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寵醫妃 第195章 一步之差!

    readx;    姑娘們我愛你們明兒十九和七七就要見面了……哈哈

    題外話

    崔英達垂下眸子如今……不可說

    什麼旨意趙綿澤微微一驚

    陛下也留有一道旨意給晉王

    趙綿澤抿嘴片刻點了點頭崔英達又補充一句

    崔英達看着他陛下的話一切都在旨意中分封晉王與北平就藩令他叔侄修睦以國事為緊要意思非常的清楚是讓他稱帝之後不要與趙樽為難

    崔公公皇爺爺可還有旁的話交代

    眾臣散去趙綿澤單獨留住了正要離去的崔英達

    一步之差只遲了一步歷史便會走向不同的轉折

    一個歷史的轉折時刻就這樣悄然來臨在眾人的意料之外也在情意之中殿外的驚雷聲聲閃電陣陣噼啪作響像是在迎接新的帝王誕生也像是在為金川門外的一代將星嗚冤不平

    謝陛下

    眾卿平身

    趙綿澤端坐在主位上一張輪廓俊俏的臉上有幾絲燈火映出來的陰霾之色他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臣唇角(一—本)讀>小說xstxt緩緩一勾

    一個雷雨之夜塵埃終於緩緩落地

    雖然趙綿澤還未有登基大典但聖旨已下天命所歸已成實事一條御極之路上不管倒下了多少人不管流了多少的鮮血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只要一個人踏上了權力的巔峰永遠會有人無數人俯首稱臣

    餘音繞樑久久迴蕩在乾清宮裏不止於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

    餘下眾人默然一瞬只好齊刷刷跪倒在地

    這一批最先拜倒的人都是趙綿澤一黨其餘人審時度勢目光再一次看向了崔英達崔英達抿着嘴唇將聖旨呈上自己亦是跪在了趙綿澤面前叩頭口呼萬歲

    一道道山呼萬歲的聲音莊重肅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罷他不管旁人二話不說與謝長晉蘭子安以及一干與趙綿澤親厚的東宮輔臣一起紛紛跪地重重叩首

    皇太孫殿下呂華銘突地冷哼一聲瞄了元祐一眼正色道陛下的聖旨已畢如今好像不是追究晉王真假的時機難道諸位臣工都沒有聽見陛下的聖旨上說承天之命着皇太孫即皇帝位嗎

    先前接到稟報官船已至應天府埠外十里……

    趙綿澤似是沒想到他會這般步步緊逼聲音略略一沉

    敢問皇太孫如今他人在何處臣願前去一探真假

    牆頭草處處皆有他們的附合一點也不奇怪元祐掃他們一眼唇角一翹涼涼地笑了若是皇帝沒有頒佈這一道聖旨那麼已經死了幾個月的晉王殿下到底還能不能死而復生恐怕只有趙綿澤一人知道了

    雖是北狄國書可到底是不是趙樽本人確實無法肯定趙綿澤這一番話極是有理再一次引起眾臣的點頭稱是

    冷風繞繞殿內一片沉寂

    趙綿澤瞄了元祐一眼聲音幽然文華殿昨日接到的北狄國書國書上稱十九皇叔還活着但到底是否是本人如今還未確定昨日本宮正待佈告此事御景亭便出了事一時着急還未派人前往核實

    元祐雖然在軍中任職可他向來是一個不問國事的閒散小公爺大多數時候不管政務如今這聲色俱厲的一句問題卻是問出了許多人的心聲每一個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趙綿澤的身上

