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六月一號這天。
天氣格外晴朗,有微風吹來。
是個舉行婚禮的好日子。
市所有的花店都關門了。
兩大豪門在同一天舉行婚禮,可想而知有多熱鬧。
韓子赫結婚,作為他親妹妹的韓子妍,特意從f國趕了回來。
她跟顧傾傾的感情好,想給她當伴娘。
可是——
秦暖在市沒什麼朋友,顧傾傾那邊正好有娛樂圈的不少好友當伴娘,她就決定給秦暖當伴娘。
早上六點。
秦暖換好了婚紗,坐在梳妝枱前由頂級造型師為她化妝。
韓子妍穿着粉紅色的小紗裙坐在床上看着。
「大嫂,我一直挺好奇的,你跟我哥什麼時候認識的啊?」韓子妍托着下巴,「我哥說你很早就喜歡他了。」
秦暖:「……」
傻白甜倒是什麼都跟人說。
那天睡在床上,她不經意間說喜歡他很多年了。
他當時得意得嘴巴都翹上天了。
笑了一整晚。
造型師正在給秦暖畫眉,聞言,不禁失笑,「新郎和新娘是青梅竹馬?」
「不是。」秦暖柔聲說。
從鏡子裏瞥見韓子妍一張期待的小臉。
她笑了笑,「說起來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聽她這麼說,韓子妍更是期待,「說嘛說嘛,我特別想知道。」
造型師附和,「我也挺好奇。」
秦暖想了想,笑道,「就上小學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國,在國內上的小學,是那種全封閉的學校,特別悶。有一次翻牆想從學校出來玩,從牆頭上掉下來,你哥正巧路過接住了我。」
她還記得,他當時漂亮的桃花眼裏閃過一道光,光華瀲灩,緊接着,戲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喲,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啊。」
小時候身體確實挺不好的,臉色差得很,看起來像病秧子。
不小心從牆頭栽下來,受了驚嚇,臉色更是白得嚇人。
所以呀,她這林妹妹的稱號也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
她身子雖柔弱,性子卻野。
要不然也不會後來隻身一人去了國外讀書,一去就是好多年。
她也不知怎麼回事。
很多年的那一幕,讓她記了很久,很久。
每每想起,就忍不住發笑。
是喜歡嗎?
那個時候見面大抵還沒到喜歡這種程度。
可第一次見面給她的感覺太大,以至於總是想起。
這感情,就在她的思想里根深蒂固了。
回國以後,她會下意識打聽關於他的一切。
得到的消息,總是他又換了女朋友,是某某明星,是某某嫩模,是某某大學生。
心裏會難過。
但,她足夠理智。
覺得當初年少的那種感情會隨着時間慢慢淡化,她是一個很能克制情感的人,時間長了,就能忘記韓子赫是誰了。
月老卻偏偏要給他們牽紅線。
韓家和秦家要聯姻時,一向討厭這種事的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如她想的那般,韓子赫並不喜歡她。
甚至,不知道她是誰。
他早就忘記了很多年前,他接住了一個從牆頭掉下來的女孩子,說了聲,「喲,天生掉下個林妹妹啊。」
那都不重要了。
眼下,他們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韓子妍還在腦補秦暖描述的畫面,「真想不到,你和大哥還有這樣一個別具一格的初見。」
秦暖笑。
造型師也笑了,「這世上好多事情都說不準呢,有些人註定是要相遇的,有些人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會走在一起。」
