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北弦瞪向傅景堯。
傅景堯聳肩,自個的老婆自個哄,關他什麼事?
盛北弦繞到床的另一邊,蹲下身來,看着楚心之,「寶貝,你想想,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輕輕的,心翼翼地摸着她的肚子,「我們的寶寶真的在裏面,相信我好不好。」
楚心之不話。
盛北弦抿了一下唇,道,「上次我們做的時候,寶貝不是肚子疼?那是傷到寶寶了,你不記得了?」
楚心之繼續不話。
盛北弦嘆了聲氣,又,「還有,寶貝最近犯困,飯量又大了些,那是寶寶在補充營養。」
楚心之動了動眸子,還是不搭理。
盛北弦蹲在床邊,腿都蹲麻了。
東西以前多乖巧,多聽話,怎麼眼下油鹽不進,什麼都不聽。
他該怎麼辦?
「寶貝,你跟我話好不好?」
楚心之直接閉上眼睛。
盛北弦:「」
傅景堯乾笑兩聲,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寶貝?寶貝?」盛北弦喊了兩聲,沒反應,須臾,就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睡着了?!
盛北弦輕聲道,「怎麼睡着就睡着了?」
「她剛醒來,身子正虛弱,能兩句話就不錯了。」傅景堯在眉心處揉了揉,疲憊不已,「我回辦公室休息一會兒,有事叫我。」
「等一下。」盛北弦出聲,將傅景堯叫出了病房。
傅景堯看着他,「什麼事?」
「我老婆怎麼會懷孕?」
傅景堯:「」
麻痹!
這是什麼問題?
他老婆為什麼會懷孕他怎麼知道?
傅景堯:「你們那個啥的時候,就算做了避孕措施,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總有那麼一兩次意外」
「不是,我們從沒做過避孕措施。」盛北弦打斷了傅景堯的長篇大論,「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確定她的子宮沒有問題,她之前受過傷。」
「!」
傅景堯微怔,子宮受過傷?
「大哥,你開什麼玩笑,之前嫂子被綁架那次,我們醫院給她做過全身檢查,檢查的結果現在還留有檔案。嫂子的身體絕對沒有問題,她的體質偏寒,懷孕的幾率較正常女子要一些,但身體是沒有問題的。」
盛北弦蹙眉。
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寶貝明明過她之前受過傷,不能懷孕。
傅景堯拍了拍盛北弦的肩膀,「大哥,我知道嫂子懷孕了,意味着你要當父親了,你很興奮,但作為一個醫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現在已經出現幻想症,建議你抽空看一下心理醫生,舒緩一下心情。」
「滾!」
盛老太太的身體修養得差不多了,就是腿上,還打着石膏,行動不便。
在林嫂和馮婉的攙扶下,來了楚心之的病房。
「楚丫頭還沒醒?不是兩天就能醒嗎?」盛老太太擔心道。
盛北弦:「奶奶別擔心,她剛剛醒過來了,喝了水,又睡下了。」
「真的?!」
「嗯。」盛北弦頭道,「醫生已經來看過了,是要躺在床上安胎,至少一個月。」
盛老太太這才放心。
這兩天,楚心之一直昏迷不醒,哪怕是得知她有孕的消息,眾人也高興不起來。
現在好了。
大人沒事,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事,大家自然歡喜。
盛老爺子早就讓人將盛家老宅上下打掃一新。
只要楚心之有可能走到的地方,都鋪上了厚厚的地毯。
老爺子似乎還不滿意,在考慮要不要將兩人的臥室挪到一樓,三樓多不方便啊,上上下下的,看着就不安全。