    晉王還活着皇太孫可曉此事

    一直未有說話的元祐幾乎是猛地一下抬起頭來看向了趙綿澤的臉心裏涼了一片若非這一句聖旨大多數的朝臣都不會知曉此事包括他

    殿中的眾人面面相覷如遭雷劈小心議論起來

    他竟然還活着如今又在何處

    晉王殿下竟然還活着

    中間長長的帝德和對諸子諸孫和王公大臣的安排以及皇帝身後之事的處理都不及那一句晉王死而復生來得震撼人心

    殿中佇立的眾人肅穆良久低低的抽氣一片

    崔英達念完了吐出了一口氣

    皇太孫綿澤自幼養於宮中性厚德懋仁明孝友可克承大統體朕弘揚國勢之心今承天之命着其即皇帝位曉諭臣民佈告天下咸使聞之毋有所改

    又一次他徐徐開口目光掃向殿中垂首的眾人

    一番長長的叮囑之後崔英達歇了一口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受天之命稱帝於亂世之中二十七年余敬天法祖無戲豫之為恪盡職守宵衣旰食不容一絲懈怠以民豐物阜為己任以社稷穩固為期許幸得百姓安閒泰天下乂安不辱祖宗之託為江山國祚長久計遵祖宗法度曾選嫡長子柘為皇儲然天收其命子比朕先殞餘下諸子之中慎之又慎皆無屬意之人朕一生自負吁之海內再無一人比肩然垂垂老矣知享天命身後之事已無遺憾唯念諸子恐生事端今分封各地為王……敕封皇二子秦王構於陝皇三子寧王析雖有忤逆顧念父子之情令其大寧就藩……皇六子肅王楷於兗州……皇十二子安王樞於蜀……皇十九子晉王樽死而復還蓋之天念其善朕心慰之思之彌久敕封於北平為國戍邊勿忘老父垂危之請切之切之諸子諸孫應兄友弟恭叔侄修睦屏棄宿怨以國之政務為緊要同心同德亦望眾卿念及朕之厚囑竭力輔佐新君勵精圖治……

    崔英達點點頭不慌不亂走上丹墀展開了手上的聖旨高聲地念道

    崔公公請直言——

    諸位臣工陛下這一陣身子不大好早就立在遺詔你們不必再爭執傷陛下的心了陛下統御大晏這些年很累了讓他好好歇歇吧

    他們都想知道這個老太監這會子想說什麼

    眾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崔英達身上

    就在這爭執不休之時崔英達突然從殿裏走了出來他看向上座的趙綿澤通紅的目光里一片紅意他是司禮監的大太監又是一直陪在皇帝身邊的人他說的話分量自然極重

    皇太孫殿下老奴有一句話說

    可趙綿澤似是並不急切偶爾還響應幾句梁國公徐文龍等人的言論像是他真的不願在此時繼皇帝之位惹人非議他這樣的做法以退為進讓越來越多老臣覺得皇太孫確實可堪大任

    正殿裏又一輪的辯論開始了僵持一片

    以梁國公和誠國公為首的人則是持反應意見

    豈有此理皇帝並未駕崩哪裏提前繼位的道理

    風雲變幻可宮中局勢都在趙綿澤的掌握之中京師閉城肅王趙楷在城外皇后被攔在了城外北狄使臣一樣被攔在了城外朝中的武將包括定安侯在內兵馬都佈置在邊陲之地如今整個京畿之地的二十萬大軍其實全在趙綿澤的掌握之中他們嚴陣以待京師城被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殿裏徹夜不眠的一干老臣也紛紛跪地響應

    請皇太孫繼皇帝位

    謝長晉趕緊上前皇太孫天命之身吾等誓死效忠請皇太孫繼皇帝位——

    皇太孫需要更多的人響應一起來為他正名

    這樣的欲拒還迎識明務的人都明白

    趙綿澤定定望住眾人眉目深鎖皇爺爺尚在病中如今本宮若是繼位豈不是讓天下都嘲笑我不孝

    趙綿澤坐在椅上輕輕揉着額頭殿內站了一幫朝中重臣每個人都在觀察他的面色呂華銘再一次進諫殿下事不宜遲請殿下繼皇帝位——

    乾清宮正殿

    ~

    小十九我們不能原諒……

    靠在床頭上她慢慢撫上小腹

    若是趙十九還活着趙綿澤所做的一切她都能原諒可他殺了趙十九他永遠不能理解他奪去的是她生命之重她甚至能夠原諒她殺掉自己卻不能原諒他殺掉趙十九

    暴風雨來了……

    一個時代的變遷將由今夜而起跨入一個新的時代外間的雷聲劈啪一聲擊下來她攏緊了被子心裏突地一慌

    她想這一刻也無人能夠心安

    正如來時一樣他不等她回答也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又一次急匆匆的走了快得讓夏初七很疑惑他突然前來的目的他的腳步聲很快快得如一個個鼓點敲在她的心裏也讓她突然明白——他很不安非常的不安

