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低頭看着身上的睡裙。
確實挺露。
「我去換一件。」她轉身去了衣帽間,看到了掛在衣架上的另一條睡裙,黑色,蕾絲,極盡誘惑。
頓時覺得還是不換的好。
手指在一排衣服上划過,想着找一件別的衣服當睡裙穿。
可韓夫人準備的衣服都是時裝,實在不適合當睡裙。
她從衣帽間出來,看了眼韓子赫,「算了,不換了。」
不、不換了?!
韓子赫看着她,濕嗒嗒的頭髮將睡裙的前胸部位打濕了,輕薄的料子緊貼在肌膚上。
他視力極好,能清洗看到她胸的顏色,以及露出來的半截雪白。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鼻尖也熱熱的。
他慌忙捂住,想要逃離。
秦暖邊擦頭髮邊轉過身來,「吹風機在哪兒?」
「在、在……」
「你的手怎麼了?」秦暖皺着眉,上前一步靠近他,看到有血從他指縫裏流出來。
「我、我……吹風機在床頭櫃的抽屜里。」話落,他飛快地鑽進了衛生間。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韓子赫雙手撐在盥洗台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鼻子下兩道血跡。
媽的!
真丟人!
他抬手在鼻子下面抹了一把,擰開了水龍頭,沖洗血跡。
順便擰開了花灑,冰涼涼的水從頭頂衝下來,才覺得身體裏的溫度降下來一些。
不能想。
只要在腦海中想到剛才那一幕,他就有股子克制不住的衝動。
秦暖拿着毛巾愣在原地。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他流鼻血了?
因為看到她穿成這樣?
嘴角勾了勾,竟還覺得好笑。
她找了吹風機出來,坐在床邊吹頭髮。
等了有半個小時,都十一點四十了,韓子赫在衛生間裏還沒出來。
秦暖揉了揉頭髮,把吹風機放在桌上,起身去拍了拍衛生間的門,「韓子赫,你在裏面孵小雞啊。」
韓子赫磨磨蹭蹭地從衛生間出來。
剛才太着急了,睡袍也沒拿,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
秦暖愣愣地看着他。
兩人之間最親密的舉動也僅僅是親吻。
她沒看過他的裸體。
傻白甜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聽說他自小嬌生慣養,比女孩子還要嬌慣,一身的肌膚堪比玉石,白皙細滑,腰間一絲贅肉也沒有,淺淺的肌肉線條,不仔細看並不明顯。
頭髮還濕着,貼在頭皮上,頗像淋了雨的犬類。
韓子赫視線左右飄移,就是不敢看秦暖。
秦暖素來比正常人冷靜,聲音連一絲起伏都沒有,「頭髮擦擦吧。我要睡覺了。」
公司的事太多,她從接手秦氏集團以來,幾乎沒休息過。
訂婚請了三天假。
挑選定製禮服,挑選訂婚戒指,商定賓客名單差不多用了兩天時間,剩下一天就是今天的訂婚,明天一早就要去公司上班。
眼下十一點五十了。
再不休息,估計明天一天都沒精神。
韓子赫拿了吹風機,胡亂吹了兩下頭髮。
秦暖已經躺進了被窩裏,側躺着,黑亮的頭髮鋪滿了枕頭,露出白皙的香肩,還有半張好看的側顏。
韓子赫喉嚨輕輕滾動。
他要睡在暖暖身邊嗎?
還是去別的房間睡?
暖暖都沒跟他說。
秦暖眯着眼睛,恍惚間看到床邊一個人影,睜開了眼睛,「韓子赫,你不睡?」
韓子赫眼睛有點紅,吞吞吐吐說,「我睡哪?」
秦暖:「……」
她朝邊上挪了挪,「我體積很大麼?」
這麼大一張床,他居然問睡哪。
韓子赫怔了一秒,所以,暖暖的意思是,跟她睡在一起?
