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經 第一百八十三章 誆騙

    虞可娉若有所思,心中存了老大一個疑竇,只聽董學圖接口說道:「看來這人便是一手策劃此事的疑嫌吶,剛剛周夫人講完,老朽便想說了,我也是被這康掌柜誑來的!」見眾人一臉錯愕,又道:「數日之前,老朽胸腹脹痛,遍求臨安名醫而不愈,後來想到泰坤堂的洪大夫神醫妙手,索性求診於他,洪神醫畢竟棋高一着,開了一副煎藥方子給我,每日在泰坤堂熬好,再派人送到敝府讓我服用,我連喝了幾日,果然病情有所好轉。昨個傍晚,我吃罷了飯,仍等着送藥過來,卻見下人回稟,說今次來的不是小廝,而是泰坤堂的掌柜親自到了,我忙出房相迎,只聽康掌柜說,洪神醫將我的方子換了,今日的藥不便攜帶,要我到醫館當場服用。我哪裏有半點疑心?於是上了他的駕車,途中吃了他一枚止痛的丹藥,便慢慢昏睡過去了,及至醒來見到諸公。現下想來,自是他有意使詐騙我無疑。」

    眾人皆點頭稱是,安婆婆問道:「董董大人,你胸腹脹痛?可疼的厲害麼?」

    董學圖道:「安夫人放心,洪神醫說是天氣燥熱,我有些肝火虛旺,吃了幾服藥,已不礙事了。」

    虞可娉看了他二人幾眼,道:「安婆婆,您老人家又是如何上當的?」

    安婆婆嘆了口氣,道:「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既然大夥都不隱瞞,老身還有什麼怕說?諸位想必早就知道,老婆子是天生命苦,七年之前,便是王爺壽宴前一月,我那當家的和兒子感染瘟疫,同一天雙雙殞命,老身這才代替夫君來給王爺拜壽。這些年我一人孤苦伶仃,又有哪一天好過?唯有每月初七到他父子墳前哭訴,才聊以得慰。昨日午後,我從集上回來,卻見門後被人塞了紙箋,張開一看,直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原來那上頭寫明我夫君和孩兒的陵墓已被仇人掘開,要我速速趕去阻止。我暗想先夫乃是一代豪傑,在江湖上得罪小人不足為奇,若真有人敢拿他父子屍身撒氣,老婆子便和他拼上這條老命!哪知等我匆匆趕到陵前,卻見墓碑好端端地立在墳頭,又有一老者候在那裏,適才聽諸位描述相貌,便該是你們所說的康掌柜了,他見我一臉困惑,忙說自己是先夫的生前好友,知道有人要挖墳洩慾,特地來此守護。我聽說他與先夫有交,打心底對他生出莫名好感,便與他坐在陵前,說了一陣子話,後來的事,卻記不大清了,莫非我便這麼稀里糊塗的睡倒,就此被這人運到王府了?」

    眾人聽完都是一愣,虞可娉道:「婆婆,你可喝了他的什麼茶飲、吃了什麼糕點?」

    安婆婆搖頭道:「我和此人素未謀面,怎敢胡亂飲食他的東西?」

    婁之英忽問道:「婆婆,當時你在陵前,可曾聞到什麼異香?」

    安婆婆微一思索,道:「經你一說,我倒想起了,那時的確聞到一股香氣,那氣味似花非花,似酒非酒,我還覺得奇怪,剛想提及,卻被那人用話岔開了。」

    婁之英沉吟道:「是五槐雕,那是三師兄研製的獨門迷藥,人若嗅上,便會腦沉眼怠。娉妹,看來確是康掌柜在背後搗鬼。」

    盛春林道:「原來這玩意叫五槐雕,嘿嘿,不瞞大夥說,我也是嗅到此物而昏睡的。」見眾人一臉茫然,他又續道:「和諸位不同,盛某一生沒那麼多羈絆牽掛,是昨日下午有位老者上門現下講來,就是大夥提到的那個什麼康掌柜了,他說我一個遠房族叔在邕州過世,周遭無一個親人,只記得我這個侄子,是以要將家產遺留於我。我的確有一位族叔在嶺南謀生,前些年聽人家說,他在南邊發了橫財,而他終身未娶,無兒無女,這些都與那老者說的吻合,叫我怎能不信?那老者說自己是我族叔的管家,特來尋我辦理此事,呵呵,不怕大夥笑話,盛某這些日來的確手短,聽了這話,如何會不心動?於是便上了那老者的駕車,途中聞到了那股花酒相交的芳香,我已隱約覺得不妙,但卻為時已晚,便這麼迷迷糊糊地昏死過去了。」