盛老爺子整理完,才帶着管家去了醫院。
卓其楓年假不多,他和盛以蓉兩人雖擔心老太太和楚心之,卻也不得不離開h市。
盛老爺子到了病房。
「楚丫頭醒了嗎?」
「老爺子別擔心,是中午醒來一次,困了又睡下了。」林嫂。
盛老爺子頭,「趕緊的,去熬白粥,熬得糯糯的,楚丫頭醒來就能吃兒。可憐見的,也不能每天這麼輸液啊,哪裏有食物的營養豐富。」
盛老爺子看着楚心之瘦巴巴的臉兒,心疼的不行。
又罵了盛北弦一頓。
「也不知道怎麼照顧她的,都一個多月的身孕了,你這當父親的什麼也不知道,真是夠可以的!以後結婚也不准搬出去住,楚丫頭由我們兩個老傢伙親自照看!」
「行了行了!」盛老太太不耐煩,「少兩句行不行,丫頭還在休息,就你話最多。也不能怨北弦,他這也沒經驗啊。」
盛老爺子被噎得脖子一粗,不再話。
兩位老人見楚丫頭一直在睡覺,也不好打擾,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病房。
一直在夜晚,楚心之再次醒來。
盛北弦還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
楚心之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閉上。
盛北弦:「」
完了。
陷入死循環了。
楚心之壓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跟他話。
盛北弦起身坐到床上,輕聲喚她,「寶貝。」
「」
「肚子餓不餓?林嫂煮了白粥,要不要吃一再睡?」
「。」
「寶貝,一定要吃飯,不吃飯身體怎麼會好起來?肚子裏的寶寶也餓了,他都好幾天沒吃着東西了。」
楚心之的眼皮動了動,睜開眼睛。
「寶貝?」
「我真有寶寶了?」
「嗯。」盛北弦將她的手拿起來,放在肚子上,「在這裏。」
楚心之手指動了動,摸着腹,一感覺也沒有。
怎麼可能有寶寶。
她當年都偷聽到高蕾跟醫生的對話了。
醫生,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思緒回到當年,楚心之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
盛北弦吻了吻她的眼角,「寶貝,雖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你真的有寶寶了。」
他當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家的東西,是個多清冷的人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流不出一滴眼淚,怎麼,自從醒來,眼淚就跟決堤的水壩似的,來就來。
偏生他一看到她流眼淚,就手足無措,慌亂成一團。
「我要驗孕棒,我要自己驗證。」楚心之紅着眼眶要求道。
盛北弦一愣。
驗孕棒?!
什麼鬼東西?
「你怎麼這個表情,是不是在騙我?」楚心之問。
盛北弦哄她半天,醫生不讓下床,她也不肯聽話。
沒辦法,將傅景堯叫來了。
傅景堯腦袋都快炸掉了。
放着好好的醫療設備不用,放着好好的醫生不相信,偏偏要用什麼驗孕棒,瞎折騰!
傅景堯拿了五根驗孕棒過來,分別是不同的牌子。
楚心之將驗孕棒握在手裏。
「這玩意兒怎麼用?」盛北弦問。
傅景堯:「驗尿。」
盛北弦:「」
楚心之紅着臉,傅景堯識相出了病房,站在門口,當守衛。
他怕一會兒再出什麼突發狀況,被盛北弦叫來。
婦產科那麼多醫生不用,偏偏一有事就叫他過來,真是
等傅景堯走後,楚心之才掀開被子。
「等等。」盛北弦光是看着她,就能嚇出一身冷汗,醫生了不讓下床走動,「我抱着寶貝去好不好。」
楚心之想了一下,頭。
