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鑫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抓住褲子,這頓飯的真實目的是解決兒子被打的事,可尼瑪現在對方真的就這麼嗨的吃上了,還一點不鳥他,心裏能爽那才怪了。
相比於沈萬鑫,劉成祥見過的場面很多,也要冷靜很多,笑了笑,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舉起酒杯,「魏老爺子,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來,我敬你。」
「劉書記太可氣了,你貴為天海市一把手,公務繁忙,這杯酒應該我敬你才對。」魏四爺笑道。
頓時,不斷吃着東西的夏風三人嘎然而止,變得安靜了下來,一臉驚愕的看着劉成祥,隨即又看向了魏四爺,用力的吞了一下口水。
「四爺,你說什麼,這位是……是書記,咱們天海市的書記大人!我去,你怎麼不早說。」夏風擦了一把嘴,倒上一杯酒,「那個啥,你看,劉書記,對不住啊,我我……我敬您。」
劉成祥並沒有理想中那樣沾沾自喜,或者故作謙遜,示意了一下,將一杯酒幹掉,順手放下酒杯,「年輕人,咱們是不是該說說正事了。」
早說晚說都要說到打人的事兒上來,劉成祥可不相信夏風的緊張是真的就緊張了,魏四爺會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這小子只怕早就知道,知道還搞出這麼多事,分明就是不害怕他這個書記,還一點面子也不給。
「說說,說說,好。」夏風一臉賠笑,忽然有狐疑起來,「不知道劉書記想說什麼呢?」
「你!」劉成祥強惹住怒意,努力的控制住情緒,人的度量再大也是有個底線的,夏風的裝瘋賣傻,一下又一下的掀開他的底線。
「哦,我知道了,劉書記,你是想說今天被我和我妹妹打的人這事兒吧,你還別說,一提起這事兒我就生氣,奶奶的,我真後悔打輕了。」不管劉成祥那不好看的臉色,夏風還一臉憤怒。
沈萬鑫終於忍不住了,「你打了人還生氣,朋友,有點過分了吧。
「不是,沈老闆,莫非那畜生是你們什麼親戚?」
畜生?
這兩個字又如一支利箭,射進了沈萬鑫的心房,罵他兒子是畜生,這不是連帶他們都罵了嗎。
「他是我兒子,夏先生,請你積點口德。」沈萬鑫哼了一聲,說道,「你別也裝了,繼續裝下去沒意思,你也知道我們的來意。」
盯着沈萬鑫看了一會兒,夏風噗嗤一笑,順手掏出一支點上,吧唧了一口,眯着眼睛,「怎麼,看你們的意思,準備找我麻煩,嘖嘖,書記大人,你這個級別的官可大得很啊,一句話就能弄死我,說真的,你沒必要來,還這麼破費。」
「今天我不是以書記的身份來的,我是以一個舅舅的身份。」劉成祥看着夏風,「夏先生,不管怎麼說,就算小亮有錯,你下手太狠了。」
「狠嗎?」夏風輕輕彈了彈煙灰,吐了一口煙氣,扭頭沖綺羅道,「我親愛的妹妹,你說狠嗎?」
「不狠,要是我,不踩斷他們那玩意兒也得打斷他們的腿。」綺羅一本正經的道。
夏風聳了聳肩,輕笑着看向劉成祥兩人,「聽見了吧,我妹妹比我更狠,幸好動手的不是她,你們應該感到慶幸了。」
按住了想發火的沈萬鑫,劉成祥淡笑起來,「可是這個社會是講求法律的,莫非夏先生認為你公然將人打進醫院了,這算是合法的?」
「不合法。」夏風將南宮月翎剝好的一個海峽塞進嘴裏,一邊嚼動着,說道,「如果一個人試圖對你身邊的人造成傷害,並且糾集一群人揚言要將我打成殘廢時,我覺什麼都不重要了。」
劉成祥依然沒有動怒,「夏先生似乎過線了,出現這種事誰也不願意,發生了,你也沒有權利私自處理,執法部門不是擺設。
看着劉成祥,夏風笑了,「那麼請問劉書記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愣了一下,劉成祥才回過神來,眉頭輕皺了起來,經過這幾句話,他明白了一個事實,要是真將面前這個年輕人當做普通的小青年,他就錯了,大錯特錯。
魏四爺吹了吹滾燙的茶水,心中暗笑不已,誰將夏風要是當做一個傻筆,那才是一個真正的傻筆。
「人都是有私心的,很多時候,法律只是一個擺設,劉書記同意嗎?」順手將煙頭杵滅,夏風唏噓道,「既然你都出現在這裏了,也別給我說以什麼私人身份,更別給我打法律的官腔,我不吃你這套。」
「夏先生真的這麼認為?」劉成祥雙眉皺得更緊,語氣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呵呵呵,劉書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拿起酒瓶,緩緩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夏風的目光卻集中在劉成祥的臉上。
劉成祥問,「什麼問題?」
「天海市是國內的門戶城市之一,執掌這裏無非是為以後蓄勢,如果我沒有猜錯,劉書記任期滿了,再做出一些政績出來,應該就有資格到中央去了吧,進常委應該不難。」
「你這話什麼意思?」劉成祥可不蠢,完全能夠感覺出來夏風這麼說一定有什麼目的。
他是一個政治抱負很大的人,夏風也沒有說錯,任期之後他的確有資格上調,一旦進入了常委,整個生涯算是真正的變了,那才是他最大的目標。
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搞政治的同樣如此,誰不想通過努力之後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夏風端起了酒杯小啄了一口,「對於劉書記來說,這是一個關鍵時期,你同意嗎?」
