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經 第四十六章 斷案

    他講完這話,十定門的諸位弟子全都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一個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耍青樓喝花酒雖非罪大惡極,但向為武林人士所不齒,何況十定門還有門規約束,劉順自己說完這些,雖也感到十分羞愧,但心中卻也無比輕鬆,暗想毒殺葛天鳴的嫌疑,總算洗刷掉了大半。

    虞可娉道:「劉師兄所言不難證斷,只需要官差去一問便知,想來諸位師兄也不會扯這無用之慌。只是如此一來,有功夫換杯的,就只剩三人了。」眾人都是一愣。

    虞可娉道:「除了葛掌門兄弟外,還有葉丁葉師兄,他當時也在家中。」

    葉丁直嚇得腿腳酸軟,大叫道:「胡說!你胡說!怎會是我?怎會是我!我連這毒聽都未聽過,我平日怕葛師兄怕的要命,哪裏敢去害他!不是我!不是我!」站在他邊上的賓客突然聞到一股臊臭,原來他已嚇得失禁,屎尿齊流於地。

    虞可娉道:「不是你還會是誰?難道葛掌門會害自己親兒?難道葛大爺會害自己親侄?適才推出害人之法,如今咱們再說回害人之心。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葛掌門和葛大爺會有什麼不解的仇怨,去害自己的骨肉至親!」

    葛威聽到這話,兩眼直要冒出火來,騰地一聲站起,怒視葛姜叫道:「大哥,你說,你說,是不是你?」

    葛姜被他瞧得心中發毛,道:「什麼!你胡言亂語說的什麼混賬話!」

    葛威怒道:「大哥,待會衙門來人,細細一查便會知曉實情。兄弟求你和我講個實話!你是不是仍在惦念天吉之死?心中一直在怨恨我與天鳴?」

    葛姜聽他提起自己早殤的兒子,神色突然一變,道:「老二啊老二,嘿嘿,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跟我惺惺作態?」

    葛威道:「大哥何出此言?」

    葛姜嘆了口氣,道:「當年天吉因何而死,直到今天我還歷歷在目。那年他與天鳴隨你前去城外打獵,被黑熊所襲,回家時已不成人形。你告訴我說,那黑熊過於兇猛,你雖全力施救,卻仍不能救天吉一命,當時我見你和天鳴也都傷痕累累,儘管心有懷疑,也不過是疑你偏心,總是救自己孩兒多些,只怪那日自己沒隨你們一起前往。為此我自責多年,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的苦楚麼。」葛威默然不答。

    葛姜又道:「我自怨自艾這許多年,也沒什麼。可是半年前,黃家搬來臨安,要和天鳴說親,那日你和天鳴在房內的商談,你可還記得?」葛威茫然地搖了搖頭。

    葛姜說道:「那日我本去城西置辦家物,豈料途至一半發覺忘帶銀錢,便又折回家中去取,卻無意中聽見了你父子的對話!你們說起黃家的親事,後又講到門規,咱們十定門的規矩,掌門傳子不傳女,傳親不傳徒,傳長不傳幼。天鳴娶了親,便可立為本門的少主,可這少主之位,本該是我們天吉的。」

    他說到這裏,兩行清淚從眼中流出,續又說道:「你們說起天吉,我當時止不住悲痛,便想進去和你們一起痛哭。豈料天鳴嘿嘿一笑,說若非當年置吉哥於死地,焉能有他少主之位。我聽到這話,猶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下!後又聽你說起當年之事,原來那次是你故意設局,引那黑熊來襲天吉,為的就是將來天鳴能做這少主!老二啊老二,我和你一母同胞,相依為命多年,你卻這樣待我,你可有半分良心沒有!」

    葛威聽他當眾說出自己的醜事,心中即慌又急,欲待狡辯又覺不妥,只得躊躇不語。

    葛姜道:「我既知實情,如何肯放你們得過?當年我有個把弟叫做段輝,不知你還否記得,他如今在崖山虎鯊幫做了一名堂主,我便托他給我弄來了這劇毒。我謀劃了半年,就是要在天鳴大婚之日,讓你父子出醜,也讓你嘗嘗這喪子之痛!不錯,那六枚品茗杯還在我的房中,我原擬待會將它們換回,卻不知程道這孩子也在那杯中下了毒藥。嘿嘿,看來天鳴本性太壞,已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虞姑娘,你才思敏捷,的是名門之後,老朽敗在你手上,卻也不冤。只是你後來處處針鋒相對,卻不知為何,難不成你也知道我家中這些隱事?」


