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經 第二百零八章 火藥

    阿兀二話不說,來到虞可娉和周幻鷹跟前,周殊大喝道:「誰敢碰我的孩兒!」飛起身來舉掌便打。阿兀微一閃身,回敬了一掌,周殊此時狀若癲狂,正要硬拼試探他的深淺,也舉掌迎了上去,婁之英驚呼道:「周大哥當心!」四掌相碰,阿兀陰陽雨勁貫注雙臂,周殊抵敵不住,向後奮力一躍,「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虞可娉見阿兀咄咄逼近,臉上毫無懼色,將周幻鷹向後一撥,擋在他的身前。阿兀忽道:「二尊者,此間的事你們自行了斷,在下另有要事須辦,少陪了!」一把抓住虞可娉的肩井穴,將她負起,飛身出了廳門。

    婁之英大急,剛要跟着出門去追,卻見門口一張粗繩大網撲天而下,結結實實擋在了門前,原來卻是莊子的主人方浩觸動的機關,只聽他悽然笑道:「張世宗,我說要你們今日個個不得好死,難道便是說笑?你們只當我派了夥計在外守候,專等我不在時點燃捻信,又豈知方某如今身敗名裂,早已不懼生死?周大俠,事不湊巧,趕上你們倒霉偏要今夜拜訪,須怪我不得。張世宗!你們菠蓮宗為禍民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撲到壁爐跟前,從裏頭摸出捻信點着。

    廳內諸人大驚,原先只當他佈置夥計在外點燃炸藥,沒料到屋裏頭竟也藏有捻信。廣劍涼忙推開窗子,卻見那網極大,連門帶窗俱都罩在了裏頭,他急急地抽出短刀斬在網上,哪知那粗繩中混了蠶絲,一時半會竟斬不斷。那邊文抒楊則向方浩連射了三枚毒針,被他把頭一甩,躲過了頭頂的一針,其餘兩枚釘在身上,卻絲毫傷他不得。

    張世宗見方浩守在壁爐跟前,慌忙道:「快殺了他,然後斬斷捻信!」方浩微微一笑,將捻信往裏一送,再伸手一拉,原來這壁爐中藏有鐵簾,一拉便跌落了下來,深深嵌入了泥地之中,沒個半柱香功夫絕難撬開,與此同時文抒楊又射出數枚毒針,方浩再不躲避,其中一枚正中額心,登時氣絕身亡。

    張世宗和廣劍涼氣的哇哇怪叫,周氏一家也慌了心神,耳聽壁爐里那捻信刺啦作響,等一會點燃了火藥,大夥都會被炸得粉身碎骨!婁之英在這電光火石間突然想起一事,從懷中掏出寶塔,打着了火扇將塔尖在上頭略一烘烤,衝到門口斬向繩網,兩下便將大網斬斷,一馬當先跳出廳去,眾人見垂死之際忽現生機,都奮起精神,從門口魚貫而出。剛踏出廳口沒幾步,身後傳來轟天巨響,眾人抵受不住衝擊,被氣浪掀出一丈多遠,紛紛摔在地上。

    張世宗等人摔得七葷八素,爬起身來仍驚魂未定,再也顧不上搶奪周幻鷹,一股腦四散奔逃去了。婁之英趴在地上只覺頭昏腦漲,雙耳齊鳴,一時間竟忘了身處何境,迷糊之中忽覺有人拉動自己,抬眼一看,見此人的白衣白裙上儘是泥污,頭前的面紗也脫落了大半,露出半張年輕俊俏的臉來,正是菠蓮宗的八尊者曹茉。

    婁之英剛想問話,耳輪中忽又聽到轟隆巨響,原來崩出的房梁二次跌落,正砸在眼前,若不是曹茉將他拖出,這會自己只怕已壓在了火中。曹茉見他已出離危險,抬手將面紗重新罩好,轉身便向莊外奔去。婁之英隔了一會才回復神智,見周氏一家三口雖委頓在地,卻也沒什麼大恙,猛然想起虞可娉來,「哎呀」大叫了一聲,爬起身來便奔,見一條腳印往北去了,瞧來很像阿兀的足跡,便也向北追去,這一口氣直跑了十來里路,足印早不見了,荒郊四野夜深人靜,哪裏能見到半個身影?想到虞可娉一個妙齡女子被這女真蠻子劫持,越想越是害怕,一顆心七上八下怦怦亂跳,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虞可娉被阿兀負在背上,只覺他奔跑如飛,兩步便出了莊子,一時間樹木山石都如生了腿般向後疾馳,心中着實害怕,猜不透這人要拿自己如何。奔了一里多地,遠處忽傳來地動山搖之響,虞可娉斜眼瞥去,見梁湖莊濃煙滾滾、火光沖天,頓時心頭一沉,不知婁之英等是生是死。她這會兒被倒負着疾行,本就已經頭暈目眩,此刻再一惶恐焦急,腦中愈發沉重,竟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虞可娉醒轉過來,只覺周遭顛顛簸簸,原來自己竟斜靠在一輛大車之中,耳聽得車老闆吆喝馬匹,車外透出光亮來,想必已經天亮多時了,她雙手一撐,想要站起看個究竟,哪知雙腿毫無知覺,這才明白已被點了麻穴,心中又驚又怕,實不知阿兀要帶自己去往何處。

