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珠渾身一顫,怔住了。
我加重了說話的語氣,沉聲道:「那一槍……是不是……你打的?是不是!」
是的,要是沒有那一槍,說不定莉莎也不會死。
莉莎的身手非常厲害,年紀輕輕就獲得了中士的軍銜,至少也在特瑞之上。當時莉莎還和柳玲瓏戰了個難分難解,雖然可能再耗久一點,莉莎還是會輸給柳玲瓏,但是,能在柳玲瓏手中耗那麼久的,我確實沒見到第二個。
要不是那一槍,莉莎應該能打敗那幾個黑衣人的,正是那槍傷,拖累了莉莎。
也是因為我當時太弱,遇到了危險,莉莎還用自己手裏的軍刀救了我一命。tqr1
左明珠垂着頭,道:「是……是我!」
「為什麼?」我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左明珠的臉上。
啪。
我的怒吼聲伴隨着巴掌聲,清脆地在這走廊上響起。
左明珠捂着自己的臉,低頭啜泣起來。
此時,我多麼希望,那一槍不是她打出去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左明珠對於我們團隊犯下的錯,說不定還有彌補。
可是,莉莎人死了,因為左明珠那一槍……莉莎再也回不來了。
我莫名地想起莉莎,那爽朗純真大方的笑臉,笑着和我說:是的,我喜歡你。
我拿起手中的尼泊爾軍刀,遞在左明珠的眼前:「因為你的一槍,陪着我的,永遠只有這一把軍刀了。你可知道莉莎是個好人?」
左明珠可憐兮兮嗯了一聲,點點頭。
我顫聲道:「那你可知道,嬌嬌,馬洋,一直都在保護你?因為你在我們團隊中是最弱的,所以大家都在關照你……」
「我知道。」
我慘笑道:「那天嬌嬌見你冷,還特意把我給她的外套套在了你的身上……」
左明珠泣道:「張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要不你殺了我吧,這樣也能讓我的心裏好受一點!」
「殺了你……呵呵。」我冷笑道:「殺了你,莉莎就能活過來了?馬洋的臉就能變好了?米虎大哥就能活過來了?殺了你,那些在半途死去的同伴,都會回來?林蒼,你不認識吧?」
「他就是在我們路過魔羅濕沼的時候,犧牲了……歐文上校……這個男人你認識吧?因為莉莎的死,他沒法回去跟老朋友交差,自殺了……其他的……呵呵,我不說了,你知道因為你,咱們的團隊幾乎支離破碎,還有在石牢中受苦的同伴,你真的忍心嗎?」我一把抓着左明珠的頭髮,把她的頭拉起來,左明珠眼淚汪汪看着我。
左明珠抽泣道:「張浪,我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反正,是我的錯,我承認,我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奢求你原諒我!」
我一把握住左明珠的手,拉起來,左明珠怔怔地看着。
我拿起手裏的軍刀,搭在左明珠的手掌心上。
我一言不發,又把左明珠的袖子捋起來。
「別怪我狠……我讓你體驗一下,莉莎她死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左明珠看到我的刀,可能知道我要做什麼,但是她並沒有反抗。
我的刀尖搭在了她的手肘上,我的手輕輕抖了一下,狠狠刺了進去。
左明珠咬着牙,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但是她在強忍着。
我也咬着牙,狠狠地把軍刀往下劃。
我感覺軍刀已經觸碰到了左明珠的骨頭,左明珠痛得另一隻手一把搭在我的肩膀上。
軍刀慢慢地往下劃,左明珠的皮肉都翻了起來,鮮血不斷滴落在地上。
最後,快到手心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把軍刀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你現在……體會到了麼?」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左明珠「嗯」了一聲,那隻被我劃傷能見到骨頭的手,輕輕地顫抖。
這條傷口很長,從她的手肘快要延伸到手腕兒了。
我沉聲道:「反正……你的身體也有快速癒合的能力,這傷口,只怕明天就結疤了……」
我鬆開左明珠的手,才發現我自己的手上也沾了她的血。
「當時……莉莎就是這樣死的,她的全身都是這樣的傷痕,都是因為你……」我又悽慘地笑道:「你既然還沒有喪失良知,為何還要開那一槍?為什麼?告訴我。」
左明珠捂着自己受傷的手,垂着頭:「因為……我嫉妒……」
「嫉妒?」左明珠的話,反而讓我愣住了。
她嫉妒什麼?
左明珠吸着鼻子:「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她能救你,但是我太弱了,我無能為力,所以我嫉妒她……」
「你……」我的全身像是被電了一下,所以這麼說來,莉莎的死,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咯?
左明珠又道:「當時……是我糊塗了,而且她還要壞了我們的事兒,如果她不出來,我也不會開那一槍……她為了救嬌嬌苒姐她們,奮不顧身衝上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她耗,只想快點離開那裏……」
「所以,我開槍了……開槍的時候,我既想趕緊解決掉這個麻煩,又因為我嫉妒……可是開槍之後我後悔了,因為我知道,要是她死了你一定會很難過……」
「不要用我來當擋箭牌了……」我冷冷道:「人都死了,那沒什麼好說的了,左明珠,今天……我是不忍心殺你,我念在咱們認識一場,你也是嬌嬌的閨蜜的份上,這一次放過你。」
左明珠強忍着眼淚,強忍着手上的疼痛,抬頭看着我,微笑道:「其實,我還可以做一些事情來彌補我的過錯,就算,有很多錯誤,是我彌補不了的!」
「哦?」左明珠這句話,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我忽然想起了我們這一次的計劃,如果要是有左明珠的幫忙,那是不是要順利很多?
我望着左明珠,又道:「你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吧?」
左明珠點頭道:「知道,你們想救人……」
「錯了,我們不僅要救人,我們還要……打敗西瑪族,這樣的種族,不應該存在失鹿島上,不然失鹿島上的人,永遠都會生活在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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