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陸老爺子虛弱地躺在病床了。
陸家沒了,所有產業全部被查封,連陸家宅子也將成為別人家的產業。
老爺子心裏有說不出來悲涼。
沒想到陸家百年,竟然毀於自己之手,
老爺子就算是死,恐怕也不能瞑目。
他躺在床上,兩眼空洞無神。
若大一個陸家,這麼多人,如今只有大兒媳婦和孫女在自己身邊。
三個兒子走了一個,陸逸明和陸逸軒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儘管有陸國芳不斷的安慰,陸老爺子依然心如死灰。
陸家落到如此境界,他連做夢都沒這樣想過。
「爺爺,吃點東西吧?」
陸國芳給他餵罐頭水,老爺子只是搖頭。
國芳媽在旁邊急了,「你爸怎麼還不回來?」
然後她又念念叨叨,「我去給艷梅打個電話,她這人怎麼回事?老爺子病了,也不過來看一眼。」
她出去打電話了,陸國芳一直陪着老爺子。
國芳媽在走廊里打電話,響了三次杜艷梅才接。
「嫂子,有事嗎?」
「艷梅啊,你在哪?家裏被法院查封了,老爺子急得住了院,你過來看看吧?」
「有什麼好看的?我在陸家也沒得到過什麼好處,老傢伙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我已經帶着兒子回娘家了,以後陸家的事與我無關,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我。」
嘟嘟嘟……
杜艷梅很無情地掛了電話。
本來她還指望杜艷梅能不能從娘家借點錢,先把陸家大院解封了再說。
可現在,根本別指望了。
以前就知道杜艷梅尖酸刻薄,沒想到她做人做到這個份上。
國芳媽無奈地回到病房,現在她們無家可歸了,只能守在醫院。
陸國芳問,「媽,三嬸她怎麼說?」
國芳媽搖搖頭,不想再打擊老爺子。
老爺子躺在那裏,既不說話,也不吃東西。
過了好久,才聽到他有氣無力地問了句,「逸明有消息了嗎?」
母女倆只好安慰他,「沒事的,我已經叫人去找了,他應該馬上就會回來。」
老爺子搖了搖頭,「你們不要騙我,陸家完了!」
「陸家落到今天,我有罪啊!」
「國芳,現在爺爺身邊就只剩下你了,爺爺很後悔,當時一定要逼你嫁給段宏文。」
陸國芳黯然道,「不用說了,爺爺。你先吃點東西吧?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從頭再來。」
老爺子長長地嘆了口氣,「不可能了!」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東山再起。陸家沒落了!」
「江淮從此無我陸家!」
噗——
老爺子大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出來,將病床上染得一片腥紅。
「爺爺,爺爺!」
「老爺子!」
母女倆亂了手腳,國芳媽趕緊跑出去,「醫生,醫生!」
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急忙搶救。
檢查過後,醫生安慰道,「沒事,他只是氣急攻心,暈過去了。」
「你們可不能再刺激他,否則一口氣上不來就危險了!」
兩人小心翼翼,準備守在這裏過夜了。
秦穆給陸國芳發了微信。
「需要我上來幫忙嗎?」
他知道陸國芳在醫院裏忙,自己又不方便上去。
萬一陸老爺子看到自己,給活活氣死了怎麼辦??
陸國芳收到秦穆的微信,回了句,「不用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喊你。」
秦穆發了條,那你注意保重!
便開着車子離去。
今天晚上,註定要徹夜不眠了。
陸國芳老媽很焦急,一個勁地打電話。
求爺爺,告奶奶,把所有能夠想到的熟人,朋友的電話都打了一遍。
那些人要麼不接電話,要麼就說幫不上忙。
連陸家那些親戚,也一個個避之不及。
果然應了那句話,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現在他們終於體會到了。
當初陸家風光的時候,那些豪門貴族,個個上門求聯姻。
每天門庭若市,應接不暇。
現在陸家倒了,什麼管家,傭人,親戚,朋友,全都不見了。
若大一個陸家,就剩她們母女倆守着一個孤老頭子。
那般淒涼,那般寒心。
國芳媽也已經絕望了,無助地望着女兒。
此時此刻,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再沒有人幫能得了陸家。
病房裏,充滿了一股悲涼的氣息。
同一時間,江淮市的夜幕下。
秦穆開着車,飛馳在大街小巷。
一口氣繞着城區兜了一圈,又折返到江邊。
在江淮大橋上,遠遠望着一條人影。
秦穆將車子靠過去,下了車,一雙眼睛不爽地盯着爛醉如泥的陸逸明。
陸逸明身邊散落着四五個酒瓶子,酒氣衝天的他,象個神經病一樣,又哭又笑。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陸逸明伸腳一踢,一隻酒瓶子從護欄縫隙里跌落下去。
好久,才聽到咕咚,掉進河水裏的聲音。
江淮大橋離江面足有好幾十米,如果從這裏摔下去,生還的可能性級少。
秦穆琢磨着他是想投江自盡。
望着這個可憐又可恨的陸家人,秦穆臉上並沒多少表情。
當他走近,陸逸明似乎察覺到了,扭頭過來,「走開,走開,不要過來,都不要過來。」
「你們都是一群白眼狼,沒一個好東西!」
他已經醉得認不出人了,秦穆瞪了他一眼,提起他的衣領。
冷冷道,「陸家敗在你手裏,你還好意思在這裏撒酒瘋,你老爺子住院了,陸家被查封,所有人的都離陸家而去,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喝悶酒?」
按他的脾氣,真要摔死這傢伙算了。
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秦穆將他揪起來,拖着就走。
陸逸明象條死狗一樣,嗯嗯地哼,「走開,不要過來,走開,你們都走開!」
走到橋頭,秦穆將他扔在水龍頭下,打開水龍頭,任他在龍頭下被水淋。
但願這樣能夠讓他清醒一點。
澆了近半個小時,秦穆才揪出他,扔在草坪里。
陸逸明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甩了甩頭,經過長時間的冷水澆灌,似乎清醒了許多。
他看着秦穆,心如死灰,「你來幹什麼?來看陸家的笑話嗎??」
秦穆點了支煙,不屑地道,「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資格讓人家看笑話?」
「陸家沒了,連房子都被法院查封,你現在成了無家可歸的醉鬼。」
「陸家所有人都散了,只有你老婆,女兒守在醫院,你有什麼臉在這裏撒酒瘋?」
陸逸明了無生趣地望了眼秦穆,突然坐起來咆哮,「你有什麼資格嘲笑陸家?如果沒有她陳千嬌,我們陸家還會好好的!陸家也絕對不會出事!」
「都是她這個賤人害的!」
啪!
聽到他罵陳千嬌,秦穆怒火中燒,又一巴掌扇過去,打得陸逸明嘴角邊飆起一股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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