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今天過來的時候一切都順利嗎?」雲哲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坐在對面的真希,半年來,真希越發變得冷冰不愛說話,雲哲知道真希心裏想什麼,只是真希要的一切需要時間和時機。
「還是和平常一樣。」這些日子以來,雲哲和真希幾乎是沒有什麼話題的,雲哲一如既往地對真希無微不至,真希一如往常地對雲哲愛理不理。
雲哲知道現在唯一能夠讓真希高興的,只有「復仇」二字,雲哲說:「他們現在就在外面。」
他們?
「他們來這裏做什麼?」這些日子,旭炎和鍾漫姿來喬氏集團的次數也不少,只是每次雲哲都會有意無意地讓真希迴避,這次雲哲為什麼主動讓真希過來?
「我對你的承諾我都記得,只是之前時機還不成熟,而現在,只要你高興,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半年來不分晝夜地努力工作,雲哲只為了迅速修煉為真希報復的能力。雖然雲哲也曾幻想過,或者隨着時間的流逝,真希就不會一心只想着報仇了,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真希的臉上的笑容愈發稀少,雲哲知道,真希想要的並不是生活的優渥,而是仇恨……
「你打算怎麼做?」本來已經心如死灰的真希內心感到久違的愉悅,她心底那座壓抑的火山就要爆發了,她興奮,害怕,但也期待!
「既然財富和名望是他們最大的武器,那第一步自然就是奪去敵人的武器了。」雲哲成為集團副總裁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足夠讓他看清這商海里弱肉強食的現實了。
喬氏集團是家族式的大集團,多年經營下的喬氏集團根基穩固,加上喬振雄不吝嗇於提攜後起之秀,所以喬氏集團無疑是業內人人臣服的老大。而炎峰集團就不一樣了,炎峰集團是近年異立崛起的大財團,本來炎峰集團發展的速度就已經讓人害怕,加上旭炎不擅交際,雖然鍾漫姿有一定的交際手腕,但是她過美過於喜歡搶風頭也常常會讓其他財團的太太們心生不爽。所以,炎峰集團雖然發展快,有活力,但是根基不穩,人心所背,喬氏集團想要讓炎峰集團活不下去只是時間的問題。
真希急切地問着,「他們現在在外面?所以你是要見他們嗎?」
「不。」雲哲伸手拉住真希的手,「今天先來點輕鬆的,我們就讓他們等,等到你滿意為止。」
邪惡的快感讓真希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於是,旭炎和鍾漫姿在雲哲的辦公室外等了整整兩個小時,兩個小時耗光了旭炎所有的耐性,他冷着一張臉離開了,留下鍾漫姿獨自一人又等了兩個小時。終於,鍾漫姿等到雲哲的辦公室門打開了,鍾漫姿趕緊站起來,她不甘心地在她如花般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但是當鍾漫姿看到從辦公室里出來的人之後,鍾漫姿的笑容頓時間僵住了。
「旭太太怎麼在這裏?珍妮,你怎麼不告訴喬先生呢?」真希臉上掛着勝利的笑容,淡淡的,卻也足以讓鍾漫姿受到一萬點的傷害。
「喬太太,是喬先生讓我不要打擾你們的……」珍妮能做到副總裁秘書的位置,做人的功力自然也不是蓋的,她當然聽得出真希的話里並沒有責備,所以珍妮的解釋其實也是稍作解釋而已。
「我現在能進去了嗎?」鍾漫姿可不想站在這裏聽真希和珍妮扯,鍾漫姿只想快點進去問清楚終止合作的原因,她這個旭太太可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閒。
鍾漫姿提着她的名牌包就往雲哲的辦公室走去,但是剛走沒幾步,真希就拉住了鍾漫姿的手臂,真希說:「旭太太,不好意思啊,喬先生現在要回家了,你還是明天再來吧。」真希的話語裏哪裏有半點的不好意思?但是她拉着鍾漫姿的手也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
「現在才5點。等我要說的話說完了,喬先生再回家也不遲!」鍾漫姿一手甩開真希的手,真希不穩地踉蹌了兩下,剛從辦公室出來的雲哲馬上扶緊了真希。
雲哲緊張地問真希:「沒事吧?」
