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琳曦暈暈沉沉的倚着牆角,半眯着眼摸索着,終於是讓她找到了電梯的方向。
疲憊不堪的靠在電梯牆上,她看着電梯反光鏡中血跡斑斑的女人,決定還是去掛個急診。
曹琳曦不是怕死,她只是怕疼,更怕死得很難看。
她頭上纏着紗條回的酒店,洗了澡曹琳曦就直接癱在huang上,直到第二天晚上她在胃疼到抽搐中醒了過來。
曹琳曦滿頭大汗的從行李箱裏找出胃藥,和着礦泉水吞下去,馬上就淚眼婆娑的吐了出來。
胃一陣一陣的在肚子裏翻雲覆雨,曹琳曦疼得手腳都開始抽筋,連撥打10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強忍着全身的疼痛,緊咬牙關。
她從來沒聽過人會被生生疼死。
天終於被曹琳曦熬亮了,她確實沒被疼死,至少老天爺還給她留下了半條命,曹琳曦不無諷刺的想着。
起來簡單的洗漱,沖了個澡,把頭上用於止血的紗布取了,換上透明的藥貼,她從容不迫的打理着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現過一樣。
一切收拾完畢後,曹琳曦就打電話給顧西城與林凡,彼此間只是簡單的幾句交待行蹤,相互之間都沒有再什麼。
隔天曹琳曦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她收了行李,打算去一趟醫院,聞亦銘要是沒事,她就打算回美國了。
如果聞亦銘是從鬼門關闖了一個來回,那她也是跟着死了一回……
上次自己玩自殺時都沒有那麼害怕,曹琳曦只好承認對於聞亦銘,她永遠都只是一個輸家。
她愛聞亦銘,愛一天就會輸一天。
時至今日,曹琳曦已經放棄了把聞亦銘剔除在人生之外的痴心妄想了,她終究做不到相忘於江湖。
也許……經過這一次,她終是攢夠了可以看着他與別的女人幸福生活的勇氣。
曹琳曦不覺得才動完手術的聞亦銘會這麼快清醒過來,她只是想問問知情的人,聞亦銘痊癒的可能……
曹琳曦知道按聞亦銘的身份,就算癱瘓了也會有大把大把的人排着長隊來照顧他。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周詩琪,無論怎麼樣,這種『好事』也臨不到她頭上的。
所以,從始至終曹琳曦也就是抱着一個為求安心的心態去的。
當見到聞亦銘已經醒了過來,看着神情呆愣的她,狹長的丹鳳眼裏帶着溫暖的笑意時,曹琳曦原本強裝的鎮定霎時消失得乾淨。
她看着聞亦銘漸漸紅透了眼眶,當聞亦銘虛弱地動了動手指時,她也只是遲疑了一下,便伸出手覆在了上面。
聞亦銘只是甦醒了過來,還不能開口話,眼睛裏的笑容是那麼的濕潤閃耀,看得曹琳曦低下了頭,拉起他僵硬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嘎啞着喉嚨:「我只不過是想讓你放手嚇過你那麼一次,可你這次卻差把我給嚇死了……」
曹琳俯身在被紗布裹得像顆大白菜的聞亦銘頭上親吻了一下……醫生手術很成功,如果在五年內沒有復發的話,差不多就不會再有什麼危險性。
這次聞亦銘的問題發現得早,腦瘤摘取得非常及時,再進行一段復原治療後就可以出院了……
曹琳曦問得很詳細,確定真沒什麼問題後,她就打算回酒店拿上行李,直接去機場了。
當她從聞亦銘的主治醫生辦公室出來時,正好碰到了要進去的聞老爺子。
……老爺子看到她,國字臉上還是一片高深莫測的嚴肅,不過,朝她了下頭。
曹琳曦禮貌性地朝他微彎了下腰,大步離開了。
等電梯時,電梯門一打開,周詩琪從裏面走了出來,身後緊跟着關力帆。
曹琳曦面無表情,視而不見的與他們擦肩而過,進了電梯。
電梯門外的周詩琪悠然回了頭,她看着曹琳曦譏諷地牽起了嘴角,正要開口話……「叮咚」一聲,電梯門合上了。
最後在周詩琪眼前消失的畫面便是曹琳曦那無動於衷的無所謂眼神。
曹琳曦,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我的東西,並不是你這種女人有資格肖想的,周詩琪看着閉合的電梯門,清冷的俏顏,冷若冰霜。
她回了頭,看着那站得直直的高大男人,縴手一揚,把他推到了旁邊,大聲地叫着:「你眼瞎嗎?別堵着我的路……」
