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起風了(上)
肖染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藍發小姑娘輕易地將那個一米八的塔蘭托壯漢放倒在地的時候,諾德知道自己恐怕要完蛋了。
「對不起了,喬納森……」心中默念了一句,諾德猛地從懷中掏出了手槍,頂在了近在眼前的伊歐妮身上就扣動了扳機。
然而,他沒能扣下去,因為一個纖細的手指,不知何時早已經抵在了扳機後死死地填滿了那段小小的距離,而就是這段小小的距離,讓他根本就不能開槍。
「發現二級槍械,危險等級提升。」伊歐妮機械化地念了一句,看似輕輕地在諾德的關節上摸了一下,隨後一把躲過了諾德手中的槍,輕鬆而直接地,將槍管扭了一個圈,丟在了地上。
「噢,我的上帝!」諾德的右胳膊已經脫臼了,但他業已忘記了那鑽心的疼痛,而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將自己的手槍擰成麻花。
伊歐妮處理掉了手槍之後,又熟練地一腳將面前的諾德踹暈,緊接着就如同提着一包棉花一樣,單手將這個大男人的身體提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抱歉,看來你必須要跟我走一趟了。」伊歐妮依舊是板着臉,回頭看向了肖染。
肖染呆滯地點了點頭,雖然在直覺上,這個自稱「你哥哥的朋友」的小姑娘一直讓她感覺到了某種威脅,但是又總能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肖染權衡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跟着面前的小姑娘。
「我去收拾一下。」肖染一邊說着一邊向屋內跑去。
「儘快。」伊歐妮沒有反對,而是開啟了肉身所攜帶的雷達系統,開始向外掃描,安排最安全的撤離通路。
忽然,伊歐妮的眉頭一皺,在她的生體雷達場之中,這棟房子的周圍,竟然已經圍滿了許多潛伏中的人,這些人都穿着黑色緊身鎧,手持着特工專用的那種消聲武器,面對的方向,無一不是這棟房子的正前方。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先兆,這些人無論是來抓捕肩膀上的這個男人,還是像這個男人一樣是來帶走肖染的,無疑都已經看到了她出手時的情況,這也是這些人沒有在剛剛這個塔蘭托人動手的時候第一時間衝進來的原因。
這時,雷達場中一條突然出現的無線電線路引起了伊歐妮的注意,她調整了場頻率,直接介入了線路中。
「蒼龍,這裏是飛鷹一號,嫌疑目標已經被擊倒,出現計劃外對象,我們不知道她的身份,怎麼辦?」說話的是門外的一個人,他大概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目前正在觀望。
「計劃外對象?是他擊倒了嫌疑目標嗎?」線路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如果肖梟聽到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個聲音——這正是北方第二艦隊的司令官,上將謝東城的聲音。
第二艦隊基地司令部,司令官辦公室,謝東城正坐在辦公桌後一邊拿着電話聽筒,一邊嚴肅地看着背後牆壁上剛剛貼上的青蘭市地圖。
他是北方第二艦隊的總司令,更是六艘聖舟的提督,由於他是整個北方艦隊唯一的一位「提督司令官」,向上劃分為貓兒島上的北方總督分管,不接受北方戰區總司令的管理,因此北方第二艦隊與第一、第三艦隊之間的關係都不是很好,這次自家特務部發生了極機密情報的泄露,如果不是總督府的憲兵部部長親自打了秘密線路給他,他還傻傻地不知道自己的老戰友已經叛變了。
接到青鳥失聯的消息時,謝東城的頭髮一下子就白了一半,雖然所有願意將自己的後輩送上去鍍金的人,都明白這任務是有一定風險的,但是整艘戰艦失聯,這已經代表着很可怕的結果了,暫且不提那些軍中高官們的子女,只是一想到老戰友的遺腹子肖梟與自己的義女柳小蝶都在這艘船上,謝東城的心就更加絞痛一分。
緊接着就又傳來了曾經一同打過仗的戰友喬納森秘密叛變並泄露機密的消息,戰艦失聯喬納森難辭其咎,而肖梟與柳小蝶更都是在自己的默許下被被喬納森安排進去的,他的面色就變得越發蒼老了。
謝東城如今已經五十歲了,他曾經結過一次婚,妻子因病辭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續弦,膝下沒有子女的他,將肖梟當做自己的長子,想盡辦法,哪怕被他暗暗怨恨也要按照肖崇明的遺願避免他走上戰場。
如今,人恐怕已經死了。
傍晚時分,他手下用來監視喬納森的人發現了一名叫諾德托林的外籍遊客秘密與喬納森進行了接觸,而這個諾德的第一個目的地,竟然是肖染住的地方。
他立即出動了自己的特戰警衛連,在夜色的掩護下秘密封鎖了整個肖宅。
「暫緩行事,不要刺激那個不明對象,儘量避免肖染被傷害。」謝東城回復道,如今只剩下肖染一人,說什麼他也要保得她的周全!