真希搖了搖頭,「沒事。」做完手術後的真希身體一直不太好,雲哲每天把真希保護得像個瓷娃娃似的,就是害怕真希磕着碰着,現在鍾漫姿居然敢就在他的地盤裏,在他的眼皮底下這樣粗暴地對待真希,再加上鍾漫姿過往對真希的種種所作所為,雲哲對鍾漫姿這個蛇蠍女人是真的怒了。
「喬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喬太太她……」只是喬太太她剛剛一直抓着我不放,所以我才會甩開她的。後面大半句註定是要爛在鍾漫姿嘴裏了。
「我需要的不是解釋,我需要的是你跟喬太太說對不起。」雲哲黑着臉瞥了鍾漫姿一眼,鍾漫姿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前陽光明媚的喬先生居然會有這麼凌厲的眼神。
鍾漫姿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是為了大局着想,她只能忍了,「喬太太,對不起。」
真希冷笑了兩聲,「現在,我是要說沒關係嗎?」
鍾漫姿的臉頓時間綠了,雲哲根本不理會鍾漫姿的臉是紅是綠,他拉着真希的手說:「我訂了餐廳,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真希點頭挽着雲哲的手臂揚長離去了,留着鍾漫姿獨自一人咬牙切齒地看着真希和雲哲離去的背影!鍾漫姿恨!
喬氏集團和炎峰集團終止合約的事情不脛而走,炎峰集團的股票下滑了一大截。重挫讓炎峰集團元氣大傷,旭炎本來就冷酷的性子更冷酷了;本來對下屬已經是嚴格得苛刻的鐘漫姿現在簡直就是兇殘!炎峰集團里人人自危,只怕一個不小心會成為了旭先生和旭太太的出氣筒。
聽到這種消息,最愉快的莫過於真希了,已經許久沒在家裏開伙的真希,今天決定給雲哲好好地煮一頓飯。
讓工人們各回各家,真希獨自一人在大得嚇人的廚房裏處理着各種食材。她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愉悅,雖然說通過仇恨而得到的愉悅是扭曲的,但是只要能夠開心,真希不想理會扭曲與否。過去的30年,真希都在為別人而活,而現在,也該是時候讓其他人為她而活了。
雲哲看着真希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太久了,久到雲哲都要忘了上次見到真希由心而笑是什麼時候了。
「在想什麼呢?」雲哲走進廚房,看着滿廚房的食材,「我們兩個人吃得了這麼多嗎?」
真希笑着說:「可以的,這些都是給你的獎勵。」
「你的開心就是我的獎勵。」雲哲還是那個嬉皮笑臉的雲哲,當然這只限於在真希的面前,真希沒好氣地推了推雲哲結實的手臂,這一切對雲哲來說也是恍如隔世啊。
真希說:「你出去呆着吧,很快就能吃了。」
「不,我在這裏幫你。」雲哲挽起白色襯衫的衣袖露出了結實的手臂,看似利落,但是他的雙手所到之處儘是自殺的蔥,跳樓的菜,東倒西歪的鍋碗瓢盆。
「你趕緊給我出去,再這樣下去我們明天早上都吃不上飯了。」真希把雲哲往廚房外推,但是雲哲就像是一堵肉牆,無論真希如何用力,雲哲就是屹立不倒,紋絲不動。
雲哲妥協地說:「好好好,我保證不幫倒忙,我站在這裏和你說話,除了嘴巴哪裏都不動,可以了吧?」
真希也是拗不過雲哲,力量懸殊之下,她也只能認命地繼續做菜去了。
雲哲看着忙得一頭大汗的真希,他的心底有着無限的溫暖,他曾經無數次幻想真希會成為他的老婆,他也幻想過真希會像今天這樣為他做菜,無論真希是為了什麼嫁給他,但是起碼真希現在是他的老婆了,這樣就夠了。
兩個人,六個菜。
雲哲和真希吃着菜聊着天,嫁給雲哲之後,真希從未這樣開心過。
既然雲哲已經知道了讓真希快樂的方法,他決定了,他要讓真希一直快樂下去,而其他人,他也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真希和雲哲的家是一棟半山別墅,夜色漸濃,真希站在大片的落地玻璃前眺望着遠處的燈光,想起今天看到的新聞,想到鍾漫姿現在心急如焚的樣子,真希忍不住笑了,但是一切還只是開始,真希受到的錐心之痛,她要鍾漫姿十倍承受。除了鍾漫姿,真希當然還不會忘了那個男人,那個讓真希傷痕累累的男人——旭炎。
想起半年前在舞會上的驚鴻一瞥,真希感到沒有來的眼酸心塞。
她是想哭嗎?