    等着做我的皇后吧

    夏初七聽着坐在帳子裏久久沒有聲息

    一席話他說得很長也很慎重

    夏楚過往的一切是我有愧於你今後我願與你共度珍惜你憐愛你再不讓人欺你我會盡我一切的努力來彌補於你讓你與我共享這一片繁華的江山你為我布的那個棋局我不知能否解開在你心中我或許永不如十九皇叔但我會向你證明我定會做好大晏的皇帝興國安邦讓百姓富足也會做好你的夫君即便我會有妃嬪無數但我的心裏從此只你一個再無別婦

    撒謊這樣的事是她的長項雖然她總說她從不撒謊可熟悉她的人都知她嘴裏的虛實就沒有一個定分撒謊騙他更是容易可她這一刻卻無法說出違心之言因為他是認真的問得非常認真

    我若為君你可願與我為後他突然問聲音里並無為君的歡喜沉緩得仿若那寒寺里的鐘聲幽然地敲入她的心上竟讓她不知如何回答

    這個男人……或許才是她需要博弈的真正敵人

    她認識趙綿澤這樣久從來都是不怕他的不管什麼樣子的他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就沒有緊張過可這一刻他的沉默他低低的呼吸竟是令她心中的不安加劇卻猜不到他到底作何想法

    夏初七攥緊雙手心裏一涼突地有一些窒意

    一片靜謐中燭光拉長了他的影子

    他沒有回答很久很久都沒有回答

    於你而言不是更好她輕輕一笑

    真的沒有法子他聲音很低

    一樣

    向他問了一下魯興國的診斷情況她安靜了一瞬回了兩個字

    夏初七知道他指的是老皇帝

    一陣幽然的涼風中他低低說若你來治可有把握

    趙綿澤沒有回答一步一步走近走到床帳之前眉頭深鎖着慢慢抬起手來像是要撩開那帳子看一眼她此時是何樣的容顏可那隻停頓在半空中好一會又無力的垂下

    靜寂一瞬她問找我有事還是棋局解開了

    外面有燭火隔着一層帳子夏初七亦能瞧到他的影子

    腳步聲來得很快趙綿澤是急匆匆趕來的可到了她的屋子他卻突地定住了腳步久久不語腳上像掛了石塊沉重地挪不動只看着那垂立的帳幔出神

    整理好了衣裳她坐在帳子裏靜靜等待

    他到門口時夏初七已接到通傳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子時暴風雨中門口大紅的燈籠刺了一下他的眼他沒有撐傘身子已是濕透了一片看了一眼值守的阿記和盧輝他低聲問了下情況大步入內