    婁之英道:「五槐雕雖能致人昏睡,卻只有半個時辰功效,二位怎會昏迷如此之久?」

    虞可娉道:「只怕是康掌柜趁他們暈倒之際,又強行灌入了厲害的迷藥。這些先不忙說,還有兩位尚未告知大夥,你們是怎生被誆騙的?」

    剩餘的人中只有趙元申和蕭夢不曾講話,聽到虞可娉問來,臉上均是一紅,蕭夢道:「我我也是在臨安城裏,被那老者用茶飲迷暈的。」

    周殊道:「師妹,你緣何也到京城來了?」

    蕭夢臉色更加紅了,道:「我我來江南拜訪一位朋友。」


    大夥見她神情窘迫,均感奇怪,

    周殊也停口不再相問,眾人把目光都聚集在趙元申身上,趙元申驚得一抖,道:「我是到我說了嗎?」

    虞可娉道:「是啊,趙公子本就是王府中人,難道你在府上,也和康掌柜有關?」

    趙元申道:「我、我並非唉,其實是今早張門房叫我,說有位老者特地尋到王府,要來給我要來給我給我提親來着。說來大夥見笑,我今年已經二十五啦,可這些年一心讀書,想要考取功名,娶親的事便耽擱了下來。那老者和我講說,他有個女兒,在書院見過我後,對我一見傾心,如今已做下病來,本來提親這等大事,要和父母商量,但他叫我不要聲張,只央我去看他女兒一眼,先解了她相思之苦,以後的事從長計議,我一時腦熱,聽信了他,便上了他的駕車,連他給我的茶水也毫不猶豫的喝了,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竟又回到了王府之中。」

    眾人聽他講完,都忍不住偷笑,趙元申嗔道:「諸位有什麼好笑?」

    周殊道:「小兄弟,以你的樣貌談吐,如何會有女子一見傾心?這等謊話你也會信,只怕那騙人的康掌柜不知偷笑幾回了。」

    董學圖怕越講越尷尬,見虞可娉若有所思,忙岔開話題,問道:「虞小姐,眼下大夥都講明白了,你可有什麼高見?」

    盛春林道:「有何高見先不忙說,我們都說完了,兩位卻還沒講,你們又是如何到王府的?」

    婁之英向虞可娉望了一眼,將被康寶誘騙迷暈之事說了一遍,周殊冷笑道:「婁少俠是桃源觀再世仲景的弟子啊,怎地也會被人迷翻?」

    婁之英臉上微微發燙,一來康寶久在泰坤堂,配藥下毒自也是行家裏手,二來他又是師兄親信,關係非比尋常,自己對他沒半點提防,這才着了他道,是以這時聽到周殊揶揄,心裏很不是滋味,只聽虞可娉道:「高見小女可不敢當,不過聽諸位講完,我心裏存一大疑,倒覺得十分詭異蹊蹺。」

    眾人聽她說的凝重,都豎起耳朵,等她繼續剖析,卻聽虞可娉又道:「這疑問先不忙在意,我想聽大夥說說,都說今日大家聚集在此,是因七年前王府中生了命案,然則此案到底為何,諸位可否見告?」

    眾人聽她問起陳年舊案,都不住搖頭,葛威道:「虞小姐,此案盛大人和趙公子最是清楚不過,咱們大都做了些細枝末節的旁證,趙公子則是親眼目睹,盛大人更是當場緝兇,不如就讓他們說說當日的情由。」

    盛春林道:「便由我來說罷!當年我們趕來參加王爺壽宴,有不少人來自京城之外,更有許多當地客人喝的爛醉,當晚回不得家,於是王爺便收拾出四所宅院給人留宿,我等幾個都住在這西花苑中,那一晚月明雲淡,臨近午夜時,王爺的愛女、郡主小姐不知因何跑來西花苑,被麗澤書院的學子衛東來瞎溜撞見,欲行非禮之事而不得,便將郡主刺死在花苑百崗山後!那時我正好在附近散步醒酒,聽到有人慘呼便奔了過去,正撞見兇手行兇,於是將他當場擒獲,可惜郡主卻不得活了。此案直白簡易,毫無曲折,王爺若因這板上釘釘的舊案召集大夥,那可真是奇了,是以我想他聚大夥在此,必定另有深意。」

    虞可娉道:「那個學子衛東來,也是來參加壽宴、入住在這裏的?」

    盛春林道:「他是書院夫子的得意門生,確是參加了壽宴,但卻不住在西花苑中,至於為何深夜會來,直到他被押監受審,也始終無人得知。」

    虞可娉道:「此人行兇既被盛大人抓個正着,其他人還有什麼旁證好做?」

    董學圖道:「當時我八人都在西花苑住,案發後不過將當晚所見所聞俱都說了一遍,由此便做了人證,正如盛大人所說,這案子毫不複雜,此時多說也是無用,虞小姐適才曾說有一大疑,不知那是什麼,可否早早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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