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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繼續進行,氣氛也越發熱烈。
齊預退下後,另一位新來的讀書人也立馬跟進,眼看着同類都出聲了,他再不抓緊機會刷存在感,豈不是說明自己很沒用?他跟張機沒法比,人家現在的聲望如日中天,加上李康對他十分尊敬,可謂是穩如泰山。再說,人家對往上爬沒興趣,無欲則剛,可他不行啊,他還想有朝一日位列朝堂呢!以前考不上功名,沒機會,現在一條新的捷徑擺在面前,再故作矜持,那就是腦袋缺弦了!
「學生楊平威,見過主公。」楊平威正了正衣襟,朝李康行了一禮,待李康示意後,開始侃侃而談:「學生以為,剛才三位同仁的建議已經很圓滿了,照例實施,糧食和冬衣的問題以不足為慮。當然,如果有主公的'仙法'幫忙,那就更是萬無一失了。但學生竊以為這些都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過了這個冬天,還有下個冬天,所以只有自產自足,才是持久之道。」
【】李康頓時有些不悅,對楊平威這種假大空的說法很不滿意,這比說錯的建議更令李康不喜,不過之前有言在先,所以李康不好說什麼。
李康不方便說話,不代表別人不說,特別是被楊平威踩了一腳的平、趙、齊三人。
「嗤,撫德賢弟說得輕巧,可不知糧種何來?」趙嗣業首先開炮,作為「前輩」,他覺得有必要教教「晚輩」如何做人。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撫德賢弟莫非也會仙法,能呼喚仙種不成?」齊預說話依舊保持着他的節奏,不緊不慢,但補的刀卻相當犀利。
因為會」仙法」的李康,暫時都呼喚不了什麼「仙種」,你要是會,那豈不是說你比主公還牛/逼,要是不能,那你剛剛說的就都是廢話,有哄騙主公之嫌。
「夠了!」李康不爽的瞪了齊預一眼,讓後者訕訕的縮了縮脖子,也讓平真琦立馬閉上了嘴,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這句話李康是對着楊平威說的,語氣儘量保持着平淡,「沒有的話,就坐回去吧。」
沒想到楊平威仿佛沒聽出李康話中的不高興,並沒有依言而退,而是站在那兒說道:「學生確實還沒說完。」
「哦~」李康饒有興趣的看着他,看他怎麼圓場。在這種情況下,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自己犯了眾怒,結坡下驢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楊平威選擇繼續發言,那就肯定有乾貨,不然那就是書呆子了。從他眼睛中透出來的機靈勁兒,可不像是個書呆子。
「然,我們確實沒有糧種,但是只是我們沒有!」楊平威很是自信的道:「土著有!」
「嗡~」
一石激起千層浪!
因為慣性思維——中國古代人一向都是唯我獨尊的,出什麼事基本都是內部解決,很少會考慮到四周鄰居——大家都在自己小圈圈裏打轉,加上一直也沒見過本地土著,所以下意識將他們忘了。
當然,其中不乏一些人根本就沒想過這個世界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他們還以為這就是一個蠻荒世界呢!
現在被楊平威直接提出來,有些不適應。
李康也吃了一驚,他發現他更多的是怎麼防備土著的侵襲,讓營地生存下來,忽略了他們其實也可以從土著那獲得幫助。
「你怎麼知道這兒會有土著?要怎麼找到他們?」問話的是平真琦,他還是忍不住開炮了。
平真琦開口後,嘈雜的會議室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等着楊平威的回答。
「學生曾隨張神醫往營地東邊採藥,在離營地約摸十里的一處山谷中,發現了幾塊奇怪的石頭。」說到這兒,楊平威從衣袖中掏出兩塊巴掌大小的扁平石頭,上前遞給李康,接着指着這兩塊石頭說道:「這兩塊石頭應該非自然形成,而是人工產物。【】」
「轟」,會議室內又炸鍋了。
李康拿着石塊,仔細端詳,只見其周邊鋒利異常,說是認為打磨而成也說得通,而且它們的形狀是呈水滴狀,或者說是三角形,也就是一頭尖尖的樣子,李康用手指抵住尖角,立刻就能感受到刺痛,他相信只要他加大力氣,手指定然會被刺破,這無疑加深了它們是人造物的可能。
李康放下石塊,分別給左右眾人一塊,讓他們互相傳着看看,他則笑呵呵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讀書人,李康從他身上看到了朝氣…以及野心。
有野心好啊,有野心意味着他願意做事,做大事,更願意將事做好。
只要他的野心不超過他的能力!
