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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江小柔多昏迷一分鐘,便多一分危險。
情急之下,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的獨孤劍南猛地撥通了溫正的號碼。
他知道,在江小柔心中,除了兩個孩子,最重要的人,就是溫正了!
只要她能醒過來,他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地將溫正叫過來。
他來了,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獨孤劍南手指顫抖地撥通了溫正的號碼。
電話那頭溫正聽見獨孤劍南的請求以後,當下瘋了一般從會議室衝出來,然後開上車,火急火燎地朝醫院衝過來。
當他看見江小柔面色蒼白地暈厥在那裏,這一刻,溫正忽然心痛地看了一眼蹲在床前,滿臉冷若冰霜的獨孤劍南。
他突然明白了,若不是江小柔危險至極,像獨孤劍南這樣霸道強勢的大男人,他不可能讓他來看江小柔的!
心兒看見溫正過來,連忙朝他衝過去,瘋了一般衝進他懷裏,抱着他哭:「溫叔叔,你快點叫醒我媽咪,我媽咪睡着了,我和哥哥怎麼叫她都叫不醒!」
溫正伸手,幫心兒擦着眼角的淚滴,溫聲和她說:「心兒別哭,你媽咪一定能醒過來!」
說罷,他將心兒輕輕地放在床岸上,然後坐在床前,看着江小柔蒼白面色,他的手抬了抬,想去牽她的手,可在獨孤劍南和兩個孩子面前,他又覺得這樣的動作有點不合時宜!
再三掙紮下,溫正攥緊自己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俯下身,細細地喚着沉睡的江小柔:「小柔,我是阿正,我來了,小柔,小柔!」
他溫聲喚着她,可她依舊閉着沉沉的眼睛,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思。
溫正望着面色潮紅,不省人事的江小柔,心裏沉悶得厲害。
終於,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猛地伸出攥在一起的手指,緊張而又小心翼翼地抓住江小柔的手,哽咽着和她說:「小柔,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分開是什麼時候嗎?呵呵,我們分開明明就才幾個月,可我卻像是很久很久都沒有見你了,每天都度日如年,只要一想到你,內心就倍感煎熬,每天早上醒來一睜眼又是新的一天,我卻每次都好希望這一切就是一場夢,等夢醒了,我們還能回到那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我們每天一起吃飯,一起去自習室溫書,一起跑步,一起參加比賽……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時光能夠倒退,能夠讓我們重新回到那段青蔥歲月,那我肯定不會再不辭而別,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在你最艱難的時刻,能給你倚靠的肩膀,給你懷抱,給你溫暖。
可惜,我卻被命運徹徹底底地玩弄了一把,在你人生最艱難的三個時期,陪在你身邊的人都不是我!小柔!對不起,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以為是你辜負了我,其實真正辜負你的人是我!是我辜負了你的愛,是我葬送了我們的愛情!小柔對不起,對不起!」
第一次在江小柔面前坦露心扉的溫正突然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恐怕未到傷心處吧!
蹲在床尾,雙手抱着腦袋,揪着頭髮的獨孤劍南聽着溫正一番深情的告白,他的心忽然痛得厲害。
當下他的心更是千瘡百孔,疼到無法呼吸。
獨孤劍南突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邁着腳步緩緩朝外走去。
他不想再聽溫正的告白,也不想再聽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或許,他該像個大男人一樣出去站站!
正當獨孤劍南邁着鏗鏘的步伐,一步步往外走時,他忽地聽見江小柔用微弱,沙啞,哽咽的聲音喊:「阿正!阿正!」
獨孤劍南的心,在突然聽見阿正這兩個字以後,疼得更加厲害!
他其實早就知道在江小柔心中,溫正永遠都是她的第一選擇,只是這一刻,獨孤劍南的心對這一點領悟得更加深刻。
他想回頭去看甦醒的江小柔,想摸摸她的手,想親親她,想抱抱她。
但他也知道,這一刻有溫正在她身邊已經足夠了!
他在這裏,只是多餘。
想到這,獨孤劍南邁着堅定的步伐,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江小柔從冰冷的睡夢中甦醒過來,她睜開沉沉的眼睛看着這個世界,看着兩個孩子,看着溫正,然後不斷地歪着腦袋,想要尋找另一個身影。
溫正望着她尋找的眼睛,沙啞的問她:「小柔,你是在找獨孤劍南嗎?!她……」
「醒了嗎?!男家屬先迴避一下,我們要給病人做過全身檢查!」
蔣婷領着小護士進來,突然阻斷了溫正的話。
溫正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臨走之前好好叮囑她:「小柔,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站站,等下進來看你。」
「恩!」江小柔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心裏空落落的。
溫正邁着腳步,一步三回頭地朝外面走去。
當他看見站在長廊處的獨孤劍南,於是邁着腳步走了過去。
站在獨孤劍南身邊,他問:「小柔醒了,你為什麼不看看她?!」
獨孤劍南看了看遠處的山巒,在心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說:「她心裏最重要的人始終都是你,縱然我對她的愛,並不輸給你,但她心裏心心念念的人還是你!就在剛才她醒來叫你的那一刻,我突然就在想,是不是我真的逼她太狠,傷她太深,愛她太重?!我不擇手段將她禁錮在我身邊,是滿-足了我!可我從來沒想過她的感受,我一直覺得,即便我對她的愛裏帶着毀滅性的傷害,但我就是愛她,別人休想從我手裏奪走她!她只能是我的。
把她禁錮在我身邊,我是快樂,幸福的,可她呢,恐怕她的心從來都沒有快樂過吧。」
獨孤劍南痛心疾首地說到這,猛地偏頭看向溫正,滿臉悽然地道:「我獨孤劍南從來都是不服輸的一個人,可今天我不得不承認,我輸了!別誤會,我不會輸給了你,我是輸給了江小柔!從我遇上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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