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四十八章命運多舛
第三千二百四十八章命運多舛
宿命!
南念佛看着瞎掉眼睛還殘疾雙腿的韓花棠,心裏不受控制的掠過宿命這兩個字,昔日他利用韓花棠刺傷南長壽來掌控南系,隨後還跟歐洲熊王秘密交易對韓花棠殺人滅口,讓後者和三小姐的亡命路上多了一道死亡陷阱。
如非趙恆跑來給韓花棠求情,還保證韓花棠不會對自己生出任何影響,南念佛還可能再派人手追殺,把韓花棠徹底扼殺在長城密林中,如今風水輪流轉,昔日的喪家之犬韓花棠成了狩獵他南念佛的強大工具,一如當初的陷阱。
儘管韓花棠的眼瞎了腿殘了,整個人看起來也少了以前的飄逸儒雅,但手中的長劍依然鋒利無比,依然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不得不讓南念佛感慨狗娘養的命運,他的手指摸着胸口鮮血,眼裏迸射一抹光芒:
「韓花棠,你不是廢了嗎?你也來殺我?」
韓花棠的表情如水平靜,沒有回應南念佛半個字眼,握着長劍的手儒雅平靜,只是牙族精銳再也不敢小瞧這個傢伙,他們全力圍殺都難傷毫毛的南念佛,在他手裏卻直接掠出三寸傷口,不得不讓人驚訝韓花棠的強大。
南念佛呼出一口長氣,盡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隨後望着韓花棠淡淡開口:「本來我答應趙恆不再跟你為敵,我也聽說你遭受周氏折磨廢掉了,但今天你擋住我的路,還傷了我一劍,我只能說對不起了,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你才廢掉!」
秀氣青年此刻也散去了臉上的凝重,他無視外面的殺喊陣陣也不在乎抵抗失利,更多是把目光落在南念佛的身上:「韓兄這叫有所舍有所得,身體雖然看起來有了缺陷,但精神卻變得更加強大,一等一高手,你這南阿斗哪是對手?」
誇獎韓花棠之餘,他的聲音一沉:「而且韓兄今日變成這樣,全是拜你南阿斗所賜,如不是你當初安排歐洲熊王殺人滅口,韓兄又哪會留下後遺症?南念佛,這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今晚,韓兄要你血債血償,韓兄,把這仇人給我廢了!」
秀氣青年指着南念佛吼出一聲:「讓他償還你和三小姐的血債!」
牙無思的臉上堆積着無盡殺氣,蠱惑着韓花棠殺掉南念佛,他本以為南念佛被自己一番話打動,可惜後者卻壓制了安小天橫死悲傷,只是韓花棠依然沒有絲毫表情,安靜的躺在輪椅上等待,等待南念佛的殺伐。
外面燈光亮起殺喊陣陣,百餘名南系精銳步步為營推進,殘存的數十名牙族成員根本擋不住對手的刀槍齊下,只能憑藉地形咬牙支撐,如果不是他們悍不畏死的精神作祟,只怕早被南系成員長驅直入殺進大廳。
饒是如此,他們瓦解也就三五分鐘的事,此刻大廳就剩下七八名精銳,韓花棠、牙無思以及南念佛,按照南念佛初始的大殺四方,牙無思和八名死忠完全不夠塞牙縫,只是韓花棠的存在,讓這一戰多了點變數。
不過對於南念佛來說,這點變數微不足道,待南系成員攻殺到這裏時,韓花棠也就是一個犧牲品,所以他對這一場勝利有足夠的信心,在這個念頭掠過時,外面洞口的門口湧入一股沾染雨水的冷風,席捲着破敗的花草落葉。
牙無思側身躲避寒意。
韓花棠微微抬起頭,修長的左手一伸,捏住一朵只有三枚花瓣的黃花,隨後他把這朵黃花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嗅了一下:「在佛教的精義宣講中,一花一世界,一朵花就有着一個世界,那麼,花中世界是否也存在着愛恨情仇?」
「心中有世界,花就有世界!」
南念佛似乎沒想到韓花棠問出這話題,隨後語氣平緩的回道:「當然也有愛恨情仇了,花開為愛,花落為恨,有愛有恨,自然藏有情仇之念,唯一不同的是,人的世界是險惡的,花的世界是純粹的,乾淨的,不像我們骯髒連雨水都洗不乾淨!」
韓花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在笑,恬淡,點頭,贊同:「南少言語精闢!」隨後手指一松,那朵嬌柔如飛絮般的黃花便隨風遠揚,幾片落葉仿佛得到命令似地,竟然隨風追尋而去,但風力何其速,黃花何其輕,又豈是能輕易找到?
