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歸(下)
驚奇號在嘯風的小型戎克船陣面前劃了個圈,一側的五門18磅炮同時開火,炮手們早就各自分派好了目標,他們不需要考慮已經沖入敵陣的boss和boss夫人,這些高手們可以輕鬆地躲過笨重的炮擊。
作為承受18磅炮彈怒火對象的小型戎克船可謂是一擊既沉,肖梟從因為進水而高高翹起的船尾上一落而過,並接着高高翹起的船尾,直接向着附近的女皇號跳過去。
「蓮、朴,準備戰鬥!」嘯風拔出了自己的刀與手槍,看着那個高聳在船頭的身影,當迎面呼嘯而來的子彈被他輕鬆地用刀劈成兩半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是一個比紅拂女還要可怕的對手。
兩個身穿束袖裝的女海盜從他的身後閃出,她們使用的分別是兩把鐵扇與兩柄短劍,這都是中國的傳統武器,而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使用短兵的兩個女海盜卻是侍奉在嘯風身側的親信,她們自然不會太弱,使用短小精悍的武器,反而說明了她們身上的功夫,兇險到了需要使用短兵這種在毫釐間決出勝負與生死的地步。
「呀!」兩姐妹尖嘯一聲,從兩個方向向着前方正在人群中砍瓜切菜的肖梟沖了過去,嘯風手下的海盜們也非常識趣地向兩邊退開,只有一個被肖梟死死抓住的海盜沒能倖免,被一刀貫穿了喉嚨,無力地跌倒在了甲板上。
肖梟只感覺眼前一閃,鐵扇鋒利的邊緣就向着他的雙眼切了過來,他急忙向後一仰,躲過了這一擊,反手一刀向着面前的人豎劈過去,卻不料身側又有人捅來暗劍,只得向後一撤身子,左手揮起手槍,用槍管將平直通過身前的劍身狠狠地壓在了自己的腹前,軍刀反握在手,向着身子的右側刺過去。
噹啷!一聲脆響,右邊的女海盜已然用另一隻短劍截住了,她非常果斷地放棄了自己的武器,並從身後抽出了一對鐵筷子,再次欺身上來,而另一邊的另外一位,也同樣揮舞着鐵扇子再次向着他身上的要害切過來。
「所以我也想要一點敏捷啊……」肖梟將已經放空的手槍插回了槍套中,飛速一腳蹬在右側女人的腹部將她踢出去,左手則捏起一柄短劍,由上向下猛地一插,將那柄鐵扇直接釘在了甲板上。
「啊!」失去了鐵扇子的女海盜怪叫了一聲,哧溜一聲從腰間扯出了一截帶着金屬扣的長鞭,作勢就向着肖梟劈頭蓋臉地抽過來,直接纏上了肖梟的左腕,而右邊的女海盜也再次從甲板上爬起來,抄着兩把鐵筷子就向着肖梟的眼睛捅了過來。
「放肆!」一聲嬌喝傳來,柳小蝶與她腰間的一襲紅緞已然飛身從一側翻上了船舷,眼見肖梟已然來不及回防,便索性將手中的寶劍直拋出去,閃爍着冷光的劍刃就向着持鐵筷的女海盜的胸口刺過去。
「呀!」只聽她再次怪叫了一聲,一雙鐵筷竟然擊打在寶劍劍身,借力打力,將寶劍向着肖梟的方向反射了過去,劍刃貼着肖梟的胳膊飛過,將他外套的後襟釘在了甲板上。
「別在這幫倒忙啊!」肖梟有些惱怒的埋怨了一句,脫下了外套,向着一邊用鞭子死死纏住他的女海盜撞過去,他的身體不算沉重,但是力氣很大,爆發力也強,因此衝出去的速度同樣很大,學過物理的人都知道,雖然慣性取決於質量,但真正作用於物體的衝量卻取決於質量與速度,這也是為什么小小的一枚彈丸卻能夠輕鬆地取人性命的緣由。
女海盜被撞飛了出去,她足足滯空5.7秒鐘,飛出了20米遠,脖子磕在了女皇號的主桅上,發出了清脆的咔嚓聲之後,就再也沒站起來。
「朴!」另一名女海盜發出了悽慘的哭喊聲,而嘯風則愣愣地注視着自己身後不遠處死不瞑目的,被他視為左膀右臂的親衛,他似乎還不相信這個從小就用近乎變態的程度來訓練自己,能夠輕鬆擊退十幾個海盜壯漢的女人,就這樣被輕易地撞死了。
「真令人驚嘆,你剛剛一瞬間的速度達到了大約100公里每小時……你作用在她身上的力超過1700牛,相當於被一團170多公斤,自由落體加速到100公里每小時的東西砸到,能保存一具完整的身體還真是幸運。」擊退了衝過來的另一個女海盜之後,柳小蝶一邊慢慢倒退着靠在了肖梟的背後,看着他腳下在甲板上踩出來的斷裂處,一邊小聲說道,「不是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大家都會變成普通人嗎?為什麼你還是比我強這麼多?」
「畢竟內在起步點還是不一樣的呀!」肖梟小聲回應道,「別說那麼多廢話,我腰裏被她插了一刀,現在在往外流血,沒什麼力氣了。」
「不是吧?這麼關鍵的時候?」
「沒錯,就是這麼關鍵的時候,」肖梟看了看那邊臉色有些陰沉的嘯風,「好在我穿的是深色的棉布衣,露陷之前你還有一點點的時間。」
「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搞定你面前那個想把我們倆千刀萬剮的新加坡海盜王啊!」肖梟嘟囔道,「怎麼回事,當了刺客之後你的反應變得遲鈍了嗎?」