    虞可娉道:「我如何得知?只是葛老前輩,適才新郎新娘摔倒之際,我曾留意了眾人之態,葛掌門悲痛欲絕,諸位師兄有的幸災樂禍,有的誠惶誠恐,眾親友大都驚訝異常,唯獨老爺子您面無神色,好似沒事發生一般,當時我便頗為奇怪,暗想這其中只怕另有蹊蹺。後來步步推導,處處不能得脫葛老前輩嫌疑,是以我才言語擠兌,還請您老莫怪。」

    葛姜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坐在椅中,只等官府前來拿人。

    如此

    一來,葛家婚事變喪事,眾人也都鬧了一肚子不快,等衙門捕快趕到,粗一盤查,將兇犯和葛家眾人帶回衙門審問,大家也便作鳥獸散,各自回去了。

    婁之英隨洪扇回到泰坤堂,二人也是一臉掃興。晚間談起婁之英下山之行、近來江湖上風傳的紫翠莊大案,洪扇道:「師父明上叫你去少林送信,實則因你拜師以來,從未出山,此番讓你到江湖上走一遭,也是要你多長見聞。師父察你良久,知道你性子活絡,不能像二師兄、四師弟、五師弟那樣做個道士,這才放任自流。是以你去到少林之後,大可不比立刻回到觀里,到我這來看看京城之態也好、名山大川到處走走也罷,總是好事。」

    婁之英點頭稱是,問道:「師兄,這次紫翠莊宋家血案轟動武林,我幼年之時,也曾聽大師兄、邵掌門等提及過朱七絕的名字,前日在城外杜家莊,江下三傑也曾講過朱七絕的生平事跡,不知師兄所知多少?」

    洪扇道:「江下三傑雖然武功不強,但久歷江湖,他們所說的話,大致不錯。」

    婁之英道:「如此說來,這朱七絕真的是個大大的漢奸了?他的徒弟大鬧武林,引起這軒然大波,定然也是惡人了。」

    洪扇道:「朱七絕已逝多年,當年亂世,功過是非又有誰說的清楚。何況這次紫翠莊留書之人,到底真是朱氏遺徒,還是冒名頂替之輩,也未可知。」兩人又談了一會,各自回房歇息。

    如此婁之英在臨安住了兩日,第三日才和師兄洪扇告辭分別,重新上路。他自六歲起便久在武夷山居住,極少出得遠門,這次過山臨水,自是到處新鮮無比。此時路上回想前幾日會斗江下三傑,雖勝得僥倖,但畢竟輕功技高一籌,心中不禁略覺得意。一路穿城渡江,倒也無話。這一日中午,剛剛過得揚州,恰巧面前一處岔道,烈日當頭,口渴難當,見路旁有個茶亭,便過去買了碗茶歇息,順便打探道路。

    婁之英趁小二斟茶之際問道:「小哥,此處有兩條大道,一大一小,不知要往泗洲,哪條近些?」

    那小二陪笑道:「客官,那大道乃是官道,雖然寬敞,卻拐彎繞遠,極不方便;來往商客為省時力,自行踩出一條小道來,便是這條。」伸手一指那條小路。

    婁之英自語道:「原來還是小道近些。」

    那小二聽見,忙擺手道:「小道雖快,但客官北上泗洲,還是走官道為妙。」婁之英一愣,小二續道:「小道兩旁全是叢林,這幾年兵荒馬亂,林中來了許多強人,如今已很少有人走動了,客官為了安全,還是應走大道。」婁之英點頭稱謝。

    出了茶亭,婁之英卻奔小道而來,他身具武功,只求縮短路程,自是不怕什麼強盜。一路走過,果見兩旁叢林密佈,鳥鳴鹿啼,景色可觀,心下尋思:「此處本是一片密林,行人來來往往,竟能踩出一條道路,看來鐵杵成針,水滴石穿,確是顛撲不破的至理。」如此行了兩個時辰,忽地聽到前面林中有呼喝之聲,隱約間又有兵器相交的聲音,婁之英心道:「果然便有盜賊!若是他們欺壓百姓,則不可不救。」遂循聲而去。

    到得林中,只見三男一女正在爭鬥。那三個男子顯是一夥強盜,手舞刀劍,口中污言穢語,謾罵不止;那名女郎武功不濟,小腿已被刺傷,雖然以一敵三,兀自頑強抗敵。

    婁之英定睛一看,那女郎不是別人,正是前日在葛家婚宴上見過的虞允文之後虞可娉。那日虞可娉大出風頭,將一樁懸案頃刻破解,令在場眾人無不折服,婁之英也是欽佩至極,這時見到她受這三個強人所欺,自是心中大怒,忙飛奔上前,依次扯住三人的胳膊,向外輕輕一帶,隨即擋在了虞可娉身前,冷冷地道:「三位乃是七尺男兒,光天化日之下欺辱一個女子,不覺得害臊麼?」



第四十六章 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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