關力帆摸了摸鼻子跟在她身後,看樣子,就像是一條知道自己沒用,但就是離不開主子的狗仔子。
從來在人前都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的關力帆,只有在對着周詩琪時才會生出無限耐心。
可以無賴,可以卑微,可以委屈求全,可以做她二十四時的保姆隨叫隨到……可以心甘情願的為她做盡世間所有浪漫的事。
關力帆對周詩琪的愛不可謂不深,可惜……周詩琪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這個默默陪在她身邊二十餘年的男人。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對她那噁心的執念,從她十九歲那年開始。
關力帆,聞亦銘,周詩琪三人的父輩都是在同一個體系結構里工作的,只是中途,政治大洗牌時,周詩琪的父親因站錯了隊伍被對手肅清了。
一個剛剛興盛起來的大家族,因為根基不穩,最後被上位者的手下無情的連根拔起。
周家唯一的倖存者就是長年住在聞家,喜歡一天到晚跟在聞亦銘屁股後面跑的周詩琪。
因為聞亦銘的關係,從前的周詩琪與關力帆關係非常要好,有時她在關家玩得太晚,就會直接住在關家,第二天早上兩個人便一起去學校。
這段記憶是他們最美好的年紀,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愁。
周詩琪與關力帆在十九歲那年,突然分道揚鑣,形同陌路。
一切的決定都是周詩琪單方面的,關力帆只是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配合着她提出的所有要求。
包括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一切的變故都源於一場聲勢浩大的生日派對。
聞亦銘二十三歲的生日,聞家恨不得召告天下,普天同慶。
聞老爺子也確實這樣做了,畢竟他的兒子,從此就要代表聞家融入這個圈子。
那一晚,半數以上能直接影響國家決策的掌權、掌錢人紛紛到場祝賀。
聞亦銘的臉上始終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客氣而疏離,所有的一切都表現得遊刃有餘。
柯南郁穿過重重人群,在後花園裏找到了抽煙的聞亦銘,「老闆,周詩琪姐找你。」
話音落下,從陰影處走出來的關力帆將一個煙頭伸到柯南郁面前……
柯南郁自然的抬手,張開手掌,讓明滅可見的煙頭掐熄在他的掌心。
「她在那裏?」聞亦銘沒有管面色清冷的好友,淡淡開口問了一句。
「樓上,你的房間。」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柯南郁完,帶着煙頭悄無聲息的退回了會客大廳。
可能詩琪是要給他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聞亦銘嘴角微揚。
「我先走了。」關力帆了下頭,準備抬腳離開。
原本他們倆是準備抽完這支煙一起出去的,大院兒的朋友在外面已經安排好後面的慶祝項目了。
「哎……聞少,還在忙什麼呢?大家可已經等你,等到望眼欲穿了。」聞亦銘一手舉着電話,一手拍了下好友的肩,示意他等一下再。
嘴裏不露聲色的回道「嗯,知道了。」
掛了電話,兩人四目相對,聞亦銘輕蹙劍眉,:「我先過去,你上樓去看看詩琪,如果她願意就帶她一起過來。」
關力帆頭,轉身進了大廳,輕車熟路的上樓。
走到好友的房間門口,舉起手剛準備敲門,門內就傳出詩琪的聲音:「哥……哥……是你嗎?」
手輕輕一推,門開了。
關力帆抬腳走進房間,眉心微蹙,:「詩琪,怎麼不開燈?」
着,關力帆就準備踱步過去開燈……腳步還未移開,一個灼熱的身體就從對面靠了過來。
「我要送你……一個特別的……最特別的……生日禮物……你不可……可以……拒絕哦。」懷裏響起詩琪嗡聲嗡氣,口齒不清的話語。
關力帆自然的伸手環住懷裏的人兒,:「我是……」關力帆。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關力帆,聲音一滯,她什麼也沒穿,這個發現讓他身體瞬間緊繃,心底怒氣緩緩升起。
周詩琪想幹什麼?如果現在進來的是聞亦銘,她準備怎麼做?