    趙綿澤去了楚茨殿

    ~

    去辦吧趙綿澤擺了擺手大步向前眸中一片凌厲

    殿下放心京畿之地掌握

    輕輕一聲趙綿澤又低低吩咐了他幾句記住了務必封鎖消息不能讓任何人得知晉王回來過

    焦玉不禁一顫殿下這便去辦

    還用本宮教你嗎趙綿澤溫和的一笑焦玉你跟我這些年最是清楚我的為人若不是他這般急着趕回來逼我我不會想讓他死……如今自是容不下他了

    考慮了一下他還是請示眼下如何處置

    冷風一吹焦玉濕透的身上涼了涼

    只要趙綿澤登極之後不開這個口趙樽即便還活了又能如何——他只能是一個死人一個活着的死人不可能再恢復他的身份

    再英明神武的人也會慢慢被世人遺忘

    史書上已安案歷史的筆不由趙樽書寫

    萬代祭奠百世稱頌這些詞他自是聽得很明白如今皇帝出了這件事不可能再醒來皇太孫繼位已成必然皇太孫成了皇帝他要讓一個死人不能復活誰又能讓他活着

    屬下明白

    焦玉慢慢地垂下頭來

    趙綿澤目光浮出一股冷意晉王趙樽已歿於陰山蓋棺定論整個大晏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目光淡淡地瞥過來他看着焦玉的臉時眸子陰霾一片既然他已經死了那就死了吧死了他還是本宮的皇十九叔是百姓亘古傳頌的大晏戰神威名赫赫的神武大將軍王……必會讓百世稱頌也會在太廟裏享萬代子孫的祭奠

    焦玉一驚猛地抬頭殿下……您的意思是

    趙綿澤目光一點點變涼突然的輕輕一笑焦玉一個死去的人怎麼可能無端端活過來這樣虛假的消息我如何信得依我看這個中必有貓膩指不定是北狄人的圖謀不軌

    一個人也敢回來果然是他的十九叔

    沒有想到他速度倒是快竟然已到城門下

    北狄的國書昨日已到文華殿他秘密扣下了尚未發出如今在朝堂之上大多人都還不知趙樽生還的消息原本他封鎖城門封鎖水路除了安定局勢之外是想把趙樽堵在運河之上的等這等緩過來再行它法

    想到趙樽回歸趙綿澤目光驟冷心中如有蟲噬

    飯桶

    一次生死變故宮中生生不安江山更迭迫在眉睫趙綿澤從乾清宮出來焦玉便急匆匆走過來看了一眼他的眼色急急道鄔成坤失手晉王與北狄已抵京師一刻鐘前金川門守將周正祥來報北狄使臣與晉王殿下已到城門外……

    ~

    好好睡吧

    輕撩垂下的帘子她看向那個床上躺着的男人目光淡淡的竟似沒有悲傷看不出深情看不出倚賴也看不出其他她只是坐在床沿上替他掖了掖被子握住了他的手

    貢妃卻是唯一一個沒有哭的人她跪在妃嬪們的前面聽了何承安的話卻也沒有吭聲也沒有謝恩只是一個人慢慢走入殿中那長長的裙裾在風中飄動着一如既往的華貴

    一個個貌美的婦人抹着眼睛退下了

    侍疾證明皇帝還活着……

    誰願意去死

    一個侍疾的詞讓許多妃嬪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入宮未有生育的妃嬪她們跪了這麼久與其說是擔心皇帝不如說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若是皇帝真有一個三長兩短她們沒有孩兒的人大多都要殉葬

    聲嘶力竭的哭聲戛然而止

    何承安得了令出去了看了一眼跪在殿外的妃嬪娘娘們嘆了一聲尖着嗓子道皇太孫有言讓貢妃娘娘侍疾餘下的娘娘們都回去歇了吧

    乾清宮的外面一陣陣哭聲着實讓人惱火


    他們在為他的事情操心他似是一點也不操心只想着皇帝的安好趙綿澤一句簡單的話讓很多老臣暗自點頭心道皇太孫果然重孝道也

    這一句八杆子打不着的話驚了一殿的人

    讓貢妃進去為陛下侍疾吧其餘妃嬪……讓她們都散了

    眾人爭執趙綿澤一雙深邃的眼睛黑沉溫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們討論一時間竟是看不透他到底藏的什麼心思好一會兒就在眾人為了那個至高之位爭論的時候他卻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擺了擺手冒出一句

    東方文軒向來中立極少參與朝中黨羽之爭如今在這一場白熾化的爭論中他的話極有分量時人皆講究一個名正言順天道倫理在大多數人的眼中尤其是一些迂腐的老臣實際上都是默認了趙綿澤的儲君之位的如今爭論的焦點無非是何時繼位而已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鋪國公東方文軒突然上前道諸位陛下早已放手讓太孫主政傳位之心天理昭昭一件名正言順之事而已怎會有違天道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來趙綿澤皺起了眉頭

