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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號eredo十一:死胡同上
「咳咳……咳咳咳咳!」伴隨着劇烈咳嗽聲,一塊寬大的水泥板被人從下方翻開,倒在一旁的地面上碎成幾塊兒。
依舊穿着一身破爛浴袍的肖梟從廢墟中站起來,他的右胳膊還攬着正在劇烈咳嗽的韓寧,兩個人從損壞了一半的餐廳吧枱中翻出來,映入眼帘的則是滿目的瘡痍。
整個雪菜港都在冒着滾滾的濃煙,火光不僅跳躍在附近建築中,而且更多的是不遠處的鎮上,深海發射的,恐怕是具有燃燒彈頭的炮彈,在這樣一個毫無預兆的下午在突然間發動了襲擊。
餐廳的頂部已經全部塌下來了,現在他們就站在空曠的平台上,腳下的廢墟中殘存的鋼筋還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從這裏他能看到左邊不遠處的海港,所有的艦體似乎都被點名照顧了,而沒有艦娘在身邊的艦體防禦能力就大打折扣,所有的船都已經坐沉在了港灣中,現在他們連出海反擊的手段都沒有了。
「提督大人!肖大人!」一個驚喜的聲音從下旁傳來,一個身影迅捷地扒着廢墟的邊沿跳了上來,是韓寧的秘書艦水銀。
水銀身上的軍裝有些破爛,身後已經展開的艦裝卻是完好的,說明她應該硬抗了不少的炮擊,現在處於小破臨近中破的狀態。
「咳咳咳……咳咳……」韓寧剛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卻再次不住地咳嗽起來,附近的濃煙很刺鼻,她再怎麼說也是只是個比普通人類強不了太多的提督罷了,所以肖梟與水銀對視了一眼,就立即架起了韓寧,先離開這裏再說。
「水銀,我們的人還好嗎?」兩個人一邊在鎮守府的廢墟中移動着,肖梟一邊問道。
「還好,」水銀點了點頭,「當時他們所有人都在奧丁的招呼下在倉庫中幫忙整理物資,除了您與提督以及侍奉在旁邊的我,所有人都在這座鎮守府最結實的堡壘中,攻擊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就關閉了倉庫的大門,所以除了花奇瑋閣下的胳膊被碎石劃破了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大礙。」
「你沒事吧?」肖梟看了看水銀軍裝上的幾個破洞,「需不需要立即修復?」
「沒事,當時我正在餐廳樓下的廚房裏,倒塌的建築物自然傷不到我,只是在出去之後,被深海傾瀉的炮彈打中了幾次,這才變成了小破狀態……修理廠已經完蛋了,所以現在根本就沒地方修復。」
「妖精呢,那些小傢伙不會都被炮火殺掉了吧?」肖梟看着附近,竟然有一個小巧的妖精被壓在了石板下面,而另外幾個正拽着她的兩條胳膊用力地向外拽着,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壓在石板下的妖精是否很痛苦。
「除了深海元素,沒什麼手段可以殺死妖精的。」水銀嘻嘻一笑,指了指那邊正忙活着的小傢伙,之間那個被壓着的妖精終於被揪了出來,然而她剛剛被壓扁的下半身就像是橡皮一樣又彈了起來,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真讓人費解這些蹦蹦跳跳的小傢伙到底是由什麼組成的。
不過,妖精依舊出現了傷亡,在路過港口的時候,肖梟就看到了一隻維修士型的小妖精,被其他幾個妖精圍在中間,黑紫色的紋路正在她嬌小的身軀上蔓延着,而原本活潑的小傢伙似乎也失去了精力,只是那樣躺在地面上慢慢地停止了呼吸,最後化為了黑色的粉末,被海風吹散了一地。
其餘的妖精都向着消失不見的妖精行了脫帽禮,隨後就蹦蹦跳跳的離開了,但是很明顯的,她們的臉上都已經失去了笑意,已然佯裝成一種高興地樣子,大概是為了不讓這種消極的情緒感染其餘的妖精吧……
三人在那片粉末前停了下來,肖梟默默地向着大海的方向敬了個禮,而韓寧則別過頭去,默默地流淚,水銀則同樣敬了個禮,貝齒緊緊地咬着嘴唇,眸子裏儘是怒火。
這些小東西,就像是鎮守府必不可少的背景一樣,明明沒有幾個人的地方,卻因為她們而並不缺少活力與歡聲笑語,妖精是鎮守府能夠建立與維持最大的功臣,也是與艦娘伴生了千年的夥伴,沒有人知道她們從哪裏來,但是所有人都清楚,這些活潑可愛的小東西是絕對不應該這樣痛苦地死去的。
倉庫的大門口,肖梟看到了門內焦急等待着的那群人。
看到滿身灰塵的韓寧,奧丁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急急忙忙地從水銀與肖梟的手中將自家提督奪過來,小巧的身子橫抱着大她一倍多的韓寧就向着一旁的臨時病床跑了過去。
「喲!」肖梟在一隻木箱上坐了下來,向着身邊吊着一隻胳膊的花奇瑋打了聲招呼,「還好吧。」
「好得很,」花奇瑋指了指自己被包紮得粗了一圈的右臂,又很無奈地看了看身邊不遠處正在與一眾艦娘爭吵着什麼的花若蕾,「就是一道皮膚劃傷而已,都麼有傷到肌肉,是若蕾她非要給我包成這個樣子的。」
「沒有傷亡就好……這裏有衣服嗎?」肖梟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爛的浴袍,光滑的絲綢哪裏能經得起他剛剛那般蹂躪?在他起身硬抗脫落的天花板的時候,背後和右臂上的綢布都已經被劃得稀爛了,現在他整個人覺得冷颼颼的,而且他那時候是剛剛出浴,覺得不舒服,就沒穿內褲,現在時刻都有走光的危險。