韓子妍望着窗外像是被水洗過的天空,若有所思。
有些人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會走到一起的……
她和顧小四,算不算這種兜兜轉轉類型的。
不知道欸。
外面一陣如雷震的汽車鳴笛聲響起來。
韓子妍嚇了一跳,陡然回神。
「不會是迎親的人過來了吧。」韓子妍站起身,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名貴高調的黑車轎車拍了一條長龍,車頂棚上綁着心形的玫瑰,車頭前面貼着彩色的絲帶,迎風飄揚。
「還真的是他們!這才幾點,來這麼早啊。」
造型師邊給秦暖抹腮紅邊笑道,「來得早,說明新郎官在乎新娘子,迫不及待想把新娘子迎進門呢。」
「讓他們等等,我這妝還有點沒弄完。」
「好噠。我這就去跟他們說。」韓子妍踩着高跟鞋,蹭蹭蹭下樓。
樓下還守着幾個伴娘,是秦暖公司里的未婚職員,都穿着跟韓子妍一樣的粉絲小裙子。
幾個小姑娘站在一起顯得特別小清新。
韓子赫他們已經到了客廳。
顧颺像個軟骨動物一樣搭在傅景堯的肩膀上,「年年給人當伴郎,我很崩潰。」
傅景堯一抖肩,甩開了他的胳膊,「你明年可以選擇跟你當伴娘,我不攔你。」
顧颺:「……」
愣了半晌,他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欸,你說清楚,什麼叫做我可以當伴娘,給誰當,你麼?」
傅景堯不說話。
「不對啊,你不會是有情況吧。」
不等傅景堯回話,顧颺就認定他肯定有女朋友,「兄弟們,老傅有情況不上報,我們該怎麼辦!」
「干他!」其他幾人異口同聲。
傅景堯揉揉眉心,真心覺得,他跟這幫人的智商不在一個水平。
幾個男生作勢就要整傅景堯,他忙跳開到一邊,「別聽他瞎說,沒情況。」
秦父和秦母看着幾個男生胡鬧,笑呵呵地招呼着。
韓子妍走過來,站在韓子赫面前,傳話,「大嫂說,她正在化妝,讓你們等等。」
「等!必須等!」韓子赫笑着說一聲,聲音清亮。
他一把拉過韓子妍,「妹子,哥哥昨晚喝了不少酒,現在頭有點暈。」
韓子妍瞥他一眼,「所以呢?」
「一會鬧起來的時候,收斂點。你可是我親妹子。」
韓子妍:「……」
她拍拍韓子赫肩膀,「放心,一會肯定照顧你。」
顧笙從進來開始,眼神一直在韓子妍身上。
這不長記性小丫頭,回國了都沒他說一聲。
那天晚上的表白,她恐怕早就忘了。
他可沒忘!
還記得那一晚的吻呢。
韓子妍轉眸的時候,不經意與顧笙的視線相觸,她很快別過臉去,語調帶着不自然地說,「我上午看看大嫂。」
話落,她轉身上樓。
輕薄的層層裙紗在空中盪着優美的弧線。
像花仙子。
韓子勛在顧笙面前做了一個扣眼珠的動作,「你盯着我妹子,眼珠子都看出來了!」
「說真的,如果我追你妹,你會怎麼辦?」
韓子勛豎中指,「弄死你。」
顧笙撇嘴,他才不怕。
大不了學大哥那一套,來個暗度陳倉,生米煮成熟飯!
關鍵啊,那丫頭肯配合才行。
顧笙在心裏打着小算盤,樓上傳來韓子妍嬌笑的聲音,「新娘子化好妝了。」
韓子赫抬步就往樓上走。
被幾個伴娘攔住了。
搓衣板扔在了韓子赫面前,「先跪個二十分鐘吧。」
韓子赫:「……。」
開玩笑,跪搓衣板?
男人的尊嚴何在,夫綱何在?!
撲通一聲,韓子赫跪在搓衣板上。
疼!
腦門上頓時出了一層汗。
「韓哥,臉還要不要了。」
「我去,來真的啊。」
「第一關就來這麼猛?」
「好害怕。」
伴郎團的人七嘴八舌說起來。
伴娘團的幾位小姑娘也懵了。
沒想過韓子赫會跪得這麼幹脆,剛才那撲通一聲,還挺響亮,感覺膝蓋都要跪裂了。
現在怎麼辦?
