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衣道人,正是丹青門南華子座下的三弟子,道號玄廣。
這玄廣之名,是他自己取的,以表心志,入丹青門,也是求這玄道廣義,可以解惑明智。
見張賢與他作禮,那白衣道人略一拱手,神情頗為冷傲地道,「七師弟,好久不見。」
說完也不去看他,只把這目光在這「雪雲軒」幾字上面掃了一眼,便收了回去,低垂着眼帘,並不說話。
張賢似乎已經比較習慣了他的作風,也不生氣,面上帶笑,將眾人迎進屋內,他抬起頭來,見尚雲和張怡也在,便招手讓他們進來。
眾人進得屋內,分尊卑次序依次席地而坐。
張賢因這白衣道人是客,便將他奉為上賓。
這人也不客氣,並無半點推辭,到左首坐下,只低垂眼帘,並不說話。
張賢向尚雲和張怡介紹道,「這位是我三師兄,玄廣道人,你們得尊稱他一聲師伯。」
尚雲和張怡點點頭,站起身來,躬身作禮道,「師伯!」
「這是我兩位徒兒,」張賢笑起來,伸手介紹尚雲道,「這位是我大弟子,名叫尚雲。」
玄廣聽得他名字,略抬起眼來看他一眼,道,「原來他就是尚雲,那尚家遺孤?」
尚雲聽得遺孤二字,眼中悲涼,停頓一下,抬起頭來,點頭作禮道,「尚雲見過師伯。」
玄廣點點頭,眉間顯露出一抹奇怪神情,卻並不說話。
張賢面上帶笑,繼續向眾人介紹道,「此乃我徒弟,也是我孫女,各位先前在丹青門中應該見過。」
見張賢介紹完畢,這玄廣也將帶來眾人一一介紹一遍。
這年紀最長的青衣男子,是玄廣的大徒弟,名叫黃初,字元讓,入門已有十二年之久。
黃初見叫他名字,便抬起頭來,對着張賢做了一禮,神情頗是傲慢。
這白衣少年,是他收的二徒弟,名叫袁胤,尚未行冠禮,所以未曾有字。
說到這袁胤之時,玄廣面上頗有得色,嘴唇浮出一抹微笑道,「七師弟有所不知,我這二徒弟入門稍晚,此刻只得五年,可他身份尊貴,出身名門,乃是汝南袁氏之後。」
張賢遊歷天下,確實有聽說這汝南袁氏,乃是一大名門,四世三公,很是了不起。
他看玄廣一眼,心知自己這師兄,雖然清修,可凡心未泯,一顆心仍在這名利之上,平時也好結交權貴,不由得心中一陣嘆息。
且不說這袁胤,包括那黃初,也是名臣黃香之後。
可他也不好掃他面子,於是賠笑道,「我聽說汝南袁氏,四代皆有人位居三公,深得朝廷重用,想必是很了不起。」
玄廣聽他如此一說,面上喜悅,卻不謙虛,只微微點頭。
袁胤點頭作禮,面有得色,叫了一聲張賢師叔,隨即坐下,傲慢之情又甚於黃初十倍。
再看這最末弟子,張賢見他衣着樸實,與前兩位大相徑庭,卻不知有是何名門之後,於是抬眼來看玄廣,道,「最小的這位後輩,卻又是哪家公子呢?」
玄廣聽他來問,嘴角抽動了一下,神情暗淡,強顏微笑道,「我這最小的徒弟,不提也罷,並非什麼名門之後,只是受人所託,收到門下而已。」
停了片刻,玄廣面上無光,根本不抬眼看他這弟子,只略作介紹道,「他名叫徐福,入門不到三年。」
卻見徐福坦然站起身來,卻是絲毫不介意自己這寒門之身,清了清衣裳,拱手作禮道,「在下徐福,見過張賢師叔。」
張賢啞然失笑,倒覺得玄廣最看不起的這弟子最懂禮數,便回了他一禮。
……
介紹完畢,各自寒暄一下,張賢又讓張怡去沏一壺茶來。
張怡面上嫌棄,但此刻有客人在,倒也有些大家閨秀的樣子,只點點頭,道一聲是,一轉身就進廚房去了。
那來的幾個客人,只見得一抹鮮紅背影,身材曼妙,這一聲,清脆婉轉,宛如夜鶯聲聲,不禁心中一盪。
……
尚雲本滿心歡喜,想是見到同門,或許可以互相交流,也好詢問這丹青法門,卻見那玄廣如此傲慢,心中不喜,也是悶聲不吭,只咬着下唇,盼望他們早日離開。
再抬眼去,見他座下三人,皆是與他同樣孤傲之輩,尤其是中間那個白衣少年,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尚雲心中更加煩悶。
此時張怡端着茶具上來,款步金蓮,甚是曼妙多姿。
