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的天資才情雖及不上碧秀心,時至今日,仍舊卡在心有靈犀之境不得寸進,但功力之深厚,比之祝玉妍亦是不遑多讓。
與她交手,對於石青璇體悟《慈航劍典》,好處不言而喻。
石青璇消除掉身上隱身符與匿息符的效果,緩緩現身。
當然,她此時用的並非自己的本來面目。
從蘇航身上學會的「千機變」,比魯妙子的人皮面具更為逼真與方便,再加上徹底脫胎換骨的武功,只要她本人不說,相信就算石之軒當面,怕是也認不出此刻的石青璇。
「齋主,請了。」
輕輕一彈手中的長劍,石青璇的氣息,已經隱隱將梵清惠鎖定。
「請。」
感受到石青璇身上縹緲的氣息,梵清惠不知是該苦惱,還是慶幸。
慶幸的自然是,石青璇的氣息雖然不弱,但與令人絕望的蘇航相比,好歹還沒有超出她所能應付的範圍。
但她苦惱的也同樣是此事。
蘇航自身的實力已經足夠可怕,偏偏手裏還高手如雲。
隨便冒出來一個,都有着挑戰她的實力。
要知道,她可是慈航靜齋的齋主。
一身實力,縱然不能說同寧道奇這般冠絕當代的大宗師相提並論,但除去已經坐化的了空禪師,整個佛門之中,也就四大聖僧中的兩位敢說比她稍勝一籌。
但在蘇航麾下,這種級數的高手,卻是毫無徵兆地接二連三冒出來。
即使蘇航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光憑手裏的這群頂尖高手,也足以將這亂世攪得天翻地覆了。
梵清惠與石青璇的比試,牽動了在場所有慈航弟子的心神。
再天真爛漫的弟子,也都已然猜出,縱是自己心中定海神針一般的齋主,怕是也拿這傳說中的「妖星」無可奈何。
她們現在只希望,自家齋主不至於連「妖星」的師妹也敵不過。
至於蘇航,則是慢慢走到一眾弟子之中,唯一還能站着的人身前:
「還有什麼遺言嗎?」
婠婠露出一個悽然的笑容:
「還請公子將婠兒與祝師葬於一處。」
「事到如今,還不老實嗎?」
蘇航卻是無奈地嘆息一聲,並沒有被婠婠表面上的神態迷惑,一指點出。
被點中眉心,婠婠當即身體一僵,再也動彈不得。
一應手段,自然盡皆落在空處。
只是,婠婠預料當中的雷霆手段遲遲沒有到來。
正疑惑間,她便清晰地感知到,蘇航的指尖,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侵入她的身體。
婠婠心中駭然,她自然知道,世間有許多手段,遠比死亡更教人恐懼。
「嗯?」
蘇航輕咦一聲,婠婠的抗拒,自然被她給感知到了。
不愧是天之驕女,就算只是憑藉本能,也能無師自通地建立起一層不弱的精神屏障,抵抗魔種的侵入。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在婠婠的意識當中,一朵黑色邪蓮橫空出世,狠狠撞在她的精神屏障之上。
轟!轟!轟!
不過三下,她負隅頑抗的最後一道屏障便轟然破碎,只能無力地感受着魔種,長驅直入地侵入到她的精神之中。
種魔!
蘇航緩緩收回手指,丁柔雖是天女之體,對魔種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但有些動作,卻是不好在對方身上實踐。
婠婠,卻是正合適。
良久,婠婠才重新睜開雙眼。
一對美麗的瞳孔,恍若初生嬰兒一般純淨無暇,沒有以往的狡黠,亦沒有潛藏的仇恨,只剩下恭敬與愛慕,盈盈跪在蘇航面前:
「主人!」
蘇航點點頭,道:
「起來吧。」
「是。」
婠婠站起身,乖巧地站在蘇航身後。
「好可怕的秘術……」
碧秀心不禁感嘆,蘇航與婠婠間的恩怨,她可謂是全程目睹,說是生死仇敵也絕不為過。
可是現在,婠婠的動作神情,無論如何都不似偽裝。
「其實,原本的婠婠的確已經『死』了。」
蘇航輕聲解釋道:
「現在這個,雖然繼承了原本的大部分記憶與性格,甚至是天賦與情感,但卻是結合魔種所衍生出來的新人格,看做是很相似的另外一個人也未嘗不可。」
碧秀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見蘇航又拿出一枚銅鈴,輕輕一搖。
「我祝玉妍就是死了,魂飛魄散,墮入畜生道,也絕不會幫你一點忙的。」
祝玉妍的魂魄出現在蘇航面前,對他橫眉冷對。
啪啪啪。
蘇航輕輕鼓了鼓掌,然後指了指身後的婠婠道:
「我可以不殺她。」
「公子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玉妍願效犬馬之勞。」
祝玉妍當即面色一變,低眉順眼地跪在蘇航身前,宛若剛過門的小媳婦一般。
「哇哦。」
真香.jpg。
蘇航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感嘆,隨即扔出一枚白玉棋子:
「煉化她。」
很快,放開全部心神的祝玉妍,就被蘇航煉成魂兵。
「這是——」
祝玉妍驚奇地摸着白玉所化的身軀。
栩栩如生,充滿力量,若非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她甚至以為自己死而復生了。
不過,成為魂兵後,她也無法再違背蘇航的任何指令。
「很好,不要抵抗。」
蘇航同樣一指點在她的眉心。
當即,一枚魔種便在祝玉妍的身上種下。
「果然不出我所料,魔種乃是精氣神三者的凝聚,便是魂兵,也可以種下魔種。」
見魔種成功在祝玉妍身上種下,也鬆了一口氣,一面感應一面問道:
「如何,能夠控制魔種嗎?」
「沒有問題。」
祝玉妍十分配合,不一會兒,蘇航便差不多得到了自己要的結果。
「沒有精元與真氣,魂兵身上雖然能種下魔種,但如何壯大,卻是一個問題。」
想到這裏,蘇航也看向婠婠:
「你試試看,能否利用魔種間的共鳴,與祝玉妍溝通精氣神。」
若是能以魔種為媒介,令魂兵間能夠傳遞真氣或是月華之力,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是。」
婠婠自然沒有任何抗拒,立時開始嘗試。
不多時,一道若有若無的聯繫,便在這一人一魂兵間成功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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