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涼吻得很溫柔。
帶着疼惜和憐愛。
下意識,就是覺得讓她受委屈了。
他微涼的唇在她唇角流連。
像羽毛。
輕輕地划過她的唇瓣。
顧傾傾忘記了掉在地上的手機,忘記了梁詩禾那些事,腦子慢慢混沌起來。
眯着眼睛,看着身上的男人。
他真的很好看。
烏黑狹長的眉像畫出來的一般,眼睛清亮澄澈,裏面盛滿了對她的情意。
他光着上身。
微微一垂眸,就能看到他線條流暢的肌理,覺得實在漂亮。
視線下移——
呃,腰間粉紅色的浴巾被他嫌棄地扯開了,扔在了一旁。
顧傾傾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不自在的別過視線。
連他的臉也不敢看了。
慕容涼自然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唇角淺勾,彎起了一抹柔和的弧度,越發溫柔地吻着她。
他兩隻手緊緊握着她的,十指相扣。
額頭抵着額頭,鼻尖對着鼻尖,唇瓣與唇瓣相處。
一具健壯的身軀貼合着一具嬌軟的身軀。
沒有比這更親密的姿勢了。
顧傾傾感覺整個人都要融化在他的身下了。
事畢,慕容涼摟着她微微汗濕的身子,輕聲說,「要不要洗澡?」
「別跟我說話了。」她扁着嘴,有氣無力說,「困死了。」
慕容涼沾着汗珠的指腹揉搓着她的肩膀,「之前不是說不困?」
顧傾傾懶得開口說話。
之前是不困。
可連着被折騰一個多小時了能不困嗎?
他做這種事的時候,跟他清俊冷的外表一點都不搭,跟他清淨自持的性子也不搭。
只覺得孟浪。
有好些姿勢,她只想想都覺得臉紅。
慕容涼知道她明天要拍戲,眼下快兩點了,確實不能再要了。
他親吻了下她鬢角,關了床頭燈。
房間陷入了黑暗。
分外寂靜。
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臨睡了,他在她耳邊低喃,「傾傾,我才學會去愛一個女孩兒,如果做的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我。不要去顧別人的感受,在我眼裏,你才是最重要的。」
顧傾傾原本困到極點,就要睡着了。
聽到他的話,卻清醒過來。
她的唇在黑暗中尋着他的唇角,親了一記,聲音帶着點慵懶,「在我眼裏,你已經足夠好了,好到不能再好了。」
慕容涼揉了揉她的頭髮,嗔道,「傻丫頭。」
翌日,清晨。
顧傾傾在灑滿金色陽光的房間裏醒來。
腰疼,胳膊疼,腿也疼。
渾身都是疼的。
秀氣纖長的眉毛瞬間皺成了彎彎扭扭的毛毛蟲。
難得,慕容涼這個時間還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睡覺。
顧傾傾小心翼翼拿開橫在她腰間的手臂。
側身在地上掃了一眼。
終於看到了手機。
她伸長了手臂,還沒夠着手機,就被身後的人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還早呢。」他低啞的聲音傳來。
顧傾傾定定神,問道,「幾點了?」
「剛過八點。」
「那也不早了啊。」她還要趕去片場,昨天請了一天假,今天肯定要早點去,不然,雲星導演肯定不樂意。
慕容涼睜開眼睛,看着她光滑細嫩的美背,腦海中便想起了昨晚上的一幕。
她出了汗,像一條小泥鰍,滑不溜手的,有些抓不住。
他抬手在額頭上捏了捏,才堪堪壓下欲望。
他清冷自持慣了,以前不曉得箇中滋味便也算了,自從要了她以後,就時時想,控制不住的想。
食髓知味了。
慕容涼搖搖頭,似是無奈,卻又覺得事實就該是這樣。
顧傾傾很快穿好了內衣,短袖衫。
光着筆直一雙腿跑到擱行李箱的地方,找出了一條淺色牛仔褲。
水洗藍的顏色,很清新,兩邊膝蓋處各有一條破縫。
慕容涼倚在床頭,看着她姿勢彆扭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覺得好笑。
顧傾傾穿好了衣服,走到床邊撿起了手機。
她還記得昨晚那張照片呢。
慕容涼圍着粉紅浴巾。
哈,感覺這輩子都不會遇到他這麼糗的時刻了。
她翻了翻相冊。
空空如也!
