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的爺爺跟着眾八仙一行人去王福順家結賬,這些日子我家喪事太多,給出的錢就像流出去的水一樣,要不是爺爺做端公也存了不少錢,不然這幾門喪事,可以抵得上農村一年的開支了。
在農村里,什麼都能節省,但是對於紅白事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拮据,因為他們的思想根深蒂固,喪事到位能夠庇佑後人,要是喪事不好,反倒有可能出事情。
我們回到家中後,江成幫着我爺爺收拾家裏的東西,因為置辦喪事,導致家中一片雜亂,到處都是撒的紙片。
不過家中的氣氛有些沉重,爺爺回到家裏一語不發,情緒低落,我也跟着陷入一陣難受,不得不承認,原本熱熱鬧鬧的家庭,連續走了這麼多人,偌大的院子裏,如今卻只剩下孤零零的爺爺和我,心中不免難受。
回到家中,江靈叮囑我要打坐念咒,必須要儘快將我眼睛的邪毒壓到腳底下去,如果不按照叮囑來,我的眼睛廢掉的可能性會很大,我心性膽坐在屋子裏便開始按照江靈給我的書翻來覆去念了百八十遍,然後又閉上眼睛嘴中不斷念着靜心咒。
不知不覺,我打坐竟然有了一個時,雖然我閉着眼睛,卻也感覺到有人進了我的屋子裏,而且對方的身高不高,不言而喻必然是江靈。
「姑姑是來監督我打坐嗎?」我打趣的。
對面的江靈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嗯,學的倒是有模有樣,不過還是頭問題。」
我忽然睜開眼睛,滿臉好奇的看着江靈問,「什麼問題啊?」
江靈這時候一本正經的告訴我,「打坐靜心,不是周圍安靜就可以,而是你應該在念咒的時候渾身有種舒適感,但是又會覺得渾身有勁,做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你現在顯然是做不到的。」
我愣了愣,這打坐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
看着江靈嬌嫩的模樣,骨子裏卻透着剛毅,怎麼看都像是江成的縮版,時而溫柔,時而嚴肅極致,讓人捉摸不透,就連眉眼間的神情與江成更是近乎一樣。
真懷疑是不是江成身體裏分離出來的,只不過是換上了身女兒皮囊。
我腦子裏突然想起那天她將頭髮做結,與我有了結髮夫妻的儀式,心裏一陣慌亂,在我眼裏江靈就是仙女,我還真心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我不過是農村娃子,又沒有本事。
我忍不住的問了句,「姑姑,你為什麼會選我與你結髮?」
江靈微微一怔,瞬間紅了臉,極其尷尬的看着我,「我之前不是跟你過嗎,江成四處遊歷經常丟下我消失不見,我平日裏每到一個地方就找塊墳地,為了以後魂魄四處有歸,這樣就可以遊歷四方,其實是因為我生下來的時候,三魂七魄就少了一魄,我魂體殘缺以後死了是不能去下面的,陰間不收只能遊蕩陽間。」
我愣了愣,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奇事,任何人生下來,三魂七魄必然完整,不然是活不久的,這個道理我多少還是懂的。
江靈又繼續,「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不過我哥一心教我學道,為得就是穩住我剩下的魂魄,前些日子,我來你們這裏選墳地的時候,無意中遇到了個算命先生,他我墳前會來有緣人,只要跟他許下良緣,我魂魄不定就有救了。」
我正想問算命先生的話就可信嗎,江靈便繼續,「我本來就不信這些江湖術士的話,大多數是騙人的,但是他什麼都沒問,就一眼看出我魂魄不定的問題,如果不是位高人,是沒有這種道行的。」
我哦了聲恍然大悟,不過心中卻多少有些失落,以為姑姑是對我有意思,原來是因為我是她的有緣人,可以救她一命。
心中不免失落,果然我這種人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但是年紀卻有這種心態,也真是不可思議。
不過再細細想來,心中不免疑惑,我聲嘀咕了句,「不對呀,我們村子裏可沒有什麼算命先生,唯一懂風水堪輿本事的人就數我爺爺了,怎麼可能會來這麼號人?」