「蒼龍我想那個小姑娘是不會傷害肖染的,剛剛就是她保護了肖染。」飛鷹一號回答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這個模樣與我女兒差不多的的小姑娘竟然很輕鬆地就放翻了一個持槍的暴徒,我們要不要嘗試與其接觸?」
「允許交涉,我們需要那個諾德托林活着,用來作為杜魯門少將的叛國罪證據,而且我想知道今天杜魯門都跟他談了些什麼,」謝東城想了想,說道,「說明我們的意願,並表達我們無心傷害肖染的態度。」
「是。」
「不必了,這個男人,我需要拿回去審問,最終會把證據交到你們手上的。」伊歐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頻道中,讓飛鷹一號與謝東城都為之一愣。
謝東城猛地打了個寒戰,這種橋段他好像很熟悉,他的電話,就經常被自家手下的神姬監聽,這是神姬的手段?!
「飛鷹一號,非必要情況不要輕舉妄動,對方的身份可能不簡單。」謝東城感覺背後的冷汗都流下來了,到底出了什麼事,竟然有神姬參與其中?
「暴露可能性增大,變更方案,搜索到達海邊的最近路線,」伊歐妮的雙眸閃了閃,隨後轉身走上了二樓,正碰上從房間中提着小箱子走出來的肖染。
「咦?伊歐妮你怎麼上來了?」肖染剛剛向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伊歐妮卻猛地沖了上去,一把攬住了肖染的曜,將她扛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誒誒誒誒!!!」肖染根本就搞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伊歐妮的肩頭上了。
「抓緊箱子。」伊歐妮淡淡地說了一句,扛着兩具體重加起來超過她三倍的身體,走進房間,一腳踢在了窗戶上,將鐵製的格柵窗直接踹得變形飛了出去,之後她縱身一躍,在四周圍堵的特戰警衛連驚奇的目光下,直接橫空飛越了一百多米的距離。
緊接着,一塊瑩藍色的六邊形踏板憑空出現在她的腳下,她再次借力飛躍,而那塊踏板則在半空中化作了飛舞的光塵,佈滿了她跳躍過的軌跡。
肖染死死地抓住她的小箱子,拼了命地不發聲出來,那種一顛一顛的感受已經讓她感覺有些噁心了,而伊歐妮則依舊保持着她的跳躍頻率,在逐漸黑下來的夜空中划過一道道藍色的彩虹,不緊不慢地向着海岸的方向趕過去。
穿着黑色緊身鎧的特戰警衛連一路追趕,伊歐妮為了照顧肖染的感覺,跳躍的速度並不快,因此地面上的那些士兵也是堪堪可以追得上。
小海燕區已經被緊急疏散,青蘭市已經全城宵禁,陸戰隊與武裝警察在城市的各個要道巡邏着,而此時此刻,對於叛國者喬納森杜魯門少將的抓捕行動,已經開始了。
隸屬特務部部長李勉中將與第二副部長哈德莫勒少將的親衛隊包圍了整個北方第二艦隊特務部第一分部的辦公大樓,手中提着手槍的李勉與莫里斯在親衛隊士兵的保護下來到了第一副部長辦公室的門外。
「砸開它。」跟在部長身後的莫勒指了指檀木的辦公室大門,對旁邊的士兵說道。
一名穿着防爆外甲的親衛走過來,他雙手提着一隻單人式鐵鑄攻城錘,高高拎起,狠狠地砸在了門鎖上。
辦公室的大門應聲而開,辦公室里的燈大開着,文件頁散落了一地,然而落地窗前的辦公桌後,卻早已不見了喬納森的身影。
「媽的,竟然讓他給跑了!」莫勒憤怒地咒罵了一句。
「不用着急,」李勉擺了擺手,「有人見過他在一個小時前就回到了第一分部,宵禁是在他回來後的半個小時內秘密發佈的,就算是被他跑了,也沒可能跑出很遠。」