秦母穿着淡藍色的旗袍,走過來,笑着說,「差不多行了,也別太為難新郎官,一會還要舉行婚禮呢,把人跪壞了可怎麼辦?」
秦母一發話,伴娘們自然不好再為難,讓韓子赫起來。
「謝謝媽。」韓子赫揚起笑臉討好道。
岳母大人心軟,這是好事。
後面的關卡相對來說容易很多。
十多分鐘後,韓子赫站在臥房門外,敲了敲門,「暖暖,我來接你了。」
聲音溫和纏綿,光是聽着,就先酥了骨頭。
裏面的秦暖笑了笑,覺得男人撒起嬌來,比女人還可怕。
「暖暖,你應我一聲啊。」
「噓。」韓子妍在房間裏,手指豎起來抵在唇邊,示意秦暖先別說話。
秦暖沒吭聲,由着他們鬧。
韓子妍擰開門把,韓子赫正準備進去,砰一聲,門又關上,韓子妍抵在門外,手裏拿着三指寬的黑布。
韓子赫有不好的預感,「這是要幹什麼?」
「嘿嘿。」韓子妍舉着黑布,踮起腳尖,笑道,「先把眼睛閉上,我幫你蒙上黑布。」
「怎麼還蒙眼睛啊?」
「廢話少說,還想不想娶大嫂了?」
韓子赫:「……」這話說的,他根本沒辦法反駁。
其餘的人都抱着看戲的心理,好整以暇地看着韓子赫的眼睛蒙上黑布。
韓子妍擔心他偷看,特意將黑布纏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直到一絲光亮也看不到,她才停下來。
韓子赫瞬間感覺到被他妹子坑了。
「等等哈,先別亂動。」
韓子妍把門打開,將門外所有的伴娘都叫進臥室。
加上她自己和造型師,一共十個人。
「大哥,這就要考驗你對大嫂是不是真愛了。」韓子妍笑得特別開心,「這裏一共有十個女孩子,你要通過摸手,猜出哪一個才是大嫂!」
「噗!」
「這要是三五個人在一起,興許還能摸出來。十個人!怎麼摸都摸不出來吧。」
「妍妍,以前沒發現你怎麼會玩啊。」
「韓子赫,猜不出來就證明你對秦暖不是真愛啊。」
「這一招太厲害!給跪了。」
「別墨跡了,開始吧。」
顧颺牽着韓子赫的手,將他帶到幾位姑娘跟前。
韓子妍朝顧颺擠眉弄眼,讓他代為說話,不然她一出聲,韓子赫就能通過聲音傳來的位置,先排除她了。
「咳咳,姑娘們,都把手伸出來,伸遠一點,千萬別讓韓子赫碰到你們的衣服。」
秦暖穿着婚紗,裙紗很大,如果讓韓子赫碰到衣服,很容易猜出來。
韓子赫咬牙切齒,「還是不是兄弟了?昂?等着哈,都等着,等你們結婚的時候,看勞資不整死你們。」
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
好像在盛北弦的婚禮上也聽過類似的話。
秦暖看着韓子赫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他今天穿得很帥。
高級定製的西裝,布料名貴,剪裁得體,襯得他身量挺拔,高大帥氣。
領口處一枚暗金色的裝飾物,更顯華貴。
臉上估計化了妝,眉眼更加深邃,劍眉線條分明。
她正失神,韓子赫已經開始了。
秦暖站在第一個位置。
這是韓子妍設計的。
一般人玩這種遊戲,大概會把新娘藏在中間。
她不按常理出牌,偏生要讓秦暖站在第一個位置。
韓子赫肯定想不到!
如果他摸第一雙手就猜出來了,他可能不會相信。
畢竟後面還那麼多雙手呢,萬一有感覺更像秦暖的怎麼辦?
顧颺他們看着面前伸出來的一排同樣白皙修長的手,紛紛暗道:韓子赫,你自求多福吧。
他們睜開眼睛看着,都覺得這一雙雙手長得都一樣。
韓子赫蒙着雙眼,怎麼猜得出來。
太要命了!
韓子赫捏着秦暖的手,細細地摸着她每一根骨節,因為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秦暖,他說道,「不好意思,冒犯了。」
隨即,他又高喊了一聲,「暖暖,我不是有意要摸別的女孩子的手,我是被逼無奈的。你要是聽到了就應一聲。」
「滾啊,韓子赫,你想作弊吧。」
「真有你的。」
「秦暖,你可千萬要忍住,別出聲。」
顧颺他們幾個叫嚷起來。
韓子赫腦門上滴下來幾滴汗,他的心思這麼快就被拆穿了。
秦暖看着他,忍住笑。
心裏覺得這遊戲真挺有難度。
就算他猜不出來也情有可原。
可又希望他能猜出來。
韓子赫還在摸秦暖的手,捏捏她手背,又摸摸她指尖,這雙手的感覺真的跟他握秦暖的手一模一樣。
有點不敢確定。
他還沒摸過剩下的幾雙手,實在不敢確定。
傅景堯眼含笑意。
他看出了韓子赫在猶豫。
顧颺放出了一個煙霧彈,「我說韓子赫,你什麼時候,老抓着人家姑娘的手,秦暖看到都吃醋了。」
這話嚇得韓子赫趕緊鬆開了手。
眾人:「……」
韓子勛在顧颺面前豎起了大拇指,佩服。
他這招玩得太狠了。
這樣一來,韓子赫肯定認定第一個不是秦暖了。
韓子赫走了兩步,到第二個女孩子面前。
秦暖眼看着他與自己擦肩而過。
「等等!」韓子赫又折返回來,捏着秦暖的手,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這個是暖暖!」
房間一瞬間陷入寂靜。
冷颼颼的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
顧颺哆嗦一下,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特麼玄幻了。
這樣也能猜對?!