江靈也愣住了,想了半天才,「來也奇怪,那個算命先生穿着打扮特別古板,手裏還拿着看相白幡,穿着灰色的長袍大褂,戴着一副黑眼鏡,看不清楚長得什麼樣子。」
爺爺正好路過我的房間,在窗門外聽見江靈的對話,連忙走進屋來,神色緊張的看着我們,滿臉驚愕的對着江靈,「你遇到了算命先生?」
我和江靈滿臉莫名其妙的樣子盯着爺爺,心想着爺爺幹嘛這麼激動。
爺爺開口,「當年我出去學手藝,途中遇到個算命先生,也是江丫頭口中那身打扮,就是因為算命先生我不適合做活人行當,否則太歲當頭,有血光之災,讓我往南邊走,去青羊山道觀學本事,後來我去了南邊,原本計劃走的那條路山崩死了好多人,我才有幸逃過這一劫,可見那個算命先生可是個神人吶!」
這件事情我也清楚,爺爺和我過,要不是算命先生的那幾句指,就不會有我的出生了。
爺爺繼續,從那件事情之後,爺爺再也沒有遇見那個算命先生,從青羊山出來的時候,也曾去了周圍的幾個村子想要找到算命先生,好好報答一番,卻怎麼也找不到人,問了當地的村民,都紛紛沒有見過這個人,着實讓爺爺覺得納悶了。
再次聽見算命先生的出現,爺爺自然是激動的,這也能理解爺爺。
爺爺問江靈,事情過去有幾天了,江靈扳着手指頭數了數,「應該有一周了吧!」
爺爺頓時又嘆了口氣,「哎,那肯定人早就沒了影了,估計是這輩子也見不到了。」
晚飯過後,江成認為,既然我是他的徒弟,接下來就可以跟着他好好學習道術,趁着陽氣不足,多學東西防身,所以江成帶着江靈回青羊山想給我帶道教的書籍,我一個人躺在屋子裏,竟然有害怕。
爺爺因為太累,晚飯過後就直接睡了,整個院子都安靜的很,越是安靜的時候,才越讓人覺得可怕,平時江成跟我睡在一個房間裏,倒沒有什麼趕緊,江成一走我就突然適應不了,嚇得扯着被子蒙在頭上,趕緊閉眼睡覺。
翻來覆去卻總是睡不着,我心裏嘆了口氣,又乾脆坐起身來,五心朝上平心靜氣的打坐,隔了一會聽見外面吹風發出梭梭聲,後來聲音越來越大,聽上去有像敲門的聲音,我連忙睜開眼睛朝着窗外看去,奶奶的那張臉貼在窗子上,面如死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嚇得渾身一抖,這才看到,奶奶一直抬着手不斷敲打這我的窗門。
「鬧娃子開門,我是你奶奶!」奶奶開口。
我心裏一沉,心中不免有了不好的念頭,江成過的,只要沒有人去把金線扯掉,奶奶的屍體是絕對不可能出來的,這黃鼠狼附在我奶奶身上一直就想要了我的命,我要是開了門,家中怕是又可以繼續辦喪事了。
我突然想起江靈之前給我的書籍里,夾雜着一本手抄的符咒書,上面記載了不少咒語和用符紙畫符的東西,江成雖然離開,但是他之前所用的東西還在我屋子裏。
我當時膽子大了起來,連忙跳下床,將抽屜里的硃砂、毛筆、黃符紙,全部拿了出來,一手拿着書認真看了起來,雖然窗子外面的奶奶依舊貼着臉看我,眼神極其可怕,我必須要在她破門而入之前把符紙搞定。
翻來半天,正好看到一個名叫收斬妖邪鬼怪惡煞安鎮,我仔細看了看,這個符咒一旦顯靈,便可以保護我這個屋子,讓奶奶不能進來。
想也沒多想,拿着毛筆沾着硃砂,就學着書上的描繪,一一畫了出來,之前江成告訴過我,畫符的時候,每畫一筆都要念咒,而且念咒的時候不能斷筆,在符紙抬頭上寫了五個雷字,接着開始繼續畫,嘴裏默念這咒語,額頭不斷冒着汗珠,本以為畫符是個簡單的事情,卻這麼耗費體力,約莫畫了半個時,才徹徹底底把一長串的符文寫完。
此時我拿着兩枚貝殼狀的東西,往符紙上丟去,江成跟我過,這是在問祖師爺是否願意幫忙,否則符紙是不管用的。
貝殼呈現一正一反,代表同意,否則就是不同意。
我低頭一看,貝殼一正一反,心裏雖然開心,又害怕會不會我本身畫的就不好,只不過是湊巧而已。
眼下江成不在,我只能靠着自己,我這是趕緊將符紙貼在門上,心中不斷念着淨身咒,隔了一會,窗前奶奶的臉色瞬間變了,開始還正常不過,現在突然變得凶神惡煞,估計是被我的舉動給徹底惹怒了。
門外的奶奶破口大罵,「狗日的畜生,你遲早都要遭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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