「封鎖附近的五個街區,一個人都不能放走,否則你們就等着自己向司令官大人解釋吧!」李勉回頭看向了跟在他身後的親衛隊隊長,「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命令發佈下去!」
「是!」兩個人敬了個禮,隨後跑步離開。
「剩下的人,給我把這個的地方拆了!」李勉揮手下令道,隨後就直接帶着莫勒離開了這個地方。
走廊上。
「部長,這樣就可以了嗎?」莫勒有些憂心忡忡地看着身邊的李勉。
「還能怎麼樣呢?」李勉苦笑着嘆了口氣,「老喬是部里諜報經驗僅次於我的人,我能想到的,他基本都能想到,如今除了地毯式地搜查,其餘的辦法恐怕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
「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他?」莫勒忿忿道,「在他透露了我們這麼多的秘密之後,讓他大搖大擺地從這個國家消失?」
「不,莫勒,要有耐心,」李勉微微一勾嘴角,「老喬就是一隻狡猾的禿鷲,想要捉住他,除了過人的勇氣,還要有足夠的耐心,喬納森在帝國的整個北方掌握有12萬的線人,消息封鎖還可以,但是在他面前隱藏我們的動向是不可能的。」
「你是說,他不會離開帝國境內。」莫勒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這裏有最好的迷彩,也有最好的耳朵,這裏是他躲起來等待時機的最佳場所,他為什麼要離開呢?」李勉解釋道。
最終,兩個人在街頭的轉角坐進了一輛黑色的長安轎車,離開了這個地方,而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將他們兩個送上汽車後,一名士兵一隻站在路口,目送着汽車遠去……直到,一聲爆炸的轟鳴傳來。
晚上八點半,青蘭市商用港。
西區,丁13號停泊位,自由聯邦阿麥黎國際商貿集團貨運船queenzenorbia號。
一個穿着黑色長風衣的男子夾着一隻公文包,沿着連通道走上了貨輪的甲板。倚在欄杆邊的塔蘭托水手只是輕輕地掃了一眼,並沒有阻止,而是讓這個男人成功地走了上去。
八點四十五分,貨運船queenzenorbia號在接受檢查後,離開青蘭港。
水下85米,一艘青綠色的潛水艇正慢慢地跟在這艘貨運船後。
「這就是逼供出的艦船嗎?」坐在副艦長座位上的肖染有些小緊張地看着線控浮標上的攝像頭傳輸回的畫面。
「沒錯,接下來伊歐妮將代替艦長對這艘可以的貨輪進行秘密追擊,」伊歐妮認真地說道,「如果逼供出的消息沒錯的話,這艘船上的某隻集裝箱中,有許多明帝國艦隊的機密。」
「逼供嗎……」肖染轉頭看了看指揮艙的艙門,在下層艙室,某間隔間的束縛座椅上,諾德正戴着一隻頭盔,傻乎乎地留着口水,而他頭上戴着的那隻頭盔,正是肖梟曾用來在晴嵐上與伊歐妮進行腦電波交流的那種。
伊歐妮的逼供技術事實上菜得可以,更不要說這些間諜都受到過嚴格的訓練,有甚者還專門實施過反催眠保險,很顯然,伊歐妮什麼都沒有審出來。
於是,她決定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來打開諾德腦海大門上掛的鎖,雖然諾德的大腦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最終變成了一個傻子,但是應該得到的信息,都已經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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