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寒真的很快就回來了,他只對穆景浩了一句,「王爺,我想和蘇蘇今日成親,麻煩你讓人準備一下。」
穆景浩並沒有流露出驚訝之色,鄭重頭,「交給本王料理。」
見鳳傾寒這麼快就回來了,唐七七笑了笑,「這麼快?」
他再次躺到她的身邊,將她抱入懷中,柔聲道,「與你相守的時間,一分一刻,我也不願意浪費。」
如此至情至深的男子,此生能遇到他,她該是有多幸運啊!
新房很快佈置好了,大紅的喜字,大紅的蠟燭,滿目都是紅色,甚至連喜袍和蓋頭都準備好了。
唐七七不願意有人打擾,鳳傾寒便讓幫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將院門鎖了起來,只剩他們兩個人。
「這下,我們終於可以以真面目相對了。」唐七七將面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來,又親手將鳳傾寒臉上的銀色面具摘下。
一雙嫵媚而修長的鳳眼,眼角眉梢都帶着溫柔的笑意,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精緻完美的臉龐,他優雅美麗得像是神邸一般。r1
唐七七纖細而蒼白的手指落在他的臉上,從額頭,眉峰,一寸寸撫摸,像是要將他整張臉刻入腦海,她微微皺眉,「狐狸,你真好看,一定是最好看的新郎,可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糟糕,一定是最難看的新娘。」
她瑩潤的瞳仁貯滿憂傷,她微蹙的眉間含着涼薄之意,精巧的臉因為病痛而顯得蒼白,白得幾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她就像是陽光下折射的肥皂泡,指尖稍微觸碰就會破碎。
鳳傾寒胸口一疼,修長的手指將她凌亂的頭髮拂到耳後,柔聲輕笑,「誰的,在我的眼裏,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娘子,讓為夫幫你梳妝打扮可好?」
唐七七抿唇微笑,「好。」
他扶她起身,墊了兩個軟墊到她的背後,取來鏡子和梳子。
一頭青絲披散在她纖弱的肩頭,鳳傾寒用桃木梳一下一下梳理,動作輕柔而多情。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舒徹的清風緩緩拂面,溫柔得剛剛好。
白髮齊眉,兒孫滿地,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能與他白頭不分離,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勾唇,「沒想到你還會這種吉祥話。」
「以前皇姐出嫁,曾見喜婆替她梳頭,覺得這幾句話很好,便記了下來,想着以後替未來的夫人梳頭討她歡心。娘子可還滿意?」他將她的頭髮盤起,插上一支帶着流蘇的金釵。
鏡中的女子抿唇淺笑,「夫君的手藝自然不會差,就有勞夫君幫我描眉。」
一手抬着她的下巴,修長的手指執起一支眉筆,細細描畫,喃喃道,「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娘子,瞧瞧為夫描的眉,可還中意?」
唐七七左右對比一番,撲哧笑道,「我懷疑你在別人臉上實驗過很多次,才造就今天的手藝。」
他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委屈的語氣,「娘子,這可冤枉為夫了,以為夫的聰明才智,即便是第一次也做得妥妥噹噹,不然可枉費娘子對為夫的信任了。」
唐七七勾唇,「知道了,你是最厲害的,請問最厲害的夫君,我現在可以換衣服了麼?」
「娘子吩咐,豈敢不從?」鳳傾寒將喜袍取了過來,輕笑,「是為夫替娘子穿,還是娘子自己穿?」
唐七七面上一熱,「我自己來,你轉身,不許偷看。」
他唇角一翹,將衣服放到床頭,果真轉過身。
雖然已經全身無力,唐七七還是決定自己換衣服,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只剩下肚兜,她取過喜袍一看,鳳傾寒已經將衣服扣子解開,只要套上即可。
悉悉索索整理半天,雙手顫抖,甚至沒有氣力扣上紐扣。
「娘子,真的不需要我幫忙麼?」
「不用。」
本來就很高的體溫,越加高了,因為那人已經轉過身,雙手在她胸前靈巧地動了動,那顆頑固的紐扣便扣上了,他的唇角高高揚起,「良辰吉時,誤了可不好。」
他替她穿上鞋襪,抱着她走到正堂,耀眼的燭光燃燒着,他們對着大紅的喜字虔誠而拜。
高堂都不在,他們對着空空的椅子拜了兩拜,然後是夫妻對拜。
強撐着身體拜完天地,唐七七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最後一個程序,送入洞房。」鳳傾寒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低低地笑道。
鳳傾寒將她放到鋪着紅色錦被的婚床上,神情凝視她的雙眼,眼中流露出笑意,「娘子,我們總算是成親了。」
唐七七靠近他的胸膛,環住他的腰,低聲呢喃,「狐狸,對不起,不能給你一個美好的洞房花燭夜。」
「今晚欠的,以後補回來就好,為夫可是很會收利息的。」
以後,他們還有以後嗎?唐七七眼眶一酸,將他抱得更緊,聲音沙啞,「狐狸,以後你可以找別的女人,卻不許將我遺忘。」頓了頓,「狐狸,我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很自以為是?」自私地想要束縛他的心,禁錮他的下半生。
他摸着她的頭,溫柔地笑,「我喜歡你的聰慧、堅強、勇敢,也喜歡你的自私、真實、自以為是,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這個人,而是因為你只是你。不管你去往何方,身往何處,我也只是喜歡你。」
「狐狸,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捨不得」捨不得離開啊,我的夫君。
唐七七埋首在他懷中,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
就在兩人拜堂成親的時候,穆景浩不知不覺踱步到偏院門口。
守衛們見到他,趕緊行禮,「屬下參見四王爺!」
穆景浩掃了一眼院門上的大鐵鎖,皺了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守衛連忙回道,「是仙羽公子的意思,他們不想讓人打擾。」
穆景浩目光動了動,斟酌半晌,道,「如果有什麼意外,速速告知本王。」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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