    血口噴人呂華銘罵將回去

    紅口白牙老夫看狼子野心的是你

    呂華銘老臉一紅低聲一斥誠國公陛下龍體不康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四方小國必定蠢蠢欲動尤其北狄人狼子野心若是他們知曉此事和議是否還能進行北邊可會再生不安如果此時國中無君朝野動盪豈非於國無益

    他話剛落誠國公元鴻疇冷哼一聲這些不忠不孝之言老夫實在不忍聽呂尚書陛下染疾尚未賓天你半點憂君之心都無竟讓皇太孫登大寶豈非是詛咒陛下不能康愈

    趙綿澤看他一眼目光微微一凝並不吭聲只望向殿中眾人呂華銘與謝長晉對視一眼上前兩步跪叩道殿下魯興國先前已直言陛下甦醒無望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依微臣之意為穩定朝綱安民之心皇太孫殿下宜早登大寶

    看了趙綿澤一眼欽天監監正司馬睿明上前稟道皇太孫陛下在御景亭受奸人所害傷重不醒臣等夜觀天象確有紫薇隕落帝星衰敗之象天相獨坐丁酉是又一代名主上升之象天意如是也

    皇帝不能再甦醒過來的消息讓整個正殿陷入短暫的沉默

    子時二刻乾清宮裏趙綿澤面色蒼白地坐在外殿

    一陣淒風苦雨籠罩了皇城

    ~

    她在等我我不願她多等一刻

    就在阿古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突然勾唇

    趙樽沒有回答他的話久久不語

    可這一會子看着死鎖的城府看着他一張暴雨打濕的冷臉上那一抹比刀鋒更冷的寒光阿古不由長長一嘆我不明白你為何執意要今夜入京船隻堵了城門鎖了路也封了一路追殺他們要取你性命之心昭然若揭依我看與我們的太子殿下一同入京才是你最安全的辦法像你這樣過來完全是自投羅網把命往人家的刀口上撞以身犯險的暴露於人前不是智者所為更不像你晉王的做派……

    他是奉命跟隨趙樽來的

    先前得知入京的水路和陸路都已經封鎖他們不得不從江心的官船上跳水上岸搶了一群南晏兵卒奪了他們的馬匹快馬奔到京師一路上不少的圍追堵截短短二十來里路竟是阻撓不斷好不容易才趕到這裏仍然只是閉門羹

    阿古皺起了眉頭

    冷冷瞥他一眼趙樽寒着臉沒用刀子招呼已是友善了

    阿古看着那個縮回去的腦袋抬眸瞪了一眼又望向邊上的趙樽低低道晉王殿下你們南晏的人真是不友好哪裏有這樣的待客之道人已經到地方了卻被攔在外面的

    我們周將軍說了馬上入宮稟報你們稍等

    不過片刻還是那名校尉他又一次出現在城牆上

    城牆上的那一顆腦袋很快消失了

    委婉了聲音他道你們稍等片刻我去稟報周將軍知曉

    他們說得這般斬釘截鐵那個校尉不敢再遲疑了可先前金川門守衛有接到上頭的命令不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許擅自打開城門他一個校尉又如何敢抗命不遵

    阿古道如若不信打開城門看我等的勘合

    一聽這話那校尉有些緊張了疑惑道真是晉王殿下你們……真是北狄使臣不是說使臣尚未抵京嗎

    阿古冷冷一哼抹了一把雨水不客氣地仰着腦袋低吼北狄皇帝的國書已呈於貴國皇帝豈容你一個小小校尉置疑

    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們的晉王殿下已故去數月

    他曾經見過趙樽但只是遠遠一瞥並沒有這般近的見過真人如今看到一個活生生的死人站在面前他差一點驚懼出聲兒面色變了又變他低下頭來

    那個校尉趴下半個身子見了鬼一般看着趙樽

    晉王殿下

    這一行正是從運河秘密潛入京師的趙樽等人隨行的便有北狄大將阿古他抬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人大步上前用生澀的漢話喊你等沒有看見嗎我們是北狄來使奉北狄太子哈薩爾之命請來詢問我面前這位是你們南晏的晉王殿下你等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最前面那一個男人並不答話只一步一步走近面色極冷灼灼看他那個校尉嚇了一跳下意咽了咽唾沫你們……到底是何人