    行了一個多時辰,耳邊漸漸傳來熙攘人聲,似乎來到了什麼鬧市大街。馬車又行了二三里,終於停住,有人將車門打開,車簾一掀,露出一張臉來,正是阿兀。只聽他淡淡地道:「飯口到了,咱們先來用飯,再繼續趕路。」伸指一彈,一枚石子破空


    而出,正擊在她膝下的承筋穴上。

    虞可娉略一活動,只覺雙腿已有知覺,緩了一會,總算能夠走動如常,看到阿兀這一手隔空解穴端地厲害,心中也不由得欽佩。她下了馬車環顧四周,見果然身處鬧市,只不知這是何地。阿兀留下車夫自行照顧馬匹,帶着她一拐,進了一家食肆叫滿酒菜,也不與她謙讓客氣,自顧飲酒吃起菜來。

    虞可娉知道在他這等高手面前,想要逃走斷無指望,他既不提因何抓了自己,問了也是自討沒趣,於是也安下心來吃飯。片刻兩人酒足飯飽,阿兀道:「咱們走罷。」重又上了馬車,這回不再封她穴道,只是吩咐車夫慢行,自己仍坐在車前,不多說一句。

    一路上虞可娉留心聆聽觀瞧,才知早過了京城臨安,已走到了嘉興地界,這般往北直行,真不知要去往何方,想到婁之英生死未卜,心中一會兒難過一會兒害怕。到了晚間阿兀喝令停車,尋了客棧入住,讓虞可娉單獨住了一間,自己則榻在隔壁,仍是一句話也不說,自顧自地睡覺。

    虞可娉心中忐忑,哪有半點睡意?她躺在床上冥思了一會,只覺阿兀既不封自己穴道,又不拿繩索綁縛,連客棧的大門也沒鎖住,何不就此溜之大吉?於是翻身坐起,耳聽四下里寂靜無聲,這一開房門,勢必發出聲響,縱使跑出二三里,以阿兀的功夫和江湖閱歷,只怕仍極難逃脫。這一白天他對自己始終以禮相待,客客氣氣,沒半點出格的言語舉動,若是逃走着惱了他,後面引來什麼炮製折磨,那可得不償失,想到此處便打消了逃走的念頭,決議這幾天靜觀其變,探明他的口風再做打算。

    第二天馬車繼續北行,連日來都是飢餐渴飲、曉行夜宿,阿兀除了打尖住店,仍是沒一句廢話。這一日行到淮河,阿兀帶着虞可娉棄車登舟,竟渡河來到北岸。虞可娉心中一驚,暗想過了淮河,那可是進入了金國境內,這人莫非要帶自己回家不成,幾次想問,終歸忍住,阿兀仍雇了馬車慢行。

    一路無話,這天穿過了大名府,在官道上行了一天,眾人腹中都已飢餓,本想隨意尋處食肆買些吃喝,豈料一路走來,連遇了三家食驛,全都關張大吉,車老闆心中納悶,困餓焦躁之下,不免滿嘴牢騷,不住咒罵。

    又行了十來里,遠遠見到前頭一家食肆飄着酒幌,車老闆大喜,急忙催馬疾行,到得近前一看,果然門庭若市,裏頭坐了不少行走商客。向小二微一打聽,才知原來適才經過之處有座九雁山,近來不知從哪聚集了一夥強人,專門打家劫舍,那些官道的食肆不敢再做生意,是以紛紛關了。車老闆聞聽嚇得一驚,道:「你們怎生不怕?若我們吃到一半,那些賊匪來了,可如何是好?」

    小二笑道:「此處早已遠離九雁山地界了,那伙強人不會巴巴多跑幾十里路,來尋本店的晦氣,客官只管放心慢用。」

    阿兀叫了飯食,卻沒有叫酒,虞可娉心中奇怪,暗想這一路來見他無酒不歡,頓頓都少不了喝上幾碗,今日因何一反常態?豈料更怪的還在後頭,阿兀叫了一桌好菜,卻連筷子也沒舉過,米飯也不曾吃得半口,只拿了五六個白面饅頭啃食,虞可娉心中一動,暗想莫非他瞧出了什麼古怪?阿兀見她也不動碗筷,心中頓時瞭然,舉臂做了個請用的手勢,低聲道:「是我自己疑心太重,不乾飯菜的事。」

    虞可娉道:「既有疑心,緣何還吃饅頭?」阿兀搖了搖頭,不再回話。

    虞可娉又道:「我知你的心思,若一口不吃,未免沒有氣力,待會與人動手只怕不利。酒菜易做手腳,饅頭用白面蒸食,難以下毒,是以你只吃饅頭,其餘則不飲不喝,是也不是?適才我見到那些關門的食肆頗覺古怪,想必你也早已看出了。既然疑心有不妥當,不如什麼也別吃喝,餓上一夜也沒什麼打緊。」說着將筷子一放,連饅頭也都不碰。

    阿兀見她不肯吃喝,也不規勸,只淡淡地道:「也好。」仍繼續啃食饅頭。



第二百零八章 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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