她身上實在沒有力氣,光是動動手臂就喘個不停。
盛北弦無奈,將她抱起來,去了衛生間。
楚心之拆開一個驗孕棒。
將上面的使用明仔細看了一遍。
她蹲在馬桶上。
半響。
五根驗孕棒一字排開,排在地上。
明上寫着,一分鐘之內就會有結果,如果懷孕了就是兩條紅線。
「寶貝,你看什麼呢?」
「看到這裏了麼,使用明上寫了,如果肚子裏有寶寶,上面就會有兩條紅線。」楚心之耐心給他普及知識。
不知怎麼。
聽楚心之這麼一,盛北弦也緊張起來,低頭看着地上的驗孕棒。
幾十秒過去。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都是兩條紅線。
只有一根驗孕棒,沒反應。
楚心之眉頭一蹙,只盯着那一根。
「寶貝,現在你該相信了麼?」
「可這一根沒反應。」
盛北弦:「」
將楚心之抱上床,輕輕的給她蓋上被子,「傅景堯!」
站在門外的傅景堯身子一抖,他就知道會這樣。
推門進來。
傅景堯一臉不耐煩,「又怎麼了?」
「為什麼有一個驗孕棒沒反應?」
傅景堯一愣,「其他的呢?」
「其他的四根都有兩條紅線。」
「這不就得了?」傅景堯攤手,「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有一根出現意外很正常。」
盛北弦立刻板着臉。
嚴肅道,「以後不許再賣那個牌子的驗孕棒了,康城醫院怎麼能賣這麼劣質的產品。」
傅景堯無語了。
盛北弦轉頭對楚心之道,「寶貝,剛剛那個牌子的驗孕棒是劣質產品,其餘的都是好的,你真的有寶寶了,再不許哭了,寶寶也會跟着不高興的。」
「肚子餓了麼?」
楚心之輕嗯了一聲。
盛北弦叫傅景堯好生照看楚心之,自己出了病房。
老爺子早就吩咐林嫂熬好了粥。
盛北弦端着粥,跟林嫂了一聲,楚心之已經醒過來了,叫兩位老人別擔心。
上午楚心之雖清醒過一次,二老畢竟沒看到,不大放心。
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一聽楚心之醒了,也都過來了。
楚心之半躺在床上,盛北弦拿着勺子餵粥。
她吃得香甜,一口接着一口,幾乎沒停歇。
見到盛老太太,「奶奶,你的身體怎麼樣?」醒來後她被盛北弦弄得暈頭轉向,忘了問奶奶的情況。
「奶奶沒事,一事也沒有。」
楚心之看到盛老太太的腿,「奶奶,你的腿?」
「輕微骨折,不礙事,一也不疼,景堯也了,修養個把月就沒事。倒是你,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可得心,需要什麼就跟奶奶,別不好意思張口,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可別委屈自個,啊?」
盛老爺子湊過去,也道,「跟爺爺也是一樣。」
「好的,爺爺。」楚心之摸了摸肚子,盛北立刻緊張道,「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
楚心之搖頭,「沒不舒服。」
盛北弦這才將提起來的心放下,繼續餵粥。
盛老爺子瞪他,「你餵慢一,沒看到楚丫頭都喝不過來嗎,五大三粗的,哪兒會照顧人!」
盛北弦:「」
自從寶貝進醫院,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挨罵了。
楚心之餓了,很快喝完了一碗粥。
「還吃嗎?」
楚心之搖搖頭。
盛北弦把碗放在一旁,起身,一手摟着楚心之,一手拿起墊在她背後的枕頭,將她慢慢放下來,讓她能夠平躺在床上。
他的動作又心又溫柔,老爺子見了臉色才緩和了些。
「這樣躺着舒服嗎,要不要在床單下再墊一床被子,睡着軟和些?」盛北弦拉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動作別提多輕柔,生怕壓到她的肚子。