    站住——做什麼的

    城門是緊閉的城牆上一名甲冑森森的校尉大聲低喝

    這樣的一行人突然出現在城門口引起了不少人的觀看

    他們全是北狄人的裝束

    暴雨一來許多人開始找地方避雨可就在這時一陣馬蹄嘚嘚傳來只見一行十來人疾快的靠近了緊閉的金川門城為首的一個男子面色冷峻目光凌厲一襲頎長的身影騎在馬上迎着暴雨樣子極是威風肅殺

    城門口的內外都聚了不少的人議論紛紛各個城門全是皇太孫的人雖人心惶惶卻並未混亂一隊隊的兵士如莽莽的一支黑蛇在城裏遊走不論這些小民們如何講他們都一概置之不理看着烏央烏央的人群低低逗樂子取笑

    於是京師的城門便成了一個極為詭異的所在

    城外的人想進去進不去

    城裏的人想出來出不來

    也有人說其實是皇帝已經駕崩了但礙與北狄的和談為了邊疆的穩定秘不發喪而已一個皇上駕崩了的消息被私底下傳揚越傳越遠深夜不眠的茶樓酒肆之中已經編得煞有介事

    有人說皇帝突染惡疾情智不清

    可到底出了什麼事無人知曉

    可宮裏的消息全部斷了人人都知京里出大事了

    新一輪的風起雲湧就要到來了

    封路鎖閘關城門不准進也不准出這樣的事情在大晏建國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的結果便是整個應天府地界都陷入了恐慌京畿之地的大營里火光通明方圓幾十里地府邸大宅里未有一人入睡

    久居京城的人政治覺悟都較高

    子時一刻大雨終於傾盆而下宮裏的劇變外間的人尚且不知曉大街小巷中火光照不透這一層層厚沉的雨霧可京師的突然戒嚴仍是引起了人們的不安

    一座城的人都在惶惶電閃雷鳴越來越急

    ~

    他們都知面前這一位儲君很快就將是未來的國君了他的一喜一怒便可決定他人的生死從此往後一言一行更得小心謹慎生恐觸了他逆鱗

    太醫們打了一個寒噤脊背上的冷汗早已濕透了衣裳

    臣等遵命必將竭盡所能——

    自去好生照看陛下

    趙綿澤一動不動了良久終於虛軟地坐回椅子上

    一槌定音其意自明人人皆知魯興國醫術了得成名數十載宮內外都有大晏第一神醫的稱頌這些年來洪泰帝的身子一直是他在調理如今他既然這樣說只怕真是回天乏力了

    殿下臣等已然盡力了太孫妃能保得陛下一命已是奇事眼下的情形便是華佗扁鵲再世亦是無能為力的……

    魯興國是一個在醫術上頗有建樹的太醫比起邊上幾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太醫來說雖面上也有驚恐但神色卻是鎮定不少面色悵惘地看着趙綿澤他長長一嘆

    趙綿澤恨聲一群飯桶要你等何用

    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一個活死人雖說是活着其實與死人無異

    大多人都聽明白了魯興國說的離魂症是什麼

    這樣的解釋很容易明白

    所謂離魂症是指人的心脈未絕氣息尚在然情智不開不動不語無法自取……這類傷症古書記載亦有甦醒之例可極為罕見

    離魂症那是何症有人不解地低問

    魯興國花白的鬍子直抖看他臉色不好伏在地上狠狠叩頭哽咽的聲音里亦是傷感殿下陛下此病症應是古書記載的離魂症……

    趙綿澤目光倏地一紅上前兩步一把揪住魯興國的領口狠狠咬牙魯太醫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可保一命甦醒無望……幾個字如雷震耳