半晌沒聽見有人說話,韓子赫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眼前一張臉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
「暖暖!」韓子赫喚了一聲,聲音里透着心酸,太不容易了,他差點就錯過了。
「暖暖,你好漂亮!」聲音都不像自己的了。
真的太漂亮了。
潔白的婚紗裹住玲瓏有致的嬌軀,裙紗層層疊疊,卻不會顯得累贅,有一種圓滿的感覺。
抹胸設計,胸口位置添上了一圈透明的花邊紗,欲露未露的性感中多了幾分俏皮。
鑽石發箍固定住頭紗,垂下來的頭紗遮住了的容顏。
看不真切的朦朧美感越發繚得人心痒痒。
此時此刻,韓子赫真的很想將秦暖抱回家,只給他一個人看。
秦暖從他情深的眸中中看出他的深情。
他緊緊牽着秦暖的手,朝眾人猜到,「哈哈,我猜對了。」
「……你怎麼猜對的?」韓子妍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秦暖看向他,同樣疑惑。
她分明看到他鬆開了她的手,走到下一個女生面前。
她當時還失落了一秒鐘。
然後,他又折返回來,重新牽起她的手,確定是她。
韓子赫看着秦暖,晶亮有神的眸子閃了閃,「暖暖的指甲油是玫瑰味的。」
眾人:「?」
秦暖懂了。
前天晚上在韓家臥室里,她在塗指甲油,他閒着沒事非要幫她塗,當時他就說了一句,她的指甲油有股玫瑰花的味道。
韓子妍也聽明白了,大叫,「你這算作弊啦,是讓你通過摸手猜人,不是通過聞味道。」
「不管我用什麼方法,總歸我是在蒙着眼睛的情況下,通過手,猜對人了。」韓子赫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隨即想到什麼,他對秦暖解釋,「就算不靠聞味道,我也能猜得出來。要不是顧颺插一嘴,我都要確定了。」
秦母從樓下上來,「吉時快到了。」
韓子赫一聽,彎腰抱着秦暖就往樓下沖。
秦暖嚇了一跳,趕忙抱住他脖子,「你慢點跑。」
「暖暖這麼輕,我抱起來一點也不吃力。」
「韓子赫,我懷疑你早上吃了蜜糖。」
韓子赫看着她笑,「我還真吃了蜜糖?」
「嗯?」
「我媽早上煮了一碗紅棗甜酒湯,說是結婚早上喝一碗,寓意着婚後生活甜甜蜜蜜,圓圓滿滿。」
他眸中的欣喜和激動都不帶掩藏的,熾熱的目光看得秦暖臉頰發熱。
她是挺理智一個人。
那種心跳加速、臉紅耳朵紅的情況很少出現。
最近情緒好像有點不受控制。
「暖暖。」韓子赫抱着她踏出了秦家別墅的大門。
「怎麼了?」
「我的嘴巴很甜。」
秦暖:「……」
「你要嘗嘗嗎?」韓子赫突然頓住腳步,盯着薄紗之下的紅唇。
秦暖耳鳴了,耳朵裏面嗡嗡嗡的響。
趁她失神,他也不徵求她的同意了,低頭隔着頭紗吻住她的唇。
自然無法深入。
唇瓣貼着她的唇瓣,溫柔研磨,輾轉流連。
真有一股子要把她的唇吃下去的感覺。
別墅外,一排轎車裏的司機都看着兩人。
韓子赫聽到後面的腳步聲,放開了秦暖的唇,快步走到第二輛轎車前。
司機下來幫着打開後座的車門。
韓子赫一彎腰,抱着秦暖鑽進了後座。
「我的裙擺。」裙紗很大,人進了車裏,裙擺還在外面。
韓子赫伸手將一團裙紗抱進車裏,關上了車門。
眼見着傅景堯那幫人出了別墅大門,他朝司機吩咐道,「開車。」
秦暖:「不等他們?」
「不管他們了!」他記仇了。
司機依言,一踩油門,車子繞了個彎,飛馳而去。
帶起一陣塵土。
「臥槽,這就走了。」顧颺道。
「算了算了,我們也走吧。」
傅景堯推了推顧颺的胳膊,「今天你妹妹出嫁,你們怎麼到這邊來了,不去陪着她?」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顧颺小聲說,「我妹懷孕了,我爸媽再三叮囑,誰都不許在家裏鬧,擔心我們胡鬧,就把我們給攆出來了。嘖,真便宜慕容涼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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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左右三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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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評論區有的親說是中將絕緣體。
我:……今天不限評論數,發個幾十條,總有中的吧?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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