「嗯,我記得倉庫里有替換用的提督服來着……」花奇瑋瞟了一眼肖梟的胸膛,「你裏邊不會是空的吧?」
「嘛,剛剛洗完澡,渾身束縛着很難受啊。」肖梟做了一個擴胸的動作,結果浴袍的上半身竟然直接從他的肩膀上滑落了下來。
「臥槽!」坐在他身邊的花奇瑋眼疾手快地跑過去又給他提了上去。
「誒?」肖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看來完全不頂用了啊。」
「我說啊,我的老婆可是在這裏啊!」花奇瑋急忙回頭看了看花若蕾那邊,看見自己的妻子已然在與艦娘們爭論着什麼,這才鬆了口氣。
「你抓緊了你的衣服,跟我來吧,」花奇瑋嘆了口氣,「我領你去換衣服。」
十分鐘後。
幾個人聚集在一大片壘起來的箱子邊,整齊排列在一起的箱子上鋪展着附近的海域海圖。
肖梟揪了揪自己的領子,明帝國的提督服與以前的艦隊軍官制服差不多,只是顏色變成了全球通用的白色,總體上還是以前立領正裝的樣式,這就讓已經穿了好長時間大領提督服的肖梟感覺十分不適應,喉結前方的風紀扣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披着白色提督服的韓寧坐在輪椅上也已經被奧丁推到了這張臨時的「桌子」一旁,看着水銀在海圖上寫寫畫畫。
圍在桌邊的一共有個14人,也就是韓寧、三花、肖梟、射水魚、奧丁、水銀、海榮、海貞、清平、超遠以及另外的兩名艦娘。
這兩名肖梟還沒怎麼認識的艦娘同樣屬於韓寧,一艘是驅逐艦,一艘與水銀一樣是重巡,但是她們卻也不是明國歷史上的戰艦,驅逐艦的名字叫做弗里德里希埃科爾特,舷號16,來自歷史上的德意志,而巡洋艦則是源帝國的血統,名叫青葉,最為引人注目的特徵就是髮髻一側的綠葉髮飾。
肖梟在鎮守府停留的那天,並沒有接觸到這兩位艦娘,因為恰好那天她們去往鎮子上採購提督們的生活用品了,而在她們回來之後,肖梟卻恰巧又約了花奇瑋去了鎮上的酒吧,第二天更是早早出發,所以就沒見到。
射水魚靠在肖梟的身邊,看着水銀用異色水筆在地圖上畫出的一道道彩線,這是她遠程連接到炭色芒果的系統上之後,操作主動聲吶努力地分辨出來的敵方力量分佈圖,目前只知道深海派出了相當多數量的艦艇,在老挪灣外拉了兩道長長的戰列線,但是戰列線上分佈的艦種,以及到底有多少數量的敵艦,這就無法分辨了,哪怕是擊中了海霧黑科技的炭色芒果也不可能在嘈雜的水下聲音中分辨出到底有多少部引擎在轉動,能分出有兩排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是我們目前所面臨的狀況,」水銀伸手在海圖上比劃道,「目前老挪灣已經被完全包圍了,剛剛深海對我們進行了一輪全火力覆蓋,應該打光了它們的資源儲備,正在逐個補充,我們如果都按照補充最快的驅逐艦來計算,現在距離下一輪炮擊應該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我們的艦體都沉了,修理廠也完蛋了,所以不可能有人能夠出海迎擊,」花奇瑋抬頭看了看門外一片瘡痍的海港,「更何況就算是艦體都是完好的,勝利的希望也很渺茫,蟻多咬死象的道理相信在座的諸位都再清楚不過了。」
「那個,炭色芒果還是完好的。」射水魚舉手說道。
「那也不行,」花若蕾搖了搖頭,「炭色芒果的動作雖然很快,但是架不住對面的反潛艦種很可能是超乎想像得多,如果所有的敵艦都針對你一人,那你也是必死無疑的。」
「也就是說,我們完全被鎖死在港內了?」青葉咬牙切齒地看這海圖上的兩條紫色彩線,「真是欺人太甚,我們這裏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為什麼偏偏要派那麼多深海來?!」
「可能是我們之前大肆獵殺深海的行為引起了她們的反擊吧?」肖梟捏着下巴,看着海面上的兩條線,眼中也儘是無奈,「如今我們也無法下海,所以我建議就先把岸上的事情處理好怎麼樣?鎮子已經毀掉了,現在需要有人集結鎮子上的倖存者,帶着他們到南邊的陸上軍基地去,這樣任務,韓寧非你莫屬啦。」
「我……咳咳……我不走!」韓寧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咳咳……鎮守府……咳咳,你們誰走都行……咳咳咳咳!我……我是絕對不能……咳……不能離開的!」
「但是現在你的身體情況繼續系統地醫治,」肖梟嚴肅地看着她,「提督在,鎮守府才能在,只要你還活着,鎮守府總有一天還能重建,但是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那一切的基礎就失去了。」
韓寧低下了頭,沒有說話,她也知道肖梟說的沒錯,她沒什麼可反駁的話……只是她很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父親因為自己的連累,在帝國的境地本身就不太好,現在如果自己帶頭逃跑……
「所以說你還有什麼不甘心地啊!」肖梟指了指東邊,「既然我們現在對付不了外邊的那些傢伙,不是還有你在東邊的老爹嗎?現在咱們的前途完全是一條死胡同,西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形勢都這麼嚴峻了,總督府總該管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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