛北弦,她剛剛問他有沒有見過楚錦書,他說沒有。
盛北弦心緊了一下,「老婆,我是沒見過楚錦書,卻知道這事。」
「爺爺,這件事不關北瑾的事,是我讓他幹的。」盛北弦朝盛老爺子道,「要是出了事,讓北瑾推我身上,他的身份不適合幹的事,我沒問題。」
盛老爺子抖了一下手。
聽聽。
這盛家的子孫,一個個都說的什麼混賬話。
「只要是我盛鼎天的孫子,就不能幹這種事!」他的戰友、舊部不少,傳出他盛鼎天的孫子動用私權綁人,估計他頭上都得冒黑煙。
綁人也就不說什麼了?關鍵這人是盛北弦名義上的老丈人!楚心之與錦川的關係,外人並不知道,在外面看來,楚錦書可不就是盛北弦的老丈人嗎?
盛北弦背着老爺子幹了不少地底下的事,但,都沒鬧到他老人家的面前,這次,是例外。
「行了,趕緊將人放了。」盛老爺子靠在沙發上,揉上眉心。
他都一大把年紀了,只想頤養天年,含飴弄孫,誰知,小輩兒裏頭沒一個省心的。本以為盛北弦沉穩內斂,本以為盛北瑾細心慎重,現在呢,都是些衝動的人。
盛北弦起身,「我這就去。」他看着楚心之,「老婆,回來跟你解釋。」
盛北瑾跟着起身,「我跟你過去。」
盛老爺子怒道,「你給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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