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着吳氏老淚縱橫的臉,他又說不出那句話來,只得用力抓住了吳氏的手,用盡全力的握住。
「放……放心,我……我這輩子……這輩子都為了別人活着,這……這一次,就當是為了你……我也不……不死……」
戰亂還未平定,這個家所有的人還未真正意義上的團聚一次,他也放不下啊。
「錦繡,虎子找到了小惜,怎麼他們還不回來?」
連氏聞言,不禁側過頭,看了一眼楚雲翕在信上提到的楚雲嶺。
「爹,虎子和小惜倆人現在在北辰境內,他本想帶着小惜回來,可小惜有個師傅病得很重,無法離開那個地方,虎子來信,就是想讓五郎過去幫忙給小惜的師傅診治一番,看能否治好他的病。若是治好了,他們會一起回來,若是治不好,小惜的意思,是會留在那兒,直到她的師傅百年之後再回來。」
說起這事兒,連氏的眉頭就不由得蹙了起來。
這老爺子病得這麼重,全靠趙雲嶺一手醫術護持着,怎敢輕易讓他離家?
可老爺子的心愿便是一家團圓,一個都不缺,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回了小惜,她那邊卻偏偏差一個大夫……
這到底該怎麼辦,她都覺得有點兒難以抉擇了。
倒是趙長青比較豁達,一聽虎子和小惜因為顧之遠的病耽擱着回不來,手顫巍巍的舉起來晃了晃。
「去,讓五郎去,若是那顧師傅還有救,五郎你定要精心幫他治好。若是沒救,也儘量的治一治,起碼給他減輕一下痛苦,延長一下時間。這都是咱們家欠惜丫頭的,知道嗎?」
趙雲嶺立在一旁,清淡沉穩的面上難得露出幾分急色。
「可是爺爺,我走了你這邊怎麼辦?這天底下好大夫多得是,也未必一定要我去,我可以替他另尋一個好大夫過去也是一樣。」
趙長青卻擺了擺頭。
「五郎,你還不知道虎子嗎?要是隨意一個大夫就能辦成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寫信回來的。這麼多年了,他從知道咱們把小惜送走的真正原因之後,他回來過幾次?又給家裏寫過幾封信?這些,你們不是不清楚,既然如此,他如今這般要求,最好還是你親自走一趟比較妥當,不過……錦繡,你跟老三說,讓他多派一些人護着五郎一起去,畢竟是在北辰境內,如今這世道亂的很,多帶些人安全一些。」
許是心裏實在掛念,趙長青的話倒是越說越清楚,病態也消減了一兩分。
可趙雲嶺還是不放心,「爺爺,萬一這一去耽擱的時間太久怎麼辦?你這邊的藥一直都是我每天看着調整的,若是我走了,你的藥就沒辦法及時調整,到時候你這邊若是出了問題,你讓孫兒如何與家裏人還有奶奶交代?」
雖說醫者仁心,可至親與一個陌生人面前,趙雲嶺還是有私心的。
這個時候,他只想守着趙長青一個人。
他是一片孝心,趙長青能夠理解,卻無法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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