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月姬那張臉極度厭惡,瀟湘還是強壓下心頭的不快,聽從穆景浩的安排,吩咐下人趕緊收拾出一間廂房暫時供月姬休息,等明日再收拾出棲梧院讓她居住。
丫環很快領着月姬到收拾好的房間休息,新換的床褥都是喜慶的紅色,佈置得像新房一般,她勾了勾唇,安靜地坐到梳妝鏡前,鏡中的那張臉,美麗而妖嬈,與以前的清麗完全不是一種風格。r1
她摸着自己的臉,嫵媚地嬌笑,一年了,她都快忘記自己長什麼樣子了,原來已經變得這麼美麗。
穆祁晗,蘭妃,你們欠我的,我會一一討回來。你們想要的,我會一一毀滅給你們看。這就是我,幽離唐七七回來的目的,唐七七唇邊的酒窩更深,美麗的眼中卻沒有半笑意。
篤篤的敲門聲。
唐七七揚了揚眉,「進來吧。」
兩名丫環走了進來,等看到唐七七的臉均身體一震,繼而紅了眼眶,彩英聲音顫抖,「奴婢彩英,見過王妃。」
雲兒聲音帶着哭音,「奴婢雲兒,見過王妃。」
唐七七起身,笑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並不是王妃,我叫月姬。」
彩英和雲兒愣了愣,但很快又恭敬地行禮,「奴婢失言了,奴婢是王爺指派服侍姑娘的。」
唐七七頷首微笑,「以後就有勞二位了,今日我也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是。」彩英和雲兒退了下去。
唐七七蜷縮在臥榻上,無聊地把玩着手指,她等的人,怎麼還不來?
正想着,空氣微微一動,就像是水波一樣拂動過後,一身白衣的老白出現在房間裏,唐七七單手托腮,慵懶地問道,「白叔,我要的東西帶來了麼?」
老白從腰間的葫蘆里掏出一枚丹藥,放到臥榻邊上的矮桌上,皺了皺眉,「七七,你確定要這麼做?」
唐七七嫵媚一笑,睨眼看他,「白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交待如風,回北辰之後,扮演好二皇子的身份,千萬不要出了差錯。我們還需要一年的時間。」
老白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真是越來越像尊主了,尊主以前被崑崙派里的弟子們戲稱為「笑面虎」,現在這個榮譽的稱號應該頒佈給尊主夫人了。
心裏嘆息了一聲,他還是忍不住出言勸阻,「七七,還是放下心中的仇恨吧,我想尊主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
唐七七緩緩站起,施施然走到老白面前,臉上粲然的笑容讓世上最美的花朵都黯然失色,「白叔,一千年了,我也以為自己可以淡化放下,但是當他們再度奪走我最愛的人的時候,我覺得摧毀才符合我的風格。」
她纖細的手指扣在自己平坦的腹部,深情垂眸,聲音帶着慈母般的溫柔,「至少,我也要為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兒討回公道。」一千年,她的兩個孩兒,都因為她保護不力,而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
有多少個夜晚,她總是在睡夢裏聽到嬰孩的啼哭聲,她總是看見鳳傾寒血肉模糊的軀體。
崑崙二老也知道他們一千年的恩怨,此刻除了沉默,根本無話可,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突然,唐七七仰頭,輕快地道,「白叔,崑崙派就有勞你和黑叔了,地心洞你們照看着些,快到火蓮發芽的日子了,我會儘快找到靈界之水。」
老白走後,房間恢復寂靜,紅燭靜靜燃燒,恍惚之間,讓她產生是洞房花燭夜的錯覺。
淺笑搖頭,唐七七將老白留下的丹藥放入紫金香爐里,淡淡的清香冉冉溢出,彌散在空氣里。
她側身臥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總算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背對着來人的臉上不由泛起微笑。
一雙手臂落在她的肩頭,她轉身,抬頭望着穆景浩的眼睛,妖嬈地笑,「王爺,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呢。」
穆景浩深深望着面前的女子,她那張臉是他日思夜想的。他修長的手指不由撫上她的臉頰,溫柔地摩挲。
唐七七握住他的手,緩緩下拉,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帶處,吃吃地笑,「王爺,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穆景浩指尖一僵。
唐七七唇角一勾,握着他的手將自己的腰帶拉開,身上輕薄的衣料便緩緩滑下肩頭,露出水紅的抹胸和纖細精緻的脖頸。
穆景浩眸光深邃,喉頭動了動。