那張照片不見了!
她倏然抬眸看嚮慕容涼,「你把我的照片刪了?」
「什麼照片?」他裝作不懂。
顧傾傾撇撇嘴,用一副我就知道是你的表情看着慕容涼。
「你少裝了,房間就我們兩個人,照片不是我刪的,肯定就是你。」她抬起腿,踢掉腳上的涼鞋,踹了踹他的腿,「你肯定是趁我睡着了,把照片刪了。擔心我以後拿着照片嘲笑你是吧。」
真腹黑!
不允許自己在她面前留下一絲不好的形象!
想想她。
在他幹的出糗事還真不少。
慕容涼抬起雙臂枕在腦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顧傾傾小姐,容我提醒你一下,你要是再不洗漱,就要遲到了。」
顧傾傾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我的天!
八點二十多了!
她瞪了慕容涼一眼,轉身衝進了浴室。
裏面小型洗衣機里,還裝着慕容涼昨晚的衣服。
她洗漱完,拿出來晾曬在陽台上。
抬頭看着隨風飄動的白色的長衫,灰色休閒褲,還有黑色的四角內褲,覺得有點不對勁。
整個劇組的人都住在這酒店,大家也都知道彼此的房間,要是別的藝人從陽台上看到這些衣服,肯定會想歪。
畢竟,慕容涼回國的消息並沒有曝光。
可是,衣服不曬在陽台,也沒別的地方可以曬啊。
算了算了,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不管了。
她從陽台出來,慕容涼還保持着之前的姿勢。
慵懶隨意地倚在床頭。
也對,他都沒有衣服穿了,肯定不能起床。
「你打算在床上待一天?」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被子。
被子底下的某人可是一絲不掛呢。
「給田譯打了電話,他一會送過來。」慕容涼說。
顧傾傾好像還有點失望,「哦。那我先走啦。」
她早餐都是在車上解決的。
慕容涼抬手,「過來。」
顧傾傾遲疑一秒,走了過去。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懷裏,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路上小心。」
顧傾傾抿抿唇,這一刻竟生出不舍。
兩人好不容易見面,她還要工作。
「你接下來怎麼安排時間?」
「先在z省陪你幾天,然後……」他頓了頓,說,「會回市一趟。之後可能就要參加金雞獎的頒獎典禮了。」
參加完頒獎典禮,可能沒時間再來看她。
會直接飛往國。
——
上午九點整。
顧傾傾踩着紅色的高跟鞋走到片場。
幾個女藝人看到她眼神充滿怪異。
男藝人看着他,表情也有點古里古怪。
她抬手抓了抓頭髮,看向身邊的卡琳,「我今天穿的很奇怪?還是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
卡琳搖頭。
衣服很漂亮,臉也很漂亮。
沒有奇怪的地方。
她快步上前,拉住了劇組裏一個跟她關係特別好的女藝人,「你們為什麼都看着我,眼神還那麼奇怪?」
女藝人看着她,呵呵笑兩聲。
那表情,好像有什麼不好意思說。
顧傾傾碰了碰她胳膊,「怎麼了,有什麼就說唄。」
女藝人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你房間陽台上掛着男人的衣服,你昨晚……」
說起來還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顧傾傾有男朋友,且男朋友是慕容涼,這是圈裏人都知道的事情。
慕容涼目前在國,大家也都知道。
可顧傾傾的房間裏晾曬了男人的衣服,這就令人費解了。
「咳咳咳。」顧傾傾倏然被自己口水嗆到了,劇烈咳嗽起來。
「誒,你沒事吧。」
顧傾傾搖搖頭。
「要我說啊,你最好解釋一下。」女藝人好心提醒她,「劇組裏亂嚼舌根的人多着呢,捅到外面去了可就麻煩了。」
顧傾傾臉還有點紅,拂了拂髮絲,笑着說,「我知道。」
嘴上說着知道,拍了一上午的戲就將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了。
中午,午飯時間。
劇組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談論着八卦。
說話間,不遠處緩步走來一個男人。
戴着墨鏡,一身黑色的名貴休閒裝,顯得身量修長,英挺帥氣。
顧傾傾從化妝間出來,一抬眸,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男人。
慕容涼?