那青衣少年與那白衣少年見她出來,均是眼前一亮,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這丹青門中,多是男弟子,這兩人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本來這女弟子見得就少,此時又見張怡這般明艷動人,如何不心神蕩漾。
張怡先是給玄廣倒過茶,便緩步走下,到得青衣男子面前,略抬起手,卻見他早已將茶杯捧起,痴痴地看着自己。
張怡略皺起眉頭,心想,這師兄怎這般看我,真真像個潑皮無賴。
於是將那熱茶倒入杯中之時,故意往旁邊一偏,這滾燙熱水便撒到他的手上。
這青衣男子手上一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一雙目光緊盯張怡,卻見她美人皺眉,心想,小師妹雖是無心,可我若是連這點痛也忍受不得,豈不是被她看不起,於是不曾縮回手來,只一雙手捧着茶杯,略略發抖。
張怡暗覺好笑,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見他不躲,又繼續倒到他手上。
這青衣男子得了美人一笑,只覺心花怒放,連那些疼痛都管不得了,面上泛紅,連連謝道,「多謝多謝。」
一杯茶畢,卻見那雙手手背上已然燙出諾大一片通紅來。
「大師兄。」一旁最小的那個挎劍少年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來,提醒他道,「大師兄,你手不疼嗎?」
「呀,師兄,實在對不起。」張怡故作驚訝,拿出一條手絹來擦他。
「不礙事,不礙事。」青衣男子面上帶笑,見她用手絹來擦自己手背,雖隔了一層,亦覺得那手酥若無骨,滑嫩無比,不由得全身都酥了。
尚雲忍俊不禁,只輕咳兩聲,差點笑了出來。
張怡緩步走下,再給那白衣男子斟茶,卻見他早已將茶杯高高捧起,一雙眼痴痴地看着自己,充滿了期待。
張怡看他模樣,卻見他長臉寬目,比上一個略好一些,但依然是一個色字當頭。
她搖搖頭,心道,既如此,就怪不得老娘了。
於是依然將那茶水倒來,不偏不倚,正好澆到他手上。
這白衣男子吃痛,趕緊縮回手來。
「呀,師兄,都怪我笨手笨腳的,你沒事吧?」張怡故技重施,趕緊把一張手絹來擦他手背。
這少年正是盼望此刻,略抬頭瞟了一眼左首師兄,心道,我可不像你這麼傻,痛了還不縮手,不也一樣得美人憐惜……
卻見一旁那最小弟子,早已側過身去,只捂住肚子,無聲笑着,竟是一時喘不過氣來。
「怡兒,你怎可如此粗心大意?」座上兩位師父也注意到了這邊,張賢心知她是故意,怕失了禮數,於是先聲奪人,對她責備一聲。
張怡回身點點頭道,「師父,怡兒會小心的。」
她說完話,轉過身來,繼續到這最小徒弟面前,準備故技重施。
卻見這小徒弟站了起來,拱手道,「多謝師姐,我自己來便好。」
「師姐?」張怡心中頗有不爽,看他唇上淡淡鬍鬚,心想你不知道多大年紀,就要稱呼我為師姐。
她這憤恨表情稍縱即逝,只微微笑道,「還是師姐來吧。」
「不必了。」那少年卻很堅持,伸出手來,接過她這茶壺,自己斟滿一杯,又端着它遞了回來。
尚雲看到此處,對這少年多了幾分好感,再想到他那柄古樸佩劍,不由得又對他高看了幾分。
張怡端起茶壺,回身看尚雲一眼,吐了吐舌頭,狡黠一笑,然後回身來自己坐下,把茶壺擱到尚雲几上,略抬起頭,不屑道,「自己倒啊。」
尚雲點點頭,自斟自飲,端起茶杯之時,不覺會心一笑,只覺得小師妹可愛無比,卻是非常解氣。
……
張賢看了玄廣一眼,見其閉目養神,並不說話,心中不由得苦笑一聲,側身躬身問到,「不知三師兄來此地是有何要事?」--本站免費app閱讀器正式上線啦!熱門小說免費全部任您看!支持離線下載功能,讓讀者無網閱讀更輕鬆!下載請關注微信公眾號xuanhuan11(按住三秒複製)安裝手機閱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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