是這個意思吧?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躺進了被子裏。
這才不大會兒,被子裏已經是暖烘烘的了,暖暖身上真暖。
韓子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覺得無聊,翻了個身,側躺着,正對着秦暖的臉。
她眼睛已經閉上了。
可能真的很困。
韓子赫伸手關了房間裏的燈,留了床頭一盞淺黃色的睡眠燈。
也不知道暖暖夜晚睡覺習不習慣有燈。
算了,還是關上好了。
他手伸出被子,將床頭一盞燈也關了。
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今晚的明月很亮,窗簾厚重,皎潔的月光並沒有照進來。
秦暖很困,卻沒睡着。
習慣一個人睡覺,旁邊躺了一坨,突然就失眠了。
她這人,冷靜,理智,心裏素質強悍,連她的導師都說自己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可這一刻,她的心跳頻率實在有些不正常。
她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男人,韓子赫如同炸了毛的動物一樣,彈了一下,「暖暖——」,他聲音沙啞,「你別摸我。」
他受不了。
秦暖掐了一把他的腰,「你冷血動物啊,身上怎麼這麼涼?」
沖了半個小時的冷水澡,能不涼嗎。
血管都快凍住了。
韓子赫腹誹。
「我問你話呢。」黑暗中,秦暖的聲音格外清凌好聽。
韓子赫不吭聲。
秦暖往他那邊挪了挪,幾乎貼在他身上。
韓子赫倏然握住了她的手,「別、別靠我太近了。」
啪!
秦暖打開了房間的燈。
看到韓子赫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揪着被子角,感覺跟遭了凌辱,寧死不屈的小媳婦兒似的。
「撲哧。」秦暖笑出聲。
她一把掀開了被子,韓子赫整個身體暴露在外,腰間的浴巾已經被扯掉了,穿着一件黑色的平角內褲。
秦暖仿若一個女王,兩隻手撐在他的頭側。
「我是洪水猛獸啊,你這麼怕我?」
韓子赫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秦暖,額頭開始冒汗。
他根本不是怕她,他是怕自己,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傷害了她。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不能前功盡棄。
暖暖跟所有女人都不一樣,她是他用真心換來的,他當然不想傷了她。
秦暖垂眸,目光一寸寸地在他身上掃視。
韓子赫覺得煎熬,她目光像是火,被她看過的地方都能被灼傷。
「暖暖,很晚了,睡覺吧。」韓子赫握着她的纖腰,想要將她抱下來,可秦暖不願意,一個跨步,騎在他身上。
韓子赫:「……」
秦暖豐潤的唇揚起笑意,真覺得這男人挺傻的,平時想方設法的想要與她更近一步,眼下機會來了,他倒退縮了。
難道是她調教得狠了?
這樣想着,她一個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不諳情事的秦暖,吻起來,一點章法都沒有,頂多算得上啃咬。
韓子赫微微斂下眸子,就能看到他心愛的女人,伏在他身上,以女王的姿態,他卻並不在意,甚至想就此臣服。
他的手貼在她腰上,閉上了眼睛,遷就她不太熟練的吻。
鬆開牙關,放她的小舌進去。
他以為由着她吻一吻,鬧一鬧便罷了,可秦暖似乎不滿足,柔軟溫熱的一隻手解開了他的睡袍。
幾乎是一瞬間,他驚醒,緊緊握住她手,「暖暖,別……」
太珍惜她了。
不想讓她承受一絲絲的傷害。
秦暖水眸里波光流轉,埋在他頸子裏,輕聲問,「你不想嗎?」
想。
怎麼可能不想。
韓子赫翻身而上,壓在她身上。
攫取了她的唇,用力碾磨、吮吻,火熱的唇滑下,啃咬着她的脖頸。
秦暖不甘示弱,揪扯他的衣服,想要翻身壓他。
兩人你來我往,被子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
「砰——」
兩人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韓子赫護着她,自己墊在了下面,兩隻手臂穩穩地攬住她的腰,「不鬧了,睡覺。」
