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抬手擦了臉上的淚痕,撇開視線不看他。
季錦川的餘光瞥見她沒有穿鞋,眉頭皺的更緊了:「怎麼不穿鞋?」
她抱着雙腿,下巴擱放在腿上,仍是不說話。
季錦川俯身抱起她,她條件反射的環住他脖子,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他懷裏。
她掙扎了一下,他收緊了手臂,將她箍的更緊了:「乖一點。」
她低低道:「你不是走了嗎?」
季錦川抱着她往樓上走:「只是將車開去車庫而已。」
她咬唇默然不語,自己還是被他給騙了,商人就是狡猾。
季錦川抱着她進入臥室,將她放在床上,轉身進入浴室,過了片刻,手中端着水盆出來。
他將水盆放在她的腳邊:「泡一泡,驅逐寒氣,免得生病。」
沈悠然有片刻的怔然,在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後,將有些微涼的腳放入水中,低垂着視線,不說話。
季錦川轉身出了房間,下樓去給她倒水,過了一會兒回來,將水杯遞給她。
沈悠然接過捧在手中,微垂的眼睫遮去眸底的情緒,只能看到她輕咬着下唇。
季錦川微微嘆息一聲,在她面前蹲下,抬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我沒有和你生氣,方雅卿做什麼我無權左右,但是季紹衡的目的是什麼,你應該也清楚,為什麼要順着他的意思呢?」
沈悠然看着他,黑亮的眼睛仿佛能看進人的心裏:「你心裏還有她,對嗎?」
季錦川凝眉:「悠悠,我和她那是以前的事情,現在的我們只能是這種關係,你才是我妻子,諾諾是我們的兒子……」
沈悠然打斷他的話,再次重複道:「你的心裏還有她,對嗎?」
季錦川微微蹙眉:「沒有。」
「你撒謊。」沈悠然攥緊了手中的水杯,唇瓣微微有些蒼白,「你的心裏明明就還有她,是因為她現在是你的弟媳,而你結婚證上另一半的名字是我,你的責任心和道德觀讓你不允許這麼做,對嗎?」
季錦川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聲音陡然一凜:「悠悠!」
沈悠然諷刺一笑:「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
季錦川冷眼看着她:「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為什麼一遇到方雅卿,變得這麼不可理喻起來?」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她愛他。
還不是因為方雅琴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她是他愛了那麼多年的女人。
「我的聰明在你眼裏就是不貪不求,不會向你索要感情,以前的我或許會這樣,但是現在……」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季錦川冷峻的臉龐上面無表情,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隨着房門被甩上的聲音,沈悠然忽然顫了顫,是她太想要溫暖,太想要幸福,所以才被眼前的短暫幸福沖昏了頭腦。
季錦川為了那個女人萎-靡放縱了六年,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忘記她,是她太過痴心妄想了。
她的指尖扣進掌心,眼底的霧氣聚集在眼角,悄無聲息的滑落了下來,砸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氣息灼得她的心口一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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