td一個破生日,還要為他獻身不成?
想到這裏,關力帆摟着懷裏的腰肢緊了緊。
突如其來的力道,讓周詩琪不舒服的掙扎了一下,隨即糯糯的開口,:「貨物以售……出,是……不可以退換的……哦,你現在只能吃了我……不然……」
明顯帶着七分醉意,三分媚態的靡靡之音,讓關力帆的理智灰飛煙滅,吃了她……腦海中只剩下這三個字在盤旋,揮之不去。
每天晚上做夢,他都在吃她,現在他是在夢中嗎?
關力帆邪魅一笑,用充滿沙啞磁性的嗓音:「不然……你要怎麼辦?」
「你傻嗎?你不吃我……那就只能讓我來吃你了……呵呵……我來……我來吃你……」
沒了平時的淡然,出塵,此時的周詩琪,只是聲音就讓關力帆硬了。
他粗啞着聲音,把人一把抱了起來,在她的唇角印上一個深情的吻,「我給你吃,寶貝兒,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全都給你,包括我這個人。」
漆黑的房間,逐漸上升的體溫,讓早已迷失心智的兩人愈加渴望對方的觸摸,戰火一觸即發……
周詩琪的如願以償,關力帆的心滿意足,在第二天早上醒來之時,消失殆盡。
關力帆抱着懷裏的嬌軀,安然入睡,他是被臉上的灼熱疼痛,疼醒過來的。
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的便是一張對他暴怒不堪,厭惡十足的臉。
只一眼,關力帆的心就狠狠抽搐了一下,比臉上的巴掌,疼上了百倍。
果然……周詩琪會愛上他,就是一個美夢,他一笑,夢就醒了。
「關力帆,你知道我喝醉了,知道我心裏裝的是誰,對不對?」理所當然,不含絲毫感情的質問,讓關力帆抽疼的嘴角,微微挑起一個諷刺至極的笑。
「嗯,甚至知道你是第一次。」痞氣十足的回答,這樣自己看上去應該不會那麼狼狽吧,關力帆自嘲的想着。
他的回答瞬間燃了周詩琪隱在胸口的熊熊怒火,她從椅子上起身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細長的高跟鞋直接踩在他衣不裹體的胸膛上。
「關力帆……昨天晚上的事,我就當自己是被狗啃了,你……要是敢出去半個字……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周詩琪每一個字,腳上的力道就加重幾分,直至血流如注,她從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腳。
一個女人,知道自己貞潔不在,依然能如此淡定從容的應對,避重就輕,趨利避害,如果不是因為胸膛上的傷口,關力帆都想起身給她鼓掌。
他看着依然美得驚心動魄的女人,抿嘴,嘲諷的:「你怎麼不是被狗日了整整一夜,還爽得叫了整整一夜!周詩琪,你拿什麼威脅我?你有什麼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周詩琪若無其事的蹲下身,看着強忍傷痛也捨不得真正和她翻臉的男人,笑了笑,冷冷出聲:「如果……我,我一直都知道你愛我呢?」
關力帆的臉色霎時失去了顏色,眼神灰暗沉寂了下去。
周詩琪很滿意他的變化,如此不堪一擊也敢肖想她,周詩琪用更冷的口吻:「關力帆,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話音剛落,她果斷的起身,大步踏出了房間,沒有再回頭看一眼那個面如死灰的男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s 4.078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