楚心之歪着頭,看向盛老太太,「奶奶,你去休息吧,這裏有北弦照顧,我沒事。」
「好好,奶奶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盛老太太拍了一把盛北弦的胳膊,「夜晚不要睡得太沉,楚楚夜晚想喝水了,想上廁所了,你都要好生照顧,別讓她累着。」
盛北弦一一應下。
病房中的人都走了,主治醫生又來檢查了一遍,確定楚心之沒事了才離開。
林嫂送了飯菜過來,盛北弦坐在床邊,邊吃邊看着楚心之。
楚心之歪着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覺得美好。
再美好不過了。
她現在有了孩子,還有北弦,人生便是圓滿了。
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九月一號。
今天是二月四號。
半年了呢。
注意到楚心之的視線,盛北弦轉過頭來,筷子上夾着一塊雞丁,「想吃了?」
楚心之彎彎唇角,「嗯,想吃。」
盛北弦眉心擰了一下,「醫生,你剛醒,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哦。」楚心之撅着嘴,「那我什麼時候能吃?」
「大概要一個星期後,才能慢慢吃飯菜,喝補湯。」盛北弦摸了摸她的額頭,「這幾天只能吃清淡的。」
楚心之笑着看他,也不話,像個傻子。
盛北弦在她的目光下,吃完了晚飯。
「困嗎?想不想睡覺?」
「困。」楚心之輕輕吐出一個字,覺得身子睏乏的厲害,「可我不想睡覺。」
心裏的感覺怪怪的,睡不着。
她的一隻手還搭在肚子上,輕輕地摸着,覺得好神奇,她的肚子裏有個寶寶,一一長大,八個多月後會生出來。
像北弦也好,像她也好,肯定會很可愛。
再長大一,會邁着步子撲進她懷裏,叫媽媽。
光是想想,她一顆心都要化了。
好想要快快的見到寶寶。
盛北弦瞧着她眉宇間的喜色,也跟着歡喜。
他的寶貝就該如此,被寵着,被護着,每天開開心心。
楚心之胡思亂想了一陣,看向盛北弦。
病房中的燈光很柔和,一也不刺眼,盛北弦就站在病床前,看着她,一雙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她。
他皮膚白皙,俊美的臉龐精緻的無可挑剔,唇瓣薄薄的,特別好看。
楚心之一只手伸出被子。
「嗯?」盛北弦湊過去,「想要什麼?喝水還是上廁所?」
「想要摸摸你。」
盛北弦稍頓了一下,俯身過去,楚心之伸手,摸着他的下巴,刺刺的,有扎手。
手指往上滑,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他的眸子。
「真好看。」楚心之揚起唇角,笑得像個孩子,「北弦,你長得真好看。」
他是她見過所有男人中,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不似舒雲嘉的溫暖若陽光,不似項項凌熠的張揚亮眼,也不似四大豪門幾個男生那種扎眼的英挺帥氣。
他的好看,更為沉斂,卻又如雲顛一般高不可攀。
他們將來的孩子,一定也如他一樣好看。
不知不覺間,楚心之才發現她又想到孩子了。
盛北弦低頭,用鼻尖碰了一下楚心之的鼻尖,「再好看也是寶貝的人。」
楚心之嘻嘻笑道,「盛北弦,你好會情話。」
「寶貝真冤枉我了,我對寶貝的每一句話都是心中所想,不叫情話。」盛北弦神情認真,話的語氣也是緩慢認真,比發誓還要認真的語氣。
把楚心之逗笑了。
兩人頭挨着頭,了一會兒話,楚心之連打了幾個哈欠。
「困了?」盛北弦看了一眼鐘錶,「已經九了,睡吧。」
楚心之扯了扯被子,抓着盛北弦的手嘟囔道,「陪我睡,你抱着我睡得安心些。」
