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應該沒事吧。」林沫看着楊棟攔了車,他的手在空中揮着,站着不遠,她能夠看到他側臉繃起的線條,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
坐在出租車上,才沒一會,林沫就發現噁心的感覺根本沒消,又是一陣嘔吐感,林沫抓着楊棟的衣服,示意了一下。
「怎麼了,想吐?」楊棟看着她點了點頭。
「師傅,有沒有膠袋啊!麻煩把窗戶打開了一點。」師傅從後視鏡來了一眼,從座位旁邊的兜里摸出來一個,遞給了他。
「謝謝師傅啊!」
林沫對着袋子一陣的乾嘔。
她把頭靠在玻璃窗上,像是一條魚一樣,此刻的她,渴盼吸一吸新鮮的空氣。
從包里掏出了手機,她試圖藉助轉移一下注意力,來減少嘔吐感。
有陸一凡的未讀短訊。
「分了吧!」望着那條短訊,林沫的淚一滴一滴的砸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還沒有幾天,可是看到這三個字,她還是忍不住的難過了。
她靠着窗,回了一條短訊「為什麼?」
她輕闔了下眼皮,淚就流了下來,積蓄的淚太多,眼已經承重不起,頭轉過窗的她,早已經淚流滿面。
下了車,楊棟帶着林沫在北京的街頭上閒逛着,絲毫沒有發現林沫的變化,看着她說「要不,給你買點衣裳吧!」
「不用了。」
「中午,我姑姑讓我去她家吃,順便見見你,我姑姑做了好吃的,等着咱們呢。」
「你怎麼沒提前告訴我啊!」
「這不是想讓你高興高興麼!」
「東子,我不想去,會尷尬的。」
「沒事的。他們脾氣很好的,一直發短訊問到了沒,不信你看。」
「我不想去。」林沫抬頭看楊棟,再次重複這句話的時候,楊棟就換了話了「那好吧,那我們在外面吃。」
她始終在想車上陸一凡給她發的短訊,看來,她突然的決定,確實打擊到他了。
楊棟點了好多的菜,還給自己點了一個小酒,林沫抬頭看了看,說「東子,男的都喜歡喝酒嗎?」
「以前不是不喝,是在學校沒機會喝,我還記得那天,高中同學聚會,男生們都喝多了,我就喝了三瓶啤酒,就喝多了,後來還一起去公園玩,你記得嗎?現在,大學了,更能喝了,都有些依賴了,人都會變的,更何況是一些習慣?」然後他抬頭,看着她,接着問「林沫,你變了沒有?」
林沫怔怔的看了他一會,用力的往上扯了扯嘴角,說「變了,變漂亮了。」
楊棟又抿了口酒,笑了,臉頓時像是上了油彩,一塊紅一塊黃的。
「你又不能喝,才喝多少,臉就那麼紅。」林沫笑。
「人家說,喝酒上臉的人才能喝,因為酒毒很快就顯在臉上,釋放出來了。」楊棟笑。
「少來,這是科學,還是謬論啊!」林沫拿起了筷子,才發覺自己沒多大的胃口,只是草草吃了點,稍微填了填肚子。
楊棟也吃的不多,整桌菜,吃了不到五分之一,唯一光的應該是楊棟面前的白酒和林沫面前的白開水。
「好浪費!」楊棟指了指桌上的菜,示意林沫多吃點。
「沒胃口,暈車的勁還沒怎麼過吧,估計。」
吃過了飯,楊棟準備乘坐地鐵領林沫去天安門那邊看看,走到了地鐵站,楊棟走了過去說,「我去買票,你在這,等我會啊。」
林沫點了點頭,看着楊棟走向了買票處。
她背對着楊棟,躲到地下通道大廳的柱子後,給陸一凡打電話。
「那是什麼意思啊?」她張開口的時候,原本止住的淚水就再一次的落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在幹嘛,我也不敢想你在幹嘛,我們才剛剛在一起,我想不通,你在剛剛答應我後,又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啊!」她說。
「我什麼也不說了,要不現在回來,晚了,即使回來了,也不關我的事了。」
「什麼什麼啊!」她吸了吸鼻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無所謂,與她臉上此刻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林沫,你是傻子,還是你太過聰明了!看來,我還是對你了解太少了」
「什麼什麼啊!」
「林沫,你有想過我嗎?此刻,在那個地方,你想到我了嗎?」
「什麼什麼啊!」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想藉助那喧鬧的地鐵的聲音,沖淡此刻所有陸一凡說過的話,她情願她一句都沒有聽到。
「不要哭了,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所以你肯定就沒想過這樣的結果!你以為,是我追的你,所以我就該低三下四,我就不敢同你分手,那麼,林沫,你錯了。我喜歡你,還沒到失去一個男人自尊的地步。」
「什。。。」林沫還想重複那句話,竟然難過的張不開嘴。
「你知道,我現在多想你安慰安慰我嗎?」林沫終於脫掉了偽裝的那一層皮,略帶委屈的說。
「別可笑了,林沫,你想我怎麼安慰你!」陸一凡的話很生硬,完全沒有平時同她說話時的一點溫柔。
電話就那麼掛了。
掛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他哭了,那聲音落在她的胸腔鼓膜上,很響亮。
楊棟走過來,看着林沫靠在柱子上,表情有些失神。
「票買好了,走吧!」楊棟過來,一手扶着她,問「你還好吧?」
林沫隨着楊棟走進了地鐵站,站在地鐵前面,聽着呼嘯而過的地鐵聲,看着地鐵裏面擠滿的人,表情各異的從她面前閃過,捏着小小的地鐵票一陣一陣的犯噁心。
「我們先走走吧,走走!」他笑。
她一步步的移到柱子旁,找了一個支撐物,身體一點點的向下滑去,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
「等等,我噁心的厲害,快站都站不起來了。」林沫說。
「那一會再走,你在這緩緩再。你這也太厲害了。」楊棟道。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聽不聽啊?」
「你說吧。」
「我們校醫院有個石碑,上面是一個球狀物,側面寫着健康兩個字!那天我一哥們病了,我們陪他去看病,他抬頭看見了那個石碑,就耷拉着腦袋說,怪不得我老往這裏跑,看,這不就是說,健康頂個『球』嘛!我們一行人挖苦他,行了,那把那個球拿下來,就是,健康『球』也不頂!」
林沫揪住了楊棟的衣袖,抬頭,看着他,淚就涌了上來,說「讓我在這呆一會!好難受!」
此刻的她,也說不上,到底是身體上的難受還是心裏難受。
電話又響起來的時候,楊棟提醒她說「林沫,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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