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出口,田櫆神息暗收,兩目精光直射而來,饒是皇甫成昊不躲不閃,牽召在一旁看得火大,身為軍中將領,理應遵守規矩,這皇甫成昊話直無遮,已然有越權之嫌,牽召當即出言斥責。
「皇甫先鋒,此話乃亂軍之語,不可胡言,不然乃軍規處置!」
「牽副將理解錯了!」皇甫成昊恭敬不變:「戰事已經僵持兩月,我軍又數次大戰突擊,糧少已為必然,此番軍弱之時,某以為,我軍應該以破釜沉舟之勢,以全部軍力強戰燕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此既可以解決防禦弱戰態勢,又能消除缺糧造成的軍心不穩!」
「你休要胡言!」牽召禮敬三分,結果皇甫成昊卻根本不領,反倒自顧其說請柬軍略起來,只把牽召氣的不輕。
將位上,自始至終田櫆都眉目微閉,似乎在壓緩心息,直到皇甫成昊說完,田櫆才道:「皇甫先鋒所言軍略奇招,自以為勝算幾何?」
「三成!」
皇甫成昊笑然無畏,末了他道:「就算不兵行險招,以濮陽現在的兵力,待燕軍大部襲來,至多兩日,我軍必破,像王須坨所言的可戰十日,除非燕軍的人都是蠢豬!」
「皇甫成昊,不要以為自己是親王世子,就可肆無忌憚!」王須坨頓時怒火滿腔,他出列想與皇甫成昊爭鋒,卻被田櫆伸手攔下,在王須坨、元子期、牽召等將不解目光中,田櫆來至皇甫成昊身前,二人四目相視,其中精光交錯互搏,宛如流光烈火。
「此計乃下策中的上行軍略,可以一試!」
這話一出,元子期等人頓時急了,但田櫆乃東征抵禦軍的統將,他們不得冒犯,只能把肝火壓在肺腑中。
「將軍高見!」皇甫成昊應承,田櫆搖頭:「可是這般軍略需要一名驍武睿智的先鋒將…來帶動兵士驍勇之心!」
「某不才,願做這先鋒…」皇甫成昊立即請命,田櫆眉目舒緊瞬息,最終應允:「如此甚好,有皇甫先鋒為兵刃出擊,此軍略的勝算至少上提三成!」
田櫆緩了緩,斥命:「皇甫成昊,本將與你千騎為先鋒隊,牽召,你領中軍,與本將同行,王須坨,元子期,你二人領後軍壓陣,半個時辰後,我軍出擊!」
待皇甫成昊離開,元子期急切滿臉:「將軍,你怎應他這個軍略…」
「不是我應不應的問題,是濮陽弱勢已經彰顯,實在掩蓋不下!」田櫆心躁憂言:「自戰時起,皇甫成昊若即若離的戰場行徑讓某心亂,此番他已挑明,就算不出擊,頂多一日,燕軍就會大部壓戰,與其讓賊敵窺視我軍弱點,一擊斃中,不如先一步出擊,打他們一個重創,讓後撤離此地,以保兵力後戰!」
「可您說過,皇甫成昊心思不純,恐有差池!」牽召憂聲絮語,饒是田櫆反道安心:「所以我才命他為先鋒,他若不戰,你統率中軍營於後,可立刻以怯戰的罪名衝殺之…」
「啊!」
牽召聽之心驚,面色煞白,似有不信:「將軍,那樣的話你可就得罪永親王那幫勛貴了…」
「事已至此,某寧可為皇盡忠戰死,也不會被臥榻旁的狐狸陰害亡命!」
說這話時,田櫆眼中殺意四散,殊不知濮陽軍行暗流下,一把鋒利的毒刀已經懸在田櫆首級上,只待他近前那一刻,狠狠落下。
中都,乾清宮,夏武帝看着東界傳來的戰報,半晌,這位大夏至尊無聲言出,以至於殿內氣溫驟降,恍如寒冬。半晌,重重的喘息才從夏武帝胸腔內壓出,聞此,跪在龍案前的鄭乾趕緊躬身前拜:「陛下…臣在…」
「陳城有失,濮陽防禦線被破…田櫆部現今如何?還可以堅守幾日?」
「戰報來之,田將軍說十日…臣等按照軍力估測,大體不差…」
『啪』的一聲,夏武帝將軍報摺子摔到鄭乾面前,嚇的鄭乾一哆嗦,叩首貼地,隨後龍顏怒聲好似轟雷沖耳:「事到如今爾等還敢虛做謊報軍令…難不成爾等以為自己的項上人頭是用銅水澆築而成的,劈不開,斬不斷…」
龍威下,鄭乾嚇的後脊冷汗直彪,連帶聲腔都顫慄不止:「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罪臣所言全為實話…絕無絲毫虛假…」
眼看鄭乾招架不住,一旁的總司郎兼副閣之位的邵安跪地俯聲:「陛下,鄭首府所言千真萬確,此軍告昨夜子時從東武門傳來,臣等知曉陛下近來體態欠佳,便不敢深夜攪擾,才拖到今日此時…」
「好一個為朕着想…」夏武帝心怒壓聲:「是不是等到燕軍打到中都城下,爾等才來告知軍戰失敗?」
「陛下恕罪,臣等不敢!」
看着鄭乾、邵安跪地顫慄的模樣,夏武帝雖怒,可也不能把這些人真的下罪處死,不然朝臣中那些畏首畏尾的牆頭草們指不定要如何作妖呢!
夏武帝還未緩息舒暢,杜如庭急匆匆奔來,由於慌張,在過門庭時,險些被門檻絆倒,瞧此,夏武帝心火剛要再起,不成想杜如庭面色大喜,高聲道:「陛下,捷報…鄴城捷報啊…」
聞此,夏武帝一愣,旋即探臂:「可是東州軍來援?破了鄴城燕軍?」
「非也…」杜如庭粗息不斷,一時忽及禮節,道:「陛下,東州軍行令暗作,欲行擴充軍力之為,被北安軍剿滅,於後,北安軍急軍南進,奉詔馳援,日前,已經大破鄴城燕將陸言三萬大軍,不日將兵趕中都,拱衛龍庭…」
「北安軍?」夏武帝目然瞬間,似乎不解,杜如庭趕緊道:「陛下忘了,北安軍就是之前遼源軍中的輕騎營,那青將在中都演武賽上三戰三捷,受先皇敕封,名北安將,調北疆,立北安軍,實至名歸的龍駒啊…」
「是他?」
在杜如庭的提點下,夏武帝眼前才浮現出那名青嫩二旬不過般的小將,也就瞬息後,夏武帝的興悅之情已經減退大半,杜如庭不明,輕言低語:「陛下,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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