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放在桌下的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反反覆覆好幾次,像是漂在海面的浮萍,得不到可以抓縛的東西。
「肖特助,你怎麼關心起他的私生活了?」
「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再這麼折騰自己,這些年他過得並不好。」
這些話本來不該由他一個秘書來說,但以季總寡言少語的性子,是不會主動向沈悠然說起的。
「他過得不好?」沈悠然驀然笑了起來,那幽涼的笑容里夾雜着諷刺,「難道我就過得好嗎?」
這些年如果不是想到還有諾諾,她恐怕早已撐不下去了。
尤其是在監獄裏,她剛失去孩子的那段時間,整日鬱鬱寡歡,連續很長時間拒絕進食。
然而當她想通了,想要活下去的時候,卻得了厭食症,無論吃什麼都會被吐出來。
她被送到了監獄的醫務室,是靠打營養針活下來的,那段時間,她的胳膊和手背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針頭,臉部和四肢開始浮腫。
很多個夜晚,她都夢見自己去陪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了。
想到那段黑暗的日子,沈悠然渾身冰涼的簌簌發抖,她抓過一旁的包,快步出了咖啡廳。
站在咖啡廳外,她微仰起頭,將眼底的霧氣逼了下去,用力的眨了眨眼,又恢復了那個冷艷清泠的人。
下班後,她和林默安說了一聲,然後去了南海灣。
進入客廳,吳媽接過她的大衣和包:「您這兩天沒來,小少爺天天念叨着您,天氣越來越冷,也不敢讓他出去,不然他早跑去找你了。」
沈悠然溫靜的道:「他這兩天的身體狀況如何?」
吳媽將她的衣服掛起來:「一切都正常,昨天少爺還讓黃醫生來給檢查過,沒有什麼問題。」
沈悠然問:「他在樓上?」
吳媽面容和藹的道:「在畫畫呢,搗鼓了一下午了,說要送給你做聖誕禮物。」
吳媽倒是提醒了她,聖誕節快來了,她點了點頭,走向樓梯,然後上了樓。
季諾的房間並沒有關嚴實,需掩着的,從微敞的縫隙中,沈悠然看到他趴在床上,神情專注的畫畫。
她推門而入,季諾抬頭看了一眼,看到是她,手忙腳亂的將東西藏進被窩裏。
她進了房間,唇角帶笑的道:「藏起來做什麼?」
季諾怕藏得不夠嚴實,自己也縮進被窩裏,沖她傻乎乎的笑着:「沒什麼。」
沈悠然想到剛才吳媽的話,這小傢伙應該是想要給她驚喜,所以她假裝不知道。
季諾問道:「然然,你知道方阿姨的電話嗎?」
沈悠然怔了怔,淡淡的說道:「怎麼了?」
房間裏開了暖氣,季諾沒有戴帽子,光禿禿的小腦袋十分的精神,他道:「我想邀請彤彤來我家玩。」
沈悠然將床上的畫筆收了起來:「問你爸爸,他也許知道。」
樓下客廳傳來爭執聲,沈悠然和季諾對望了一眼,沈悠然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朝下看去。
是謝素齡帶着蘇寧前來,但被吳媽攔在了玄關處,不讓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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