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霄宮,上清殿。
身着月白龍袍的人,手中隨意拿着卷書冊,斜斜地靠在軟塌上。
在他左手旁的小桌上,擺放着一套精緻的玉質酒具。淡淡的清香味,自酒壺中飄出,瀰漫在周圍,久久不散。
「有事?」白皙修長的指,捏着頁角,將書翻過一頁。
問話時,凌子墨語氣淡淡,而那定格在書上的目光,更是沒有挪動一下。
「齊淑雅她」扶燁蹙眉,「她去夜闌宮了。」
兩日前,安德順終於找到機會,把他安插在了雲夢齋里。
憑藉精湛的易容術,他現在,只是雲夢齋里的一個掃灑太監,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可令他驚奇的是,他不過才去了兩日,齊淑雅便弄出了大動靜。
這一點,讓他覺得,有些不安。
也不知,是他運氣好恰好撞上了,還是他的存在已經暴露,那女人在試探他?
「夜闌宮?」凌子墨淡淡問道,「她去找誰了?馮媛嗎?」
「呃?」扶燁先是一愣,隨即又點了點頭,「屬下沒敢跟得太近,但就方位看來,她去的應該是馮媛的住處。」
扶燁表示心累,早知道雪公子能猜到,他就不跟進去了。
那鬼地方,陰森森的,大半夜地過去,還真有些嚇人。
而且入秋的天氣也不必夏日,在那鬼地方的樹上吹了大半個時辰的風,他竟然感到了一絲涼意。
真是苦了自己了
「呵,找馮媛。」凌子墨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齊家,已經走到了需要尋求曾經的對手幫助的地步了麼?」
「可是馮媛能幫他們什麼?」扶燁滿臉不解。
在宮裏呆了半年,他如今,對於宮裏曾經的一些事情,也有所了解了。
那馮媛,無非就是一個皇位爭奪戰里的失敗者。
她現在,不僅一無所有,就連想見自己兒子一面,也基本不可能了。
這樣的人,能幫什麼忙?
「那就要看,齊桓想做什麼了。」凌子墨淡淡道,「雖然馮媛無權無勢,但她本身,卻極有用處。」
「畢竟,她的用處,本來就是制約。」
「因為她的存在,荊王不會有一絲造反的心思。同樣的道理,若是她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荊王,會不會對朝廷生出一絲間隙呢?」
扶燁驚道,「齊桓想殺她?」
立於一旁的安德順也着急道,「皇上,用不用奴才派兩個人去保護她?」
「呵。」凌子墨微微翹起嘴角,「你們那麼激動做什麼,朕不過是舉個例子罷了。」
「可是」
安德順還想再語,卻被凌子墨抬手打斷,「他們不會存這個心思的。」
「齊淑雅如今還在宮裏,馮媛若是死了,那她也撇不清關係。誰讓,她的親姑姑,是馮媛最大的敵手呢?」
「再者,若是齊家有意讓她死,那她,還能活到現在?」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他們可是知道,齊家是豢養了只忠於自家的死士的。
以那批人中為首者的實力,想要溜進皇宮,去偏僻的夜闌宮殺掉一個沒人管的女人。恐怕,是綽綽有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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