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本來就受了傷,禁不住張小浪這麼一推,半躺在甲板上。
張小浪站起身,瞪着明落雁,握着拳頭慢慢朝明落雁走出去。
明落雁眯着眼道:「小鬼,你這麼盯着我幹什麼?」
張小浪寒聲道:「我的事情,也不要你來管……」
「我要是不管,你會被這個黑小子打死……」明落雁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張小浪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唐七見黑旗掛了彩,也是趕緊上前來想扶着黑旗。
黑旗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道:「師弟,這麼陰險的小狐狸,你們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也難怪岑阿姨那麼生氣,這個女孩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明落雁聽黑旗這麼辱罵自己,更是怒道:「我只知道我和這小鬼是一條船的,你不是!」
唐七叫道:「行了,都停下了,都是自己人,打來打去幹什麼?」
張小浪的胸口不斷起伏,一時間有些蒙了,驀然,他一把從明落雁的手裏搶過鐵劍。
明落雁驚道:「你要幹什麼?」
張小浪揚起鐵劍,對着自己的肚子就是用力插進去。
霎時間,張小浪肚子大開口,鮮血流遍了整個甲板。
黑旗和張小浪的鮮血都混雜在了甲板上,還有些流淌到了水面上,一時間水面也是被兩個人的鮮血染紅。
明落雁急道:「臭小鬼,你幹嘛自殘?」
她想去搶張小浪手裏的鐵劍,張小浪卻把鐵劍扔在一邊,忍着疼痛道:「我不會不如黑旗……黑旗受了傷,我也受了傷,咱們都是公平的……」
張小浪捂着肚子上的傷口,一瘸一拐走到黑旗面前。
他一把推開唐七,抬起一腳,對着黑旗的腦袋踢出去。
砰……
黑旗的腦袋重重砸在甲板上,臉上也沾滿了鮮血。
「算我沒看錯人……」
黑旗撲上來,一把將張小浪撂倒。
唐七急得哭了出來,張小道:「誰也別上來,不然我們兩個肯定要去一個!」
本來唐七還想阻止的,聽到張小浪這麼衝動的話,居然是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明落雁卻眼神冰冷地盯着黑旗,只要張小浪有什麼危險,明落雁有把握將黑旗一擊必殺。
砰,砰,砰……
黑旗的拳頭如雨般落在張小浪的身上,張小浪抬手格擋,被揍了幾拳之後,又是用力翻過身,把黑旗壓在身下,開始朝着黑旗的臉上砸出去。
兩個人的身體不斷在甲板上滾來滾去,不一會兒,他們的身上都沾滿了血跡,活生生變成了兩個「血人」!
「住手,別打了,別打了……」唐七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她發現兩個人的傷口流的血越來越多了,再這樣下去,非鬧出人命不可。
唐七上前去拉,可張小浪和黑旗好像是非常有默契一般,同時伸出手,將唐七推開。
唐七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哭得更加傷心。
明落雁再一次撿起鐵劍,她的手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她很想對着黑旗的腦袋一劍砍下去。
兩個人又是翻攪了一陣……
「呼……」
「啊……」
砰。
在互相又給了對方沉重的一擊之後,黑旗趴在了甲板上,長舒了一口氣。
張小浪也是仰面倒下,不停地深呼吸,一隻手捂着肚子上的傷口。
張小浪側過臉看向黑旗,與此同時,黑旗也是正好和張小浪對視。
兩個人互相瞪着,又過了一會兒,黑旗居然咧嘴笑了起來。
張小浪也是閉上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唐七和明落雁都蒙了,兩個人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張小浪大笑着,笑着笑着卻哭了起來,他哭得很傷心,眼淚和血液混雜在一起,他伸手去擦,卻將臉上弄得更髒了。
黑旗嘆道:「你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嗎?」
張小浪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下次見到媽媽,我要給她道歉,我對不起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張小浪再也顧不上自己的面子,他想起岑皓月的臉,他多麼渴望見到的岑皓月,卻被自己硬生生逼了回去。
黑旗那一拳一拳像是敲醒了他的內心,自己其實根本不那麼恨岑皓月,可為什麼還要表現得非常反感岑皓月的樣子呢?
他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意義的。
黑旗聽到張小浪的話,也是輕輕吐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了……」
他慢慢蹭起來,唐七也是眼眶再次一紅,過去扶起黑旗。
黑旗趴在船舷上,扭頭看向自己的後背,問唐七:「嚴不嚴重?」
唐七擦了擦眼淚:「還好……見骨頭了……」
黑旗苦着臉道:「都見骨頭了……這叫還好?」
唐七又起身去扶張小浪,明落雁卻一把將唐七推開。
唐七愣了一下,眼睜睜看着明落雁把張小浪扶起來。
「小鬼,你沒事兒吧?」明落雁問張小浪。
張小浪還在哭,他抱着明落雁,似乎就是把明落雁當成了岑皓月一樣,哭道:「對不起,對不起……」
明落雁愣了愣神,還是伸出手,拍了拍張小浪的後背:「有我在……」
張小浪輕輕推開明落雁,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捂着肚子,坐在了甲板上,坐在了血流之中。
唐七咬着嘴唇問:「你們……這樣真的不礙事嗎?」
張小浪低頭看看自己的傷,搖搖頭:「這點傷,死不了人的……我希望它能永遠留下來……」
黑旗呼吸急促地道:「那你……要不要回去?現在去追岑阿姨還來得及……」
張小浪卻搖了搖頭:「等她氣消了,我再回去……」
明落雁沒好氣地道:「在你回去之前,你怎麼不想想你身上的傷?」
她蹲下身,伸手去脫下張小浪的衣服。
張小浪的肌肉暴露在寒風之中,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黑旗也是一把脫下自己的衣服,他握了握拳頭,道:「你的肌肉還需要再練練,你看我的……」
張小浪不服:「屁……我從小就練,你只不過比我大了兩歲,你看我這肌肉是天然的……」
「說得好像我的肌肉是假的一樣?」
唐七和明落雁一臉無語地看着兩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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