「哼,我要是反應遲鈍的話,你剛剛就免不了再瞎一次了!」
「好好好,那現在的情況是,我已經沒什麼戰鬥力了,你覺得你是繼續以一己之力對付剩下的兩艘大船,還是抓住幾乎跟面前的正主談判?」
「另一艘船已經跑了……」
「啊!該死的,那個聖者,下次我抓到他,一定讓他把滿清十大酷刑挨個嘗試一遍。」
「不存在的,」柳小蝶撇了撇嘴,「難道你有機會絞殺一個被砍了頭的人嗎?十大酷刑里除了宮刖之外都是致死刑罰,你最多能疊加三種。」
「……」
末了,肖梟抬起頭看向對面的嘯風:「夥計,我們還要繼續打下去嗎?」
「羅伯茨說你私自扣下了我一百多支槍,是真的嗎?」嘯風冷着臉走到了肖梟的面前,瞥了一眼現在還插在他小腹上的匕首,「我們已經付錢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拜託,我又不是吞掉了你的槍,只是拿掉了這部分的槍支送給了那個現在你幾乎能與她平起平坐的清而已……」肖梟很無奈地攤了攤手,「晚了幾個周到貨,作為無法按時到貨的補償,我想下一波船隊到達清國的時候,你的人可能會多拿到50條槍,顧客就是顧客,我們是生意人,最講究的就是信用。」
「那就是說我的150支新式火槍還能拿到咯?」
「不不,現在應該是200支了吧?」肖梟一邊說着,一邊低着頭,一手捂着小腹部的傷口,一手慢慢地將那柄帶血的匕首從傷口裏拔出來,「或許你還想買幾門18磅炮?我給你打六折,只不過現在只有八成新的。」
「我要20門。」
「承蒙惠顧,20門一共是八千鎊,打六折之後是四千八,」肖梟將匕首拔出來扔在一邊,右手緊緊地按住傷口,「那麼……你能提供巴克萊的支票嗎?或者是英鎊的現金?」
「我只有這些,」嘯風摘下了自己腰間的小荷包,倒出了三枚直徑5cm的珍珠,每一枚都很均勻,顏色是嬰兒肌膚一般的粉紅色,「這些東西在南洋上還算容易找到,但是在倫敦肯定能買個好價錢吧?我本來打算給你五枚的,很可惜你殺死了我的侍女。」
「哦,她是個勇士。」肖梟看了看主桅那邊的甲板上還留着的一灘血液,「不過我想你是否要為首先惡意攻擊我而付一筆錢?更何況你的勇士女孩還在最後重創了我。」
「英國人,注意你的態度,你現在是在偉大的嘯風所領導的大海上!」嘯風陰翳地瞪着他,從荷包中再次摸出了兩枚珍珠塞到了肖梟的手中,「不過幸運的你拿到了我的歉意,因此如果你能在加勒比海上遇到那個自稱神的使者的羅伯茨船長,麻煩你帶他過來,我要讓他在木桶里度過35個難忘的日日夜夜,就連輪迴轉世都不能忘記他所應受到的懲罰!」
「很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肖梟伸手接過了兩枚大珍珠,裝進了自己的口袋中,「嘯風,我的朋友,你是個好船長,祝願你接下來的日子裏萬事如意……至於那位聯邦側船長,說不定我會把他削成人棍再送給你,往桶里塞的時候也方便許多。」
「你走吧。」嘯風轉身走向了船艙,「我暫時不想再看到你了。」
「恭敬不如從命。」肖梟聳了聳肩,在柳小蝶的攙扶下,離開了女皇號。
驚奇號上的船員們收攏了十八名死去同伴的屍體,繞開了嘯風僅剩的孤零零的女皇號,離開了這片海域。
甲板下。
肖梟在柳小蝶的攙扶下,在醫務室的病床上躺下來,腹部的傷口還在向外一股股的流血,肖梟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隨船醫生有些手忙腳亂地用烈酒清洗了雙手之後,指揮助手按壓止血,他則要用針線對這個深深的創口進行縫合,哪怕肖梟的身體素質非常強,但是他是在幾乎100公里時速的情況下撞在了那隻女海盜拔出來想要自衛用的匕首上,高速撞擊讓匕首刺穿了他腹部的肌肉層,好在只是斷開了一條靜脈,否則的話他早就因為流血過多死掉了,這不是拍電影,他的生命,在這種情況下同樣很脆弱。
「這是我們的特效藥,抹在傷口上對於傷口的癒合有好處。」柳小蝶從腰間摸出一隻白色的小瓷瓶,遞給了醫生。
「但願有用吧……」醫生從瓶子裏倒出乳白色的藥膏填進傷口中,而後開始進行縫合工作,他需要在半小時內完成縫合,因為如果上端壓迫止血超過了半小時,就很可能造成身體組織的壞死。
柳小蝶有些緊張地握着肖梟越來越冷的手,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嘴唇開始發白,呼吸頻率變慢了——這都是他即將陷入休克的預兆!顯然,雖然他在躺下之前還在安慰她,但是他流了太多的血。
「不要緊……不要緊……」肖梟輕輕地撫摸着柳小蝶握着他的那隻柔荑,仿佛夢囈一般地喃喃道,「馬上……馬上我們就要回家了。」
ps:本周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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