她每晚都睡在他懷裏,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盛北弦皺眉,「寶貝自己睡好不好,醫院的床,我怕碰着你。」
楚心之撐着手肘,想要給盛北弦挪出一片位置,嚇得盛北弦趕緊握住她的肩膀,「別亂動,壓到肚子了怎麼辦?」
真怕了她。
盛北弦側躺在病床上,伸手隔着被子摟着楚心之,他半個身子都懸空着。
「睡吧,我陪着寶貝。」
楚心之安心地閉上眼睛,摟着他的脖子。
倏爾伸進他的襯衣里,掐了他一把。
盛北弦眉頭一蹙,疼倒是不疼,酥癢觸電般的感覺叫他生受不住。
「疼不疼?」楚心之睜開眼睛看他。
「不疼。」
楚心之不甘心,用力掐了他一把。
這回真疼了。
「疼不疼?」
「疼。」盛北弦老實回答。
「哦。」楚心之心滿意足地彎起唇角,閉上眼睛,「疼就明不是在做夢。」
盛北弦哭笑不得地摸着她的腦袋,「傻,連你老公的話都不信?」
楚心之往他懷裏拱了拱,笑得甜甜的。
盛北弦目光溫柔,手探進被子裏,輕輕摸着她的腹,那裏依舊平坦,他卻知道裏面有個寶寶,是他和她的孩子。
楚心之抱着他的胳膊,「你喜歡寶寶麼?」
「喜歡。」只要是她給的,他都喜歡。
「那我之前問你,你不喜歡。」楚心之在他懷裏,聲音悶悶的。
盛北弦輕笑出聲,「寶貝,我愛你,因為他在你肚子裏,我才愛他。」
「哦。」楚心之低低地應了一聲,已是困極,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眨眼過去了一個星期。
期間,不少人前來探望,顧傾傾,陶媛,蔣言玉她們都來好幾回了,都被盛北弦擋在門外。
舒雲嘉來過一次,也沒見到楚心之的面。
錦川更是一天三趟往醫院跑,偶爾剛好撞上跟盛老太太一起,也算見了楚心之幾面。
趙佑從沒見先生對誰這麼殷勤過。
都受了盛北弦好幾回冷眼了,還天天往醫院跑。
趙佑跟在錦川身邊這幾天可算見識到了——
何為太后娘年的待遇。
楚心之當真好福氣。
被一眾人捧在手心兒里,就是她想喝口水,也是老爺子親自拿着杯子倒好,端給她。
盛老太太也是緊張兮兮,瞧見那丫頭皺個眉,便問她哪兒不舒服。
盛北弦更不用,一天二十四時守着。
閒雜人等都趕了出去。
連錦川先生,都被趕了好幾回。
上午十一。
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楚心之真有些受不了,一想到還有二十多天要躺着,她就頭疼。
手機不能玩,電視不能看,每天都瞪着眼睛望白花花的天花板。
無聊到死。
盛老爺子坐在一旁,給楚心之講故事。
「從前有一隻青瓜,它的鄰居是鯽魚,它們都生活在一片池塘中。」
楚心之撫額,忍不住出聲打斷老爺子的講故事環節,「爺爺,那不是青瓜,是青蛙。」
盛老爺子低頭一看。
「呀,爺爺瞧錯了。」盛老爺子將雜誌拿遠了些,眯着眼睛看,「爺爺的老花鏡忘記帶了,一會兒讓管家送來,爺爺再給你講故事。」
楚心之:「」
「都十一了,林嫂的湯怎麼還沒送過來。」盛老爺子忍不住抱怨,看向楚心之,「餓了吧,要不爺爺給你削一個蘋果吃?蘋果又有營養又容易飽肚子。」
盛北弦蹙了下眉,「她現在吃飽了,一會兒就喝不下湯了。」
盛老爺子頭,「的也是,要不,先吃兩顆葡萄?」
正着,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盛老爺子用拐杖指着盛北弦,「去看看,是不是林嫂過來了?」
打開門。
錦川站在門口,身後還帶着一個跟屁蟲。
盛北弦的臉色當即不好了。
「楚楚醒了嗎,還沒吃午飯吧,我熬了湯,讓她喝一。」錦川笑容和藹,擦着盛北弦的身子直接進了病房。
楚心之坐在床上,被子搭在身上,看到來人,已經不吃驚了。
這幾天,錦川先生都會過來。
她也感覺到錦川對她特別好,特別用心。
可——
到底覺得奇怪。
經過了楚錦書一事,她已經將血緣關係看得淡了,錦川對她好,難道只是因為兩人有血緣關係嗎?
