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駕!」
全副武裝衛士們衝進大殿,但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們都愣住了。
一擊遠遁,乃是刺客的信條。
在甲士們的想像中,大殿內刺客應該已經是亂成一團。
然而,往日裏高高在上的一眾高手們,此刻卻都是噤若寒蟬地縮在大殿一角。
但他們很快就沒有時間驚訝了,因為滿地的屍體不斷刺激着他們的眼球。
「陛下!」
「媚公主!」
「趙將軍!」
……
就像是沒有看到這些全副武裝的衛士,蘇航徑直向着洛璃珠走去。
與辟塵這樣的高手交戰,蘇航並沒有對洛璃珠表現出任何關心,那不啻於一張催命符。
好在,洛璃珠和朱媚等人相距甚遠,辟塵的血霧,也沒有將她籠罩進去。
蘇航停在洛璃珠身前,柔聲道:
「走吧。」
洛璃珠神情恍惚地抬起頭,死水一般的雙眼落到蘇航身上:
「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蘇航搖了搖頭,從一邊扯過一張綢布,蓋住洛凝珠的遺體後,拿出了一根髮簪:
「這個應該認識吧?」
「姐姐……髮簪?你真的是姐姐的朋友?」
看到蘇航手裏的髮簪,洛璃珠眼中終於稍稍恢復了幾分神采。
「不錯。」
蘇航點點頭,將洛璃珠從地上拉了起來。
「丞相大人,他們是——?」
衛士首領走到孫化成身邊,徵詢道。
朱粲、朱媚身死,大殿內,自然是身為丞相的孫化成身份最高。
孫化成遲疑地看着蘇航和洛璃珠。
辟塵那可怕的屠殺還歷歷在目,令他膽寒,而蘇航能殺了辟塵,實力自然更加可怕。
就算現在全副武裝的宮廷衛士們已經趕到,但他實在無法肯定,蘇航究竟能不能衝過重重阻隔殺了他。
然而,就在孫化成猶豫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搶先道:
「朱將軍,他們就是刺殺了陛下的主謀,還不速速將這群刺客拿下!」
剎那間,無數道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聲音的主人身上。
盧逸,武功平平,一個靠阿諛奉承上位的傢伙。
如此一個人,居然沒有趁亂逃跑,或是死在血霧之中,着實是一個奇蹟。
孫化成自然不知道,盧逸之前完全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直到衛士們趕到,這才重新跳了出來。
但現在,孫化成現在只想活撕了這個白痴。
也許是感覺到氣氛的怪異,又或者是蘇航的外表實在是太過富有欺騙性,衛士長朱將軍還是徵詢一般看向了孫化成:
「丞相?」
感受着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孫化成也很絕望。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很想搖頭。
然而,大殿內所有人都聽到了蘇航與辟塵間的對話。
他否認的話,未必沒有第二個盧逸跳出來,尤其是等到蘇航離開後,絕對會被秋後算賬的。
最終,孫化成只能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大膽刺客!還不束手就擒!?」
朱將軍雖覺孫化成的神情有些奇怪,但此時也來不及細想,當即帶着侍衛們將蘇航與洛璃珠給團團圍住。
「抱歉,忘記一些掃尾工作了。」
蘇航將洛璃珠擋在身後,隨即手掌重新按到檀木寶劍上,輕嘆道:
「多活一會兒,不好嗎?」
「狂妄!」
「大膽!」
……
面對銅牆鐵壁一般壓過來的衛士們,蘇航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
紫紅色的劍身在蘇航身前划過半圓的弧度,清澈凌冽劍光自劍尖激射而出,穿過這道銅牆鐵壁。
下一刻——
噗通!噗通!噗通……
攔在蘇航身前的一重重衛士,連人帶甲,盡皆被腰斬成兩截。
嘶——
大殿之中,滿是吸冷氣的聲音。
辟塵的可怕,還只是身法詭異,遠沒有蘇航表現出來的這般,一劍斬了四五十鐵甲衛這般直觀與可怕。
更加可怕的是,現在他們和蘇航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阻隔了。
「等等——」
孫化成還想要說些什麼,清澈的劍氣已經將他的咽喉洞穿。
此刻還在大殿中的,基本上都是朱粲的心腹,蘇航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猶豫與手軟。
五息後,蘇航收回檀木劍,除了洛璃珠外,大殿內已經再無第二個能夠呼吸的生物了。
蘇航想了想,拿出一道符籙來。
食人魔王朱粲,妖道辟塵,多行不義,蘇某斬於此,望世人引以為戒。
一個個巨大的金字自蘇航手中升起,穿過大殿的屋頂,一直升到數十丈的高空。
與淨念禪院上的金子一般,蘇航一句話,足以令王宮附近的城鎮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走吧。」
洛璃珠乖巧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抱着洛凝珠的屍體,跟在蘇航身後走出殿門。
讓洛璃珠驚訝的是,在一片混亂的「王宮」之中,竟然好似沒有人發現他們這麼怪異的組合一般,甚至連一個盤問的人都沒有遇到,就讓他們這麼大搖大擺地直接走出去了。
……
「總管,你看!那是什麼?」
在杜伏威的距離,普通人已經幾乎看不清金字的內容了,但在黑夜之中,一個個冉冉升起的金光小點,還是相當醒目的。
「機會!」
以杜伏威的目力,依稀能夠分辨出這金字的內容,當即精神一振:
「傳令下去,準備出擊。」
在他身後,是一萬整裝待發的精銳騎士,潛伏在黑夜之中,如同幽靈。
「是!」
王雄誕也露出興奮的神情,他也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不過,就在他要離開時,杜伏威又沉聲道:
「記得規矩!」
「是!」
王雄誕點點頭,眼中也閃過一絲異樣。
杜伏威說的規矩,自然是不得趁機劫掠。
自從有謠傳杜伏威加入了那什麼「為美好的新世界獻上和平」組織後,每次作戰之前,杜伏威都會特意強調一遍。
一開始,還有人不以為意,結果他們用自己寶貴的生命證明了,杜總管這次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自此,江淮軍的軍紀瞬間上了一層樓,雖然還沒有徹底杜絕劫掠的行為,卻也被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王雄誕眼中的異樣,杜伏威自然不會不會沒有發現。
對此,他只能苦笑以對了。
因為若非如此,現在被用來立威的,恐怕就不只是朱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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