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午膳時間,皇上在賢妃這用膳,陸寧本想告辭的,不在這裏做燈泡,要知道宮裏的女人能和皇上單獨相處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可賢妃主動提出留陸寧用膳,皇上也許可,陸寧只好留下。
御膳只有十六道,賢妃道:「知道皇上要在瓊華殿用膳,特意讓御膳房加了幾道菜,皇上可別嫌簡陋才好。」
皇上道:「如今戰事吃緊,年景又不太好,各地不是澇就是旱的,處處都要用銀子,委屈你們也跟吃苦了。」
賢妃莞爾道:「這算不上吃苦,宮裏能省下一些是一些,能讓老百姓們多吃兩口飯也是好的。」
皇上甚感欣慰,嘆道:「這宮裏頭髮牢騷的人可不在少數,陽奉陰違地也不少,還是愛妃明理。」
別以為他不知道,昭陽殿那位可是依舊每頓六十四道菜品,後宮節儉是昭陽殿提出來的,本該她自己做好表率,然而,她自己卻是成了例外。皇上想到這些,剛剛散去的陰鬱又聚攏了來。
「陸寧,你們御醫院的伙食如何?」皇上問道。
「啊?還還好吧。」陸寧支吾道,御醫院的伙食實在太差勁,她就是想謊都沒底氣。
「什麼叫還好?」皇上蹙眉道。
「就是還過得去,不好也不壞,能吃飽就好啦。」陸寧訕訕道。
賢妃看皇上心思又沉重起來,趕緊岔開話題,笑道:「快吃吧,這爆炒鱔絲兒就得趁熱吃,寧,你隨意些,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嗯嗯,我很能吃的,皇上您也多吃,胃口好身體才會好,身體好了才有精神處理政務,老百姓們可都指着您呢,您是天,這天就得晴朗朗的,就是萬民的福氣了。」陸寧也看出皇上心情不好,可勁地安慰。
皇上啞然失笑:「依孤看來,你呀就是甜一張嘴。」
陸寧不服氣道:「臣女這次還考了第二呢,可不是靠嘴甜得來的第二,皇上咋不夸臣女呢?」
「第二還想要誇讚?你可是扶風先生的弟子,拿第二都是給他老人家丟臉了。」皇上哼哼道。
陸寧撅了嘴:「那鼓勵總可以吧,鼓勵鼓勵才會有進步嘛!」
賢妃笑道:「寧已經很不錯了,她才多大。」
「就是,還是賢妃娘娘話公道。」陸寧笑嘻嘻地。
「孤話就不公道了?」皇上忍笑道。
「誰敢皇上不公道啊,臣女吃飽這頓,立馬回去發奮刻苦去,遲早得讓您誇我。」陸寧挑着眉梢,一臉傲嬌地道。
皇上哈哈笑道:「孤等着,希望不要讓孤等太久。」
跟陸寧一頓扯,皇上的心情好多了,再看陸寧吃的那叫一個香,皇上也胃口大開,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
離開瓊華殿的時候,陸寧左手提着皇上給的兩斤獅峰龍井,右手提着賢妃娘娘賞的糕,樂顛顛地回御醫院去。
走到半路,忽然有人攔住了去路,陸寧心裏正盤算着把這兩斤獅峰龍井給師父他老人家捎去,沒留神眼前多了個人,差沒一頭撞上去,一隻大手抵住了她的額頭。
「哎哎走路怎麼不看路?」皇甫少燁薄斥道。
陸寧聽着聲是皇甫少燁,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瞅了他兩眼:「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宮裏是我家。」皇甫少燁不以為然道。
「我的意思是你幹嘛站在路中間?」
「等你啊。」
「等我?找我有事?」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皇甫少燁淡淡道,他知道她中午要見皇上,就忍不住有些擔心,所以特意在這裏等她,想看看她見過皇上以後心情如何,現在看來,她的心情應該挺不錯。
「問題是你每次找我都有事兒,無事你什麼時候登過三寶殿啊?」陸寧撇嘴道。
「那就算有事吧。」
「什麼叫算有事兒?有事兒快,下午的訓練快開始了,遲到是要挨罵的。」陸寧道。
皇甫少燁蹙眉:「我以為你見到我會問我案子的事情。」
「案子的事情有什麼好問的?你辦事我放心。」陸寧道,既然梁貴嬪受到了處罰,明這案子已經有了結果,而且是對她有利的結果,至於怎麼判罰的,回去商陸自然會告訴她的,何必站在這路中央事兒?怪惹眼的。
皇甫少燁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眼底浮了層淡淡地笑意也不自知,這話聽着比六月天喝了冰飲還叫人舒心,語氣不由的溫柔起來:「你放心就好,你手裏提着什麼?」
「這是皇上賞的獅峰龍井,這是賢妃娘娘賞的糕。」陸寧得意道。
皇甫少燁詫異道:「皇上這麼大方?那獅峰龍井可是皇上的珍藏,一共才得了三十來斤,賞了幾位大臣,還有長公主府,剩下的並不多,我都沒好意思問皇上要,皇上居然賞你這麼多?」
陸寧警惕地看着他:「你別打這茶葉的主意啊,這茶葉我要孝敬我師父的。」
皇甫少燁無語:「我就那麼一,誰問你要了?」
瞧她那家子氣的模樣,嘟着嘴兒,烏溜溜地大眼睛跟防賊似的瞅着他,叫人哭笑不得。
陸寧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太龜毛了,有不好意思,訕訕道:「你要真想喝,我可以請你喝一杯。」
「哦,那好啊,晚上我去你那,就先這樣了,我走了。」皇甫少燁一也不客氣,趕緊答應下來,然後立馬走人,省的她反悔。正愁找不到好藉口光明正大的去她那,這下有了,還是她自己邀請的。皇甫少燁想想嘴角就情不自禁地上揚,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
陸寧怔了一下,她只是客氣一下而已,他應的倒是爽快,還晚上來,當她的閨房是他家嗎?來就來。
「餵皇甫」陸寧衝着他的背影喊。
皇甫少燁充耳不聞,大步流星的走了。
陸寧悻悻地翻了個白眼,這傢伙跟老娘裝聾子呢?才不信他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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