秦暖輕笑出聲,躺倒在他懷裏。
她感受到了。
韓子赫是真心想珍惜她,剛才都那樣了,他都能忍着不碰她。
「暖暖,我們快點結婚吧。」他撫着她髮絲說。
「好。」
韓子赫心滿意足地笑了,抱着秦暖放在床上,摟着她入睡。
——
盛家老宅。
回到家已經很晚。
兩個小傢伙在路上就已經睡着了。
連澡也沒洗,給擦了擦髒兮兮的小臉就扔嬰兒床上了。
楚心之躺在主臥的床上,才看到顧傾傾十一點二十的時候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小爍和彥彥是不是下個月要過生日了?」
楚心之直接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顧傾傾很快接通了,「喂,還沒睡啊。」
「剛參加完韓子赫的訂婚宴呢,才回到家,你還沒休息?」楚心之拿着手機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二點了。
顧傾傾笑了下,「拍了一場夜戲,十一點才結束,過了瞌睡的時間,失眠了。哈哈。」
「怎麼突然問起兩個小傢伙的生日了。」楚心之問。
前幾天,上一直鬧慕容涼前女友的緋聞,她擔心顧傾傾的狀態,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能聯繫上。
慕容涼在頒獎典禮上真情告白,那個殘疾小姑娘又出面澄清了事實,這場緋聞風波才算平息。
「嗯,我下個月要回h市一趟,可能會待幾天,想看看能不能趕上他們生日。」顧傾傾說。
楚心之想了想說,「他們生日是下個月二十號。」
「二十號呀,我算算……」顧傾傾在那邊停頓了一會兒,「嗯,應該能趕上。」
楚心之笑了笑,她這乾媽當的真上心。
「誒,對了,你回h市幹什麼?」
「嘿嘿。」顧傾傾倏然笑了,「暫時保密。」
楚心之:「……」
「好了,我不跟你聊了,十二點多了都,趕緊休息吧。」顧傾傾掛了電話。
盛北弦從衛生間出來,看着楚心之對着手機屏幕傻笑,眉心皺了一下,「跟誰打電話?」
「跟一個老帥的男人。」楚心之脫離口而出。
「嗯?」
這聲音,頓時變了調。
楚心之起身,轉移話題道,「我去洗澡。」
盛北弦一個健步,走在她面前,將她推到牆邊上,兩隻手撐在她頭側。
她這是……被壁咚了?
「剛才說什麼來着?」盛北弦逼近她,薄唇擦着她圓潤的耳珠,撩人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耳畔。
楚心之兩隻手搭在他腰側,「我跟開玩笑呢,我剛才跟顧傾傾打電話。」
盛北弦指尖摩挲着她的唇角,「小騙子。」居然騙他說跟男人打電話。
「……」好吧,她剛才就是逗他玩兒的。
「我要去洗澡了,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盛北弦一彎腰,打橫抱起她往衛生間走,她忙說,「我自己洗。」
他低頭,聲音低沉說,「我非要幫寶貝洗。」
「霸道!」
「說什麼?」
「你真好。」她連忙改口。
盛北弦吮了吮她的唇瓣,「真乖。」
楚心之:「……」
說好的洗澡呢,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才抱着渾身疲軟的她從衛生間出來。
她整個身子都泛着情動後的緋紅色,狐狸似的眼睛微微眯着,竟是連話都不想說了。
盛北弦湊到她臉上「啵」了一口,又喟嘆了一聲,「真乖。」
慕浥梟對上他,根本不夠瞧的!
楚心之蜷進他懷裏,嘟囔道,「關燈啊,好刺眼。」
盛北弦微微勾唇,抬手關了燈。
月光的清輝灑進來,投下一片柔和的光。
他在她耳邊低聲問,「愛我還是愛小崽子?」
楚心之還沒完全睡着,聽到他這問題,撇撇嘴,簡直懶得理他。
他這又是受了什麼刺激。
盛北弦咬她的耳垂,輕聲問,「寶貝,更愛我一點還是更愛小崽子一點。」
想到她可能會說都愛,他就換了一種問法。
楚心之翻了個身,背朝他,惱了一句,「盛北弦,你發什麼神經?」
大半夜的,他都不困嗎?
還有精力問這種問題。
「寶貝。」
得,今晚要是不回答他,估計不用睡覺了。
「愛你愛你最愛你。」行了吧。
後面三個字,她自然沒說,萬一說了,他又該說她敷衍了。
盛北弦滿意了。
——
顧傾傾失眠了。
兩眼望着天花板發呆。
玩了兩局遊戲,覺得沒意思,把手機仍在一邊。
要不,給慕容涼打個電話?
