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
臘月十二過去,正月十一如期而至。
十二是出門的日子,十一是趙家擺酒的日子。
一上午,四妞還在幫着家裏忙活,遞這遞那,找這找那,一身粗布衣,素麵朝天,看不出半點兒新娘的樣子。
「四妞,四妞,快別忙了,快過來,快過來先試試你的鳳冠霞帔吧。」
錦繡找到她的時候,發現這丫頭居然正在廚房裏幫着請來的人洗菜。
「來了,來了,那楨嬸兒,奶奶,我就先去了,你們慢慢忙。」
「去吧去吧,早就讓你去休息了,明兒就是新娘子出門了,今天你合該好好歇歇的。」
四妞聞言,羞紅了臉快速跑走了。
因是她出閣,暮雪懷着大肚子也做不了什麼,便帶着上官夫人及身邊的兩個丫鬟替四妞重新佈置了一下閨房。
看上去,一片喜色又不失少女活潑的氛圍,讓四妞很是歡喜。
「外祖母,這個弄得也太好了,我都不想出門子了,想繼續住。」
這話把上官夫人都給逗樂了。
「傻丫頭,你要是喜歡這樣的,一會兒我帶着小韻小韶走一趟李家,幫你在那邊也佈置一間這樣的新房就是了。」
門外看熱鬧的人就是一陣歡呼。
「好哦好哦。」
錦繡忽而想到什麼,不由在暮雪耳邊低語幾句。
暮雪頷了頷首,轉而拉住了上官夫人的袖子。
「娘,這事兒你讓小韻小韶去就行了,這四妞要出嫁,全福夫人我們本來打算就讓三嫂來做的,可是現在你來了,不如你來做?」
上官夫人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丫頭,乖巧溫順又勤快,是個好姑娘。
她也知道,能夠叫她當全福夫人,是看得起她。
然而,她卻不能害人。
「暮雪,娘不能當這個全福人。」
在場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娘,為什麼不能呀?你這輩子過得順風順水,爹疼你,祖父祖母也不苛責你,我也孝順,身上又是誥命在身,咱們這兒誰還能比你好了?」
聽着自己的女兒誇獎自己,饒是上官夫人也忍不住臉紅。
「傻丫頭,你娘我千好萬好,唯有一點不好。你娘這輩子就得了你這麼一個寶貝,連給你生個繼承香火的兒子的命都沒有,哪叫好了?四妞是個好姑娘,我希望她能夠兒女雙全,十全十美。只是人生在世,十全十美難求,即便得到了,也必定經過很多過程。這個全福人,就讓你三嫂來,她是個有福之人,縱然歷經萬難,如今依舊平安,像她,好啊。」
這話一說出來,暮雪不覺喉間一陣瑟縮。
「娘」
「別這樣啊,今天可是四妞的大好日子,你別給我哭。娘不傷心啊,只是陳述這個事實而已,我跟你爹都不介意,只是四妞的婆家未必不介意啊。小韻,來,把我給四妞準備的禮物拿上來。」
小韻應了一聲,和小韶一塊兒走了上來。
只見小韶手裏還端着一個托盤。
托盤上面不知道放了什麼,還用紅綢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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