唐七七嬌嗔他一眼,雙手落在他的腰間,靈巧而熟練地將他的腰帶解開。
「王爺」帶着嬌嗔的聲音如此熟悉,那瑩白的肌膚像是上好的錦緞在燭光下泛着美麗的光澤,她嬌柔美好的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媚眼如絲地望着他,痴痴地笑,「王爺,你好壞」
穆景浩並不是輕易被誘惑的人,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精緻的鼻樑,艷紅的唇,忽然轉為扣住她巧的下巴,聲音透着冷意,「你到底是誰?」
唐七七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輕笑,「月姬啊。」
話音剛落,他雙手抱住她的腰身,將她壓到床上。
重量與力道都不容她動彈半分,唐七七克制住沒有痛哼,輕喘聲卻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極為曖昧。
他突然雙眸一眯,拉她起身,將她的身體猛然翻轉,纖細的後背便暴露在他眼前。
原本白皙嫩滑的肌膚,卻在右邊肩胛骨處出現一條長達兩寸長的傷疤,雖然已經癒合,但還是透着幾分猙獰。
穆景浩顫抖地撫摸上那條傷疤,江都堤壩之上,她將他推開,被坍塌的橫樑砸中背部,正是在肩胛骨,分毫不差。
努力抑制住聲音里的顫意,「這傷疤是怎麼回事?」
唐七七唇邊勾起笑意,眼中卻是一片冰冷,以前的傷疤早已用白玉雪蓮膏消除了,這條傷疤是她讓老白使用法術製造出來的,就是為了防止他這一招。
聲音裏帶着遲疑,「我不記得了。」
他的手指將她扣得更緊,「你是何時傷的頭部?」
沉默半晌,道,「大概一年吧。」
時間也對得上,如果剛開始他還懷疑她是穆一辰故意放在他身邊的棋子,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相信她就是唐七七。
有什麼東西在穆景浩胸腔里涌動,簡直快要爆炸,他突然將她緊緊抱住,喚着她的名字,「七七」
唐七七曖昧輕笑,「王爺,今晚,你想要我是誰,我便是誰。」
穆景浩心中一痛,他的七七,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淪落成風塵女子?
唐七七靈巧的雙手撫上他緊緻的胸膛,在他的身上肆意火。
穆景浩眼中湧起之色,他緊緊盯着她的雙眸,低沉的聲音,「七七,我很想你。」
「那就讓我看看,你想我夠不夠深,夠不夠多。」暗夜裏,她就像是山林妖精,嬌俏地笑,雙臂抱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臉頰。
他將她緊緊抱住,與她糾纏在一處。
紅綃帳中,唐七七眉眼中一片冰冷,在她身旁的男人卻是意亂情迷,滿頭大汗。
不知過了多久,香爐里的香氣散盡,再看床上的人,穆景浩早已沉沉睡去。
唐七七將他一腳踹到床里,翻身坐起,隨手扯過一件衣服將手擦拭乾淨,嫌惡地將衣服拋到床下,又到屏風後面,用水仔細洗過雙手,這才回到床上。
釋放過後的穆景浩,臉上帶着滿足之色,此刻的他卸去了平日冷漠的面具,劍眉舒展,安詳純真得像孩子。
唐七七卻並沒有因此而心生憐憫,譏誚地勾了勾唇。
翌日醒來,唐七七發現自己躺在穆景浩的懷中,他深情而專注地望着她的臉,見到她醒來,柔聲道,「昨晚累着你了,你再多睡一會兒。」
唐七七嬌嗔他一眼,不着痕跡地往後退,「王爺都不知道憐惜人家。」
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別動,讓我多抱一會兒。」
唐七七嘴角抽了抽,她能明顯感覺到這個男人一大早就發情了。可是現在香爐里可沒有老白給她的迷情香,她沒有辦法糊弄他,讓他產生與她纏綿的假象。
是的,昨晚兩人纏綿只不過是迷情香讓他產生的幻覺,真相是她用手幫他解決了某種需求。
「王爺」唐七七故意瞟了瞟他的下面,隱晦提醒。
穆景浩臉上竟然染上幾分赧色,「我,我只是抱抱。」
唐七七無語,只好任由他抱着,心想下次要讓老白多準備一些迷情香。
唐七七服侍穆景浩穿衣,兩人又一起用了早膳,穆景浩才進宮處理政事。
剛把他送走,找麻煩的人就到了。唐七七秀眉一挑,撫了撫袖,盈盈彎腰下拜,「月姬見過湘側妃,秦側妃,各位夫人。」
唐七七昨晚跟穆景浩回府雖然只與瀟湘打了照面,但是其他女人很快就知道了她的存在,特別是聽王爺在她的房中過夜,更是羨慕嫉妒恨,一大早便成群結隊來到如意苑,邀請湘側妃一起來「關心」新人。
看清楚唐七七的臉,除了瀟湘,其他人都驚呆了,秦月瑤反應最大,她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指着唐七七驚叫,「唐,唐七七,你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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