肯定不是。
他應當是將母親的執念轉移到了她身上。
楚心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盛老爺子嗔怪道,「你這丫頭,好端端地嘆氣做什麼?醫生交代了,要每天保持好心情,身子才能快快好起來。」
「爺爺,我就是嘆口氣,心情好着呢。」
她的心情當然好。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還有人陪着聊天講笑話。
錦川跟盛老爺子打了招呼,將保溫盒放在桌上,打開後,立刻就能聞到一陣清香。
排骨玉米湯。
錦川轉頭問盛北弦,「有碗嗎?我沒帶碗過來。」
盛北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去柜子裏拿碗。
背後又傳來錦川的聲音,「算了,不盛起來了,楚楚就着保溫盒喝吧,免得倒來倒去,湯涼了。」
盛北弦:「」
盛老爺子自然瞧出錦川是打心底里疼愛楚心之。
多一個人疼愛楚心之,他也是高興的,對錦川更加和顏悅色。
試想,人家一國際級大師,屈尊降貴的天天往病房跑不,還親自熬了湯,眼巴巴的送過來。
光是這份心意就十分難得。
盛老爺子幫着升起了病床上的桌,錦川將保溫盒放在桌上,又替她拿了筷子和勺子,「快喝吧,一路加速開車過來的,應該還燙着。」
「謝謝。」楚心之。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沒加亂七八糟的佐料,就放了薑片,熬的清湯。」錦川站在床邊,一直看着楚心之,生怕她不喜歡。
葉茵茵,孕婦的口味都比較奇怪,味覺跟一般人不大一樣,有人喜歡吃偏鹹的,有人喜歡吃偏淡的,他不敢確定楚心之的口味如何,只能碰碰運氣。
反正他多放了鹽。
楚心之猛地抬頭,看向錦川,他這麼看着她,她都不好意思喝了。
錦川催促道,「快嘗嘗看,要是喜歡我以後天天給你熬。」
楚心之舀了一勺湯餵進嘴裏。
應該是燉了幾個時的緣故,湯汁特別濃郁,不油膩,味道好的不得了。
楚心之連喝了幾口才道,「好喝。」
錦川鬆了一口氣。
「楚楚喜歡就好,多喝,湯一都不油,應該不會噁心。」他笑着,又道,「裏面還有排骨,玉米粒,也嘗嘗。」
本來切了玉米塊,擔心她不好啃,直接掰成了玉米粒,放在裏面燉,好讓楚心之用勺子就能舀起來。
排骨也是,切得一塊一塊的。
楚心之一個星期沒吃到肉了,聞到肉香都忍不住。
不大會兒,就啃了一堆骨頭。
盛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肚子裏的寶寶是個會心疼人的,也不鬧騰,楚丫頭能少受罪。」
楚心之咬着勺子,也覺得寶寶很乖巧。
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也沒有噁心想吐的感覺。
「肚子裏可能是個女兒。」錦川完,又十分肯定道,「都女兒貼心,最心疼媽媽,肯定是女兒。」
「不是女兒。」楚心之。
一時間,病房裏幾個男人都看着楚心之。
盛北弦問道,「寶貝怎麼知道?」
楚心之愣了愣,想起之前舟山爬山時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她命中無女。
當時覺得沒什麼,眼下她都懷了寶寶,明那人算卦有些準頭。
可——
她真的好想要一個軟萌萌的女兒。
把女兒打扮得漂漂亮亮,買公主裙,扎麻花辮,想想都覺得萌萌噠。
人果然都是貪心的。
以前,她總想着能夠生一個孩子多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她又想要一個女兒。
「寶貝?」盛北弦叫她。
最近這丫頭總是跑神。
楚心之回過神,看着他,道,「反正我就是知道肚子裏的是兒子,他在我肚子裏,我當然最清楚。」