    一眾人都僵住了身子

    絕脈又稱死脈太醫為了避諱皇帝之疾說得極是隱晦不過三日這樣的言詞也是驚了一殿的人魯興國又道他的診斷是十來位太醫商議的定案非他一人這般以為

    魯興國是洪泰帝的專司太醫被趙綿澤一呵鬍子微微一顫語氣極是遲緩聲音喑啞得好像他才是那個垂死之人殿下萬歲爺脈微而伏虛而澀皆為……絕脈也臣觀其面色其耳目及額已是青色絕脈者命不過三日幸而先前有太孫妃及時施針或可保得一命但恐甦醒無望矣

    趙綿澤目光一沉慌忙問道魯太醫情況如何

    殿下……老臣無能……

    正在這時帘子打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長須老太醫走了過來撩起袍角往地上一跪

    又一道雷聲炸過頭腦有人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

    劈啪——

    趙綿澤負着手走來走去不時看着內殿的門目光深沉晦暗

    陛下曠世之才德厚流光不曾想遭此厄運真是老天無眼老天無眼啦……老臣們的議論聲唏噓一地

    外殿裏一群熱淚盈眶的臣子和兒孫們吁聲嘆息小聲議論更有甚者有人壓抑不住的伏地大哭如喪考妣一般而乾清宮的大門外宮中妃嬪亦是聞訊趕來哭聲陣陣將整個乾清宮襯得哀風森森

    內殿裏太醫院十餘名太醫正在傾力搶救躺在明黃的龍榻上皇帝面色蒼白頭上纏着藥布身上傷口都已經處理過了可青紫的嘴唇上仍是沒有半絲血色憔悴的樣子再不見昔日的英雄模樣

    這件事才是關係到整個大晏的命運關係到臣工命運的大事與他們的未來息息相關今日是洪泰二十七年四月十九亥時雷聲更密雨還未落下乾清宮中久病在家的宗人令秦王趙構湘王趙棟安王趙樞小公爺元祐朝中的三公九卿都是一夜未眠全部守在乾清宮的正殿裏

    一個皇帝倒下了有可能會讓廟堂格局重新洗牌

    一個九五之尊的存在在於國家安定與朝堂平衡

    但這些事情比起昏迷不醒的皇帝來都是小事

    皇帝為什麼要約太孫妃前往御景亭夏問秋為什麼可以翻過那高高的宮牆來驚了聖駕到底誰告訴她御景亭里有皇帝還有夏楚是誰拿了刀給她個中隱情令人私下猜測不已

    御景亭到底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詳情

    一個皇帝的生命維繫着太多的權與利的紛爭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令整個朝野上下都震動了皇太孫封城門鎖消息的做法得到了朝中眾臣的一致贊同可皇太孫明顯包庇太孫妃的行為也引起了一些老臣的不滿

    一日一夜的不眠不休嘈雜依舊

    乾清宮

    ~

    更無人知曉他握緊的掌心亦是一片汗濕

    無人看見他緊攥的拳頭

    甲一隔着一層看不穿的帳子默默不語地端坐在門邊上靜靜看了她一會終是慢慢地別開視線目光落在那一盞昏黃的燭火上看那火舌舔舐着屋子陳設的光影看那鎏金的屏風看那精緻盆栽慢慢的抱住了頭一張臉上淡淡的輪廓陷入了陰影里刀刻一般深邃莫測

    一個字說完帳子裏的人再沒有了聲音

    