他怎麼過來了?
慕容涼摘下墨鏡,也沒管其他人的眼光,輕笑着問,「中午有多長的休息時間。」
顧傾傾歪着腦袋想了想,「差不多兩個小時吧。」
慕容涼牽起她的手,「走,帶你出去吃飯。」
「好呀。」
她轉身跟卡琳報備了,抱着慕容涼的胳膊,出了片場。
身後的一群人才回過神來。
「慕容涼回國了?」
「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所以呢?顧傾傾房間裏那男人是慕容涼?」
「呃,好像鬧了個大烏龍。」
「……」
江連城看着兩人並排離去的背影。
那丫頭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昨天還垂頭喪氣,一副沮喪到了極點的樣子。
眼下,卻蹦蹦跳跳,開心得想要飛起來。
真是缺心眼的笨丫頭!
指不定慕容涼又說什麼甜言蜜語了。
江連城憤憤地想着,收回了視線。
為了不在路上浪費時間,慕容涼帶顧傾傾到附近的餐廳用餐。
兩人大半個月沒見。
昨晚的激情根本沒能解了思念之苦。
從片場出來,顧傾傾的手就一直環着他的胳膊,沒鬆開過。
到了餐廳,兩人的手也在餐桌下交握着。
顧傾傾另一之手擱在餐桌上,撐着下巴,「要是現在不拍戲多好啊,我就能時時刻刻陪着你了。」
慕容涼輕笑,「雲星導演聽到這話准得揍你。」
她的心思他知道。
兩人交往至今,職業原因,聚少離多。
可也沒辦法。
他只能盡力調節時間,儘量多陪她。
顧傾傾抿唇笑笑,靠在他肩膀上,就覺得分外安心。
餐廳里人不多。
有幾個認出了慕容涼和顧傾傾,卻也忍着沒有前去打擾。
遠遠地,拍了兩人的照片。
這家的烤魚還挺出名。
烤得金燦燦的一整條鱸魚,攤開來,放在特質的鍋中,慢慢燉着。
特製醬料的香味便溢了出來。
慕容涼撥了魚肚子上最肥美的肉,在湯汁里蘸了蘸,餵給顧傾傾。
驀地,她想起了以前吃飯的場景。
那個時候,他們還沒交往。
一起去吃烤肉。
他也是這樣,白皙修長的手捏着筷子,幫她烤肉,蘸醬,光顧着她了。
「想什麼呢?」慕容涼輕笑說。
「在想,我們以前的事情。」顧傾傾也笑了,捏起筷子,撥了一塊魚肉餵給他,「你說我當初要是沒出演《悲傷城》,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在一起了。」
她剛出道不久,他就已經是名氣超高的兩屆影帝了。
怎麼想,都覺得兩人不太可能有交集。
也不一定。
圈子就這麼大,有合作的機會也說不定。
她是有些胡思亂想了。
或多或少跟梁詩禾的事情有關。
如果,她沒有跟慕容涼在一起,如果,梁詩禾回國了,慕容涼會不會因為梁銳的恩情和對梁詩禾的愧疚,而跟她在一起。
時間長了,慢慢愛上她。
不是有很多人會日久生情嗎?
他也會吧,
他這人有情有義,學識修養更是過人。
他朋友不多,對待每個朋友都真誠。
梁銳救過他的命。
救命之恩啊,他肯定會一輩子。
梁詩禾呢?
才十六歲就遭遇了那樣的災難。
慕容涼心裏肯定是愧疚的吧?
那個女孩子,是因為聽到他喝醉了,以為他會出事,才會去酒店。
他怎麼可能不愧疚。
昨晚太晚了,她都沒來得及問他這麼解決這件事。
可,萬一,梁詩禾不同意呢?