「南少,出手吧!」
韓花棠淡淡開口:「讓你我的世界也純粹點!」
「嗖!」
在秀氣青年微微皺眉的時候,南念佛點點頭猛地竄前,手中利刃毫不留情的劈出,刀鋒直取輪椅上的韓花棠,韓花棠的輪椅像是有靈性一樣,直直向後滑動了兩分,隨後韓花棠右手一抖,輕描淡寫揮出了一劍,劍光瞬間閃動!
「當!」
刀劍在半空狠狠撞擊,響聲清明,這一次撞擊,刀劍都劇烈顫抖了一下,震得韓花棠虎口發麻,南念佛不僅壓上九成力道,還沒有像剛才一樣一觸即分,在韓花棠閃過一抹錯愕時,南念佛的左手射出一支弩箭,直取韓花棠的胸膛!
嗅到危險的韓花棠迅速向後一縱,連人帶椅滑了出去躲避袖中暗箭,趁着這個機會,南念佛的軍刀再次壓下,他眼神一片冷漠,徹底瘋狂,軍刀快如閃電,雷霆萬鈞,劃出一道弧線,韓花棠雖然躲避及時,但還是被刀尖掠中。
「茲!」
韓花棠的胸口多了一抹血跡,鮮血流淌還帶着一股火辣,只是他並沒有太多的凝重,一如既往的平靜,反倒是秀氣青年一邊向後院挪移,一邊向南念佛怒吼:「南念佛,你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完全就是一個小人!」
此時牙族精銳的防線已經被突破,南系成員正分割前者慢慢蠶食,還有十餘人帶着兵器衝到大廳助陣,昭示牙無思他們大勢已去,南念佛見到牙無思慢慢後挪,知道這小子怕是要跑路,讓人咬住他後再度向韓花棠攻擊。
南念佛看着韓花棠冷笑一聲,向前一步,得勢不饒人,軍刀的攻勢驟然間轉變,大風大雨,驚濤駭浪,如狂風暴雨永不停歇,咔嚓!南念佛的刀尖點開了韓花棠長劍時,還一腳毫無徵兆橫掃出去,一張破舊凳子當場四分五裂。
左腳去勢不減,帶着凌厲勁風,直接掃向後躲的韓花棠,韓花棠一滑輪椅,連人帶椅子後撤三分,隨後又重新撲了上去,長劍再次暴起,白色劍尖橫揮,一股冷風被它肆意割裂開來,南念佛雙手握刀斬了過去,再度來了一個硬碰硬。
「當!」
刀尖相接發出刺耳聲響,緊跟着,瞬間暴動,兩人終於不再隱藏實力,相互試探已經過去,毫不猶豫,全力爆發,秀氣青年見到如此精彩打鬥,下意識停滯一下步伐,但很快又恢復平靜:「韓兄弟,擋住他!擋住這個小人!」
「救兵馬上到,馬上到!」
此時整個大廳已經被南系成員控制,七八名對抗的牙族精銳一一倒地,不是腦袋被砍,就是身上中槍,死得很憋屈,如果不是牙無思動作足夠迅速,直接把自己關入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後者也怕是被包圍了,饒是如此,南系成員直迫對手!