兩邊有時差,她這邊是深夜,國肯定是白天。
他在幹什麼?
可能在拍戲吧。
聽說,他上次回國把森特導演氣得夠嗆,礙於他已經拍了好幾幕戲,短時間內又找不到合適的男演員,就算再生氣,也不能真的換了男主。
顧傾傾抱着手機,想了想,還是不給他打了。
她翻到了手機的相冊。
一張張翻看慕容涼的照片。
吃飯時的,睡覺時的,走路時的,微笑時的……有好多。
大部分都是她偷拍的。
她突然翻到在別墅吃飯時,慕容涼跟江連城的照片。
當時她用慕容涼的手機拍的,傳到了電腦上,買了新手機後,把這張照片給傳到了手機上。
兩人穿着一樣的衣服,坐在一起。
她笑了。
隨手把這張照片發了微博。
配上字:「嗯,涼城p。」
凌晨一點半,仍舊有一大批熬夜人士,顧傾傾這條微博發了沒兩分鐘,底下的評論就多了幾十條。
傾公主的小騎士:「沙發,沙發,求傾公主翻牌。【賣萌】」
華麗麗的滾粗:「呃……傾公主,你醬紫我慕容男神知道麼?知道麼?道麼?【笑哭】【笑哭】」
涼夏:「我擦,我慕容男神!我擦,我城主大人!居然同框了!」
我是小風扇:「啊啊啊啊!兩大男神好養眼啊。」
諾諾喏:「滴,腐女卡。」
大哥饒命:「傾公主,慕容男神正在殺來的路上,自求多福。【二哈】」
城主的小媳婦兒:「傾公主,手動幫你江連城v,城主大人,快來圍觀。」
涼粉一號:「這麼任性的傾公主,慕容男神你hod住嗎?哈哈,慕容涼v」
傾公主的小迷妹:「哈哈哈哈哈,這個梗我能笑一年。」
「……」
顧傾傾窘了。
她就是隨手發着玩玩,沒想到都凌晨了,還有這麼多人看到。
翻看着底下友的評論,她更是覺得窘。
江連城同樣沒睡。
被一群粉絲輪番,他才去看了顧傾傾的微博。
正在喝水的他,「噗!」的一聲,全噴出來了。
涼城p?
什麼鬼啊。
他點開照片,想起了她是那晚在g國度假別墅里照的。
這都幾點了。
這丫頭不睡覺還有心情發微博。
他在評論底下回她,「老妹兒,不帶這樣玩兒的。」
很快,粉絲們將他的評論頂上了熱門評論。
顧傾傾把手機仍在邊上,平躺在床上。
這一晚,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
慕浥梟從訂婚宴上離開後,直接驅車到了蒼穹之眼。
專屬包廂里。
他靠在沙發上,手裏端着酒杯,喝酒跟就喝白水一樣,一杯接着一杯灌進肚子裏。
面前的茶几上堆着一堆撕碎的紙。
楚心之說的話,一直反反覆迴蕩在腦海中。
「是我,是我對他一見鍾情,非他不可行了吧。」
呵呵。
真是諷刺!
他仰頭,喉嚨滾動,一杯辛辣的酒滑進腹中。
「左恆。」
邊上的左恆恭敬回道,「爺。」
「你說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是不是會變傻。」
自覺楚心之不該是不理智的女人,她警惕性高,對人的防備性強,應該不容易輕信人才是。
怎麼就對盛北弦死心塌地呢!
他嫉妒!嫉妒死了!
左恆摸了摸鼻子,「爺,我這、我也不了解女人,你問我不是白搭麼?」
慕浥梟嗤笑,長腿擱在茶几上。
「再去拿瓶酒。」他強調,「要烈的,越烈越好。」
左恆掃了一眼倒在茶几上的酒瓶子,「爺,你今晚已經喝了不少了。」
「廢什麼話,讓你拿你就去拿。」
左恆硬着頭皮,點點頭,轉身出了包廂。
也不知道爺見了楚心之發生什麼事了,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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