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所有人擔心之時,卻見那棕色塵泥逐漸慢了下來。
原來這匹蒙古馬,短途衝刺厲害,可是後繼乏力,跑不得一里開外,腿上肌肉就難以支撐這般速度,只能逐漸慢下來。
不到盞茶的功夫,後面的馬匹便後來居上,紛紛超上前來。
眾人抬眼看去,只見場中約有五匹馬最為突出。
跑在最前的,是烏風馬,幾乎與那熾翼同樣速度。
之後是一匹黃色駿馬,不知是哪個部下私藏的好馬,然後是一匹通體白色的寶馬。
落在第五名的,正是尚雲的赤兔。
……
尚雲一陣手忙腳亂,剛才差沒從馬背上摔下來。
在一道快速顛簸之後,他突然從馬鞍一側滑落下去,幸好尚雲反應極快,用手勾住赤兔馬脖,才不曾摔倒地上。
只聽耳邊轟隆作響,群馬飛馳而過。
這場面浩蕩,沒來由一陣心驚。
尚雲大半個身子盪在外面,只有一隻腳還踩在馬鐙之中。
兩隻膝蓋幾乎擦着地上草皮而過,只聽得獵獵風向,膝蓋一陣疼痛。
不過尚雲畢竟是武藝高強,他一咬牙,翻身而起,重新落回馬背之上。
只是這一陣折騰,赤兔便比其他的馬落後了半截。
他之前只騎乘過幾次,可是並不像這些草原之上能征善戰的勇士一般,日行夜練,早已將這騎乘一事當成生活的一部分。
而他根本就沒有駕馭過像赤兔這般快速而猛烈的寶馬,只覺得跨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知道被馬鞍磨破了多少皮。
尚雲眼神堅定,看着前方,顧不得傷痛,用手輕拍馬脖,示意它再快一些。
這赤兔寶馬,發出一聲長嘶,馱着尚雲,四蹄騰飛而起,仿佛一團火,在草原上燒了起來。
……
董玉騎乘在烏風之上,策馬揚鞭,心中一陣快意。
她從就在草原上張大,加上董卓素來不管她,母親又是羌人,這董玉就像個野子一樣,早就學會了騎乘之術,而且,經常跟一些羌族朋友比賽,而她一身馬術精湛,只怕這隴西郡中,極少有人能夠勝得了她。
董玉將後面馬匹遠遠拋在後面,心想以烏風的速度,再有不到半個時辰,便可以一舉奪魁了。
只是……
她將臉側向一旁,冷冷看着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
李參的汗血寶馬,此時速度不減,隱隱有越來越快的趨勢,反倒像要超過她一般。
董玉不由得暗暗心驚,這汗血寶馬,果然非同凡響。
再看那馬上之人,也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只怕是這飛騎軍中挑選出來的萬中無一的馭馬好手。
這些久經沙場之人,一身殺伐之氣極重,而且終日與馬為伍,這馭馬便如同他的生命一般,只怕不是董玉這種富家姐所能比擬的。
不過董玉勝在馬好,與它一時爭持不下。
這兩匹馬,一會兒烏風超出半個馬頭,一會兒熾翼超出半個馬頭,如此往復,又跑了約有十來里地……
……
正當兩人暗暗較勁之時,董玉突然覺得耳邊一道風過。
她心中一驚,只道是自己錯覺,再抬頭看時,被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一道紅色火焰,快速掠過,帶着無匹氣勢奔涌而去。
正是尚雲和他的赤兔馬。
「怎麼可能?……!」
董玉大吃一驚,何曾想到那匹瘦馬,竟然能夠跑得這麼快。
她在側臉看向一旁,只見那熾翼馬上之人也是同樣吃驚表情。
她原本以為這赤兔馬最多能夠贏過塵泥,就已經了不起了,可沒曾想到,這火焰,居然從後方一直燒過來,還跑到前面。
……
尚雲心中一喜,卻絲毫不敢大意。
這赤兔馬皮膚底下隱隱有紅光閃爍,正是那赤炎龍脈運轉的徵兆。
此刻它愈加發力,四蹄騰飛,馬尾也幾乎拉成一條直線。
這道紅色閃電快速掠過,竟將烏風和熾翼也遠遠甩在後面。
……
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尚雲已經可以看到前面人潮,黑壓壓的一片,便知道終將至,不由得心中一喜。
那些群眾早在此處等候許久,只是為了一睹董家姐的風采。
遠遠地,便有人喊到,「來了來了!」
「是董姐嗎?」
「我聽董家姐馬術精湛,烏風寶馬是這狄道一絕。」
「你只知道她馬好,豈不知董家大姐人更好!」
「這你都知道,難道你嘗過?」
眾人嬉笑一聲,紛紛笑罵起來。
只見天邊出現一抹紅光,眾人不由得心跳加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兒來。
「快看!」
「是董家姐嗎?!」
「好奇怪,這烏風馬,不該是黑色的嗎?」
「對啊,難不成董家姐換了馬不成?」
再看後面,又有兩匹馬出現,其中一匹通體黑色,另外一匹全身栗色,皮膚之下血液涌動,隱隱泛着紅光。
「糟糕,後面那匹才是!」
「那前面這是又是何人?!」
眾人正自驚詫之時,只聽得一陣馬蹄聲響。
那紅色火焰由遠及近,快速燃燒起來。
尚雲發出一聲大喊,「快讓開!」
……
人群之中立刻分出一條道來。
卻見火焰急速掠過,帶出好大一道勁風,將兩旁圍觀之人衣裙吹得翻飛而起。
眾人被這氣勢一嚇,不由得向後退開。
他們正自驚魂甫定之時,後面兩道馬影這才趕到,在場中一掠而過,再次颳起一道颶風。
……
董玉勒住韁繩,怔怔地看着前方,心中一陣失落。
「尚雲……」她口中發出一聲呢喃,一顆心撲通跳動起來。
直到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這最終贏家,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子。
……
那赤色寶馬奔了好遠,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嘶,宛如天上龍吟一般,嚇得群馬一驚。
隱隱然雷聲咆哮,這周圍牲畜嚇得屎尿迸出,場中儼然一股惡臭氣味。
眾人無不驚訝萬分。
許多羌人看到此時,不由得伏地拜道,「這是天上的神龍現世,這匹馬是馬中的王者。」
……
尚雲喜笑顏開,差沒被這赤兔摔下馬來。
他勒馬回來,回望眾生,宛如天神一般。
那馬中王者打了一個大大的響鼻,搖了搖頭,仿佛絲毫不在意的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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