等眾人都將石塊看了一遍,李康這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兩塊石塊不是巧合呢?要知道大自然無奇不有,兩塊長得相近的石頭,不是沒有可能啊。」
「呵呵,主公說的是,兩塊石頭長得像,確實沒什麼大不了,但學生當時足足發現了十幾塊這樣的石頭,這就奇怪了。」楊平威笑嘻嘻的說道。
聞言,李康也笑了,他道:「是啊,這就奇怪了!呵呵,說說看,我們怎麼去找他們,找到他們後,我們應該怎麼辦?採取什麼措施呢?」
「這個…找他們學生也沒什麼好的法子,他們出沒在我們的東邊,只能多派人手往東邊打探,這次可以走遠點,不必局限於當天來回。最好能派些追蹤高手,學生可以親自做為嚮導,帶他們去那個山谷,只是不知軍中是否有這樣的人。」楊平威說完,眼睛望向軍方代表。
軍頭們互相看了看,然後一個新招的青年軍官站起身來,道:「要說追蹤,我想我還是可以勝任的,就由屬下去吧。」
此人名叫馮文瀚,被李康召喚之前,乃是一名世襲錦衣衛百戶,參加過「播州之役」。
乃是偵探追蹤的行家裏手。
「可以!」李康同意了馮文瀚的自薦,接着道:「單成,等會兒會議結束,你就將《鍛體三十六式》傳給你這老鄉。」
「諾!」單成詫異的望了馮文瀚一眼,起身應命道。
「多謝主公!屬下必當肝腦塗地,以報主公。」而馮文瀚就感覺被餡餅砸中了,他沒想到就是接個追蹤任務,居然就被賜下《鍛體三十六式》,這如何不讓他激動。
要知道那班所謂的「三十元老」只是練了幾天而已,就把他們這些後來者虐的不要不要的,走路鼻孔都是朝天的,這如何不讓他感到憋屈。
擱以前,別說大頭兵了,就是縣令、總爺也不敢對他這個錦衣衛擺譜。
哪像現在!哎,技不如人,說都沒地方說去。
現在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不提馮文瀚收到的各種羨慕嫉妒恨,李康繼續看向楊平威。後者回到座位前,喝口茶潤了潤喉嚨,接着道:「從這些石塊來看,這些土著的文化水平不會太高,說不定就是一群野人,但只要他們不是處於絕對的封閉狀態,我們就總能拔出蘿蔔帶出泥,通過他們,我們就可以不斷的找到一個又一個新的群落。而且,這些就算現在沒用,以後也會用着。」
「至於找到他們以後該怎麼做,學生以為無外乎兩種方法:威逼利誘!如果他們對我們的用處很大,或者以我們現在的力量沒辦法威逼他們,那我們就賄賂他們,與他們交易,套他們的話,達到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
「如果他們真是一個封閉的原始部落,沒有長期交易的價值,且武力低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破其村、伐其寨、犁庭掃穴,將男女老幼擄為奴隸,送往礦山,正好頂替我們的百姓去干那些髒苦累的活。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充滿着血腥與暴虐的話,就這樣從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輕書生嘴裏,輕飄飄的說了出來。
「嘶~」眾人皆是倒吸涼氣,想不到這個書生這麼狠,許多人更是毫不掩飾的露出厭惡之色。
【】高初心裏狂汗,跟楊平威比起來,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善良的小蜜蜂。
【】馮文瀚十分汗顏的擦了擦額頭,跟老楊比起來,他以前乾的那些惡事頂多嚇嚇小朋友。
……
楊平威說完後,自己就後悔了,要是在李康心裏落下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印象,那可就弄巧成拙了,一時有些揣揣。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本來他給李康的印象就很好,現在嘛,那就更好了,他的那股狠勁太對李康胃口啦!
這種赤/裸裸的帝國主義嘴臉,讓李康感到十分親切,蓋因李康自己就是狂熱的帝國主義分子。
「你很不錯!」李康稱讚道,毫不顧忌一些人的想法,哪怕他們的臉色都快變成豬肝色了。
「現階段,我們所作所為,一切都要以我們自己的利益為先,以營地的利益為先,仁義廉恥那是對自己人的,對外人仁義,不好意思,我們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仁義這玩意兒不能吃不能穿的,就是個奢侈品,得等到我們衣食足、倉廩實以後才能消費得起。所謂'必富貴,則仁義附焉。'現在我們還窮的叮噹響呢,有那個時間去給外人施仁義,還不如想想怎麼讓自己家人吃飽肚子!」
說到最後,李康的語氣已經相當嚴厲了。
這不僅僅是警告那些滿腦子想着「教化四方」的讀書人,也是一次發泄,發泄心中的鬱悶,對於歷史上發生的那些操蛋事兒而生出的鬱悶。
看看那些朝代,晉、唐、宋、明,有一個算一個,濫施仁義,送錢送物送妹子,有些腦殘更是送技術給異族,那些個所謂大儒一天到晚「仁義道德」掛在嘴邊,教育,感化,張口就來,除了個別精英,其他的儘是嘴炮。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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