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這桌子拍的讓葉子高一怔。
他還從沒見過把「不是人」這句話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究竟什麼秘密?」道士把他的鼠臉貼過來,賊眉鼠眼的笑着。
葉子高站起來,「你不是人就不是人唄,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這兒不是人的多了。」
他不理道士,徑直走開了,還提走了茶壺,「不是人就想知道我這大秘密?美死你。」
方才葉子高故意逗道士呢,他才不會把關於掌柜的是弒神者之子的事兒傳揚出去。
雖然已經不可避免的要泄漏,但外人知道的還是越少越好。
「嘿,你…」道士站起來指着葉子高,又被餘生拉着坐下來。
「行了,待會兒我讓他給你上一壺頂好的山茶。」餘生安慰他說。
他繼續道:「你幫我個忙,明兒你回城,幫我調查清楚企圖攻佔揚州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成,沒問題,不過這個…」道士搓了搓手指。
「咱倆提錢多不合適。」餘生親切的拍了拍道士的肩膀。
道士伸出自己的手,「嘿嘿,掌柜的說的是,可要不提錢,咱倆就更不合適了。」
「滾」,餘生一巴掌拍掉,「忘了你在揚州城怎麼打着我的旗號招搖撞騙了。」
「我也沒撞騙,就是免交了些保護費。」道士辯解。
餘生一怔,「你還交保護費,也太丟你們妖怪的人了吧?」
「余掌柜,此言差矣。」道士一本正經,讓餘生一怔,繼而糾正道:「我們不丟人,丟妖怪。」
「你大爺。」餘生忍不住想說,但忍住了。
他拍拍道士肩膀,「你只要幫我這忙,放心,以後我讓你去收那些收保護費人的保護費。」
「這倒是個好主意。」道士說。
如此一來報復的時候,就不用擔心錦衣衛請喝茶了。
他拍了拍胸脯,「余掌柜放心,我絕對把那群暗中作亂的鼠…呸,貓輩幫你揪出來。」
「那謝謝了。」餘生拱拱手,送道士上了木梯。
餘生又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一直到斜陽收起最後一縷餘暉,白高興上燈的時候才被吵醒。
包子領着一群毛孩子跑進客棧,嘰嘰喳喳的要吃他們的河蚌,餘生這才站起來進了後廚。
正值清明前後,此時的河蚌肉質清純肥厚,在經過催吐後,泥沙盡去,更顯鮮味。
餘生取一把系統兌換的小巧而精美,宛若藝術品的小刀,將蚌殼熟練剖開,將腮腸收拾乾淨。
怪哉為他打下手,依着餘生的吩咐,將河蚌肉用鹽和清水洗淨,切成長條,順便用刀背把邊上的硬肉捶扁,不然在烹製時這些硬肉邊兒不容易爛。
餘生收拾一會兒,胡母遠在旁邊看着差不多學會了,很快接過小刀代替餘生整治起那些河蚌。
餘生則到灶台前,先大火把油燒熱,把收拾乾淨的河蚌肉丟進去爆炒。
爆炒後的河蚌肉極香,正在逗狗子的毛孩子全聚過來,挑着門帘,悄悄觀察着後廚。
「邊兒呆着去。」葉子高走過來趕他們,「你們聚在這兒幹什麼?」
「小心生哥兒偷吃。」包子說。
「去,你們當你生哥兒是你們這些饞貓呢?」葉子高把他們推開。
客人陸續下來用飯了,他們在這兒站着礙手礙腳。
「放心,待會兒少不了你們的。」葉子高說。
「好吧。」包子他們這才離開,他們倒不是不放心餘生,而是方才肉的滋味真誘人。
特別是在爆炒的時候,滋啦一聲冒出的油烹製食材的聲音和香味,讓人口水止不住的流。
打發走包子他們,葉子高進到後廚,「掌柜的,客人們都要用飯了,今兒這河蚌?」
餘生回頭看了一眼盛着河蚌的盆子。
昨日傍晚的時候,包子他們又送過來一些河蚌,現在有滿滿的一盆,足夠了。
「等一下。」他回葉子高一句,把熱油爆炒後的蚌肉放入備好的砂鍋,投入備好的薑絲、黃酒。
在他轉身去取豆腐的時候,葉子高從後面桌子上取了一雙筷子,剛要動手,被餘生踢走了。
「一邊兒去,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是饞貓?」餘生把豆腐放到砂鍋中。
葉子高振振有詞,「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幫你嘗嘗味道怎麼樣。」說着又伸出筷子。
餘生直接把蓋子蓋上了,「現在不成。」
他囑咐怪哉待大火燒上熱氣,再改小火燜以後,把腰上的圍裙解下來,跟着葉子高走出去。
「今兒這蚌肉太多了,待會兒也分點給客人。」餘生說。
他讓葉子高把牌子取過來,取了筆墨,在一個牌子上寫了「河蚌豆腐湯」。
他停頓一下,又在牌子上寫了個:兩貫(限量提供)。
接着又取一塊牌子,上面寫上了河蚌燒青菜,出價同樣是兩貫,讓葉子高掛上去。
「生哥兒,牌子上寫了什麼?」包子及時察覺不對。
「全是河蚌的菜。」他不待包子說話,打斷他,「你放心,留下的河蚌夠你吃飽了。」
「還有錢拿。」餘生說,待會兒賣出去的錢,客棧收個加工錢就可以了。
包子一聽有錢拿,立刻高興的把什麼都忘了,就是不讓他吃飯都成。
「行了,別偷着樂了。」餘生把他們趕走,「去後面菜園子給我摘一些青菜。」
「得嘞。」包子領着小孫子他們一窩蜂鑽出去了。
餘生回頭,這才看見清姨正坐在長桌旁與余時雨閒聊,她們打量着餘生的字。
余時雨贊道:「不錯,想不到他長進還挺快。」
餘生湊過來,「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這與你是誰有關?」余時雨就看不慣餘生得意樣,「這與你家老爺子是誰有關。」
「去,別趁機誇你家老爺子。」餘生沒好氣,「把我的功勞歸你家老爺子身上,你好意思?」
餘生為自己倒一杯茶,「老余但凡有我一半天賦,這會兒早道行高深了。」
「那功勞歸誰,你老娘?她的字還是你爺爺教的。」余時雨說。
這倒是個大秘密。
「我說你們倆,別你家長,你家短的成不成?」清姨無奈的說。
「你不懂,這、是一胎和二胎的階級矛盾。」餘生說。
這時,整日跟司幽廝混在一起的莫問看見了葉子高掛上的菜牌子。
他上前一步,不可置信的道:「喲,一份菜才兩貫,余掌柜,今日莫非忘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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