她的淚腺堵塞太久,她已經忘了哭的滋味了。但是她很慶幸她的淚腺堵塞了,因為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的淚,當年旭炎那樣狠心地傷害她,還要在傷害她的第二天消失了,只留下讓她墮胎的旨意。
他真以為他是皇帝嗎?他真以為他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嗎?
真希冷冷地笑了,她期待着旭炎的失去權力。
「想什麼呢?」雲哲拿起一件睡袍從真希的身後披在真希的身上,雲哲從身後抱着真希,溫柔的,溫暖的,但是溫暖過後,真希只感到異常的緊張。
「沒……沒什麼。」真希全身不自在地僵直着,而真希的僵直雲哲都感受到了。
結婚半年了,但是真希還是這樣,雲哲從不強迫真希,但是他的心底還是會感到無比的挫敗,算了,他早該知道,真希無論身心,都不是他的。只是,真希還在想着那個傷害她的男人嗎?想到那個男人對真希的傷害,雲哲憤怒!想到真希或許還在愛着那個男人,雲哲生氣!無聲地嘆了口氣,雲哲輕輕地鬆開了真希,雲哲說:「我明天早上還有個會議,我先回房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不要着涼了。」輕輕地摸了摸真希的頭髮,然後雲哲就轉身離開了。
看着雲哲漸遠的身影,真希僵直的身體才開始放鬆了起來。她不是刻意去拒絕和雲哲親近的,但是……她還是做不到,她知道她這樣對雲哲不公平,但是她沒有辦法。
抬頭繼續看着夜色里的星星點點,她無法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都是因為他們,恨,她恨啊!
今天是唯維的生祀,在幾番心理鬥爭後,真希還是選擇去拜祭。
一束白菊花承載着真希所有的思念,看着相片中唯維燦爛的笑容,真希覺得眼睛酸得很。
「唯維,你在天上還好嗎?謝謝你前些日子老在夢裏陪我,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但是……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是……」真希語塞,她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唯維,她要對付旭炎,唯維若是知道她要讓旭炎一生的心血化為虛有,唯維會生氣嗎?
真希無語地看着照片中的唯維,她希望,唯維會理解她的痛;她希望,唯維能理解她的恨……真希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剛轉過身,真希就看到那個曾經在她心底出現無數遍的男人,真希努力地讓自己平復下來,一臉冰冷地對着那個同樣冰冷的男人。
再次單獨相見,眼前的真希還是那個無數次出現他夢中的真希,只是她的臉上不再溫暖……當初真希不告而別的原因一直是旭炎心底的刺,但是真希現在已經是喬太太了,當初離開的原因也是呼之欲出,大男子主義讓旭炎不願意再去談及那個問題。
真希在心底透了口氣,她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地和旭炎擦身而過,但是經過旭炎的身邊的時候,旭炎一手抓住了真希的手臂,旭炎冷酷地說:「喬太太還記得今天是唯維的生祭?我以為喬太太貴人事忙,早就把以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旭炎的語氣冰冷而刻薄,旭炎的話語越是冰冷越是挑起真希心底的怒火,真希說:「對我好的人,我自然是會記得的。但是對我不好的人,我更是不會忘記!」
「對你不好?誰對你不好了!」旭炎暴躁地加緊了真希手腕上的力度。
當初旭炎對真希的好已經超乎了旭炎所能給的了,就算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有和其他的女人有着關係,但是他的心從來就只有真希一人而已,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就算真的不夠,在真希離開之後,旭炎每天都活在痛苦的思念中,這樣兒女情長的旭炎讓旭炎自己也感到陌生,現在始作俑者居然還敢指責他做得不夠?旭炎哪能不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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