眾人:「」
楚心之完,果斷低頭喝湯。
錦川的廚藝真棒,排骨很入味,湯好喝,連玉米粒也是香甜可口。
楚心之低頭正吃着,林嫂扶着老太太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這,怎麼都吃上了?」
盛老爺子哼哼氣,「等你們來,黃花菜都涼了,楚丫頭都餓了好久了,這會兒吃都吃完了。」
楚心之都不知該怎麼接話,將最後一口湯喝了,才緩緩抬頭道,「奶奶,其實不用每天都過來,您的腿都還沒痊癒呢,讓林嫂將湯送過來就可以。」
盛老太太住院了一個星期就不肯再住了,搬回了老宅修養。
還是會每天跟林嫂到醫院來,看望楚心之。
林嫂將湯放在桌上,不好意思道,「揚國路那邊在修路,繞了好大一圈子才到醫院,老太太着急,擔心少夫人餓着,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林嫂這樣着,楚心之更歉疚。
奶奶的腿腳不便,還跟着林嫂來來回回的折騰。上了年紀的人總容易疲乏,該好好在家裏休養,她都瞧着奶奶瘦了不少。
錦川起身過去,將保溫盒收拾了,又將桌上的骨頭包起來扔進垃圾桶,拿着紙巾將桌上的湯漬擦乾淨,唇角抿出一抹溫和的笑,「你這丫頭,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跑神了。」
錦川又是一陣笑。
這丫頭,越看越覺得軟萌。
林嫂看着保溫盒,「那這湯怎麼辦?要不,少夫人再喝?」
「我都吃飽了,喝不下了。」楚心之笑笑,對林嫂,「讓北弦喝吧,他還沒吃午飯。」
盛北弦這幾天一直衣不解帶地照顧她,人都瘦了。
「也好。」林嫂將湯拿給盛北弦。
錦川見盛家的人都在,思索了片刻,便提議道,「我想認楚楚為乾女兒。」
眾人一愣。
錦川又接着,「我並非是對盛家不信任,我也清楚盛家一定會照顧好楚楚。只是,楚楚眼下有了孩子,婚禮也該提上日程。她懷孕的事外面人都知道了,畢竟是奉子成婚,難免會被人看輕,我是想,讓她有一個的娘家。她要是我錦川的女兒,誰敢看輕她!」
原本,他是一也不想讓這丫頭這麼早結婚,哪怕是盛北弦,他都一百個不滿意。
這段時間,天天往醫院跑,也算見到了盛北弦對楚心之的疼愛。
他心裏這才好受一些。
如今楚心之懷孕了,肯定是要先結婚的,那丫頭與楚家脫離了關係,外面的人肯定會覺得她高攀了盛家,母憑子貴之類的流言必然不在少數。
他怎麼捨得讓丫頭受那樣的流言蜚語。
認她做乾女兒,以他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楚心之的身價總不至於配不上盛北弦。
盛老爺子摩挲着拐杖上的龍頭,也在思量。
錦川不,他都沒往這方面考慮。
不管怎麼,都不能委屈了楚丫頭,奉子成婚在一般人可能沒什麼,可豪門貴族裏的規矩多,觀念陳舊,楚楚難免會被人道。
他自然也是不願意讓楚丫頭受委屈。
「這事兒可以考慮。」盛老爺子道,看向楚心之,「主要看楚丫頭的意思。」
盛老太太也頭附和,「我看行,楚丫頭多一個人疼愛,老太婆我比誰都高興。」她對這提議是一百個滿意。
錦川為人謙和,溫潤清正,不像有些聲名鵲起的大師,各種古怪脾氣。
他能給楚丫頭當父親,自是再好不過。
「我不同意!」盛北弦冷冷道。
錦川眉頭深深蹙起,只覺得盛北弦把楚心之護得太過密不透風,圈養着似的,她是人,又不是動物,她有自己的思想。
句嚴重的話,盛北弦連楚心之的人身自由都控制在手裏。
那丫頭也是,傻乎乎的,盛北弦什麼她都照做,半反駁也不會。
這兩人在一起,剛開始還好,長時間下去,楚心之怎麼可能不受委屈。
盛北弦對上錦川不滿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跟楚楚已經領過證了,我們早就是夫妻關係,算不得奉子成婚。退一步講,就算我今天沒跟她領證,我也不會讓那些人傷害到她。」