「砰!」「砰!」
在南系成員狠狠撞擊有防盜門的臥室時,一張橫在南念佛面前的椅子直接被一腳踢翻,隨後再度拉近兩人的距離,氣勢如虹,不存在退卻,始終都是一往無前,韓花棠側身避過轟來的椅子,身手依然保持敏捷。
但戰意隨之變弱,他的鼻子輕嗅了兩下,臉上多了一抹凝重。
看着如千年古井一樣平靜的韓花棠,南念佛眼裏閃爍一抹熾熱,這才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人物,值得自己傾盡全力一戰,而韓花棠始終保持沉默,也沒有理會身上傷勢,長劍連連揮出,把南念佛攻勢先後化解,雙方傷口都濃郁了鮮血。
「當!」
刀劍再度相交,身陷南系包圍的韓花棠架住了南念佛的軍刀,刀劍在半空中較力,南念佛制止南系成員從後面捅刀子,只是握着軍刀狠狠壓制韓花棠,還冷冷擠出一句:「韓花棠,你真是聖人啊,周氏把你害成這樣,你還為他賣命?」
韓花棠淡淡開口:「我不是為他賣命,我是還恆少的債!」
南念佛聞言止不住一愣,隨後恍然大悟,算是明白韓花棠為什麼來殺自己了,不由感慨周氏拿捏人心的霸道,連韓花棠都被心甘情願榨取價值,他低頭喝出一聲:「你是覺得,我當初連你都可以殺人滅口,一旦有機會就可能把趙恆殺了?」
「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想過做總統,更沒有想過傷害趙恆!」
南念佛一字一句的喝道:「今日種種殺局,全是周氏設計出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挑撥南系和趙氏,讓我們相互殘殺坐收漁翁之利,如果我和趙恆沒有上當,沒有相互殘殺,我也如牙無思所說的,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時、、、」
「他們就會不擇手段把我廢了,這樣依然可以給趙恆一記重擊!」
南念佛的手背青筋凸出:「韓花棠,我知道趙恆是你恩人,也知道你們對他的感情,更清楚你殺掉我來降低恆少的風險,我不怪你作出今日選擇,因為我前些日子確實做錯不少事,差點跟趙氏鬧得刀兵相見,我對趙恆有愧!你被周氏迷惑很正常。」
他的聲音清晰迴蕩大廳:「但如今我已經想通,還辭掉了警察部長的職務,我可以親口告訴你,我絕對沒有傷害趙恆的心,更沒有想過總統的位置,我只想要相妻教子,跟你一樣,過一個平淡卻幸福的生活,雄圖霸業,過眼雲煙。」
「何況相比我來說,趙恆更有能力和智慧!」
他像是勸說韓花棠什麼,但更像是向眾人表露自己的心聲:「我不管其餘人怎麼想,也不管他們是不是黃袍加身,我左右不了他們的想法,但我能夠控制自己的欲望,我不想要的東西,他們強求不了什麼,何況我從來不會做一個傀儡!」
「砰!」
韓花棠神情罕見一怔後,長劍的力量猛然增加到十分,怒吼一聲把南念佛狠狠震了出去,在後者貼着門檻站起的時候,韓花棠長劍一點地板,輪椅向後面牆壁撞擊過去,還喝出一聲:「南念佛,快走!快走!快離開這裏!」
韓花棠歇斯底里的吼道:「走!」
南念佛一愣,隨即臉色巨變:「撤!撤!」
在南系成員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時,南念佛腳尖已經猛地點地,整個人像是炮彈般劃着弧線射出門口,幾乎在同個時間,轟!一聲巨響沖天而起,大廳地板直接多出一個大坑,三名南系成員硬生生消失變成一堆血肉。
一大團火焰隨之在大廳綻放。
轟!轟!轟!在其餘南系成員被掀翻在地的時候,隨後的爆炸又接二連三響起,無數聲巨響匯成怒吼長龍,以龐大的氣勢震響着眾人的耳膜,火光隨之沖天而起,地動山搖、山崩地裂這是南念佛條件反射生出的感覺。
倒塌的屋頂和牆壁像傾瀉的洪水淹沒大廳原址,五百多平方米的大廳三秒內化為一片廢墟,余炸讓磚頭碎石漫天亂飛,身在半空中的南念佛不僅被氣浪掀出四五個跟斗,還被狠狠的拋向遠處,碎磚亂石宛如驚濤拍岸,也紛紛砸在他身上!
「撲!」
南念佛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像是斷線風箏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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