她對慕容涼那麼執着,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她又那麼脆弱。
好像瓷娃娃,輕輕一碰,就碎了。
這樣的女孩,根本不忍心傷害她分毫吧。
顧傾傾心不在焉地吃着魚,覺得自己當真想得太多了。
自小跟顧颺關係最要好,她很多處事手段跟他很像。
算起來,也算果決利落,不拖泥帶水那一類。
偏生,一個梁詩禾叫她亂了方寸。
慕容涼放在筷子,揉了揉她的頭髮,「事實上,沒有如果。我們就是遇見了,就是相愛了。」
「說的也是哦。」
顧傾傾舒了一口氣。
才發覺肚子真的餓了。
食指大動,不顧形象的吃起來。
——
b市。
事情進展得尤為順利。
三天的出差時間,眼下不到兩天就處理好了。
提前訂了後天的機票。
楚心之和周曉靜懶得再退票了。
空了一天時間,在b市著名旅遊景區遊玩了一圈。
權當工作後的放鬆。
兩人買了不少當時的特產和小禮品。
隔天,坐上了飛回市的飛機。
登記前給盛北弦打了電話。
下午三點。
剛出機場,就看到了倚在車身上的男人。
筆挺帥氣的黑色西裝裹住欣長挺拔的身軀,難得沒有打領帶,裏面純黑色襯衫領口開了兩粒扣子。
許是等的時間長了。
他神情不比平時冷硬,顯得慵懶隨和許多。
瞧見拉着小皮箱的楚心之出來,他身子微動,抬步朝她走去。
小丫頭穿着好性感。
橘紅色的雪紡衫,領口和袖口都有外翻的褶皺荷葉邊,腰間一條同色的系皮帶束着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
下面套着淺色半身裙,裙擺同樣是荷葉邊。
微風輕輕一吹,下擺的荷葉邊就俏皮的跳動來跳動去。
齊腰的長捲髮披散在腦後。
分外迷人。
不少人都側目看向她。
邊上周曉靜抬起下巴指了指,「喏,盛少來了。」
楚心之笑笑,「我看到了。」
他在人群中那麼耀眼,她一出來就看到了。
說話間,盛北弦就走到了她面前。
順手接了她手裏的小皮箱。
另一隻手自然攬上她的纖腰。
眉間間都染了柔和的顏色,一雙黑亮的眸子繾綣得不像話。
站在邊上的周曉靜都看見了。
她想着,要不是顧及她這一碩大的電燈泡,盛少肯定都吻上了。
正這樣想着,微微一側頭。
發現兩人已經吻上了。
沒深吻。
她看到盛少俯下身湊到楚心之紅唇上親了一記。
周曉靜尷尬地眼睛不知道往哪兒看。
半晌,結結巴巴說,「那個,啥,我就先走了啊。明天見。」
「順路嗎?」楚心之看着她問,「順路的話,一起走。」
盛北弦開了車過來,也方便。
兩人出差這幾天,吃住都在一起,關係自然更近一步。
她這人,一向對朋友挺好。
盛北弦看了眼周曉靜,沒發表意見。
「不不不。」周曉靜忙搖頭,「不順路,你先走吧。」
話落,拖着小皮箱轉身就走。
人家夫妻倆小別勝新婚,她能搗亂嗎?
順路也該說不順路。
楚心之笑了笑,主動挽着盛北弦的手臂,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了車。
林管家笑着打了聲招呼,發動了車子。
楚心之扣着盛北弦的手指,「你沒上班啊?」
他沒回答,一手繞到她後背,往下滑,托住她挺翹的臀部,一下子將她抱到自己腿上。
一時沒反應過來,楚心之小小的驚呼一聲。
扭頭剜了他一眼。
前面聽到動靜的林管家,自覺沒有去看後視鏡。
盛北弦揉捏着她平滑柔軟的小腰,在她耳邊低聲笑,「想不想我?」
「不想。」
盛北弦捏捏她,「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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