    甲一難得的低笑一聲好人不會做噩夢

    我是好人她說

    晴嵐應了一聲去了隨着她腳步聲的消息殿內好一陣兒沒有了聲音直到甲一略帶嘲意的聲音傳來我以為你已是不管不顧的不曾想你仍是放不下

    輕輕一聲夏初七想了想又道你可以告訴阿記陛下如今的身子用藥不可過猛應是……長期調教為要

    她放柔了聲音七小姐毋想太多安生睡吧乾清宮那邊目前還未有消息只我看宮中今天晚上會有事發生外間不停有侍衛跑來跑去偶有吆喝聲我們楚茨殿的人那個阿記也不讓出去奴婢想應是皇太孫為了保護七小姐聽阿記的意思如今朝中因了陛下之事對七小姐非議甚多宮中怕是不會平靜阿記說皇太孫請七小姐稍安勿躁

    晴嵐靜了靜不需要她說她也知道她的心理負擔究竟什麼並不是那個皇帝而是那個皇帝是主子爺的爹

    輕輕的聲音里有一絲不確定的憂懼

    我為他施了針他應該是死不了的夏初七低低喃喃了一話突然雙手抱着腦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晴嵐說話是他自己撞在石墩上傷了腦子……

    七小姐我找侍衛去打聽他回來了說是太醫們診治了一天一夜陛下仍然還在一直昏迷沒有好轉的跡象晴嵐輕輕回答道

    夏初七微微一驚坐起身子可是有什麼情況

    接着晴嵐的聲音傳了進來七小姐醒了

    好一會兒外面響起腳步聲

    與甲一這樣的人說話極是無趣問兩句他答兩句卻只相當於一句夏初七暗自嘆了一聲閉上了嘴巴只覺雷電更為密集她無法感知怕雷的甲一現在的心情只是也不攆他走沉默了下來

    不知帳幔外的人同樣的一句話聲音只是更沉

    他會怪我嗎她又問

    她瞪着雙眼靜靜躺着看着帳頂我沒有想讓他死是他要我死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輕輕拂過腦子裏卻是那個人看她的最後一眼他是一個曾經縱橫沙場打過天下的男人他是……趙十九的親爹

    不知甲一知道她問的是誰聲音涼涼

    好一會她問甲一他會死嗎

    我知我未有怪你夏初七儘量克制着自己的心情不去想陰山皇陵石破天驚的一幕也不去想御景苑裡滿地的鮮血不去像乾清宮的忙碌和那個有可能會永遠躺在床上的老皇帝淺淺呼吸着身子仿若飄浮在半空中落不到實處

    我不想怕的夏楚他又說

    怕雷夏初七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里跳出來甲一怕雷在陰山皇陵的死室時正是因為他怕雷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情手心越攥越緊她嘴皮顫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空寂里甲一久久沒有回答在又一聲雷電擊下時他無聲的一嘆心裏似有無數情緒傾瀉而出我怕雷想在這裏

    她愣了一愣你怎會在這裏

    平常都是晴嵐和梅子在守夜今日卻是另一個熟悉的男聲

    是的帳外很快有人附合

    她沒事找事的嘆了一口氣

    天熱了明日該換一床輕薄的被子了

    手心裏一直是潮濕的她已無從分辯對與錯從趙十九離開她那一瞬她的世界便再無對錯或這一會或者是雷電之故她心裏的不安被推到了致高點手心拽在被角上她輕輕摩挲着讓汗濕的溫熱液體在被子上蹭去

    她不懂歷史可卻非常清楚洪泰帝的病危對於一個國家和一個朝廷來說到底是有多大一個君王的安危系之社稷往往改變的不僅是一個人的命運而是整個天下的格局

    這一天一夜以來夏初七神思不屬為了小十九她一直強迫自己一定要入睡不去思考乾清宮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可三番五次越是想要睡覺心魔越重瞪大一雙眼面前紗帳垂垂無一絲風拂的動盪帳外的燭火如同鬼火火舌輕搖殿外雷聲震耳隱隱透着一種暴風雨中的肅冷風聲陣陣極是扼人心魄

    濃郁的黑幕之下這個夜晚皇宮裏極不平靜

    電閃雷鳴天空陰霾



195章 一步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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