一番話,噎得錦川胃疼。
「已經領過證了?」盛老爺子看着楚心之。
楚心之頭,「兩個月前就領過證了。」
錦川卻不死心,溫聲問道,「楚楚,你的意思呢?我當你父親不好嗎?」
楚心之微微抿唇。
有些受寵若驚。
錦川的身份太特殊,聽他旗下的珠寶品牌不計其數,光是國際一線大牌就有好些在他名下,他的青川工作室,更是名聲震震,裏面隨隨便便拉出一個年輕設計師,都能轟動國內外。
錦川的身價,無法估量,她不想高攀。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不想認乾爹。」楚心之故作輕鬆的笑笑。
錦川眉心一擰,果然叫他猜對了,這丫頭遇上盛北弦,一主見都沒有。
盛老爺子一向以楚心之為主,既然她不願意,他也不好再勸。
盛北弦坐在床邊,將她後背的靠墊往上挪了挪,「寶貝想不想睡覺?」
錦川嘴角抽了抽,知道他這是在攆人了。
罷了。
這件事以後再吧。
「楚楚,我下次再來看你。」錦川。轉身跟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告別,才帶着趙佑離開。
趙佑都快嘔死了。
自家先生什麼身份,上趕着給楚心之當乾爹,她竟然拒絕了。
拒絕了
擱在其他人身上,還不得磕頭謝恩。
「誒,我你一路嘀嘀咕咕什麼呢?」錦川看向趙佑。
趙佑閉了嘴,不再話。
楚心之有身孕的消息一時間流傳了出去。
有人歡喜,有人卻痛苦不堪。
夜晚十,蔣言玉趕到酒吧時,舒雲嘉已經倒在吧枱上。
耳邊是嘈雜勁爆的重金屬音樂,男男女女貼在一起扭動着身子。
蔣言玉穿過人群,往裏面走。
舒雲嘉旁邊站着一個酒保,見蔣言玉過來扶着舒雲嘉,才道,「你是他朋友吧,他從七開始就一直在喝酒,都喝了七八瓶了,再喝下去肯定要出事。我拿了他的手機,隨便打的一個電話。」
「我是他朋友。」蔣言玉道,架起舒雲嘉,又轉身向酒保道謝,「謝謝你,太感謝了。」
「誒,他的酒錢還沒付。」酒保放下托盤,直截了當道。
蔣言玉:「。」
還以為是好心人,擔心舒雲嘉的身體,原來是怕他醉死了,沒人付酒錢。
「多少錢?」蔣言玉沒好氣道。
「三百六十六。」
蔣言玉:「!」
出來的匆忙,身上根本沒帶錢。
「我沒帶現金,支付寶轉賬行不行。」
酒保拿起吧枱上的二維碼牌子,遞到蔣言玉面前,「那,掃這個吧。」
蔣言玉將舒雲嘉放在一旁,拿了手機掃碼付錢。
然後架着舒雲嘉出了酒吧。
兩人踉蹌着,沿着路邊往前走。
舒雲嘉渾身沒有幾兩肉,全是骨頭,蔣言玉看着他憔悴的樣子,不出的心疼,
「心之,心之」舒雲嘉在她耳邊輕喚,每一聲都痛徹心扉。涼風灌進他的嘴巴里,不停地咳嗽,他抬手捂着心臟,「疼。」
蔣言玉仰了仰頭,將眼淚逼回去。
「舒雲嘉,我不是跟你過了,讓你放棄之之,你為什麼不聽。」
「之之已經跟盛北弦在一起了,他們已經有孩子了,你放棄行不行?」
「你非要把身體折騰垮才甘心嗎?」
蔣言玉一句接着一句勸,也不知舒雲嘉能聽進去幾句。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扶着舒雲嘉坐進去,報上了舒雲嘉的公寓地址。
半個時。
來到公寓樓下。
舒雲嘉醉得不省人事,走一步路都是困難的。
蔣言玉嘆了一聲,將舒雲嘉放在背上。
舒雲嘉體重雖輕,到底是個男人,身量高大。蔣言玉沒走兩步路都累得喘氣,額頭都出汗了。
將他背到家門口。
蔣言玉低頭看着門上密碼鎖發呆。
怎麼進去?!
------題外話------
看到妖精們撒的票票了,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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