到了這時候,劉成祥還聽不出來一點什麼,那他也沒有資格擔任書記一職,這可是威脅,**裸的威脅。
說真的,劉成祥為官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以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年輕人,你太狂了。」
鼓動了腮幫子,夏風抿嘴輕笑,沒有再看劉成祥,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沈萬鑫身上,「子不教,父之過,你沈家的確低調,以至於還沒有落入我的視線里,只是可惜,你有了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有一個一把手的大舅子,你的外貿生意可謂是順風順水,加上本來性格低調而不張揚,你的生意會越做越大,只要你大舅子不倒下,你再謹慎一點,沈家也會越來越強大,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遠見,沈老闆。」
說着,夏風將杯中的酒一干而淨,順手放下酒杯,「知道嗎,我沒有對你的兒子很過分,只是教訓了他一頓,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得付出代價,我這妹妹很漂亮吧,是個男人都會動心。」
在旁邊的綺羅瞥了撇嘴,嘴角動了動,不知在想什麼,所有反應被南宮月翎看在眼裏,臉上浮現有意無意的笑容,剛好,綺羅的眼神又和南宮月翎撞見,慌張的移開,臉紅紅的哼了一聲。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關鍵是方法,明白嗎?」說完了,夏風起身站起來,「我沒想到你們會找來,本來想着這事兒就這麼過了就算了,既然你們找來了嘛,呵呵,明天送一億到四爺這裏,見不到錢,就給你兒子準備後事吧。」
好叼,好囂張!
劉成祥一巴掌拍在桌上,騰的一下站起來,伸手指着夏風,「你敢!」
堂堂天海市一把手,當着他的面,這人竟然那外甥的命來作威脅,還要勒索一億,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看着劉成祥那張充滿怒火的臉,夏風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我先走了,記住,我叫夏風,我的敵人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倘若不信不服,咱們試試看。」
「親愛的,小妹,咱們換個地方吃麻辣燙,這飯太貴了,吃着不爽。」
哐當!
門關上了。
劉成祥那張憤怒的眼睛還盯着房門的方向,好囂張的年輕人,這份囂張,點燃了他的怒火,真正的怒火。
但是,很快劉成祥就開始思考了,思考夏風說過的每一句話,心中開始忐忑起來。
要知道為官之人到了他這個級別,已經很牛叉了,天海市作為門戶城市,絕非普通的城市能夠比的,可從開始到離開,夏風沒有膽怯,就連最初的緊張都是裝出來的,要知道,這個年輕人僅僅只有二十多歲。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哪裏來的這種底氣,他敢這麼囂張,又是依靠的什麼,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讓人深思。
夏風,夏風,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說過。
「劉書記,如果我是你,真的不會去招惹他。」這時,魏四爺才放下茶杯,平靜的說道。
魏四爺的話很快將劉成祥兩人的目光吸引過去,沈萬鑫急忙問,「四爺,他究竟是什麼來頭?」
魏四爺沒有回答,而是看着劉成祥,「劉書記,這個見面,你覺得這個年輕人怎麼樣,說實話。」
「不好對付。」沉默之後,劉成祥吐出四個字。
「沒錯,不好對付,如果將他當做普通的二世祖,那麼,這樣看他的那個人會後悔到骨子裏。」說完,魏四爺起身站起來,「劉書記,他叫夏風,蘇家蘇碧海的女婿,同盟會真正創始人。」
蘇家,蘇碧海,碧海集團!
聽到這個答案,劉成祥皺眉了,還有同盟會,他是知道天海市三大地下勢力整合在一起的事,沒想到出自這個年輕人之手,而且面前的魏四爺居然選擇了妥協,這裏邊肯定有文章。
「原來是道上混的,難怪這麼囂張。」沈萬鑫哼了一聲。
「當然,你們可以將他當做道上混的,更可以報復。」魏四爺淡笑,起身走向門邊,手剛剛放在門把手的時候,又回頭過來,「劉書記,碧海集團面臨過生死危機,天海市還發生過幾次很大規模的廝殺,國外力量的滲透,京城雲家的變革,好好想想所有事,這算是我對你的忠告。」
門關上了。
劉成祥兩個踉蹌,坐在了椅子上,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沈萬鑫忍不住問,「大哥,你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你他媽除了問還懂什麼。」劉成祥放聲咆哮,冷冷的看着沈萬鑫,「明天送給他一億,另外,將你自己的兒子管好,別他媽成天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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